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汪三领兵极有一套,你过去,怕要吃亏。”
朱宕系好领口,道:“首战关系到大军士气,绝不能有失。”
朱小郎帮他拿了头盔。
朱宕戴好,道:“你去行宫,将这事禀告圣人,就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逆贼越城池半步。”
他阔步往外行去。
朱小郎疾行着送到门口,待朱宕上马,才转去行宫。
内宫里,大皇子才刚喝完餐前的甜羹。
听得朱小郎来了,他笑道:“快快再备一份来。”
朱小郎进来,大皇子便命人把羹端上来。
望着快要及冠,还如孩童一般的大皇子,朱小郎想起梁康。
那位似乎与这位年纪仿佛。
可相差,去不是一星半点。
“快,尝尝,今天这羹做得极好。”
大皇子笑得如个纯真孩童。
朱小郎道谢,接过来抿了口。
“如何?”
大皇子一脸期待。
“软糯清甜,确实极好。”
“看,与我说得一样,”大皇子笑着微微崩了下,一脸得意的看候在身侧的内侍。
朱小郎将碗搁了,拱手道:“圣人,臣今日来是为了这个。”
“什么?”
大皇子眨巴眼,一脸好奇。
忽然的,朱小郎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双手托与头顶。
内侍看了眼大皇子,见他点头,便过去拿了过来。
大皇子将卷轴打开,一看到上面的字迹便变了脸。
“这什么?”
“岂有此理,这些人,他们怎么能如此毁谤爱卿。”
朱小郎忍耐的再次垂低头脸。
“圣人,臣一家受辱并不打紧。”
“重要的是,他们打这个旗号攻打兴元。”
“圣人乃是万金之体,岂能有半点闪失?”
“且,”朱小郎略拉长调子,“臣还担心,万一”
“他们大可以将其推到流寇身上。”
涉及到自己姓名,大皇子脑子忽然开了窍。
他脸色发白,手指头颤抖。
“那该如何办?”
“圣人莫急,”朱小郎道:“阿耶已领兵赶往四城城门。
“临走前,他交代与我,只要我朱家人有一口气在,便绝不让贼匪入城半步。”
“爱卿真乃忠臣良将,”大皇子长舒了口气。
“那朕能作什么?”
“当下倒是不需。”
朱小郎应。
大皇子点头,身体微微晃了晃。
“圣人,”内侍低低呼了声。
大皇子摆了下手,朝朱小郎笑了笑。
“朕有些乏了,这里你自便。”
他搭着内侍的手起身。
朱小郎忙拱手。
送大皇子入内宫,才退到靠近边上的位置。
坐定后,他望着这座空荡肃穆却又静得可怕的殿宇。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内侍小心过来。
“郎君时候不早了,你看”
朱小郎迟缓的动了动腿。
内侍干忙扶他起身。
“送我去耳房。”
朱小郎低声道。
内侍应诺,送他过去,又拿了饭食过来。
摆好后,他踟蹰了下,最终还是问:“郎君,贼人不会打来吧?”
“朱小郎定定看他。
内侍不安的挪动了下脚。
“若不便,就当奴没问。”
他急忙忙往外去。
“会胜的,”朱小郎道:“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怎会是我朱家军的对手。”
“那就好,”内侍转头,眼底晶亮。
那是生的希望。
朱小郎心底暗叹,待他离开,郁郁垂眸。
只望阿耶一切顺利,能够旗开得胜。
不然,这里怕是要大乱了。
第八百七十二章 胜()
而此时,城外两军已成对垒之势。
朱宕居与战船之中,与汪三遥遥相望。
河风很强,吹得战旗飒飒作响。
汪三感觉了下风向,抬手。
兵士立时做好准备。
待他手势一落,火箭如雨点直奔朱家战船。
“调转方向,盾牌手,防守。”
朱宕急急吩咐。
兵士快速调整阵型,将火箭一一挡开。
船顺势荡去侧面,避开火箭最为密集的区域。
汪三冷笑,手势略一转换。
随着传令官喝令,汪家军及时调整。
火箭再次迅猛攻来。
“这狗奴,”朱宕恼火骂了句,见风势不再像刚才那般处于弱势。
“还击。”
兵士得令,将箭矢架上。
远处,柳福儿望着战况,眉头紧皱。
田大郎看了片刻,道:“朱家军此番定然占不到便宜。”
柳福儿微微点头。
只是,这样的你来我往实在温吞。
她叫来葛大。
“你带着人从两翼包抄。”
“我带人从后,断其后路,”田大郎接口。
“有劳,”田大郎如此,柳福儿倒也不意外,她拱手而礼。
田大郎笑着回礼,退去自家战船。
船帆摆动,兵士快速动作起来。
田大郎朝柳福儿略微一笑,带着田家战船走了。
柳福儿望了一会儿,见战局还僵持着,便转回舱室。
而在几十里外,哨探将郎君来往的消息回禀。
梁二让他下去,叫人道:“整军,往兴元府发。”
兵士大声应着。
出了门便扯了嗓子道:“郎君说往兴元府去。”
众人在这儿憋了好些天,正憋得一身的力气没地方用。
听得这话,众人欢呼雀跃着抄起家伙。
待梁二出来,便登船。
风吹船动,很快,船队便来到兴元府外。
负责探察的柳家哨探第一时间发现。
当看清船上站起,哨探一愕。
“这是,咱们家的?”
“怎么回事?”
哨探一脑门子问号,却还是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去。
没几个呼吸,船便行了过来。
当看清立在船头之人,哨探恍然。
原来是郎君来了。
哨探大喜,忙又传了封信回去。
而在战船上,柳福儿接连收到信后,面色略微便了几变。
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应对,便有人来报,郎君领兵加入战团。
朱家军不敌,正节节败退。
“知道了,”柳福儿有气无力的应了句,细瘦的手指抚着额头。
早前她开溜,还有康儿当做护身符,加上那会儿还在鬼门关跟前打转,他一时顾不上跟自己计较。
这回儿,怕是没法那么轻易过关了。
柳福儿低叹了声,脑袋里乱糟糟的。
早前运筹帷幄的劲头彻底不见了。
没过一个时辰,兵士又来报。
朱家军不敌,已往城里退去。
柳福儿低应了声,光棍的抹了把脸。
罢了,是祸躲不过,左右他也不会打她。
大不了挨顿骂就是。
她转去舱外。
此时,远处仅有几艘剧烈燃烧,且将要沉没的战船。
“收拾一下,”柳福儿交代。
兵士得令,操着兵戈,划着小舟下去。
遇到幸存的朱家军,顺手给上一记。
待到傍晚,大军得胜而归。
柳福儿立在船头,笑望一干将士。
“诸位辛苦了。”
田大郎汪三与梁二葛大等人皆站在船头。
见柳福儿,田大郎笑着拱手一礼,识趣的退去后面。
汪三瞥了眼黑沉着脸的梁二,担忧的看柳福儿。
柳福儿朝他一笑,微微摇头。
汪三斟酌着退了半步。
船缓缓并靠。
搭板搭好,梁二二话不说的就跨了过去。
“二郎,”柳福儿笑着上前。
“哎,”梁二一把抄起她,直奔舱室。
柳福儿两脚悬空,歪头看错愕看来的众人,一张俏脸红的几乎滴血。
“你还不放我下来。”
“不放,”梁二咬着牙,气哼哼的踹开舱门,将她抛上床榻。
“你要干嘛?”
柳福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就往下跑。
“还敢跑,”梁二一脚踹上门,把她拦腰抱住,重又拖了上去。
“你,我不敢了,”柳福儿本想硬气,可见梁二眼里已经冒出凶光,她顿时软绵了。
梁二闷不吭声,欺身而上。
“求你了,外面还有好多人呢,”柳福儿软声相求,“等晚上,你说怎样就怎样还不行?”
梁二一哼,“是啊,然后趁着我醉了,再跑。”
“不跑了,不跑了,这回是真的,”柳福儿赔笑。
“我不信,”梁二呲牙,扯下她外袍。
“别,”柳福儿赶忙去拦。
结果,丝帛太过脆弱,顿时裂开。
柳福儿一僵。
梁二也没想到。
不过见柳福儿呆呆的,他硬撑着道:“正好,省得一件件脱了。”
他长臂一挥,将床帐落下。
彻底完全的索取他这些日子的委屈不满以及担忧害怕。
月上半天,田大郎几人坐与最大战船的甲板上,对月浅酌。
汪三不时望柳福儿所在战船。
田大郎干了爽口的烧酒,笑道:“放心吧,那位能从江陵追来,足见其心意。”
“柳城主定然无虞。”
汪三斜他。
若是旁人,他定然不会担心。
可那人是混不吝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梁二。
谁知道他会感触什么事来?
田大郎见他不信,笑着摇头。
若是旁人,他还不敢说这话。
梁二,他可是亲眼所见。
只要柳福儿一到,那厮眼里就没别人。
天王老子也没他娘子大。
这样的人,如何能舍得上其半根毫毛。
又过了一个时辰,梁二自舱室出来。
汪三顿时站起来。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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