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颖睨他道:“景致优美,赏了便是,便是有感悟,也在酝酿之后,或落与笔端,或埋与心底,又岂可随意付诸于口?”
“颖娘说得是,”徐九笑道:“是我肤浅了。”
马颖微微一笑,心里却腻歪的紧。。。
世间的男儿皆是如此唯诺不堪,哪及梁家二郎半分风采。
一叶小舟急速靠来,桑麻立在船头道:“九郎君,主母有事寻你。”
徐九问:“阿娘可有说何事?”
桑麻看了眼马颖,摇头道:“奴不知。”
徐九叹了口气,“颖娘,今日实在不巧,改日我定当弥补。”
“九郎客气了,”马颖得体的笑道:“宁夫人定是有要事才命人寻你,九郎还是快些去为好,至于游湖……”
她道:“湖就在这儿,我亦然,哪天不可?”
她斜眼笑,风情无限。
徐九心肝都被她勾得颤颤,除开点头,已不知该说什么。
桑麻垂下眼,佯作不见。
只等徐九命人回返,便赶忙把人带回府里。
宁夫人一见到人便道:“以后不论有事无事,都不可再与马娘子见面。”
“为什么?”
徐九一呆,反问。
宁夫人道:“她品行败坏,不可与之为交。”
“阿娘,”徐九道:“早前你不是还说她乖巧伶俐,讨人喜欢吗?”
宁夫人冷笑,“我前两天还夸钱八娘养的猫乖巧伶俐,讨人喜欢,莫非你也要讨来做娘子?”
徐九卡住。
宁夫人道:“她的事情如今已经传遍整个淮南,你只要记住,我们徐家,除非是我死,否则绝不容她这样一个人进门。”
徐九一脸懵懵,完全不知道宁夫人在说什么。
待到回了自己院子,他叫来谷大道:“最近可是有什么传闻?”
谷大啊了声,有些发虚的看徐九,道:“郎君都知道了。”
徐九睨他。
谷大垂下头,小声道:“也不知从哪儿传出风声,说马娘子剽窃汴州诸多郎君的诗文。”
徐九眯了眯眼。
谷大见状也不敢再瞒,又道:“还,还说她想要当梁二夫人不成,这才来的淮南。”
“胡说,”徐九气得拍案而起,“我与颖娘一早就认识,梁二那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奴也是嘀咕呢,”谷大小声附和,道:“郎君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些人闲着没事,乱嚼舌根,过些日子自然就淡了。”
“只怕过不去了,”徐九面色沉沉的道:“阿娘已经听到传闻,与我说绝不迎她进门。“
谷大微微张嘴。
他是知道自家郎君有多欢喜马娘子的,但宁夫人的性情十分强势,且说一不二,既然说了这话,就绝不会更改。
想来接下来,便会安排宴会了吧。
徐九苦恼不已,“不过是些流言而已,清者自清,我徐家难道还怕这个?阿娘也真是太较真了。”
谷大低下头,佯作没有听到。
徐九想到分别之际的相约,揉着眉心,道:“你去挑些精巧些的玩意送去,与她说,我要出去办事,等回来再约。”
谷大道:“郎君,夫人既然放了话,你看不是缓缓,过些日子再送过去比较好。”
徐九拧着眉毛,轻嘶。
谷大赶忙应声,快步出门。
没多会儿,他带着锦盒出来。
才转过月洞门,桑麻便站在那里,道:“你要去哪儿?”
谷大唬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把锦盒藏起来。
桑麻立刻明了这锦盒要做何用。
她道:“夫人与郎君所说,想必你也已知晓。夫人知道你老成,嘱我叮嘱你,郎君涉世未深,行事有些无法,放你在跟前,就是要你提点一二,你可不要性差踏错,反累及家人。”
谷大背脊急抖一下,忙垂头道是。
桑麻睨了眼锦盒,道:“这些东西还是收好的好,不然引得人家误会,反倒不好。”
谷大反射的抱紧锦盒,喏喏着。
耳听得裙摆的簌簌声远去,谷大悄悄摸了下额头。
这才发现竟然沁出了汗珠。
回到院子,谷大小意进屋,道:“郎君,夫人已经命人把这里看起来,奴根本就出不去。”
“什么,”徐九瞪大了眼,提步就要出门。
谷大急忙抱住他道:“郎君使不得。”
他膝盖着地,被徐九的力道拖行两步,还坚持道:“郎君且忍忍,奴再想想办法,定想法把东西送出去。”
徐九听到布帛被磨得碎裂的声音,停住脚。
半晌他叹气道:“算了,阿娘既然下了令,他们又怎敢违逆?你便是去求,也是白费力气。”
谷大连连道谢,缓缓撑地起身。
徐九重又坐回椅子里,不甘心的拍着案几道:“你说是谁这么恶毒,竟然造这样的谣言,坏颖娘名声。”
而此时,造成这场风暴的始作俑正与几个郎君畅饮。
司空八郎文采极佳,几篇辞赋,几场酒宴下来,便已与这些人好得如同多年未见的亲人。
梁二则在苦等几天,还没等到柳福儿之后,便不耐烦起来。
徐四见状便道:“你还有军务在身吧?”
“不如你先回去,待大郎有消息,我让人传信与你。”
“休想,”梁二瞪眼,非但不回去,反而还住进府衙后堂。
徐四无语,道:“我这里是县衙,你在,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梁二道:“别院太闹腾,还是你这儿清净。”
转眼,见徐四不情愿,他道:“你这儿这么大的院子,就住你和小童两个,其他的屋子放着也是放着,分给我一间又能怎样?”
“这不是分不分的事,”徐四道:“你并非这里的官差,怎好在这儿长住?”
梁二才不管,见理说不通,就放赖。
还放话,只要不打死,他就在这儿,绝不挪窝。
第二百三十五章 将要临盆,出意外()
而在距离清流县不远的地方,柳福儿正做即将生产的准备。
因着担心自己体内的毒素并未完全排除,她又特地买了只才刚下完羊羔的母羊回来。
待到某个傍晚,柳福儿正笑看润娘挤奶,忽然的就觉得肚子有些不对。
她一把拉住旁边的管娘子,道:“静娘,我可能要生了。”
“姨姨,”管娘子面色顿时发白。
柳福儿笑了笑,低低浅浅的吸气道:“你先扶姨姨回去。润娘去请产婆,你去郎中,然后回来烧水。”
润娘跳过盛奶的桶子,疾奔出门。
管娘子则把柳福儿扶进去,去喊郎中。
药铺距离这里不远,郎中来的也快。
扶过脉,他便道:“娘子情况不错,只要稳住,便不会有大碍。”
柳福儿微笑,让管娘子把人请去厅里。
郎中见院里也没有什么使唤的人,便让管娘子去忙,不必理会他。
管娘子这才来到厨房,把锅里几乎要熬干了的汤盛出。
刷锅,打水,而后添柴。
待到厨房里弥漫起淡淡的蒸汽时,润娘带着产婆来了。
产婆进屋看了情况,松了口气道:“不着急,这羊水还没破呢,且得等。”
她道:“娘子用过饭了吗?”
柳福儿摇头,问:“大娘子也还没吃吧?”
产婆笑道:“才摆上桌,就被拽了过来。”
柳福儿忙吩咐管娘子把早前弄好的菜色端去厅里,叮嘱她陪好产婆和郎中。
管娘子便乖巧的陪着。
润娘溜去厨房,给柳福儿下了碗肉汤饼端来。
柳福儿这会儿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觉得难受得很,便只喝了些汤。
“都吃了,”产婆润娘端出的碗,又让送回来,又跟着进来叮嘱道:“你待会儿且耗力呢,这会儿吃了,过会儿才有劲。”
柳福儿是个听人劝的,便连汤带水都吃了个干净。
产婆净过手,又看了看,道:“你这开得有些慢,怕是还要再等。”
柳福儿转眼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是将要宵禁,她道:“我这怕是要折腾得晚了。”
她道:“不然你去东厢稍微歇歇,我若觉得疼了,再叫你过来?”
产婆又看了看,摇头道:“我还是就在这儿吧,不然我这心里还总惦记着。”
柳福儿微微的笑,心里琢磨待到完事,定要给产婆个大红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天色微明的时候,柳福儿的羊水终于破了。
产婆立刻振作精神,递了根一早准备好的小棍,让柳福儿咬住,道:“把劲攒起来,待会儿我让你使劲,你便用。”
柳福儿微微点头,手抓着褥角。
阵痛发作得渐渐频了,柳福儿的身体下意识紧绷。
产婆拿了个垫子搁在她腰下,拍她腿道:“松松,把腿分开些。”
管娘子端了才烧开的热水进来,产婆看了眼,从随身带来的小包里拿出把剪子。
管娘子一哆嗦,问:“你要干嘛?”
产婆看她一眼,道:“自然有用。”
她示意管娘子把盆摆在跟前,道:“再去烧水,越多越好。”
管娘子看了眼已经疼得满脸是汗的柳福儿,担心的出了门。
产婆见开得差不多了,便道:“好,深吸一口气,听我的。”
她顿了下,突然大吼,“用力。”
柳福儿疼得已经迷糊,此时完全就是听着号令行事。
产婆仔细观察的状态,见柳福儿力道转弱,便道:“再来,吸气。”
“用力。”。。
柳福儿攥紧了拳头,努力将劲往下使。
不知如此多少次,她的意识开始迷离。
产婆却在孩子将要探头的瞬间察觉不对。
她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她道:“娘子,孩子被卡住了。”
柳福儿睁眼看她,脑子一片混沌。
润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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