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时常在里头打瞌睡,就是个甩手的主。如今看来,当真是传的离谱,卫天师分明是个再勤快不过的。昨日才醒,今日便来吏部查李修缘的事情了,可见人言可畏啊!”
一旁记书的文吏凑过头来,接话道:“传言都是当不得真的,我先前还听宫里的小太监说李修缘当大天师时故意打压卫天师,才叫她碌碌无为的。”
最先开口的官员不解:“他打压卫天师作甚?”
文吏想了想,道:“大概是看卫天师年轻有为什么的。”
年轻有为么?这倒是,卫天师这年纪确实够年轻的。往常人坐上天师大天师的位置多大了?能四十上下坐上天师已经了不得了,算一算,就算坐到正经离开阴阳司,算作六十岁吧,这位子坐个二十年也顶天了!可这卫天师当时才多大,坐到六十岁,都快赶上别人的三轮了!
王栩只觉得眼前的情形有些好笑,明明是来问自己的,结果这两人倒是聊上了。轻咳了一声,他插话进去,道:“卫天师自然是勤奋的。”她面上看上去日日在偷懒,背地里忙活的事情可不少。他说罢瞥了一眼文吏那滴了一滴墨污了整张纸的公文,提醒文吏,“公文污了!”
文吏一阵手忙脚乱的抢救公文去了。没了人应和,同僚也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王栩对卫瑶卿一醒来就往吏部跑一点都不觉奇怪。于情,她接任大天师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对于前任大天师的死自然要查个明白的;于理,李修缘莫名其妙死在吏部大牢的事情到现在都没解决,这也是迟早要弄明白的。
吏部大牢很宽敞,狄方行当她第一次来吏部大牢,是以介绍的十分详细,边走便道:“……这吏部大牢比起府衙比起大理寺的更是森严,那一日守门的两个官差已经被我们暂且看管起来了,至于李修缘的死,到现在本官都难以弄明白,按照常理来推测,出手的人定然是个极厉害的高手,而且能让李修缘不吭一声的死了,想来阴阳术造诣也不低。涉及这方面,本官所知不多,是以十分棘手……若非后来找到了名单,我们此时恐怕还在一筹莫展!”
狄方行从来不是个力求是非黑白的人,抓李修缘为的是拔除那些暗桩,陛下交待事情的初衷他没有忘,所以当时拿到名单之后,李修缘的事情便暂且搁置到一边了,老实说李修缘是死是活,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今日若非卫天师过来,李修缘这件事还要压后的,毕竟当务之急是抓住名单上没有的那只手。
第九百三十四章 问话()
随着狄方行在牢中走了两圈,卫瑶卿便停在了那间关押李修缘的牢房面前,顿了顿,她抬脚走了进去。尸体早已经运走了,那日李修缘坐着的位置上放了个草人,空荡荡的食盒放在一旁,屋子里那根十字木桩上的锁链锁住了草人的四肢,那天的情形就如此简单明了的被还原出来。
“查案这个我是外行,狄大人是内行。”卫瑶卿手指轻抚那根木桩偏头对一旁的狄方行道,“常理无法解释通的话那很有可能是用了阴阳术法,毕竟死的李修缘是个阴阳术的高手。”
狄方行点头:“本官推测,此人定然武艺不低,毕竟以细丝摘人脑袋,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除此之外,或许还懂阴阳术,是个阴阳术士。”
卫瑶卿应了一声,摩挲着木桩的手并未停下来,而是神情专注的来回摩挲着。
这举动……狄方行在一旁看的忍不住挑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卫天师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呢!正这般想着,耳边只听“咔擦”一声,下一刻,木桩晃了晃,轰然倒了下去。
木桩倒得不算快,但也不慢,以至于狄方行和身边的随从只来得及往后退了一步免得被砸到却根本来不及去扶。
木桩倒地,惊起一地的烟尘,狄方行被尘土呛的咳了两声,待尘烟散去之后,才一边咳一边抱怨道:“卫天师,你这可是坏了现场的物事,怕要去陛下那里解释解释了啊!”他们走了那么多趟都没出什么事,偏她一来,东西就倒了,真不知该说是这木桩不结实呢还是卫天师手劲太大了?
卫瑶卿只是笑了笑,而后便将手里的一截手指粗细的木头递给狄方行,道:“木桩上有三个孔洞,这是其中一个。”
狄方行看了眼手里的木栓并不觉得奇怪。关绑犯人的木桩只在于结实,是不是好料以及美观之流倒不是那么重要,像这种有孔洞的木桩他那里也有,拿木栓堵上便是了,不算什么大事。
见狄方行不明所以,卫瑶卿伸手用手指在木栓的头上一划拉,指尖上带出一层粉末,呈现到他眼前。
“红的是朱砂,灰的是香灰。”卫瑶卿道,“东西藏在木桩里,还用木栓固定,可见并不是李修缘自己藏进去的,而是被带进来的。”
狄方行脸色微变:“所以是蒋忠泽和那两个刑部的带进来的东西!”
卫瑶卿点头,想了想,又道:“光凭这些用剩的朱砂和香灰委实难以断定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但我想当时进去的三个人中,一定有一个懂阴阳术。”
这话一出,狄方行神色便是一阵愕然,半晌之后摇了摇头,道:“不曾听说这三人会这个,又或者有人会但是我等并不知道。”
懂不懂阴阳术又不写在脸上,自己不说,谁又知道这个人懂不懂?
卫瑶卿听罢低头沉思了片刻,对狄方行道:“狄大人,我想见见那三位大人。”
狄方行点头起身:“卫天师放心,本官这就去办……对了,蒋尚书的话,卫天师要见么?”躺着的蒋忠泽就不用了吧!他暗忖。
本不过随便一问,没想到女孩子还当真点了点头:“好。”
这……罢了!狄方行尴尬的咳了两声,带着她离开吏部衙门之后便匆匆进宫了。
……
卫瑶卿也并未等多久,在大理寺不过坐了一个时辰,那两个刑部官员就坐在了她的面前。
默默放下正吃到一半的点心,卫瑶卿看了眼一旁累的满头大汗的狄方行将桌上的巾子递了过去。
狄方行接过道了声谢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两个刑部的官员,待到他们坐下之后,卫瑶卿看向那两个坐在那里、一脸心情不虞的的官员,半晌之后终于开口了,只是一开口便是:“两位眉疏目赤,嘴角生疮,看来火气不小……”
话还未说完,那两个刑部官员便气的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怒道:“卫天师!你是女子,我二人不与你一般见识,但你今日无事偏要生非,恕我等不敢苟同,此事便是闹到陛下面前,我二人也定要求个公道来!”
女孩子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倒是狄方行闻言忍不住说了一句:“可不是火气不小么?”
眉疏目赤、嘴角生疮,哪个字没说错?
女孩子听闻只是默默的将两碗卤梅水推到了他二人的面前,那两个官员脸色当即一僵,方才心头莫名冒出来的火气也突然熄了。
一阵沉默之后,其中一个官员率先开口了:“卫天师,您找我二人前来到底想问什么?”
卫瑶卿视线始终落在二人的身上,此时听闻他问,便开口了:“问一问李修缘死那天的事情。”
这件事情……那两个刑部官员对视了一眼,微微蹙眉,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倒不是对卫天师不耐烦,而是这件事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他们那么久,问话也问过不知多少遍了,几乎闭着眼睛都能背出那一日的行程来了。
罢了!深吸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官员淡淡的开口了:“就是那一日刑部接到消息李修缘被带走审问了,上峰便派我二人前来……”
一旁旁观的狄方行此时凉凉的冒出了一句:“说到底就是贪功。”
那开口的刑部官员满脸疲惫之色,闻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贪功。这件事狄大人不贪功?吏部不贪功?谁都想插一脚,我刑部此举也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若是早知有那么多的麻烦,真是叫我们来我们也不会来的。”
卫瑶卿适时的打断了他们随时可能会起的争执,问道:“你们到吏部时是几时?”
“巳时一刻。”说话的官员脸色不变,这些问题,他都回答了不知多少回了。
“几时见到的蒋大人?”
刑部官员怔了一怔:“大约巳时二刻吧!我二人进吏部自不能随意乱闯,被小吏引进来之后便在堂中等了会儿,不过喝了一盏茶的功夫,蒋大人便过来了。”
女孩子依旧点了点头,继续问了下去:“那你们几时动身去的大牢?”
两个刑部官员此时的神情已有些许变化了,倒不是说卫天师不该问,而是问到这样细致,着实让他们有些不习惯,就是大理寺也没问的这般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卫天师揽起了大理寺的活呢!是以,二人忍不住看了看一旁的狄方行。
狄方行脸上也有些许惊色,不过却抿唇一言未发。
第九百三十五章 见面()
几人的动作皆在卫瑶卿眼中,她却并不以为意,只是解释道:“我问这些与狄大人问的不同,这些时辰对我来说很重要。不同的阴阳术法所需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她话并未说明白,但如此解释了一通,几人倒也明白了,两位刑部官员收了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倒是配合着她一点一点的回答了。
“而后蒋大人与我们说了一会儿话,大约巳时三刻的时候,便准备动身去牢中见一见李修缘。”
“所以,你们巳时三刻就走了?”卫瑶卿问他们,“以吏部大堂到吏部大牢的距离,你们路上并未耽搁的话,到大牢应当还不到午时吧!”
那个回答的刑部官员点了点头,一旁听着的那个刑部官员却突然扯了扯他,道:“不对,你忘了么?其实路上还是耽搁了一会儿的,路上有个文吏找蒋大人有事,蒋大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