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需要这么久?上一次蛇妖同独眼兽逃脱的那次也才用了不到十年就开通,这一次为何会需要如此多时间?”
清霜对蛮荒并不了解,只觉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古怪。
云栖殿虽然与蛮荒同在东方,但云水平日里很少出门,对此也知之甚少,云水同样不知其中的隐秘。
“许是两次破阵的方式不同吧,你知道远古同现在不一样,那时的阵法和结界总是会套叠来使用,就如同中部大陆上那般。”
两人一提到彼此熟悉的专业领域,话匣子瞬间被打开,也顾不得这里是否是战场,盘腿坐在云头上就开始交流这些年的研究心得。
天帝之前躲在书房中时想了无数的套路,每一种都让他摩拳擦掌,想要用在清霜同那一帮老家伙身上。
自从第一次能舍下脸面将清霜和云水的招数挡回去,他对如何才能厚起脸皮已是有了很直接的心得体会。
心中扭曲的还在盼着这群人可以再求上一次,让他能练练手。
只是人家连试都不试,被清霜一忽悠全部跑到了战场上,这让天帝松口气的同时又稍稍有些落寞。
若是这仙界真的会同司命所说的那般,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到了那时他这天帝的位子坐与不坐还有意义吗?
天帝站在天宫外,湛蓝的天空澄澈如洗,一如过去万万年的模样,若是镇天碑倒,这仙界是否还能是现在这幅模样?他犹豫着,对一早下定的决心又不知是否该再继续坚持。
“三哥,你觉得这场大战哪一方会赢?”
几头凶兽就停在战场旁的不远处,幽冥虎一颗硕大的脑袋不停的朝着仙人和魔人厮杀的地方张望。
七尾狸猫经常用来掐算的那只爪子上,毛已经掉光,露出内里粉白的皮肉,看着很是怪异。
它在半空中焦躁的来回走着:“那个云水到底在做什么,让他凑点材料,凑了二十多年还凑不出,若是再不抓紧时间,这局面怕是就要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此话怎讲?”蛇妖盘旋在一旁,玄之又玄的东西它们一向很难懂,只是蛇妖善解人心,大致能猜到一些云水为何迟迟不能将材料凑齐的原因。
七尾狸猫张张嘴,又颓然的将话咽了回去:“不能说,不能说,你没看我腿上的毛都掉光了,再泄露天机,我怕是要活不了几年了。”
蛇妖心中一凛,一抹不好的感觉自心底升腾而出:“变成此番模样,可是同我们走出蛮荒有关?”
七尾狸猫摇摇头,这倒是不涉及什么天机:“关系并不大,我们是否出来这场大战都无法避免,只是因为我们的缘故将这场大战提早了一二百年而已。”
虽说彦小七一直被七尾狸猫看做是变数,但按照正常的进展,这场大战应该是在她要成年时才会打响。
因为蛮荒中出现她的气息,让七尾狸猫壮着胆子敢去卜算天机,更是将主意打到她和彦九的身上,这才拼着陨灭的危险将蛇妖和独眼兽送了出来。
天机禁不得卜算和改变,所以因为它们的离开,引发了中部大陆的提早出现,也因为中部大陆上的变故,让它们能寻到机会从蛮荒中脱身。
一连串的变故一环套着一环,如同事先有人设定好一般。
就算没有它们的逃脱,也会有旁的事来触发。
只是本该在一二百年后才会出现的仙魔大战过早的提前,而被一再利用的师徒却是被关在蛮荒不知何时才能出来,这才是眼下局面最为尴尬的地方。
“老三,这群仙人就是一盘散沙,现在就算人数不再是劣势,但你看他们的精气神,怕是半年都不见得能支撑得上。”
蛇妖可不想他们一出来就赶上仙界被魔界颠覆,它们虽是凶兽,但也是仙界的凶兽,一旦这里发生变化变作魔界的地盘,它们五个也会失去容身之所。
“所以我才心急,这云水真是无用,不行,我得发讯息过去问问看,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七尾狸猫躁动不安,七根长长的尾巴在空中不时的发出阵阵抽打的声响,它自己亲自炼制的令牌当初送了一块给羲煜,后来在中部大陆旁分开时,也送了一块给云水。
云水那里有令牌,相距又不远,联系起来就变得容易许多。
“你不是说那些材料只两年就能凑齐,为何二十多年过去,还是没凑齐?”
七尾狸猫的嗓门极大,云水将令牌一掏出来就听到这振耳的声音,让他下意识的将令牌丢在云头上。
“怎么回答?”云水为难的看向清霜。
清霜也稍稍有些头疼:“我那个大哥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你知道他这些年私欲越来越重,我现在已是有些看不透他。”
云水心塞的将令牌从云头上摄起:“我这里只能凑出不到半数的材料,还有一半在天宫,但是现如今的天帝不愿意割舍,我也不好直接打劫。”
到底还是要把自己说的很挫,云水很不甘心的将这几句话传过去,就觉自己仿似在耳边听到了七尾狸猫的嘲笑。
“你还真是没用,也不知道你这上神是怎么当的,”七尾狸猫咬着牙,将云水从头鄙视到脚:“那么一个小破天帝你都搞不定!他不给你就不能抢吗?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你们居然还文绉绉的搞这套。”
“你说的倒是容易!”云水这段时日里本就烦躁,被七尾狸猫一通数落,心底的火气也是不住的往上拱:“你厉害你去抢啊,你还远古的凶兽呢,想要打劫一个小小的天帝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七尾狸猫气的更狠:“懂不懂什么是天地法则!若是可以,你当我还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折腾来,磨叽去的吗?我早就出手将东西抢来,将那中部大陆上的阵法破除,然后跟着几个兄弟逍遥快活去了。”
何苦在这里每天揪心揪肺!
“反正你现在催我也没用,安清鸿不肯给东西,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将材料交出来,咱们就能在那时去中部大陆将人救出来。
“你当我每天在这里日子好过吗?你看看场上这群乌合之众,就跟去送死一样,但不让他们上场,魔界这群人,明天就能将队伍推进神魔谷。
“我这里每天都是焦头烂额,你当我还有多余的时间去管旁的?”
云水说到后面几句时都已是用吼的,无边的压力就这样莫名的压在他的身上,谁又替他想过,他双手一摊光棍的很,心中发狠的想着,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舍了也能换个清净。
明明只是将凶兽从蛮荒中救出来,然后想办法去解救中部大陆上的人,怎么莫名的仙魔大战就这样爆发了,还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身旁的清霜和秋木听着他的咆哮,都是忍不住别过头,秋木目光落像东方,只盼着心眼多的如同筛子一般的羲煜可以早日出来。
被众人万分惦记的羲煜此时手中的鱼线向下沉了沉,他懒洋洋的将遮阳的大伞往一旁挪了挪,这才慢悠悠的抬手去扯鱼竿。
这小溪中的鱼似是长不大,溪水清澈一眼望进去,溪底的小鱼最大不过巴掌大小,虽然肉质极鲜美,但却多刺,吃起来很是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熬成浓白的鱼汤。
但一喝就是二十年,彦小七现在一闻到鱼汤的味道就会下意识的反胃。
“大人,咱们还要被关多久?已经过了好多年了呢。”
蛮荒中生机已经恢复大半,林子外也不再是四野焦黑,四处是一派绿油油的生机。
彦小七心头压着事情,再美的景色看的多了都会折半,这样的问题她几乎每天都要问上一次。
彦小七坚决反对再吃鱼喝汤,羲煜将鱼取下,手臂一扬,那鱼化作抛物线又落入溪水中,甩着尾巴游向远处。
“应是快了,你上次去隘口处查看不是说那那里的结界已经越来越松动,再等等,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同样的话语,羲煜也是每天都要说上一遍,彦小七抱着他的手臂忍不住皱眉:“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我们被关的这么久,这仙界怕是出事了。”
“你又胡思乱想,”羲煜揉着她松软的头发,笑的异常温和:“不会有事的,有云水和秋木在,我们要对他们有信心。”
“可是你不是说你们三个人中,只有你最是善战,万一魔界趁机来犯,他们应付不来怎么办?”
“怎么会,”羲煜失笑:“就算地女已然归位,那本源之力降下后,想要吸收炼化也需要时间,他们就是再急也要求稳妥,我们还有时间,你不要乱想。”
彦小七想要再继续反驳,又觉得他们二人在这里为此事而争辩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她的心里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让她总是觉得慌乱。
她抬手紧紧的抓住羲煜的手臂:“这阴阳鱼可以支撑多远的距离?”
“万里内我们都可以彼此感应。”羲煜不知道彦小七这段时日来为何如此焦躁,只拉着她的手又细细解释了一遍阴阳鱼的催动方式。
“阴阳鱼中有你我的精血和魂力,每次交合时又都会有仙力在它旁边流过来滋养,所以就算我的肉身出现问题,只要我的神魂不灭,你就一定能凭着彼此之间的感应寻到我。”
“万里好像也挺远了呢。”眼小七小声的计算着,整片青丘对角线上的距离也不过数万里,她只要在仙界各处飘飞找寻,定是可以寻到他了。
这般想着,她的心又安定了一些。
“走吧,咱们有好久没有去过隘口,过去看看,也许我们已经可以出去了。”
收起鱼竿和器具,羲煜拉着彦小七的手向着山涧外行去,彦小七怕隘口真的通了,到了山涧边将她这些年的布置全部丢到了随身洞府中。
“我们出去真的要办婚典吗?”
“当然,不是一早就说过,”羲煜以为彦小七又要反悔,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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