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打不赢对手,匈奴将领也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他立刻招呼手下后撤,暂时脱离路口工事有利于梦中人的战线,在“白道”上摆出一道防线。他的职责是防止眼前这些人翻越阴山去往贺兰部,而不是必须将他们剿灭于此,所以他耗得起。
另一方面,匈奴将领又派一名负伤的骑兵下山去求援,只要大部队带上相应的武器和箭矢,眼前这些“鲜卑人”也休想有好果子吃。
这样一来,东海队便失去了长兵器和重武器的优势,若是主动翻越路口工事进击匈奴骑兵,对方又会重获骑战优势,就算梦中人有机会突围,也承受不住伤亡损失。至于和对手耗时间,那更是不可取,所以他们必须有一个打破僵局的手段。
司马富强和张伟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远程打击手段,梦中人们再一次全部换上弓弩,但毕竟他们“箭术”段位太低,七个人加一起才3个E段位,偷袭时候还行,阵地战时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而且梦中人的箭矢也不可能是无限多的,和匈奴骑兵一样,他们携带的箭矢也有固定的数量,也就是二十支而已。这个数量是由“武器袋”决定的。
势力梦境出产的“武器袋”若是用于携带远程武器,如弓或者弩时,可以同时在里面装入二十支箭矢,比匈奴人的箭壶容量稍微大一点。至于携带其他类型武器的“武器袋”,即便只是一把匕首,也无法额外容纳其他东西,这是梦境世界的规则。所以除非东海队进入战争梦境之后另行补充弹药,否则每人就只有这么多弩矢可用。
这样算下来,东海队一共携带了一百四十支弩矢,几轮效果糟糕的攻击之后,已经几乎耗尽,却只是伤了个位数的匈奴骑兵。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支,他们也不打算继续浪费下去,总得留些以备不时之需的。
身后的山坳里倒是有上千的箭矢,但是这些东西他们不打算使用。因为搞不好会弄巧成拙,杀敌不成反给对手送弹药。
第三夜 中白道战百骑(八)
双方就此陷入了僵持,梦中人们不得不绞尽脑汁另想办法,干脆在路口工事前开了个小会,以商讨对策。
张伟首先分析目前的形势,“对方已经派人下山求援了,他们显然是想要这么耗下去,以不变应万变。但是我们肯定是耗不起的,所以目前只能是选择主动出击。”
“如果我们需要突围的话,就必须拆掉路口工事,然后骑马冲出去。这样一来,对方肯定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必然早有防备。若是要马上对战,又四面受敌的话,我们肯定不能全身而退。”司马富强分析到。
“唉,如果你们都能和我跑得一般快就好了,我们可以不用战马的。”平时没有什么好见地的晓风突发奇想。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张伟顿时两眼放光,“没错,就这么办!我们给匈奴人来个出其不意!”
随即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并且与队长一起构思了一个作战方案。这方案有些风险,但无疑是目前最有可能打破僵局的手段。
片刻之后,匈奴人看见两名“鲜卑人”翻过路口工事,大摇大摆地走到前面来,而其余人则要么拿着弓弩、要么拿着长兵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一方。
这两人个子都挺高,至少有六尺(北魏时期一尺30。9厘米),但是身子骨无论是对于鲜卑人还是匈奴人来说都偏瘦。区别在于一个瘦得跟猴似的,身手应该比较灵活;另一个则是皮肤略黑,且看起来也比较结实。
在匈奴将领看来,这又是对方耍的阴谋诡计,想要诱骗自己上当。所以他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只要对方没有突围的迹象,那便由着他们去装神弄鬼。
可是这两人竟是越走越前,渐渐地远离了路口工事,向着“白道”靠近。
这下子匈奴将领就有些经不住诱惑了,开始计算彼此之间的距离,盘算着是否有机会教训一下这两个嚣张的家伙。按照他的估算,若是这两人再前进几步,那时候只要派出几名骑兵冲杀过去,他们就真的跑不回去了。
然而那二人竟是在他估算出来的安全距离上停住了,匈奴将领一方面对自己能够预判对方的“奸计”而骄傲,另一方面却为失去击杀此二人的机会感到有些可惜。
那两人站在那里不住地用几句简单的匈奴话叫嚣挑衅,气得“白道”上列阵防守的匈奴骑兵几乎暴走。匈奴将领也是怒不可遏,只是强忍着怒火弹压手下。
就在这时候,那两人中的皮肤稍黑的那个显然有些得意忘形了,竟又往前行进了几步,眼看着已经彻底越过了匈奴将领心目中的那条“安全线”。
匈奴将领心中大喜,顿时忘记了什么“奸计”一说,立刻呼喊距离那人最近的数骑冲杀过去,颇有捡了大便宜的感觉。
只见那两人立刻大呼小叫地往回跑,应该是在呼唤同伙帮忙,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离路口工事较远的这个显而易见是跑不掉的,他慌不择路地往边上跑,试图摆脱正在快速向他逼近的匈奴骑兵。
可是追在他身后的两名匈奴骑兵也不傻,一左一右地从两边包夹过来,彻底断绝了那人的希望。
至于位置稍好的那人,同样有两名匈奴骑兵追击,只是不知道能否追得上。不过不要紧,只要能够杀掉这两人中的一个,匈奴将领多少也能挽回一点面子。
就在这时,堕后的那名“鲜卑人”突然不跑了,抽出腰间的长剑往左手边离他稍近一点的匈奴人劈去。
匈奴将领不由得晒然一笑,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那人的垂死挣扎罢了。
可是路口工事后面的东海队员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副表情,不是悲观绝望,而是计谋得逞的兴奋,只是因为距离较远,匈奴人看不见罢了。
这名“垂死挣扎”的人自然是东海队的第一战力张伟,他使的就是引蛇出洞的计谋,眼见对方已经中计,自然要亮出噬人的獠牙。
那名倒霉的匈奴人不知是计,也挥舞着弯刀斩下,意图利用自己身居马上的优势,压制对方这一剑。
然而张伟用的是虚招,两件兵器相交的瞬间,他竟松手放弃长剑。
在远处匈奴将领看来,还以为是他抓不住兵器。但是身为当事人,匈奴骑兵心中暗自叫糟,可是他已经失去重心,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往前倾。
这时张伟弃剑的右手顺势抓住匈奴人的手臂,将他一把扯下马来,左手同时亮出乌黑澄亮的爪子,干净利落地往对方脖子抹去。这是他惯用的技巧,死在这招之下的骑兵不知已经有多少,眼前这个糊涂鬼也不过是他“爪”技能的一点熟练度而已,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待遇。
紧接着他又顺手夺过此人的弯刀,往右手边斩去。
张伟的右手边这名匈奴骑兵比同伴的位置稍微靠后一点,正好清楚地看见张伟出手的全过程,顿时被骇得肝胆俱裂,早想打马回头。这时他眼见张伟的弯刀往自己的马头斩来,不得不挥刀抵挡,否则自己肯定不能活着回头。
张伟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对方明知道自己可能用的是虚招,却不得不全力抵挡。不过这次他稍微“客气”了一点,没有再用虚招,而是全力劈砍。
匈奴人一直提防着他的虚招,没想到这回张伟却是反其道行之,结果差点招架不住,也因此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张伟见机再次挥舞他的左手,那化成乌黑爪子的指甲上还沾染着前一个人尚未凝固的鲜血,此时又成为收割下一条生命的利器。这一次他的攻击部位不再是对方的脖子,主要是因为位置太高够不着,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匈奴骑兵的腹部。
如果说割喉的视觉效果是一种华丽的血腥,那么切腹就是一种挑战心理底线的残忍。匈奴骑兵使命地想要捂住肚皮上那条长达半尺的豁口,却无济于事,一大串红白相间的肠子一泄而出。
他失神地坐在战马上继续往前奔行了数米,才一头从马背上摔下,一串肠子却还挂在马鞍上,被继续前行的河套马越扯越长,直至断开,抛洒出一地的秽物。
原先在“白道”上幸灾乐祸地盼着同伴教训一下这个家伙的匈奴人一瞬间噤若寒蝉,如果说张伟的第一次出手他们并未看清,这一次却是亲眼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
那两根不起眼的爪子在火把的光芒下划出一道乌黑里透着血红的炫目弧线,隔着十来米远,匈奴人们仿佛还能闻到那爪子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张伟的动作其实很快,但是他爪子的残影却深深地刻印在匈奴人的眼底,甚至是心底。
第三夜 中白道战百骑(九)
追着晓风而去的两骑此时也顾不上已经近在咫尺的目标,而是胆战心惊地想要掉头撤回。
晓风岂会让他们如愿,趁着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张伟身上的机会,突然转身瞬间加速,从两匹马之间穿过,同时左右挥舞长剑,顺手给了两匹倒霉的战马各一剑。
两匹战马悲嘶着倒地,将背上的骑手抛落在地。两人一直滚到装上路口工事为止,跌得七荤八素。
一直守候在路口工事后面的黄莺和残月伺机出手,将这两人干净利落地了账,让返身准备收获熟练度的晓风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时候,张伟才驱赶着匈奴人“贡献”出的两匹战马回到路口工事边,把缰绳交给工事后面的队友。
然后这两人再次往“白道”走去。
匈奴将领打定主意再也不受他们的诱惑和挑衅,并且约束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张伟见此情形,对着一直在等待他暗示的队友点点头。晓风得到他的确认之后大摇大摆地向白道走得更近了,并且在距离匈奴人仅有三米远的地方来回走动,一会儿往南,一会儿往北。
在匈奴人想来,晓风应该和张伟的实力相当,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靠近“白道”,估计又是打算故技重施,想要钓几个不知死活的傻蛋回去屠宰。若是让他们这么一口口地蚕食下去,匈奴人早晚得被杀光,所以这时候必须抱团抵御,绝不能冒进。
此时匈奴将领还能装作若无其事,他的手下却是已经胆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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