男修拿出了几个阵法让她挑,辰音一一比对过去,最终看中了一个防御类阵法。倒不是因为她在意这个防御的功用,而是因为她觉得这个阵法的品阶最高,不拿它就亏了。
“师妹好眼光。”男修赞了一句。
辰音暗自得意。
男修拿出了一个乾坤袋,道:“这里面是冰芝草,是最好养活的灵植。你回来以后就把它们种在洞府后面的灵药园里,成熟之后再送来执事殿。这个阵法就归你了。”
辰音了然。就相当于她用养灵草的工夫换来了一个阵法,宗门与她各得所需。
她离开的时候又遇上了陈茵,后者也正在往执事殿这边走,迎面见到她,神色立马一变:“你怎的还入道了?”
辰音抿唇笑了笑:“你昨天说等我入道,要等上十年八年,我哪敢劳烦你等这么久?只好快些引灵入体,不教你失望。”
陈茵有些羞恼:“我还要谢你不成!”
她昨天刚刚嘲讽过辰音资质不佳,入道迟缓,结果今天就看见了人家炼气一层的修为,她只觉得脸上被打了一记耳光,颜面尽失。
辰音眨了眨眼睛:“不必言谢。还望你日后多多贬损我几句,好让我增益修为。”
陈茵恼恨不已:“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恬不知耻的人!”她说完就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远了。
辰音看着她远去的步伐,估摸着她心里正气得厉害,遂不再追上前给她添堵,而是慢悠悠地步出了山门。
观云宗的山门便是她最初来此之时见到的那个山洞,那其实是一个幻象,专门用来骗没有修为的俗世之人。她慢慢地走下这座山峰,回想着这几个月来的经历,真是感慨良多。
她本以为,由人及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万万没有想到,要经历炼气,筑基,结丹……一直要到仙渡,到飞升,要花费成千上万年的光阴。
她想:“待我见到寂化师父,定要好好同他讲一讲此间波折,免得让他认为登仙轻而易举,不是什么难事。”
另一边的陈茵一走进执事殿,便朝里面喊道:“在何处挑选道器?”
里面的男修听见声音,朝外望了一望,见是一个炼气二层的少女,便没有搭理她,继续看他自己的玉简。
陈茵最不喜被人忽视,立马跑上前质问道:“我问你话,你缘何不回答?”
男修气定神闲地看了她几眼:“你在外面大喊,谁知道你在同谁说话?”
陈茵倨傲地抱起了双臂:“我的叔爷爷是陈远长老。我再问你一遍,在何处挑选道器?”
男修心道:“竟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半点没有方才那个女修柔婉可人。”但终究顾忌着陈远长老的声名,还是搁下了一句:“你且在此等候,我这就去给你找来。”
陈茵满意地轻哼,四处张望了一番,看见案上放着一张玉笺,上面写着:“辰音,去往俗世。约三月后归。”
陈茵眼中含怨,暗暗下了狠心:“她既然敢离开宗门,就别想再回来。”(未完待续。)
观星辰坠寂化长辞 蓄祸人心陈茵久恨2
辰音踏着观云宗下发的小飞剑,速度自比来时快了不少。一月未到,她便抵达了寂化居住的禅房。谁知寂化根本不在里面,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好似有一段时日没有人打理了。
辰音心下觉得奇怪,在四周走了一圈,恰巧遇见一个打扫佛堂的小和尚,连忙唤住了他:“你可知道我师父去哪儿了?”
这个小和尚不认得辰音,停下扫帚问她:“你师父是谁?”
“寂化法师。”辰音指了指后面的禅房,“就是原先住在那里的人。”
小和尚继续扫着佛堂:“寂化法师已经圆寂了。”
辰音不敢置信,走上前质问道:“你说什么?”
小和尚认真答道:“你若不信,去后坡那儿瞧一瞧,兴许能见着寂化法师的牌位。”
辰音心里不愿意相信,闻言立马踏上了小剑飞远了。
那小和尚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踩着剑飞走,瞠目结舌:“寂化法师这是把何方妖孽当成了弟子?”
辰音心焦至极,脚下的速度已经达到了顶点。可惜她修为低微,灵力不济,飞一段距离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幸而后坡离此也不远,没费多少时间就到了。
这座土坡上埋的全是僧人的骨灰。辰音收回了飞剑,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她目力好,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一个牌子上写着“上寂下化法师往生莲位”。辰音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才睁开双眸,镇定自若地走了过去。
“师父,我回来了。”辰音跪在牌位面前,絮絮说着,“承蒙师父裨佑,我寻到了那本书上的仙山,入了传说中的仙门,而后我才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一步登仙这回事儿。从来想要收获便要先行付出,修仙之事亦然。唯有勤奋不辍,才有一星半点修得真仙的可能。师父,我不会教你失望的。”
她说了许久,天色不自觉地暗了下来。蓦地听见有人在唤她:“辰音。”
辰音一脸茫然地回头:“师父?”
寂化欣慰地看着她。
辰音站起来,仔仔细细看着面前的老者,像在辨认真假。片刻之后,她满眼欣喜地跑了过去,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那小和尚,还说,他还说师父你圆寂了。我竟也信他了,真真是蠢透了。”
寂化数着佛珠:“那牌位是预先摆着的,为师确然要与世长辞了。”
辰音怔怔地看着他,把这句话来回想了几遍,半个字也不愿意相信。
寂化指了指夜空中一颗黯淡的星辰:“那便是我的命星——客星倍明,主星幽暗,想来我命休矣,休矣。”
辰音看着那颗摇摇欲坠的星星,不住地摇头:“星象变化多端,如何信得?”
“辰音,你可还记得为师曾说过的一句话?”
“哪一句?”
“我曾说,这世上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为师如此,旁人亦然。”寂化缓缓道,“今时今日,为师再说一遍,希望你谨记于心。”
辰音隐约明白了话中深意,哽咽着答道:“弟子明白。”
“得大自在之人,便不受轮回之苦,而生死,也不过是假名。”寂化神色安详,“辰音,我适才听你说了此行的经历,再细细说来可好?”
辰音点了点头,强作镇静,把这几个月来的寻仙问道之事一一讲述。也不知过了多久,寂化数佛珠的手指一顿,一串佛珠从手间滑落下来。
辰音俯身去捡,递还给寂化:“师父的佛珠又掉了。”
寂化一动未动。他的身后,有一颗斗大的星辰从夜幕中坠落,掉在了一片连绵的山峰上,溅起了些许的亮光,但很快便熄灭了。
辰音满面哀戚。她很想把她这些日子的经历讲完,但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睁大眼睛,连连摇首。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唯有一两个哭音能吐出来。
另一边的观云宗却是截然相反的热闹情景。
陈氏另一位长老回归宗门,合宗上下的弟子都出门迎接,场面盛大隆重。
这位长老名唤陈进,是陈远的哥哥,素来德高望重。陈远得知他回来了,也跟着出了洞府,穿过人群走到陈进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了一句:“兄长。”
陈进微微点头:“这些年家中如何?”
“一切都好,茵儿也拜入了观云宗。”
“茵儿?”陈进微不可见地蹙眉,“你让她进宗门作甚?”
“大哥可是担心她受苦?放心,万事都有我照看着。”陈远拍着胸脯保证。
说曹操曹操就到。陈茵一路小跑了过来,乖巧有礼地拜了拜:“两位叔爷爷好。”
陈进“嗯”了一声,神色不见喜怒。陈远倒是极为开怀,一脸溺爱地颔首:“茵儿懂事了不少。”
陈茵也不傻,见此情状便知谁更喜欢自己,当下便拉着陈远的袍袖,央求道:“叔爷爷,茵儿有一件事想求你。”
陈远问道:“何事?”
“叔爷爷先应允茵儿,茵儿再说。”陈茵撒娇。
陈远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好!你只管说便是。”
陈进见他们聊得开心,就自顾自地先走了。
“叔爷爷,观云宗里什么都好,唯有一件事不顺我的心意。”陈茵气呼呼地说,“便是有个女修,处处刁难我,事事都不让我遂意。叔爷爷,你替我取了她的性命可好?”
还未走远的陈进顿了顿脚步。
“她如何刁难你了?你竟想杀之而后快。”陈远没想到自家孙女会提出这种要求,很是愕然。
陈茵想把辰音欺凌她的情形仔细描述一番,但她回想了片刻,发现辰音从没把她怎么样过,顶多是与她争些口舌罢了。
她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也不肯罢休:“我不管,我就是要她的性命。叔爷爷刚刚应允我了,现在可不能抵赖。”
陈远见她不能说出个究竟,心道:“许是同门间的争执而已,算不得什么。茵儿又何必非要人家拿命来赔罪?”
陈茵见陈远不答话,便知她的叔爷爷是不肯答应此事了。她气恨地跺了跺脚,飞快地跑远了。
陈远堂堂观云宗的长老,自是不可能追着一个少女满山乱跑。他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而是慢悠悠地踱回了洞府。
走进洞府之后,竟看见陈进坐在里面。陈远微讶:“大哥怎么来了?”
“我前几日收到消息,城外发现了一座灵石矿。”陈进道,面色有些凝重。
陈远一拍手掌:“灵石矿?这可是家族兴盛绵延的基石啊。好,好!大哥你不该高兴吗?”
陈进一字一顿道:“那个灵石矿,是陈柳两家一起发现的。”
这话一出来,陈远立马收了笑意。灵石矿,若全都归自己所有,自然最好。若万不得已,要分一半给别人也无妨,只是日后难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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