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儿嗑瓜子嗑上了瘾,连带着看唐佳人又顺眼几分,不时呲牙一笑,讨个好。
唐佳人点猴儿的额头,笑骂道:“假笑!混吃的假笑!”
猴儿再次一呲牙,撅着屁股钻入大布兜里抓出瓜子,又嘎巴嘎巴地嗑上了。
唐佳人看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你回吧,改日再去看你。”
猴儿一扭身,背对着唐佳人,显然不肯走。
唐佳人琢磨道:“你若不走,明日那杂耍艺人可要吼得人尽皆知。我用你帮忙这件事,估计就瞒不住了。”她说这话并不指望猴儿能听明白,只是心中发慌,想要随口说些什么才好。
猴子嗑完最后几粒瓜子,又钻入大布袋里翻了翻,见再无瓜子,这才挪动屁股,轻松地跳上窗台,推开窗户,扭头看了唐佳人一眼后,钻了出去,悄然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
这只猴儿成了精,唐佳人相信它能寻回主人那里去。她装成老妪时,曾去看过几次,知道那杂耍艺人对猴儿不错,可以说是与猴儿相依为命,不然,她就将猴儿拐走喽。
唐佳人觉得这一晚上的所得颇丰,决定拿出银票哄自己开心。她后躺在床上,翘着小腿抖着身子在那里数着银票。她知道,大家拍出银票后,喊出的价值与实际有出入。就像她,她用男子的声音喊出一百一十万两,实际掏出的只是一叠自己画的假印票罢了。她估计,去除那些高喊价格的水分,怎么着,今晚也能敛财一百万两。
遥想当初她扮成果树开花时,最辉煌的敛财也不过得了区区几万两。不得不感慨,果树开花果然不如摩莲圣果值钱呐。可谁知道,真正的摩莲圣果并非那颗暗红色的小果子,而是与其融合后的她。果树开花,就是摩莲圣果!
这么一想,她还挺骄傲呐。
唐佳人想到自己在花船上的所作所为,瞬间想到了娘亲白晓冉。也不知她最近怎样,是否去群山寻了二长老?唐门被清荷烧了,娘又要如何寻到二长老?清荷那个祸害,她应该去会一会她了!她敢放火烧唐门,她就敢将她当猪烤得外焦里嫩!呕……还是算了。她以后还想吃猪肉呢。
一想到清荷,她就恨得牙痒痒。
秋江滟那货,是够坏的。可她的坏,尚算直接,刀子亮在半明半暗处,也勉强沾上磊落二字。可清荷却不。她装无辜、装可怜,让你烦她、厌恶她,却又甩不开她。她不咬人,她将口水吐你鞋子上,美其名曰给你擦鞋子,实则就是恶心你。
唐佳人深吸一口气,决定将清荷从脑子里踢出去,不让她破坏自己成功的喜悦。
唐佳人扬起唇角,继续美滋滋地数着银票。她的眼睛突然一瞪,将一张银票凑到眼前看了看,看了又看。但见那张好似银票的纸上写着一行字——欠十万两,可凭此单寻秋某兑现。
唐佳人蹭地坐起身,气得胸口起伏,双手直抖!
秋月白,欺人太甚!
佳人咬牙怒骂:“秋月白,兑你姥姥!”
百娆阁外,正在四处寻找花姑的秋月白直接打了个大喷嚏,颇有几分惊天动地的意思。
望东关心地问:“主子可是不舒服?夜里凉,主子还是回去吧。主子要寻什么人,只管吩咐。”
秋月白疑惑道:“你是否听见有人骂我?”
望东回道:“没有。”
秋月白举头四望,只听见百娆阁里传出几声不成调的琴声,以及杯碟碎裂的声音混在女子的尖叫和男人们含糊不清的醉语中,让这原本应该寂静的小地方燃起了几分暧昧和奢…靡。
秋月白收回视线,转身来到老妪租来的小屋门前,向里走去。
望东紧随其后,点燃了蜡烛。
屋子早就被人翻找过,床上的被褥被人掀起,扔在了地上。地上还有一些瓜子皮。瓜子皮中夹着几颗蜜饯核。
秋月白在床上坐下,摸了摸床板子。那样子,竟透着几分迷茫和感伤。他抓过枕头,从上面捏起两根长发,一银一黑。他将银色的丢掉,将黑色的缠绕在无名指上,一圈接着一圈。
望东不敢打扰秋月白,却觉得他这样实在太过怪异。然令他更震惊的是,秋月白竟然一抬腿,躺在了床上。
时间静静划过,望东抱着剑依在墙角,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有人闯入小屋,用暗器袭向床上之人。秋月白一跃而起,抽出腰间软剑,卷着暗器打了回去,射伤了一人的胳膊。
来人一共有三人,见到秋月白时,竟是一愣。随之动起手来十分不含糊,看样子就是要寻秋月白拼命似的。
秋月白出手又准又稳,丝毫没有被对方凌厉的攻势打乱。
望东用长剑隔开一名黑衣人,与之缠斗一起。
秋月白一把软剑好似灵活的银蛇,缠上一人的脖子,收割了性命。一转身,用软剑挑开另一人的遮脸黑布,淡淡道:“战魔宫就剩你们这几只上不得台面的残兵败将?”
被割破脸的人,正是战魔宫的袁绿野。
此时,望东已经用剑制服了第三名黑衣人。
袁绿野见此也不言语,虚晃一招,就要向外跑。
秋月白瞬间出现在门口,挡住袁绿野的去路,一拳头打出。
袁绿野的身体飞起,撞到床上,直接压碎了并不结实的床板,直接跌到了地上。
秋月白走向袁绿野,问:“战苍穹何在?”
袁绿野一抹下巴上的鲜血,道:“宫主已经归西,你还有脸问他何在?眼下,就让你去陪他!”言罢,一跃而起,数只暗器齐发,袭向秋月白。
秋月白闪身躲开。
望东向一旁躲了躲。被长剑挟持的第三名黑衣人借机躲开,再次和望东打到一起。
谁也不想,袁绿野竟然突然改变了方向,照着望东的后背就刺了过去。
望东躲开,回身就是一剑。袁绿野就像一条泥鳅,绕到第三名黑衣人的身边,扬起手,照着他的天灵盖拍了下去。
秋月白出手,逼退袁绿野,准备多留一个活口。
袁绿野却在望东将长剑扫来的时候,扯过第三名黑衣人,送到望东的剑尖上,并借机撞碎窗户,向外跑去。
望东一甩长剑,第三名黑衣人倒向碎裂的床上,直接跌在地上。
望东欲追袁绿野,秋月白却示意他留下,道:“潜影。”
望东停下脚步,潜影好似一个影子般悄然无声地追了出去。
第六百二十九章:月白得宝()
秋月白看向趴在地上的第三名黑衣人,微微皱眉。
望东走上前,将第三名黑衣人提溜起来,道:“主子,这人死了。”
秋月白道:“拖出去,处理了。”
望东应道:“诺。”伸手抓起另一位黑衣人,扯出房间。
秋月白在屋里停留了片刻,本欲离开,却看见第三名黑衣人流淌出的鲜血,在满是碎裂床板的地上,流淌出一条直线。
秋月白立刻弯下腰,将那些碎裂的床板清理干净,而后看着那条血线。
血线并不长,但因为清理干净了木板,所以能看得清楚,地上有一个两尺见方的暗门,可以通向另一个未知的地方。
秋月白的心跳加快,明显单薄了许多的胸口,似乎关不住那颗因为希望而猛烈撞击胸膛的心脏。
秋月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更不会在希望面前耽误时间。他只是微微一怔,便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暗门上按了按。
当他的手指按到靠近墙面与床头位置相交的那个角时,稍微用上一些力道,整块两尺见方的暗门悄然转动竖起,露出了向下的暗道。
这个机关并非多么精巧,甚至可以说十分粗暴。但在出现危险的时候,确实能逃之夭夭。
暗门本就不大,又在中间反转,剩下能通过人的位置,只有两尺长一尺宽。由此可见,此处暗道确实是为女子准备的。
秋月白想要从暗门进入暗道,虽能够办到,但能活动的位置实在有限,若下面有什么机关,想要躲闪是绝对来不及的。
秋月白没有犹豫,直接贴着暗门跳入黑洞洞的暗道中。
暗道不深。
他站定后,头还露在了地上,可以看见屋里的摆设。
秋月白弯下腰,缩回头,猫腰钻入通向未知的暗道中。
爬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已经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这暗道并不宽敞,若是女子,勉强能坐起身,休息片刻。秋月白只能趴着,不停前行。暗道打磨得并不光滑,显然是匆忙之间挖出的。这种没有经过坚固的暗道,很有可能会塌方。由此看来,这暗道绝对不是用来做长久打算的。
暗道里有些憋闷,秋月白爬了一会儿后,摸到一个袋子。打开后,发现里面不但有水还有一些用油纸包好的肉干。
他忍不住笑了笑,继续前行。又爬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感觉空气渐渐清晰起来,应该是快到地面了。
再爬了一会儿,竟看见前方出现个模糊的圆月亮。
那月亮只是泛着淡淡的光晕,看起来十分不真实。
秋月白向上爬去,竟在墙面上摸到一个布包!
暗道上斜插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树枝,大布包正挂在树枝上。
那布包四四方方,里面塞了一只碗状的东西。隔着布包,用手摸了摸,发现除了碗,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零碎。一晃之下,会发出磕碰的声响。
秋月白似乎能猜到,这里面都装着什么了。
那份充斥在全身每一个角落里的希望,在这一刻都蹦哒了出来,叫嚣着让他速速查看,探知真相,好生安抚一下无数个日日夜夜以来的担惊受怕和卑微渴望。
秋月白的手有些抖,将挎包取下,斜挂在自己的肩膀上,向着月亮爬去,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月亮,而是由月光和水气相互配合组成的假象。
他看到的月亮,其实就是一个好似圆形的出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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