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刻秦淮河上已然乱作了一通,一个黑须大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直接抢了百花楼前的一只画舫,将舫上的姑娘和听曲的宾客尽数赶入了水,引来周围好一阵咒骂和混乱。
“你是何人,敢来我家xiǎo jiě跟前叫闹!”
音儿心情本就不好,一见这时候居然还有人敢跑到门口来挑事,顿时气得大骂。
这时,百花楼里养着的几个精干护院纷纷而至,二话不说就纵身跃上画舫准备将闹事之人拿下。王慎发现这群护院之也有一两个周天境界的高,出尤为凌厉狠辣,一看便是老江湖。然而那抢了画舫的黑须大汉却怡然不惧,这群护院还未落到船上,居然被他一脚一个全部都踹进了水里,唯有一个身法不俗的护院在水面上连踏几步落回到了岸上,虽未狼狈落水但这护院也是受了暗伤,落地后连退好几步才站稳,满脸凝重神色。
“来人可是太湖帮帮主刁德义?”
回岸那人仔细一看来人模样便猜出了对方身份。
那黑须大汉哈哈一笑,大喝道:“正是你家刁爷爷,还不让楼上的花魁娘子出来迎我!”
此言一出,场间数én miàn色大变,对于太湖帮帮主刁德义的大名,在这江湖上还是大有名堂。这刁德义乃是太湖巨寇,虽说这太湖帮比不得帮四会,但其势力也极大,几乎控制了太湖之上八成左右的水上生意,再加上这太湖离建康城和临安城都不远,所以这刁德义在这临安道上也算响当当的江湖人物。
能在临安道上立足的江湖人物,几乎都是擅隐忍经营之辈,毕竟是在皇城脚下,若是没点计谋和段,很难在这样各方势力都错综复杂的地方生存下去。而这刁德义在太湖之上是出了名的小心和难缠,今日居然大张旗鼓地出现在百花楼下闹事着实让众人大吃了一惊。
王慎看着那自报家门的刁德义粗犷模样,颇有几分西蜀大寇的风范,心暗道原来这建康城里的江湖人物和西蜀也没什么不同,一个个喊打喊杀的全凭拳头说话。
百花楼虽是秦淮名楼,但毕竟不是什么正经江湖帮派,对上像太湖帮帮主这样的狠人,难免气势上弱了几分,一来这刁德义确实是个修为不俗的硬茬子,二来这百花楼里也从不觉得能有此等江湖巨寇堂而皇之堵到秦淮河上来闹事。
所以,见前门失利,便早有楼仆役从hou mén溜出,卯足了劲跑去衙门报信了。
护院已然不是这刁德义的对,楼上的音儿却更加变本加厉骂道:“本姑娘没听说过什么太湖帮也不知道刁什么义,你这粗汉若是再在此地生事,休怪我家xiǎo jiě不客气!”
“你这姑娘怎的张嘴胡说,刁某来此可非闹事,而是见了花魁娘子今夜的灯题,上来答题的!”
“哼,答题已经结束,你实在想答,就等明年吧!”
“哈哈哈,迟到自然是刁某不对,不过刁某也不是空而来,这是我太湖帮里顶好的湖蟹,正是肉肥膏浓之时,刁某特意挑了好的带来请花魁娘子尝尝鲜,顺便赔个不是。”
说完,只见那刁德义一把抓起身旁一只大竹篓猛力一挥就往楼上扔来。
音儿吓得惊呼一声急忙退开,眼睁睁看着那飘散一股子浓重腥味的竹篓从身边擦过往阁楼里飞来。
王慎眉头微皱,身形一动轻轻一抬脚就将竹篓上的那股霸道劲气轻巧散去,将其拦在了阁楼之外,然后定睛一看,发现这竹篓里果真都是鲜活肥美的大螃蟹,王慎自西蜀而来,长这么大都没吃过湖蟹,但每每听小白说起都将这秋蟹列作天下一等一的美食之列,因此忍不住好奇盯着这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湖蟹多看了两眼。
竹篓虽被王慎趁拦下,但那湖蟹带着的腥味却已经在阁楼里飘散开来,李湘君闻到后眉头轻轻一蹙。
这时,那坐在右侧的华服公子长身而起,纸扇轻轻一挥,一股绵柔劲力如清风一般环绕在阁楼央,将这湖腥味尽数吹散。
看到这一,王慎微微侧目,暗自讶异这华服公子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却极为不俗,见他移步走出阁楼外,王慎便故意后退半步,与其保持一定距离。
“夏公子。”
见华服公子走到自己身边,音儿微微行礼。
“音儿姑娘还请往后站,此等水匪最是不知怜香惜玉,这里有我,你去照顾李xiǎo jiě便是。”
说完,他纸扇轻摇,盯着河面上的刁德义淡淡笑道:“区区太湖里的小鱼小虾,何时也有胆量游进这秦淮河里来作威作福了。”
刁德义却猖狂大笑道:“既然你这小白脸也能做花魁娘子的座上宾,刁某又有何不可?”
话音一落就见刁德义猛然一踏脚下画舫,巨大的身形直往这六层高的阁楼上扑杀而来,音儿见状吓得一声惊呼赶忙跑回阁楼之,而王慎见状又是往后退了几步,找了个华服公子和李湘君间的位置靠柱站着。
一言不合,阁楼外就已经动起来,那华服公子似是有意放那刁德义上楼一战,他纸扇凌厉无比,开阖间如同一柄锐利白刃,几乎无孔不入。然而这刁德义能在太湖之上纵横十数载也非易于之辈,识得对厉害之后,插在腰后的一对分水刺已经拿在里,与那华服公子纸扇战在一起。
就在两人动之际,王慎突然神色一动,有些讶异地看向李湘君的方向,软榻之上李湘君神色如常,她旁边那美艳女子更是面露好奇之色看着两人打斗,但王慎的目光却穿过两人落在两人身后。
那里立着一张一人多高的巨大屏风,屏风上绘的是一副极为壮阔的山河图,但在这张屏风之后似是还有一块很大的空间,而就在方才,王慎察觉到屏风后一丝念力波动。
然而当他再度展开念力查看时,屏风后却已经什么也没有了,他微微皱眉,这阁楼内唯一一个入口便是他身旁的那道楼梯。也就是说,真要有人进来藏在屏风后,只能从楼外跃入,但就算是顶尖高从这么高的楼外蹿入也不可能不引起阁楼内众人的注意。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屏风后本就有人,而且此人修为极高,还懂得藏匿气息和神识,方才只不过是因为刁德义飞上楼来导致他的神识有所轻微波动才让王慎察觉到了。
再看李湘君淡定自若的神情,王慎心了然,想来这位名动天下的南唐第一名妓身旁不可能没有高人相护,像刁德义这等唐突之辈这位花魁娘子平日里怕是早就司空见惯了。
前有修为不俗的华服公子,后有实力难测的高护卫,王慎便放下了多余心思,静静在旁看着,不打算再多事动。
见到王慎这副坦然旁观模样,侧目而来的李湘君眼微微闪过一丝好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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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夏公子()
百花楼上,紫衣华服公子和太湖巨寇刁德义酣战正凶,王慎暗观察,发现这刁德义一身修为竟是极为深厚,尤其是那对分水刺纵横穿梭间隐隐有风雷之声,而且王慎甚至还从刁德义的招式之看出几分精深剑法路数。【。aiyoushenm】而与刁德义对战的紫衣公子爷更是不俗,不但身法飘逸灵动,纸扇亦有四两拨千斤之能,每每对的分水刺刺到,他纸扇一牵一引间总能化险为夷。
而最让王慎惊疑的是,两人修为虽然都是武魁境界,但这紫衣公子却像是刻意在隐藏自己的功法路数,出招解招用的都是纸扇,就连一身元气都是藏而不发,让王慎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两人战了约莫半柱香功夫,百花楼下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远处遥遥可听见官差开道鸣锣声,就在众人以为这太湖巨寇刁德义久攻不下必要仓促退走之际,却闻得那紫衣公子口莫名传来一声惊呼。
也不知那刁德义使了什么段,居然在关键时刻将这紫衣公子逼得急速后退,而他更是趁身形一展如苍鹰搏兔一般冲着阁楼央的李湘君而去。
“哈哈哈,花魁娘子,今夜就跟你刁爷爷走吧!”
说话间,刁德义已然到了李湘君跟前,而王慎自始至终都站着没动,关键时刻,李湘君身后的那张屏风内一道虚影一闪而动,以迅雷之势挡在了李湘君面前。
“大胆!”
来人一声怒喝,脚步一错,连人带拳猛然对着刁德义直撞而去。
拳刚起,便闻得一阵龙吟虎啸之声,周围天地灵气剧烈躁动间也俱往他双拳汇聚而去,刁德义见状大惊失色,分水刺一收护在胸前挡住对方一双烈拳,同时身形急挫后退。
然而来人似是根本不打算放过刁德义,他脚步在地上连踏猛攻,双拳夹带天地风云压在刁德义胸口,居然推着刁德义从阁楼直射而出。
两人交到飞出百花楼不过一瞬时间,但只是这短短一瞬时间却足够很多人做很多事。
比如那还留在楼里的紫衣公子,以及藏在柱后暗观望的王慎。
刁德义和屏风后高一出楼,紫衣公子就动了,而且动得极快,快到除了王慎以外的所有人都只是看到了一道残影。
紧接着就听得楼内传出一声惊呼,那紫衣公子竟是化作一道紫风将李湘君给卷出了百花楼落向了秦淮河上早就停着的一只无人小舟上。
“快来人,xiǎo jiě被人掳走了!”
反应过来的音儿颤声大呼,原先坐在李湘君身边的美艳女子也是花容失色,而另一侧那年儒士更是惊得拍岸而起,两步抢到了阁楼外查看李湘君去向。
没有人注意到,在紫衣公子带着李湘君离开的时候,楼内的王慎也如鬼魅一般不见了。
“姓夏的,你究竟是何人!”
阁楼之上,那之前还与紫衣公子对坐共饮的年儒士对着河上小船沉声喝问。
紫衣公子此刻正稳稳站在船头,李湘君被他制住,软软靠在船舱内,只见他轻摇纸扇,对着阁楼得意大笑道:“祭酒大人,方才你我不是已经见过,在下自然是徽州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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