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塔历来要待满五年,你用了什么秘法,竟然能出来?”
秦悦曾经以修为起誓,不会把李雁君的家族秘法告知旁人,现在自然信守承诺:“这是个秘密,不能和人说。”
周浩然遂不再多问:“那你怎么就进阶元婴了?”
“说来还是拜那邪道所赐。”秦悦想想就来气,“我的本命法宝还没炼制呢,竟迫不得已结了个元婴。”
“旁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你反倒挑剔。”周浩然其实是在宽慰她,“你是不是还缺一味蓝鲛妖丹?我派人按你如今的修为去寻。”
秦悦记得自己曾向他问询过浮灵兽精血和蓝鲛妖丹。但没说要用作本命法宝的炼制,没想到竟被他猜出来了。其实除了一颗妖丹。还差三节碧霄竹。后者本来长得好好的,但四年前被烟枝毁去了。不过碧霄竹不是什么问题。实在不行再施展一次生机之术,找根幼竹催熟便可。
“阁下神机妙算,我确然还少蓝鲛妖丹。只是至少要有六品,怕是不太常见。”秦悦道。这种品阶的妖丹世面上已经很少见了,她想着要不要再去一趟禹海,亲自捕获一只蓝鲛来。
“元婴期一千六百年寿命,你先别急着修炼,慢慢找,总能找到的。”周浩然道。“况且你此番伤重,险些毁了修炼的根基,要仔细休养,不可再一味闭关修炼了。”
其实秦悦懒散至极,修仙这么多年,只认认真真地闭关过一次,就是她第二次前往青冥秘地之前的那段时间。那次闭关,她本想把修为从结丹初期提到结丹中期,用时二十余年。却被一个瓶颈卡住了。后来不再刻意修炼,修为却渐渐增长了。所以她一直觉得闭关没用,一切都要看机缘。若时机到了,自会水到渠成地进阶。
但这次结婴。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想到这事儿就心堵,本命法宝还没炼制便罢了,偏偏她还结出了一个毫无生气的元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
于是周浩然就见秦悦把自己的元婴放了出来,一脸气恨地指着那个小小婴孩:“你看看这元婴。呼吸全无,心跳全无。整天一动不动。真想掐死她。”
周浩然仔细看了几眼。这元婴穿着布做的小袍,容貌和秦悦一模一样,就是双眼无神了些,气息微弱了些。他回忆了一番,突然问道:“你的元婴雷劫,可是整整十二道?”
秦悦奇道:“你如何知晓?”
“那就是了。周浩然有些于心不忍,“你结出的这个元婴,叫做虚婴,做不得数的。往后你要比旁人多付出几倍的工夫,才能把这个虚婴养出生机。”
“那我到底结没结婴?”秦悦焦躁,“那些雷劫岂不是白受了?”
“自然是结婴了,只是以后若要增长修为,须花费更长的时间。”周浩然照实回答,“至于雷劫……因为你这个元婴是机缘巧合之下结出来的,不是自己修炼而成的,所以多降了三道雷劫,略表惩戒。”
“差点就折在了这个惩戒里。”秦悦不满地嘟囔。
周浩然继续道:“不过这多出来的雷罚是从下一次天劫中借的,以后等你化神的时候,就能少受三道雷劫,仅承二十四道天雷。”
秦悦点点头:“勉强算是苦尽甘来。”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秦悦突然想起长泽剑和那本剑法,本想现在就送给叶荷,但看着现在夜已深了,遂交付给了席昭:“这是我在九重塔里找到的,据说与水灵根相得益彰。劳你明日帮我转交给叶荷。”
席昭不知该不该接,先说了一句:“叶荷今早去因璇境了。”
“如此。”秦悦把东西收了回来。她觉得人家外出历练很正常,所以没多问什么。
可偏偏席昭多嘴说了一句:“叶荷本想给前辈寻醉梦花,没想到前辈这么快醒了。”
秦悦听着奇怪:“什么醉梦花?”
席昭见她对此一无所知,讷讷答道:“是……一种奇花,唯独因璇险境里才有。”
秦悦从北川而来,没有听说过因璇境。但适才席昭言语间点明了此地之险,倒令她忧虑起来:“你们怎么放任叶荷去了那个险境?”
席昭连忙解释:“鸿一长老说,醉梦花或许能唤醒前辈,而因璇境又只能让炼气期修士进入……叶荷是自请前去的,态度很是坚决。”
秦悦很不放心:“她年纪小,又长得那般好看,万一被歹人擒获了,还不知会遇上什么情形。”
“这你倒无须担心,我已命行远随后保护她。至少来往路上是安全的。”周浩然道。
“真是劳你费心了。”秦悦真诚道。叶荷同周浩然非亲非故,他能为她如此打算已是难得。
“修仙之人忌讳牵挂太多,你事事都挂记别人,如何专心修炼?”周浩然笑问。
“若无欲无求,无情无义,虽脱凡尘烟火,但未免太没有人味儿了。”秦悦振振有词地反驳,“我一个俗人,不仅要牵挂别人,还要求得别人牵挂。如此才算是圆满。”
席昭抿唇笑了笑:“前辈最有情义,远胜那些凉薄仙子。”
秦悦见她总算露出了笑容,也欣慰了不少:“承影失踪一事,你也不必忧怀。她一个大活人,不管流落在何处,总会想办法回来的。”
“她的本命法宝落在洞府里了,我就怕她没有趁手的道器用。”席昭笑容渐消,神色变得焦虑。
“本命法宝?”周浩然道,“我知道一种秘法,可以借由本命法宝里的精血,寻到它的主人。不过一旦用了这个法子,这件本命法宝就算是毁了。”
秦悦深受炼制本命法宝之苦,闻言自然反对:“有一件本命法宝不容易,还是别毁了吧。”
席昭思量了一番:“也是。如若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再用此法不迟。”(未完待续。)
养虚婴应付勤勉功 寻承影须用本命血2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万不得已”来得如此之快。次日天刚亮的时候,就有执事殿的掌事上门拜见,说:“承影师妹玉牌示警。”
席昭立马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这位掌事是认得席昭的,知道她素来谦和,鲜少会如此惊怒,当下便明白了此事紧要:“玉牌确实黯淡无光,恐怕遭逢了大祸。”
席昭逼迫自己镇定下来,捧了承影的本命法宝跑去见周浩然,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性命最最重要,道器只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秦悦正好赶了上来,犹有不解:“宗门之内,怎么会无故遇险?”
周浩然看着两人,掐出了几个法决,那件法宝顿时碎成了粉末。一滴精血飞了出来,飘往了一个方向。
“这是何意?”席昭目不转睛。
周浩然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那是明惠的洞府,承影应该是被她关起来了。”
秦悦立刻明白了缘由。承影和明惠何时结怨过?反倒是自己,曾经和明惠起过争执。承影八成替自己受了此番无妄之灾。
席昭转身就往外面跑:“我去看看。”
秦悦看着席昭跑远的背影,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当年明惠在大庭广众之下,仍胆敢灭杀自己。如今事情出在她自己的洞府里,席昭若前去,不被她打骂一顿才怪。再者,席昭又比明惠低了两个境界的修为,贸然上门,难保会出什么闪失。不管怎么样。自己一道去看看,总归稳妥些。
“希望到时候别打起来……木莲和羽扇在天劫中损坏了。尚未修补,如果真打起来。八成打不过。”秦悦心道。她现在看上去有元婴期的修为,但其实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空壳子,境界虽然不会掉回结丹期,但一点都不稳固。
她赶到的时候席昭还站在明惠的洞府门口,正好有个蓝衣弟子出来开禁制。后者见到秦悦微微一怔,然后颇为有礼地拜了拜。
秦悦本以为明惠带出来的人,多少会有些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没想到竟然也有守规矩的。
“二位请进吧。”蓝衣弟子不卑不亢地说道。
“多谢齐平师弟。”席昭忙道。“承影是不是被你家道君关起来了?”
齐平面无表情:“席昭师姐别乱说,这个罪责道君可担不得。”
秦悦转了转眼眸,问道:“你今年多少年岁?”
“三十有余。”齐平答道。这个岁数在修真界是一个很年轻的存在。
“筑基多久了?”秦悦又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一年有余。”
秦悦继续问道:“可有师承?”
“并无。”齐平有问必答。
“承影关在何处?”
“院后的水塘里。”齐平不自觉地说漏嘴。
秦悦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提步便往院子里走。
齐平懊恼地跺脚。明惠曾在暗地里编排:“墨宁其人,最会扮软弱无辜,惹得敬卢长老帮衬,最最是阴险狡诈的。”他原先还不信,现在却觉得自家道君所言不假。
这是明惠的洞府,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瞒过她的神识。秦悦和席昭刚找到水塘。就看见了明惠冷艳的面庞。
明惠看见秦悦的时候有些讶然:“你修炼倒是神速。”
“劳你挂怀。”秦悦理了理衣袖,“我亲自上门向阁下讨人,不知可否给个面子?”
“竟然这么快就能找过来,倒是出乎我所料。”明惠随口接了一句。语气淡淡的,不喜不怒。
秦悦笑了一声:“你承认就好。敢做便要敢当,你针对我。大可冲着我来,实在不必随便捉个人惩戒。”
“我前几日刚回的宗门。听说你重伤在身,昏迷不醒。我略通医道,本想遣人请你来小住,谁知只请来了承影这个小辈。”这时齐平刚好过来了,明惠打了一道灵力过去,“真是办事不力。”
“阁下有心了。只不过你这邀请,我此刻清醒着尚不敢接受,更别说昏睡之时了。”秦悦毫不客气地讽刺,“说不定我被请来没多久,本命玉牌就要暗光示警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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