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大帝曾经旁观聂惊神与陈乾华一战,知道聂惊神的不同凡响:“不仅仅是修练时速度惊人,实战之中,果然也是极强,这就是先天元胎的奥妙吗?”
但有些东西,旁观是看不出来的,唯有亲身经历,方才能体会。
聂惊神出剑,道道曼妙气流冲出,交织间,隐隐凝结成一道虚影。
在虚影笼罩下,剑光仿佛变作一面似幡非幡似斧非斧之物!
一剑落下,朦胧幽暗尽数被璀璨光华分开后,现无边罡风,介乎先天后天之间,既和煦,又凛冽。
矛盾之中,蕴含无限玄奥和恐怖威力。
罡风到处,生生止住乾帝袖口中错乱的时空。
但紧接着,便又有无穷厚土出现,同样介乎先天后天之间,仿佛能承载支撑万物,又仿佛可以压垮碾碎世界!
素来凌厉刚猛的剑锋,竟然流露出碾压一切的霸道!
仿佛昆仑山倾,大罗天塌!
聂惊神的剑光,仿佛永远不会被摧毁,永远不会被消磨,永远不会衰减。
于是坚不可摧,难以阻挡。
谁敢挡道,就如同螳臂当车,定会被碾碎!
乾帝一怔,袖口之中乾坤世界竟然被生生斩开。
聂惊神眼前世界恢复正常,纵身一跃,便出了乾帝袖口笼罩范围。
他剑光一收再一放,立即便又是一剑斩向乾帝!
“这是玉虚开天剑?”乾帝心下微惊,念头急转之间,索性不躲不闪,故意挨聂惊神一剑。
真仙之身,人间难伤。
但乾帝身形,生生被聂惊神打得摇晃,腰身甚至都微微弓起,仿佛不堪重负。
乾帝虽有准备,也感难受。
他本就要仗着境界优势,以两败俱伤的打法克敌制胜,所以身体一晃的同时,还是抓住机会,反击聂惊神。
但聂惊神一剑无功之后,剑光立刻回收,道道虚幻气流交织,无形无相,再次截下乾帝的攻击。
剑光到处,将乾帝仙气所成之攻势尽数破开。
聂惊神霸道之剑别开生面,任你千般法,万般理,我自一剑破之。
乾元大帝身形挪移时空,暂时拉开同聂惊神的距离。
“真仙无漏,果非虚言。”聂惊神剑锋斜指。
乾帝上下打量眼前的黑衣青年,良久之后才说道:“先天永久,不堕后天……原来这才是先天永久,不堕后天的真正含义。”
1149。先天不灭,俯视寰宇
“不单纯是真元运转的速度快,出招之间妙法天成无迹可寻……”看着聂惊神,乾帝沉吟着问道:“先天永恒,元气加持,你出招,对手竟然无法消磨化解吗?”
所以,仿佛不可阻挡的大山倾倒。
面对这剑意的人,便如累卵,只能无奈看着自己被大山压碎。
恢宏凌厉的玉虚开天剑,生生被聂惊神使出了无比霸道的风格。
先天不灭,俯视寰宇。
聂惊神平静说道:“聂某自然不是无敌。”
比他强出一定程度,超过某个极限的人,仍然可能正面硬碰硬胜过聂惊神。
但乾帝显然不在这个范围里。
很多人都不在,哪怕境界高过聂惊神。
乾元大帝注视聂惊神:“你对玉虚开天剑的领悟,也远远超过你的同门,深得个中精妙不说,更已经有自己独到见解,不局限于剑皇陛下所传,结合你自己得天独厚的先天元胎,走出只属于你一个人的道路。”
“不仅仅是天赋,连悟性都超凡脱俗,以至于天赋发挥淋漓尽致。”
“难怪,难怪……练西北当年的话,果然是指你在那时就已经超越白西南!”
聂惊神武圣八重,仙桥中期境界时,曾与西北至尊练祖琳切磋,双方战平。
如果是生死相搏,结果未知。
但战后,西北至尊练祖琳曾有言。
剑皇门下,惊神第一。
此话传出,人们的理解各有不同。
有部分人以为,那是指聂惊神的潜力最强,未来成就最高。
但以乾元大帝的境界和眼力,今天亲自同聂惊神交手后,却可以肯定。
那其实是练祖琳自承不敌!
在那时的聂惊神,若是死斗,便已经凌驾她和西南至尊白涛之上!
“不是剑皇门下,也不是剑神门下……”乾元大帝看着聂惊神,目光也有些复杂:“贫道说一句对剑皇陛下不敬的话,聂南方你未来成就,怕是可能青出于蓝。”
“你走出自己的道路,未来成就最差不会低于金曜太白上尊,若你不早夭,随着你修为境界越来越高,属于你的这门剑道越来越完善,越来越精深,你的未来……”
“乾帝陛下过誉了,聂某不敢当。”聂惊神足踏虚空之中,横剑胸前,平静看着乾元大帝。
乾帝摇头:“贫道相信,剑皇陛下会有相同判断。”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面对自己,聂惊神虽然全力以赴,但还没有真到生死相搏的亡命关头。
这是一个遇强则强,越战越勇的年轻人。
当然,武圣境界的他,也没办法跟真仙搏命。
仙人临凡,稳立不败之地,不是空话。
乾元大帝自然也有随手成阵的神通手段,但和聂惊神交手几招后,他就绝了以阵法困敌的打算。
他来这里是尝试取后土手书的。
一心操持阵法,或许能困住聂惊神较长时间,但那样一来,他也没功夫取出后土手书。
不专心掌控阵法,那就和当初与女帝解明空交手时一样,聂惊神须臾之间就可以闯出大阵,时间太短乾帝也无法如愿取书。
聂惊神固然伤不了他,但有聂惊神干扰,他想取出后土手书同样是做梦。
局势一时间,陷入僵持。
“昆仑惊神龙……名不虚传。”乾元大帝悠悠一声叹息,目光完全平静下来,却也不着急动手,就这么静静矗立于虚空里。
聂惊神见状,微微扬眉。
“虽然同人约定,要牵制广乘山的人,或者广乘山的帮手,要么是燕狄,要么是你,不过,聂南方你要就此离开,贫道绝不会阻拦。”乾帝淡然说道。
聂惊神眉梢挑起:“乾帝陛下想要说什么?”
“穿黑衣的那个傅锦绣,去了天机阁,你想必早有耳闻。”乾元大帝微微一笑:“但你或许不知道,地至尊亲自带了戊己山河图出麒麟崖了。”
“本来,他是准备拦截你的,不过放了你过来,他想些什么,贫道也理解,无非是希望他那边把握更大一些。”
白衣锦帝和女帝都无法出手。
就算乾元大帝无法以一敌二,但只要聂惊神没有开元剑在手,他总是没有危险的。
乾帝娓娓道来:“虽然歪打正着,燕狄正好不在广乘山,但地至尊仍能拦截他,到头来,不过是我们四人互相换了对手。”
“而那雪鹤终究在劫难逃,毕竟她的修为实力,在我等看来,还是稍显低了一点。”
聂惊神冷冷注视乾帝:“你们的目标,是燕师叔的妻子?”
“是地至尊的目标,不是贫道的。”乾帝平静说道。
他的目标,自然是后土手书。
就如同王正成坐视聂惊神支援东南一样,乾帝也不介意聂惊神去救雪初晴。
黑衣锦帝拦截燕赵歌纠缠不退,是因为他本身就想借交手之机揣摩燕赵歌的太易之拳。
乾帝对聂惊神却无所求。
聂惊神离开这里去救雪初晴,乾帝乐意之至,如此无人拦他,他便有充足时间取出后土手书。
“所以贫道方才说,聂南方你要离开,贫道绝不阻拦。”乾帝立在虚空中:“燕家父子实力超卓不假,但贫道且再多提醒一句好了。”
“陈上方眼下在观望,他不是没有出手的可能。”
说罢,乾帝便不再多言,平静站在那里。
他虽然奈何不得聂惊神,聂惊神却也奈何不得他。
听了乾帝的话,聂惊神不为所动,徐徐说道:“麒麟崖有戊己山河图,我玉京岩也有开元剑。”
“皇笳海这里距离玉京岩,终究还是比原州城天机阁要远得多。”乾元大帝稍微沉默一下后,开口说道:“想来贵派弟子,在当前这个时候,不至于有门户之见,毕竟燕赵歌父子算起来也是你们半个同门。”
聂惊神突然笑了:“乾帝陛下似乎误会了,我来东南的同时也有传信回去,便是要师兄不要送剑给我。”
乾帝目光微微一凝。
“开元剑不给我,燕师弟和燕师叔那边就不用愁,可以方便救人,而我则不需要在帮忙救人还是帮忙守宝之间做两难选择。”聂惊神剑锋指向乾帝:“没有开元剑,我人在这里,也已足够。”
乾元大帝眉头蹙起:“你对燕家父子这么有信心……”
“很难没有。”聂惊神淡然说道。
1150。燕狄归来
听了聂惊神的话,乾元大帝眉头皱的更紧。
他沉吟着说道:“若依你所言,燕家父子近来莫非又有进步?”
“可是距离他们先前提升修为境界的日子,若贫道没有记错,才三五年时间过去吧?”
乾帝目光中闪现惊诧之色。
“昔年广乘山开山大典时,燕师弟曾经有言,终有一日,即便他未曾推开仙门,离了皇笳海,离了后土手书,乾帝陛下你也奈何不得他,而那一天更为期不远。”聂惊神微微一笑:“当时听来虽觉轻狂,但事实证明,他从不会在正经事情上无的放矢。”
“如今,便是应验之时,确实不过寥寥数年光景罢了。”
乾元大帝闻言,心头微沉。
他转头看向中央钧天境方向,注视天边,久久不语。
…………
而此刻,在东方苍天境,虚空霍然开裂,形成一道流光溢彩的天壁之伤。
两个男子从中走出,一穿紫衣,一穿白衣。
紫衣男子神情有些慵懒,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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