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魔头意图借助赢雨真之体复生,比癸水之魔意图借助陈玄宗复生还要更加棘手。
好歹陈玄宗本人修为实力,早已推开仙门数千年,早已是玄仙之尊,距离太虚元仙也不过一步之遥。
饶是如此,也如履薄冰。
而赢雨真的修为实力,相较于陈玄宗,相较于癸水之魔、戊土之魔这样的大魔,就更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因为赢雨真当年伤势过重,处于生死之间,才一直拖延到如今。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戊土之魔借助她重生归来的日子,终究越来越近。
“到了最近这几年,感觉戊土之魔恐怕已经做好准备了,简直随时都可能爆发。”封云笙神情严肃。
她和陈玄宗,加上燕赵歌,基本上可以算是天外天最熟悉九幽的人。
关于赢雨真和戊土之魔,三人仔细观察下,得出的结论完全一致。
“戊土之魔对于雨真嫂子的情况很了解,对于周围外在环境也有大概的感知。”燕赵歌摇头:“归来重生是他的目标,但他肯定也不想重生之后立即又被人再次诛灭。”
赢雨真本身修为实力毕竟太低了。
就算有戊土之魔借体重生,神魔灌顶,刚一开始的实力肯定还是很弱的。
哪怕境界力量马上突飞猛进,也需要时间,哪怕这个时间再短,终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有一个过程存在。
这期间如果不能妥善处置,那么戊土之魔的处境无疑还是很危险的,比癸水之魔借助楚黎黎或者陈玄宗重生,要危险太多了。
所以戊土之魔也需要把握时机,方才能达到重新傲啸天下的目标,而不是过把瘾立刻就再死一次。
“他可能在等癸水之魔,然后一起发动。”封云笙说道:“九幽里的大魔们,想来也在准备接应他们。”
燕赵歌颔首:“是啊。”
思索片刻后,他转头看向封云笙问道:“想要以钧儿为化身的那头邪魔,确定是戊土之魔的从属吗?”
“应该不会错。”封云笙答道。
燕赵歌沉吟着说道:“那就难怪他也一直安静到现在了。”
相较于一直沉睡昏迷的赢雨真,石钧早已苏醒,行动如常,练武成长,如今是广乘山第四代弟子中的领军人物,登临武圣境界多年,并不断向上攀登。
而他体内那枚独特的符印,则一直埋藏至今,平日里也不影响他的活动。
但包括石钧自己,也知道,那是他体内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
燕赵歌和广乘山上下,其实一直都有密切关注石钧的状态。
后来经由封云笙、陈玄宗揣摩后,发现石钧的情况,也很独特。
意图借他为体重生的那头大魔,乃是戊土之魔的从属之魔,两者都入灭的前提下,戊土之魔重生,其从属之魔方才有希望重生,否则即便找好了凭体,也只能等候。
并且其力量意境,也同戊土之魔重生后的化身相同。
例如戊土之魔这次重生后如果化作石魔,那么这头从属之魔的秉性,也会类似。
是以这些年来虽然石钧情况很正常,但这头小号的戊土之魔,也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他是在等他的主子。
而如今,显然时机已经渐渐成熟,只等最后发动那一刻。
“希望这东西能派上用场。”燕赵歌将那丝绦收好:“我去看看钧儿和雨真嫂子他们。”
封云笙颔首:“方才听宗门里长老提起,碧游天的禹师姐来了,我去陪她坐坐。”
“好,我稍后过去。”燕赵歌答道。
两人告别后,燕赵歌去寻石钧。
如今广乘山家大业大,达到一定境界和身份的门人弟子,已经可以在山脉中自开别府。
不过石钧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依然留在本派山门内,他也乐得陪伴自己仍然沉睡的母亲。
到了石钧住处,这里却还有别人在。
赫然正是石钧的师父,“天鹏”徐飞。
“徐师兄。”燕赵歌拱了拱手,心中暗叹一口气。
徐飞如今乃是广乘山一派执事殿首座,在老一辈人渐渐淡出门派管理事宜后,他在宗门内部管理上,是掌门燕狄的头号助手,也可以称得上是燕狄之下第一把手。
一如其恩师石铁当年,徐飞为人处事,宗门内外无有不服。
石钧虽然是他弟子,但徐飞在公事上,也始终公正严谨。
不过私下里,徐飞对石钧的关怀,从来不曾断绝。
在得知戊土之魔的情况后,更是一直忧心忡忡。
“燕师弟。”徐飞微笑颔首,同燕赵歌见礼,另一边的石钧也连忙起身,高兴的说道:“燕师叔,你回山了?”
1410。近在眼前
徐飞虽然心忧石钧、赢雨真母子之事,但他面上并不露声色,一如往日,豪迈爽快。
石钧更是一脸欢喜的向燕赵歌行礼。
“是啊,回来啦。”燕赵歌慨然说道:“我们带通明大帝的遗蜕回来了。”
徐飞和石钧虽然不知仙庭的存在,但通明大帝胡悦心的名号自然听过。
燕赵歌也曾隐晦讲过胡悦心和幽明大帝尹天下之事,因此徐飞、石钧师徒二人都肃容说道:“前辈楷模,魂归故里,这是大好事。”
“木曜岁星上尊一脉传承,尽皆英烈,我等后来人,所能做的除了这点小小事情以外,便只有奋发向上,不负他们所望了。”燕赵歌故作轻松的看向石钧笑道:“钧儿这些年进步明显,我这次则又给你带来好东西。”
石钧好奇的问道:“好东西?”
燕赵歌亮出那条得自鹤妖的丝绦:“此宝,有助于消除你和雨真嫂子身上的魔灾隐患。”
“解决了这些顽疾,你接下来就更是一飞冲天,再无阻滞了。”
听了燕赵歌所言,石钧高兴的说道:“借燕师叔吉言,弟子怎敢不努力?不过这丝绦只有一条,若是数量有限的话,还是先照应我娘亲那边吧。”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燕师叔您和掌门师叔祖还有我师父他们应该有通盘考虑,不需要我多插嘴,但心里总还是挂念。”
燕赵歌和徐飞都笑,燕赵歌摇头:“放心吧,这并不仅仅用于一人,你们母子,乃至于辰皇陛下他们那边,都照应得到。”
“哦,那就好,那就好。”石钧闻言,顿时也笑起来。
燕赵歌同他们二人一起入了屋舍内,来到后堂。
那里静静摆放一具冰棺,冰棺中一个女子双目闭合宛若沉睡,正是石钧之母赢雨真。
燕赵歌手指轻弹,流光闪动之处,解开了冰棺上镌刻的阵法封禁。
虽然知道戊土之魔必定慎重,不会轻易有动作,但该做的一些防备,肯定还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解除阵法封禁后,燕赵歌开启冰棺,一只手凌空虚探,置于赢雨真额头上空。
随着燕赵歌仙气动处,赢雨真额头上顿时浮现一枚符印。
这符印出现后,燕赵歌顿时感觉,无形中,仿佛有一对眼睛,在同他对视。
这感觉一闪而过,瞬间没了踪影,让人禁不住怀疑方才感受是否幻觉。
燕赵歌神色不改,指尖一挑那条丝绦,丝绦顿时断裂了一截,然后仿佛被微风吹拂着落下,准确覆盖在赢雨真额头上,遮住那枚符印。
然后,燕赵歌收了剩下的丝绦,手指凌空勾勒,也书写道道符印,然后次第飘落,都落在赢雨真额头表面。
少顷,一座袖珍玲珑但是复杂玄奥的符阵,便融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燕赵歌收手,重新合拢闭关,再施封印。
冰棺中的女子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知觉,没有任何变化,已经沉眠。
“我们走吧。”燕赵歌点点头,三人便一同出来,然后燕赵歌转头看向石钧。
石钧当即盘膝打坐,抱元守一,双目闭合,气息内敛。
燕赵歌依样葫芦,如法炮制,截取一小段丝绦,镌刻符阵,落在石钧额头上。
石钧静坐,此刻对自身把握分外敏感,只感觉自己心神微微动荡。
仿佛比以前更清明灵动一些,但又似乎更加浑浊瘀滞。
两种截然相反的矛盾感觉,同时出现,似是而非,玄而又玄。
听了石钧的描述,燕赵歌点头:“这样就对了,说明我先前的猜想,是正确的。”
徐飞、石钧师徒二人闻听此言,也都感到振奋。
“钧儿用心修练便是,雨真嫂子那边你不用太过担心,现在还没到我们跟对方见真章的时候。”燕赵歌起身告辞:“对方在筹谋时机,但他们的机会,同样也是我们的机会,到时候且看谁手段更胜一筹。”
他直视石钧双目:“与魔相争,外界的帮助终究为辅,根本还在自身心志。”
石钧正色道:“弟子明白,谨遵燕师叔教诲。”
“我宗门里还有事务处理,同燕师弟你一道走好了。”徐飞看向石钧:“今天的课先讲到这里,你自己接下来细细琢磨便是,打破虚空见得真神,也是着急不得,需要积累。”
石钧送二人出门:“师父放心,弟子省得。”
离开了石钧母子的住所,燕赵歌感慨着说道:“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是啊,几十年了……”徐飞略微有些出神。
“徐师兄,这些年来辛苦你了。”燕赵歌说道:“我懒管宗门里的事,全靠你帮家父打理照料。”
习武修道要占用时间,处理门派日常事务,同样需要时间。
哪怕不是事必躬亲,而是知人善任,但很多事情,仍然需要领头者拿主意。
若非年轻一代已经可以承载起大任,广乘山老一辈人物也无法轻松。
而徐飞本人,也着实是武学天才,更练功勤勉。
平日里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但前进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平稳,少有瓶颈卡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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