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之意。
“它听懂了。”小元婴故作高深道。
秦悦情不自禁地微笑。
将小元婴和不落花一并放入了丹田,秦悦施施然地破开阵法走了出去,见灵均正和众人聚在一起说着什么,便好奇地走过去听。
灵均在说:“我觉得诸位在此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不妨去船头一试。”
另一人反对道:“不可!一船舱的人都在这儿,若驾船之人有所闪失,岂不是要赔上一船人的性命?”
也有人轻叹了两声:“诸位道友,我们若试一试,尚有一丝成功的可能;若无所作为,只知在此纸上谈兵,那稍有风雨来袭,我们便会殒命无量海啊。”
“甚是,甚是。”许多人深表赞同,“再说了,不试一下,又怎知不可以?”
“不可!”仍旧有人反对,“现下风和日丽,又怎会得遇海上风雨?我们再仔细看看,认真研习一番岂不更好?”
如是种种,争论不休。
秦悦站在旁边,耐心地听了一会儿,总算把来龙去脉听明白了。
原来,船主留下的玉简里记载的不是旁的,正是在无量海上驾驭船只的法子。据说学习此法需要颇多时日,才可无惧海上风浪。而如今众人不过研习了区区几天,便想试着把船开走,难怪有人会担心不已,出言反对。
这时灵均看见了秦悦,走过来把她拉到了一边,问道:“启玉丹已炼制好了?”
秦悦点点头,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灵均:“这是你的那份。”
灵均竟然没接,而是把丹药瓶子推了回去:“你先不必急着给我,还是找个地方修炼要紧,幽境危险重重,丹田万万不可有损。”
秦悦默了一默。其实启玉丹都给小元婴吞服了,她不用潜心修炼,也能得到启玉丹的药效。只是启玉丹经由了小元婴才传递给了她,药效难免慢一些。
不过,丹药毕竟是仙品品阶,非寻常之物,所以现在她的丹田已经修复了不少,四肢经脉也暖洋洋的,很是惬意。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同灵均说的。元婴之福,不必为外人道也,免得遭来旁人的歹心。但灵均此番行止着实让她讶异:灵均竟然没有一把接过丹药?还好心地劝她拿去修炼?
秦悦思忖了一番,将灵均异常的行止归因于此间人多嘴杂,而灵均想树立一个宽厚仁和的形象。她想了想,还是再次将丹药递给了灵均:“剩下的已足够了,这份你拿着吧。”
灵均挑了挑眉,没有推辞,把瓶子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只见里面七颗启玉丹乖乖巧巧地待着,个个珠圆玉润,皆为上品。
“师妹一炉丹药可以成丹十四颗?”灵均笑问了一句,将启玉丹收好,“看来师妹于炼丹之道也颇有研究。”
秦悦觉得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含含糊糊地应道:“非也。我这一炉只有十颗成丹,还有一堆炼废了的药液。至于之所以给师兄七颗启玉丹……”
秦悦顿了顿,随口编造道:“那是因为我感激师兄替我寻来织玉草,所以多赠与师兄两枚,还望师兄莫要推辞。”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拱手一拜。
灵均察言观色的能力向来一流,自然看出了秦悦说的话半真半假,他轻轻一笑:“那我便不推辞了,也多谢师妹慷慨赠丹。”
秦悦看着同样假惺惺的灵均,顿感无趣。本想转身走人,忽然想起一事,遂试探着问道:“师兄方才说……幽境危险重重?”
灵均点了点头:“怎么了?”
“我……丹田有损,难免顾虑重重。此前也未将幽境之行放在心上,不知师兄可否同我仔细讲讲,幽境究竟有何危险?”秦悦斟酌着词句,缓缓问道。
灵均随意地看了她两眼,顺口道:“说来,我也想问师妹一事。”
“何事?”
“师妹为何在昏睡中说了一句‘无量海者,无量极也。慈悲喜舍,缺一不可’?”灵均微沉着声音,神色颇为严肃。
“我怎么不知道?”秦悦怔了一怔。她昏睡的时候没做什么奇怪的梦啊,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
灵均蹙眉,又道:“你还道,给众生欢乐为慈无量心;救众生于苦难为悲无量心;见众生离苦得乐而喜,为喜无量心,对众生无憎无爱,一视同仁,为舍无量心。”
秦悦又是一愣。
灵均接着问道:“你以前可听说过这段话?”
秦悦摇了摇头:“未曾。”
灵均垂眸不语,许久之后,才道:“无事。”
秦悦却觉得灵均这般细问,肯定有些不寻常。但灵均说完那一句后就缓缓走开了,她便也没有跟上去追问。心想:“灵均既然说了无事,那就应该无碍吧?他总不会害我吧?”
她见不远处众人争论得热火朝天,便走过去瞧了瞧。有人将她拉了过去,义愤填膺般地说道:“前辈您说,我们该不该去试试驾船?”
秦悦抿了抿唇,摇首道:“我刚得知此事,一切还无法决断。你们可否将那驾驭船只的法子借我看一看?”
一人递了一只玉简过来:“前辈请看。”
秦悦接过来,输入灵力细览,本来只是随意一看,谁知越看越是入迷。许久之后,才将玉简递还了回去,已深深地折服于修仙之人的智慧与胆魄。
众人见她看完了,忙不迭地问道:“前辈你看……”
秦悦微微一笑:“我有个想法,你们可愿一听?”(未完待续。)
为山九仞误于佛意 约法三章意在机关1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采奕奕,自信非常,众人不由心生信任,纷纷拱手行礼:“还请前辈直言。”
“这船并非道器,而是机关。”秦悦拿出玉笺,就地给在场诸人勾画了一张示意图。
众人聚了过来,看着秦悦的一笔一画。
连日以来,他们都在研读船主留下来的玉简,只知无量海上行驶的船只制法独特,却从不知其中关窍。
秦悦接着道:“这个机关精巧的很,需要一心二用,一方面,要用灵力提供动力,使得船只前行;另一方面,还须用神识操纵提供灵力的开关,这样可以使船只行驶得更平稳。”
秦悦一边说,一边想着:制出这种船只的人,一定是将机关术研习得炉火纯青的大师。若能把这艘大船带走就好了,我一定好好研究研究。
不远处的灵均见她侃侃而谈,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提步走了过来。
众人研读玉简多时,此刻却听得云里雾里,吵吵嚷嚷地问道:
“前辈,何谓‘动力’?”
秦悦斟酌了一下词句,道:“能让船行驶的东西。”
众人姑且理解了,又问:“前辈,所谓开关何在?”
秦悦指着刚刚画好的示意图:“就在这儿。它相当于离合器,呃,算了当我没说……你们只要知道它可以切断动力就行了。”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只当机关术玄妙不为人知,暗自叹服:机关之道当真晦涩……这位前辈还真是博闻强识。
灵均有些嫉妒地看着秦悦,心底来来去去翻着一个念头:“一个人怎么可能既通阵法又晓炼丹,还颇懂机关术呢?怎么可能呢!”
众人拿着秦悦的玉笺和船主留下来的玉简,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起来。秦悦闲闲地转身,恰好对上了灵均的视线。
灵均做贼心虚般地移开眼。
这时楚兴走上前来,张口便问:“若按前辈的想法御船而行,此去无量海深处可有危险?”
秦悦认真地想了想,颇为诚恳地答道:“这可说不准。”
就算驾船技术没有任何问题,依旧有可能遇上不测。比方说狂风骤雨,颠簸的海浪,血淋淋的人头灯笼……
思及鬼灯,秦悦便想起了不久前那一场腥风血雨,脊背竟不由自主地发凉。
楚兴追问道:“那前辈有几成把握?”
秦悦沉默。她不知道这儿离所谓的无量海深处还有多远,也不知道沿途有多少可能遭遇风浪。与其问她有几成把握,不如问这船人的运气如何。
楚兴见她不答,只当她没什么把握,不由唉声叹气:“无量海深处灵宝众多,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再晚可就没了啊……”
秦悦自然不会管楚兴在喋喋不休地说什么。她找了个角落,盘腿坐下,单手支着额头,怔怔地想:“席昭,你会在哪儿呢……”
她觉得席昭根本没有来过无量海。她赠给席昭的白玉手钏,戴在了凌芝手上。而凌芝先前一直跟着自己,后来才踏足了无量海……
幽境之大,让她去哪儿找这么一个大活人?
秦悦记得,她追问濒死的凌芝,白玉手钏从何而来的时候,凌芝只说了四个字:“我,自幽灵……”
这应该是一句没有说完的话吧?
秦悦蹙着眉头,暗自把话补充完整:我自幽灵……得来。
若是如此,幽灵又是谁?人修还是妖兽?
秦悦揉着脑袋,心里更加乱糟糟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走到了她面前,双手将玉笺奉还,道:“晚辈愚钝,暂未领悟此等机关术。”
秦悦站了起来。虽然现在心情不好,但依旧和颜悦色地安慰众人:“据说研习御船之术耗时颇久,想来也不是你们一朝一夕可以领悟的。”
“可我们也不能一直滞留在此,若遇风雨,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一人忧心忡忡地说道,引来了一阵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墨宁前辈。”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男修,朝秦悦恭敬地拜了一拜,正是献织玉草的谢枫,“既然前辈对机关术知之甚多,不妨一试驾船?尽快抵达安全之所,总比在海面上漫无目的地飘荡来得好。”
“这位道友言之有理!”
“墨宁前辈……这位就是先前那位斗阵第一的墨宁道君?”
谢枫此话一出,不仅带来了诸多赞同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