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老夫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杀陈述,但是能杀掉陈述的定然是个绝顶的武林高手,这样的人,纵观天下也没有几个吧!”
“这可不一定。武艺有高低,但杀人,武艺并不是唯一衡量的标准,天时地利人和都要考虑其中。”屋中另一人开口道,“而且有句话不是说的好么?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裴行庭蹙眉:“陈述身经百战,作战经验之丰富远超常人,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种事情在陈述身上不太可能发生吧!”
“这可未必。”还是那个人的声音,他轻笑一声,“就像我们没有想到陈述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一样。他这一死,事情就有些不受控制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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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议事()
“没有想到陈述会死的不止我们还有陈善,这一次不管陈善还是我们其实都是输家。”有人放下茶盏,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实还真没说错。”
“且先不管是谁杀的陈善,那人这么一动手,一切都乱套了,陈述一死,陈善不起兵,你当他吃素的?”有人冷哼了一声,“就这么一步,一切都乱套了。”
便在此时裴行庭再次出声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原以为你等天不亮就能回来了。”
那人叹了口气:“路上遇到了陈善的伏击。”这时候,屋子里有人注意到说话的男子身后的两人身上都有血迹,“受了些伤才摆脱了。”
乔环有些无奈,眉头紧蹙,不过还没忘记安抚他们几人:“你们先下去歇着养伤吧,此事我等只得另寻他法了。”
三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门被拉开,阳光照进来亮了一亮,复又关上了,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原先的昏暗。
“这一动手就像一只手,提前推动了计划。”屋子里沉默了半晌,再次有人开口了,“罢了,事已至此,这一仗早晚都得打。”
“打仗苦的不过是天下百姓。”裴行庭的手搭在茶盏上,转动着茶盏,“真是可怜。”
有人轻哧一声:“裴相爷就不必可怜天下苍生了,就算是我们的计划里,这一仗也不可避免。”
“没有别的办法么?”
“没有。除非陈善、前朝余孽,塞外匈奴这些不安定的因素都死了。”
“眼下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有人抬了抬眼皮,站了起来,“快到上朝的时候了,我等走吧!”
“你们就不好奇杀陈述的是谁么?”有人跟着站了起来,口中却问,显然对陈述的死还没有放下。“找不出那个人来,下一次再有什么事,那个人再冒出来横插一脚,我等谋划多时,这人如此不按常理出手的举动难保不惹出什么事情来。”
裴行庭跟着起身:“那你的意思是想找出这个人来?”
“这个人不好找,没有谁杀了陈述还会在脸上写着‘我杀了陈述’这几个字。”有人摇了摇头,“孤山野林杀一个人,哪来的证据?派上大理寺、长安府衙与吏部三部出动,恐怕都找不出来。野外动手,最难寻到凶手。”
“上完朝回来再说,我等先上朝再议。”
……
阿三是个听话的仆人,等到屋子里的人离开之后,便进来打扫了,主子说过,这间屋子就交给他了,不能让旁人进来。
推开窗户通风,阿三看向屋内,其内有七八张椅子,椅子手边是茶几,或多或少都动了些,有两只茶盏摔在地上,瓷片滚落在一旁。正对门的方向是一副画。是两百多年的著名大家顾泽的画作《锦绣江山图》,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是一个很纯粹的谈事议事的地方,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对人言,所以议事时需要人守在门口,不让旁人接近。
阿三走到窗边擦窗户,目光向外看去,外头是街市,时不时的驶过一两辆马车,看着似乎只是随意从此地经过,但阿三知道,这些停在各处的马车中坐的都是方才屋子里的人。主子说不能抬头,他就不曾抬头,可即便如此,看着脚下,还是能看到从这里走出去的人,一个个脚上穿的都是厚底的官靴,他虽然跪着但是视线之内还是能看到官袍的颜色,紫色官袍。
大楚律例,就算是民间的普通百姓都知道,在大楚,只有三品以上的大员才能着紫色的官袍。
所以说,坐在里头议事的都是朝中大员啊!想到这里,阿三额头上便冒出了一头冷汗。一群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并不稀奇,这里是权贵遍地走的长安城,天子之都,三品大员随处可见,时常有权贵之家宴客,宴上的三品大员随处可见,那是正常的交际。
但眼下,这一群三品大员的交际却有些不同寻常,不似是寻常的交际,更似是……结党。阿三被自己所想的吓了一跳,但随即释然了,他只是个普通下人,主子要做什么,他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他听不懂,也不想懂,他只是过来打扫屋子,然后关上屋子,等主子下朝之后,帮忙在门口守着而已。
而且结党这种事情着实不是普通的百姓所在乎和关心的,只有当朝天子才会关心朝中的大员是不是在结党营私。
打扫完屋子,忙了一上午,吃了饭,主子又过来了,那些人也过来了,进入屋内,关上窗户和房门,在里头议事。
这一议就是一个下午,阿三吃完了晚饭,那些人也未唤他传饭,还在议事。阿三在门口站着发了片刻的呆,有人匆匆而来,一身暗色的劲装,身边带着腰刀,便要往里闯。
“你是谁?不能进去!”阿三连忙跳出来阻拦。
听到里头的人喊“让他进来”,这才走到一旁,放人入内了。
来人进屋关门,带来了一个消息:“今日下午,怀国公府的生辰宴上有人坠楼了。”
对这件事,屋子里的人反映各异。
有人当下便出声了:“这种小事与我等何干?”
有对此事不屑的,但也有对此事颇为关注的。
那人上前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正好吏部的几个官员在场,当下便揽下此事,不少人怀疑是那几个用了五石散的人做的。”
“吸食五石散之后神志不清犯下事的可不少,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屋里有人哂笑,“这件事也简单,那坠楼的若是下半身瘫了,那么谁动的手,就让谁来赔。”
有人闻言蹙眉:“怎么个赔法?”
“下半身就是两条腿,她若是瘫了,就让动手的人赔上两条腿了,保证皆大欢喜。”说话的人并不年轻了,素日里议事也是个沉稳的,但这句一出,却叫其内不少人蹙起了眉头,“一把年纪了,你还这么争作甚,是非黑白本就不是那么容易辩的清的。”
“瘫都已经瘫了,不如想想别的办法补偿,如此砍人两条腿,除了结仇,对自己没有什么益处。”虽同为朝中大员,但是想法看法还是因人而异的。
来报信的人闻言,继续说道:“但是那几个吸食五石散的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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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怀疑()
“死了?怎么死的?”
“众目睽睽之下跳进水里溺死的。”虽然是众人亲眼所见,可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死了?
“真是多事之秋,办个宴也不消停。”有人叹了口气。
先前出声询问的人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接着追问:“坠楼的是哪一家?”
“就是中书令大人家的侄女,几个女眷都快崩溃了。”
“卫家的?”这一次出声的是乔环,殃及门生的事情,他问的自然细一些,眼神闪了闪,“哪一个侄女?”
“同崔家定亲的那一个,排行第二,卫家长方二房的几个女眷都在,那卫家小姐姐的亲妹妹在追问要个说法,险些同薛家闹了起来。”
“卫家小姐的亲妹妹?”乔环蹙眉,“可是卫家这一辈最小的那个?就是进阴阳司的那个。”
来人点头:“就是她,吏部的官员揽了下来,想以此争功,她又不肯罢休,所以有些棘手呢!”
乔环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她也去赴宴了啊!”
谁?乔相爷说的是哪个?来人正欲追问,便听乔相爷说道:“此事先关注着,眼下还是陈家的事情要紧,陈述出事这件事瞒不了多久……”
屋内的声音越压越低,似乎讲到关键的地方,站在外头的阿三都听不清了,只是打了个哈欠,接着守着,那群官老爷也是够忙的。
……
忙的不止有这群官老爷,骊山之上的知味园中灯火通明。
有吏部官员怀疑这推人下楼的是那几个吸食五石散的年轻公子之后,便派人去寻了,这一寻,一直寻到酉时,才有了发现。
酉时,正是夕阳西下,晚霞将天边染成了大片大片昳丽的红色,忽然听到坐在宴席上的人惊呼连连。
他们留在阁楼内的人循声望去时,正见几个人站在知味园中的假山之上,当着众人的面一个一个的往下跳了下来,如同提线的木偶傀儡,摇摇晃晃,等到众人赶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四个人均已溺毙了。
死人不是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死法却是少见。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惊恐的尖叫声随即响了起来,混合着宴席上酒食器皿被打碎的声音,推搡声,奔跑声不绝于耳。
相比席间的混乱,站在高楼上目睹那一幕的几个人却无比的安静。
沉默了半晌,有个惊吓过后方才回神的吏部官员忍不住摇头:“怪事连连。”
“许是那些人服了五石散,陷入了幻觉呢!”在身后许久没有出声的薛大小姐道,对上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开口道,“毕竟……是五石散。”
是啊,毕竟是五石散啊!吸食之后,人昏昏沉沉,更古怪和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个自己爬上去跳个河什么的也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