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凡方才那番话语本就是玩笑话语,只是自己生性如此,没事的时候总要打趣几句,哪知夏侯婉神情心态转变如此之快,亦不知如何作答,慌乱中说道:“姑娘吩咐,只要不是违背人伦道义之事,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百件事则亦无不可!”
夏侯婉脸上一热道:“如此便多谢林公子了!”
林落凡道:“未有所获,怎敢居功?只是姑娘所说之事,到底是为何事?”
夏侯婉道:“此时还未到时候,到时候林公子自然明了!”
林落凡听得夏侯婉如此一说,便也不好再问。心中想着这件事看来还真得是件不易办到之事,说不得自己又要舍身拼命,九死一生。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夏侯婉眼波盈盈,柔情无限道:“望公子努力修习符道之术,也不枉今日我对公子的期盼之情!”
林落凡点头应下。
夏侯婉说到这里,不知是有多羞?再也不敢多望林落凡一眼,起身飞奔而去,只是几个兔起鹘落,便已消失在了雪幕之中……
片刻后,夏侯婉的身影出现在了极北寒域的一座高高的雪峰顶上。
峰顶的劲风不是一般的凛列,寒风如刀,如勾。
每一片雪花在烈风的带动下,都变得具有了强大破坏力,随风击打在人的肌肤上不只是痛那么简单,甚至可以在常人的脸上撕出一道口子。
一般人若想立在那处风雪交加的地方恐怕都是一件不易之事,更何况还有那如刃一般的雪花!
然而雪峰上却站着一个男人,他的身上随意的裹着件皮毛般的衣服,有很多的肌肤裸露在外,身上的肌肉盘根虬结,似乎一身都是精力,胀得要爆炸出来。
夏侯婉迎着风雪,一脸冰冷之状,哪里还看得出方才一脸的娇美万羞之状,她将身子掩在了那个男人的身后,道了一声:“哥哥。”
男子点了点头,按着常理来说,夏侯婉的声音极小,四下里又是疾如呼啸,男子应该根本听得不清才对。但他就是听得清清楚楚,听得真真切切,因为他是夏侯婉的哥哥,他是整个魔宗的最强大之人,也是魔宗唯一的相当于大知命境界的强者。
他的名字叫:夏侯霸!
夏侯霸沉声道:“你救下的那个汉人怎么样了?”
夏侯婉言笑晏晏道:“我想他已经答应了帮我们做事!”
夏侯霸似乎能够看穿一切,问道:“你做了什么?难道施了什么伎俩不成?对于你搞出来的大明教的内门,外门,我认为大大的不妥!”夏侯霸的声音甚至比那寒风还要冷上几分道:“我大明教立教千年,各位列辈前贤,哪一个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又何时以利诱骗,以内门外门之分来诱迫他人了?他若不从说不得便一刀杀了,也就算了。”
夏侯婉并未立时回答哥哥的提问,而是犹豫了半响儿,才道:“我不觉这有什么不妥,毕竟到时候我们整个族人的命运有可能都捏在他的手里,而且我也并不是有意骗他,方才我已答应了他,若他真能帮助我整个荒人部族躲过此劫,别说让他入教,即使我便真得嫁他也不是不可以!”
夏侯霸刀刻僵直的脸上终于动了动,一脸的斥责道:“别忘了,汉人与我荒人千年对峙,可谓世仇,若是他要知道我们想要他办得事?那名汉人又怎肯如此去做!?所以若是他不肯,我希望你不要到时候心慈手软!况且,你年纪还小,万一动情,我怕你误了终身……”
第0057章 极北寒域里的怪人()
夏侯霸的担忧不是没有原因的!
夏侯婉年约十四,比林落凡要小上两岁,她对情之一物处于懵懂之间,尚不甚至解!别说是她这般年纪,即使到了今天这个信息大爆炸时代,三十好几的人中又有几人敢说知情甚深?
她年纪尚幼,如今却被哥哥什么情不情的说了一通,俏脸一红,扭过身来,再也不睬夏侯霸了。
夏侯霸扶着妹妹的双肩,将其硬扳过来道:“情之一物最为伤人,你我父母早逝,别嫌我太过啰嗦,做哥哥的我只是担心而已……”他张口还要再说,却见夏侯婉小嘴呶起老高,十分的不满道:“我懂哥哥意思,放心好了。”
夏侯霸一时语塞,点了点头,却听得妹妹夏侯婉道:“对于整个族人的命运来说,一个汉人的命又算得什么?即使我对他有了好感,但妹妹坚信: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定会杀了……杀了……便是”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的她的心中有了一丝不忍,倏地住口,未将那个“他”字说将出来。
夏侯婉突得似是又是想起了什么极为害怕的事情,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夏侯霸看了他一眼,面上极肃,语气极为凄怆悲凉道:“时间还有,只是不太多了……”
说完这话,兄妹二人同进回头向北望去,只见天空中卷集着厚厚的乌云,在乌云与乌云的夹隙之间,竟未有一丝光亮透出云层。
整个天地之间黑沉沉地,让人不由地一片悲凉萧瑟之感。再上加四周空旷无物,唯有风雪交加,云层蜜集,仿若末世来临一般。
夏侯霸叹了一口气道:“走吧……”
夏侯婉道:“现在去吗?”
夏侯霸道:“嗯,去看看!看看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夏侯婉怨怼道:“你去吧,我不想去,那些个东西太过丑陋,我可不想好几天睡不着觉!”
夏侯霸道:“那就去看看世间最高的人,怎样?”
夏侯婉的眼眸里闪出了一丝光亮,道:“最高的人?有多高?”
夏侯霸面向北方,目光深邃道:“比我们极寒域里的最高的呼拉尔雪山还要高!”
夏侯婉没有再次拒接哥哥夏侯霸,因为她想去看看这世上最高的人。
那是一个传说,不,更应该说是一个传奇,因为她觉得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比哥哥还高的人,但哥哥说有,所以她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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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苍茫大陆极北寒域的冰原上,来了一辆马车。
车是普通木板车,马是普通的大白马。
马车行得很慢,甚至比蜗牛也快不了许多。
冰原的寒冰与风雪却不能挡住这看似慢得不能再慢的马车。大白马时不时地嘞嘞地叫上两声,嘴鼻处呼出的热气瞬间被冰化。
在如此天寒地冻的极地,竟然有着这样一头普通的马车!这简直就不可思议到了极点。而且这匹大白马还这般的耐冻。这就显得极为的不普通了。更何况这里本就没有人烟!又那里来得马车!?
荒人是这里的主宰,荒人不养牛,更不会养马!所以这辆马车的到来就更显得有些突兀。
驾车的是位穿着破落的书生,一路的风雪让他的蓝衫袍多了些许的苍白!脸蛋被冻得红红的,鼻子也是如此!踩在单辕的是一双破得不能再破的皮靴!有了几处的破洞。
在如此的极寒之地,很难想象这皮靴能挡风遮雪!
书生的腰间,系着一个葫芦,随着车马的前行而上下摆动不停。
马车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歌声。
“怎么还没有找到啊?还没有找到啊!?若是找不到啊……我便要回家啊!”
歌声算不得好听,而且更没有什么韵律可言!破锣嗓音的喊叫,若是在繁华闹市,想必一定能够引出一群大妈大婶的烂白菜与臭鸡蛋的追捧。可是这里却毫无人迹。
书生笑了笑,伸手一掌拍了一下大白马的背部示意停下,然后对着马车车厢里说道:“老师可是想回家了!?”
车帘掀起,一位头发有些花白,身形精悍的老头走了出来。头上挽着一个松散的道髻,头发一半灰一半白,稀落地头发上插着一个木簪子。
马车里神情猥琐的老道头儿,一点也不像什么高人,更像一名江湖把式的骗子。
老道头揉了揉腰,伸了伸胳膊,又是看了看这暗无天日,只有一片又一片的风雪说道:“出来快一年了,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晃荡,也没找出个子丑寅卯!也不知这些个鬼怪从何而来!似乎一个一个的都特么的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你说奇怪不奇怪,奇怪不奇怪啊!?”他的嗓音拉着长调,似说实唱一般。
过了一会儿,老道士摇了摇头继续道:“你不说还好,一说,我便觉得有些饿了!这里基本上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谁不想回书院,谁不想回大汉朝谁特么就是孙子!”
书生闻言,觉得老者更像是个老小孩儿,但却只是笑了笑,扶着老者的身子下了车,然后从牛车里拿了一个板凳儿,放在身下,又是挽扶着老师坐下,安慰地说道:“出来了,即使没有吃的,也可以看看一路的风景!”
老道头有些不悦地道:“有什么可看的,极北寒域的热海都快要冻了!要不是能泡个温泉,我才懒得来这里呢!再过个十几二十年,怕是凛冬长夜将至,这热海也得给冻实了,到时候什么鬼啊妖的啊,怕是会成片成片的冒出来了!我看又得死不少人!也不知道那些个苍天道门的臭老道们,到时候会不会又搞出其他什么花花来!”
明明自己就是个道士打扮的老头儿,却在嘴里大骂道士,还把道门里最大的宗门,苍天道门给一起骂了!这要是让苍天道门里的那些个高人们听到了,估计都会把这老道头围殴死了。
这更让一旁的书生觉得有些好笑,但书生却没有笑,好心觉得这太正常不过了,他看了看那位神情猥琐的老者,摇着头说道:“老师,勿气勿气!虽无好吃的,但这极地不是还有红鱼可食!?”
老者一听此言,这咧嘴笑道:“要得,要得。”
书生道:“老师说得一口大汉朝蜀地的方言,是不是想吃那里的冒菜了?”
老道士点了点头,嘴角有些微微扯动地道:“现在只想吃鱼!”
极北寒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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