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眼睛闪着光,跳脚道:“当真吗?师傅,那有黄展鸡吃吗?”
道人点了点头。
“那有黄豆黄吃吗?”
道人又点了点头。
“那有黄花菜吃吗?”
林落凡听得天真烂漫的小道童一连说了三个吃的,都是以“黄”字开头,由其最后一道“黄花菜”,当真令人好笑,他再也忍将不住,“哈”地一声笑出声来。
小道童面上一羞,这才知道自己的话儿全都落在了林落凡与夏侯婉的耳中,他抬着头偷眼向林落凡瞥去。只听得“咕噜噜”一阵巨响,竟是从林落凡肚里传来了打雷般的燥动。
道人笑着抚着小道童的发髻,笑道:“乖徒儿,等到你真得从书院八部出来,定然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修行者,到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小道童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赤脚道人收拾好了行囊,看了林落凡与夏侯婉一眼,跨步向远处走去。小道童紧紧随在其后,未走出多远,那小道童又是跑了回来,走到林落凡的近前道:“小哥哥,我看你也是饿了,这是这两日师傅赏给我的,不若给你一个铜板,可以买两个馒头吃!以后可不能学我偷懒,否则就会没吃的!”
林落凡连声道谢,将那枚铜板又是塞回到了小道童的手里道:“你还是自己吃些好吃的吧?哥哥不饿!”
小道童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道:“你当真不要?”
林落凡皱着眉头,似乎内心进行了一番殊死搏斗之后,才是再次确定道:“我不要!”
小道童狡黠一笑道:“大哥哥忒会骗人,明着肚皮叫,还要装着笑!”伸手把那枚铜板塞给了夏侯婉,然后背身扬手而走。
林落凡望着赤脚道人与那名小道童的背影,竟生出一种感动来。夏侯婉的鼻处一酸,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竟连小孩子的钱也拿!?”
林落凡道:“钱在你的手中,我可没说要!”
夏侯婉恼怒道:“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连一名小孩子也是不如!”
林落凡若有所悟,被夏侯婉说得有些尴尬,低头不语。
夏侯婉道:“以后知错就好,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脚下踩着两枚铜板。”
林落凡“我……我……”两声竟是未曾再说下去。
夏侯婉弯身拾起了地上的那两枚铜板说:“你什么你?你还有理了不成?”
林落凡十分不自然地小声说道:“我还不是看你饿得紧,这才行了这等龌龊之事!”
夏侯婉心中一甜,放低了声调道:“好了,我们这下有吃的了!”
林落凡一愕,未曾想到夏侯婉的话头转得比自己还快,脑子有些混乱,不明夏侯婉是在嘲笑了他,还是真得要去吃饭!呆在当地,有些不知所措。
夏侯婉拉了他的手,便要向前行去。却被林落凡一把拉住,道:“这三枚铜板可不能用来吃饭,好钢应该用在刀刃上才对!”
夏侯婉伸手拂在林落凡的额头,道:“有钱而且你又饿了,不去吃点东西那怎么行?而且你年纪也不大,至多十六七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第0171章 摘金楼赌三枚铜板()
林落凡斜睨着夏侯婉,道:“你懂个什么?只有把钱变成更多的钱,吃起来才更舒服不是?如果明天我们又没钱了,还不得照样饿肚皮?”
夏侯婉急道:“问题是,我都快饿死了,先吃了再说!明天饿了,小女子自有办法!”
林落凡摇了摇头,兀自不信道:“你个小丫头,能有得什么办法?”
夏侯婉格格笑道:“我去卖艺,我的身体可比那老道士强的太多了。我可以胸口碎大石,单脚站在三五颗钉子上,还可以徒手折棍,单腿踹到一棵大树!我还可以……”
林落凡摆手打住了有些自信过了头的夏侯婉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夏侯婉反声驳道。
林落凡道:“我说不行便是不行,那里来得那么多的为什么?”
“我说行就行,不行也得行!我是圣女,你是长老,你得听我的!”夏侯婉挺着胸脯,双手掐腰,吵起架来,似乎早已忘却了饥饿感。
林落凡看着那个倔强的夏侯婉,有些无可奈何,软声说道:“如果今天吃了它们,明天就算要挣钱估计都难!你从哪里来得钉墙,又去那里寻得合适的青石,如果你踹到了眼前这棵梧桐树,想必过不得一会就要有城里的治安官或者这棵树的主人寻来,跟你讨要说法,少不得又要赔钱,到时候,我们可就什么也没有了,只能是丢尽了荒人的脸面了。”
夏侯婉面容一整,点了点头。她却不知,林落凡早已摸透了她的心思,知她最是顾及荒人的脸面,这才如此说辞。
夏侯婉沉声问道:“那我们怎么才能让钱生钱呢?”
林落凡道:“让钱生钱的办法有很多,比如买只鸡崽,等鸡长大,下蛋,再孵鸡,再下蛋,如此循环往复,终有一日,你我养鸡成群,会成了大财主?”
夏侯婉站在一旁,格格地笑了起来,用手拂在林落凡的额前关心地问道:“林哥哥,你莫不是病了吧?”
林落凡尴尬道:“我只是这么说说,如此一来,等到你我有了钱,估计我们也早就饿死了!”
夏侯婉神情有些夸张地说“哦”了一声,道:“你还知道,会饿死!?不错,不错!有进步!看来病还有得治!”
林落凡听她奚落了自己,也不答话,从她的手中硬是接过了那三枚铜板,攥在手里。又是伸手来牵着夏侯婉向前走去。
夏侯婉虽不知爱郎到底要去干得什么,但却素知林落凡鬼多精怪,自己也不去想,只是乖巧地随在他的身旁。
二人穿过两条街巷,走过一家酒家,酒家菜桌上牛肉面碗里飘出的蒸蒸香气,止不住的钻入了夏侯婉的五脏六腑,直欲让她身子随着那道面香飘荡起来。
林落凡看了看夏侯婉,回手摁了摁自己干瘪的肚子道:“兄弟莫急,一会定然让你吃个满饱!”
夏侯婉此时饥火攻心,根本听不得“吃”字,极力的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想要摆脱各种脑中的幻想。
走过一处石桥,沿着永安城里的一条内河的北岸向西走了一里,二人停在了一处富丽的大宅之前,此处建筑高有三层,在大宅的外墙面上东西各挂着一溜儿长长地灯笼,将门前照得通明如昼。
门前站有四个小厮打扮的人,正在迎客。
大宅门前异常热络,时不时地有人进进出出,进去的人多是步伐轻盈,脸上现着一股希冀之色,出来的人则略有不同,多数人连连摇头,轻吁短叹,只有少数的人面上见了欢喜之色。
夏侯婉不知这里什么地方,张口问道:“林哥哥,这是那里?”
林落凡道:“这里是永安城的最大的一处赌坊名叫摘金楼!”
夏侯婉疑惑道:“赌坊是作得什么的地方?”
林落凡嘿嘿道:“是挣钱的地方!挣了钱便要吃有吃,要喝有喝!”
夏侯婉心头大喜,拉着林落凡便往里走,此时河道东西两个方向的众赌客一起涌来,二人随着人流走入其中。一进大门,便入楼宇,在赌坊的入口处挂着一幅对帘。上帘是:财源广进通四海,下帘是:生意兴隆达三江。横批:和气生财!
林落凡颇有文青的气质,端详着这副对帘笑了半天,心中想着:今天我不能让你财源广进了,你若财源广进了,那我不得输得脱下衣裤了?
他虽未来过此间赌坊,但从影视作品中亦是看得不少,寻了一名倒茶的小厮,问明了赌坊规则,这才怀揣着那三枚铜板挤到了一处大桌的前方。
摘金楼是永安城有名的大赌场,无论是陈设还是屋内的桌椅板登,都极为的考究。与大多数小赌坊不同,这里更像是一处高雅之地。
摘星楼虽只有三层,其实却有九层楼那般高。
因为高,所以楼内并没有太过的乌烟瘴气。
一层楼是此间最为低端的赌局。入场费不限,不必兑换筹码,少则一两文,多则几百两,输完走人!
二层楼则需要至少一千两的白银为起点,而且必须兑换筹码。
三层楼更为夸张,至少一千两的黄金为起点,想必能上得三楼的客人,都是一方豪强,名动四方的人物。如若不然,谁会能出得起如此的大手笔?
要知道一两白银可换十吊钱,一吊钱是十个铜板,那么一千两的白银估计都能把铜板堆成一座小山了,想想都是吓死个人。
如今手按三枚铜板的林落凡与夏侯婉正兴冲冲的站在台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桌面上的赌局。
摇骰盅比大小,这大概是赌坊里最简单最能够快速分出胜负的玩法,也是林落凡唯一准备下注的地方。
夏侯婉看着桌面上的来来去去,心中有些紧张地扯着林落凡的衣袖。
在看了几把输赢之后,夏侯婉终是明白:三颗骰子,以九点为线多者为大,少者为小,如果眼前那个穿着有暴露的女庄家摇出三个六那便是豹子通杀。不过很少有赌客去赌豹子,毕竟这样的概率太小,太少。
林落凡已经盯着赌局太久,而一注未下,女庄家看了看林落凡与夏侯婉二人,颇不满意道:“若是你们不来做赌,请往后站站,也好让别人上前与我对赌!”
对于女庄家的言辞,林落凡有些尴尬,夏侯婉一挺小胸脯道:“谁说我们不堵?我们这就赌,而且堵上全部身家。
穿着暴露的女庄家笑了笑,挥舞着细嫩雪白的小臂,像变戏法一般上下翻滚着大骰盅,听着三粒骰子在骰盅里清脆密集的撞击声,听着最后骰盅重重落在桌面上的撞击声,林落凡亦然决然的将三枚铜枚一起压“小”。
夏侯婉却在铜板落在桌面之前,拦下了林落凡的手,小声询问道:“要不剩一个铜板买馒头?”
女庄家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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