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默一看见屏幕上的动态图像头就大了。那小家伙哪里是在动哇,分明就是把张晓的子宫,当成了蹦床,在里面表演蹦床运动呢。
她看了看张晓大汗淋漓、已经惨白到发青的脸颊,心中一凉,那东西在闹下去,张晓绝对会活活疼死。
不知为何,她忽然灵光一闪,凑到张晓跟前,对她大声叫道:“张晓快说,你不会不要它!说你不会不要它!你快说啊!”
常言道,病急乱投医,张晓居然把她的话听了进去。牙关紧咬,几乎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字地,往出来挤。
“宝贝…妈妈…不会不…要你,求求你…不要闹…了,妈妈…会把你…生…下来。”
哇呜……
那种令人寒毛倒竖的婴啼声再度响起,但是这次居然莫名的柔和了许多。
或许,就那句话起的作用吧。它只是一个渴望妈妈把自己生下来的胎儿。
安默觉得张晓这孩子太邪门了,明明还是一团胚胎细胞,都懂得这些父母不要想自己,从而折磨妈妈,这简直恐怖到无以言表。
她以前看过一篇报道,说一个婴儿生下来,和谁都亲近,就偏偏不喜欢自己的妈妈,被妈妈一抱,立即哭闹不止。
后来医生询问,才知道产妇怀着孩子时,总是说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
大家揣测,胎儿大概是感受到母亲的情绪,所以对产生了厌恶,所以一直不肯接受妈妈的亲近。
难道张晓的孩子,就是把那小孩儿,还要早慧的机灵鬼吗?
“呼…”张晓长舒一口气,因疼痛撅起的臀部,无力落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唉,停了停了!它没动了!”那医生指着电脑屏幕,万分惊奇道。
给孕妇照了十几年的b超和彩超,这种奇事儿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宝宝它不想被流产。”吴淼眨巴眨巴大眼睛,难以置信道。
彩超照完了,自从张晓说了那句话后,她肚子里的东西,完全归于平静,正常到我们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是事实。
医生一直说这胎古怪,所以立即向上报告,看能不能整个专家会诊啥的。
回到病房,张晓因为脱力而缓缓入睡,安默三个或坐或站,面面相觑,却一言不发。
良久,吴淼率先打破沉寂,她抬头望了眼天花板,小声揣测道:“我看灵异小说,像这种事儿多半都是…”
她咽了口唾沫,不敢讲那个字说出口。
“…都是因为那东西。”
何清音抬手就给了她脑袋一巴掌,没好气道:“叫你天天看小说,一天到晚尽胡说八道。”
“哎呀,疼。打笨了你赔!”吴淼捂着脑袋,对她怒目而视。
不过,都说了她的愤怒没有丝毫杀伤力,所以何清音也没有丝毫放在心上,转头问向安默。
“默默,你说怎么办呀?”
安默沉吟片刻道:“要不让张晓找家长来吧?这事情太大了,我们又没经验,万一到时候出什么问题,可就不好弄了。”
下午,张晓悠悠醒来,安默她们买好饭菜,准备离开时,张晓抓住何清音的手,哀求她们留下来。
张晓和室友关系不太好,同学更没哈好说的,而安默她们本身也是知情者,于是就把她们当成了救命稻草。
三人稍微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留下来陪张晓。
这病房是个二人间,张晓旁边那床位上的产妇,前一天刚出院,现在还没有新入住的孕妇,所以正好空了下来。
简单洗漱一番后,何清音和张晓挤,安默和吴淼挤。
晚间关了灯,张晓、何清音以及吴淼很快就入睡,安默却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像这种情况,根据小说里的情节,不该出现一个神通广大的道士或者阴阳先生之类的,来大展神威吗?
就在她苦苦思索的时候,吴淼翻了一个身,把她当抱枕一样抱住,一只腿还放在她身上,嘴里呜呜哝哝,还念念有词的样子。
吴淼抱得紧,床又小,安默不便挣脱,于是懒得去管她。
医院,也算阴气最浓的地方之一了。这些天风特大,总是呼呼地刮个不停,拍打在窗户上,好像时刻要破窗而入。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极了人的窃窃私语。
安默合上眼睛,进入冥思状态,打算也去梦周公,这时,屋里无端挂过一股冷风,温度立即下降了好几度,这莫名的诡异变化,让她浑身一惊,顿时睡意全无。
她隐隐约约,我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造成的响声,而且越来越朝她睡的床缓缓靠近。
安默不由得绷紧了全身的神经,紧紧闭上双眼,反复催眠自己:“我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终于消失,就在她准备松口气的时候,脚那头的被子微微一沉,仿佛被什么压了一下,她登时背脊一凉,差点当场喊出声来。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好像一只四肢爬行动物,顺着被子,一寸一寸向上爬来,一点一点撩拨着她恐惧的心情。。。。。。
第005章 你,亲爱的小孩(4)
安默紧张的几乎不敢呼吸,而睡在身侧的吴淼,睡得香甜无比,丝毫没有受到对方的影响,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继续呼呼大睡。
那不知明的东西慢慢爬上安默小腿,爬过她的膝盖,最后爬过大腿,停下腹部,用它那一双小小的前爪,在小腹的部位按来按去。
这番举动,似乎是在探索她的肚子,适不适合做新家。安默双眼紧闭,牙关紧咬,两只手拳头紧握,心脏猛烈的跳动,几乎要从她嗓子眼里蹦出来。
怎么办?早知道就不来了,至少来了也一定回学校去呀。
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它不再摸索,嘴里还奇怪的“咦”了一声,听那语气,似乎对她的肚子不太满意。
接着,它又顺着原路,慢慢返回。
见那东西离开,安默长长舒了一口气,如临大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倒着流入头发里。一阵冷风起,脖子一凉,很凉很凉,凉的她脖子僵硬到不能挪动。
安默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摸,结果她差点一个没忍住,当场蹦起来。
因为,她摸到的并不是自己的脖子,而是肉呼呼、湿哒哒、又冰凉冰凉的手臂一样的东西。
她立即睁眼一看,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青灰色的婴儿脸,脸上沥着大滴大滴的液体,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它的皮肤呈水泥灰的颜色,肌肤十分饱满,就好注满了水的气球,似乎轻轻一碰就破裂,流出一地尸水来。
难怪她忽然脖子发凉,原来对方完全骑在她脖颈上,而她手里握着的,就是对方肉乎乎的小腿。
那东西看见安默睁开眼睛,竟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但是由于肌肉僵硬,那个“微笑”比哭还难看。
安默呆愣愣的看着它,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脑袋顿时一片混沌,根本没有任何思考能力。
呀呀…
对方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类似婴儿的咿呀声,忽然,脑袋猛然向她凑近,接着一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嘴巴大张,面容凶狠,像清口水一样的液体,不断滴落在她脸上。
她扯开嗓子大喊,却发现它的阴气扼住了喉咙,半个字发不出来。
那东西嘴里流下的液体,愈来愈多,愈来愈急,最后就像大开的水龙头,水柱喷射在她脸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几乎窒息。
安默不断地左右摇晃脑袋,企图摆脱它的控制,但这都是枉然,她眼前一黑,立即失去了意识。
……
当再次恢复意识,她发现自己注满了水的小房间里,全身赤果,周身被温暖的液体包围。她在里面缓缓游动,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隐藏在记忆的深处,生命的起点。
隔着一层阻碍,她隐约听见外面有嘈杂的人声,其中有愤怒的叫骂,冷酷的威胁,还有绝望的哭泣,以及最终的妥协。
听着这些对话,安默的情绪被莫名牵引,伤心的哭起来,或许是哭的太伤心了,后来竟然渐渐昏睡过去。
场景切换。
仍旧是一个充满液体的小房间,但这水很冰,突然惊醒的安默顾不上好奇,立即努力地挣扎,拼命地哭喊。
她在水中奋力扑腾,挣扎的过程中,水不断从嘴巴,鼻子,眼睛,耳朵灌入身体里。她绝望的哭喊传入自己耳中,却是婴儿的啼哭。
难道她变成婴儿了吗?安默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丫头片子果然命硬,催产针都打不死。”说完还连呸了两声。
接着,又响起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她言语中十分没有耐心。
“赵生,你快些,人家马上就要来拿东西了,你不敢的话,我来吧。”
话未落地,一双大手按在我头顶,将她的脑袋按进水中。安默拼命地挣扎和哭喊,却无济于事,换来的只是更为无情的嫌恶和诅咒。
“丫头片子快些去,早死早超生…”
挣扎中,安默一手居然打中了那女人的脸颊,啪一声响。
“死女娃子,还敢打人,老娘今天不弄死我就不是欧才华。”
她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对方,那女人一手捏住她的双手,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双腿,将她面部朝下,完全按在容器底部。
胸腔里的空气渐渐被积压干净,液体呛进体内,针扎一样的疼。
”他们要淹死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什么错事也没有做,这不公平!“
恐惧、绝望、愤怒、怨恨与不甘,种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临死前,安默暴怒,哇地一声哭出来!
“默默你怎么了?”一个救星般地天籁之音传入耳中。
安默立即睁眼,明亮的阳光射在她脸上,晃得她睁不断眨眼。
吴淼正一脸奇怪的打量着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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