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眉头一皱,退路已断,前有妖潮,他们是被堵在了这座狭小的山谷之中!
“传令下去,将丢弃在谷中的军资重新收回,我等恐怕要在此坚守一段时日!”姜辰叹道。
“看来这妖潮背后,果然有敌国道修在操纵。”姜辰心中暗道。如果只是一群无人指挥的妖兽,它们遇到强力的反击之后,多半会依照求生的本能,四下逃窜;如果它们遇到前路被堵的状况,多半也会绕路而行。但是,山谷外的那些妖兽,只是围堵在山谷外,既不散去,也不继续向谷中冲来,就是要困住道字军,这背后显然有道修的操纵。
不过更让姜辰没有料到的是,这些妖兽未免也来的太快了些。道字军一路疾行,才刚刚赶到这里,妖潮已经在前方拦截等候。难道这些妖兽早已经知悉了道字军的行军线路?或是恰好就囤积于此,正好被道字军一头撞上?
若不是仗着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怕道字军早已经被妖潮冲击的支离破碎、全军覆没!
妖兽的攻势稍微缓了一波,众军士抓紧时机休整,那些道尉军官,纷纷前来向姜辰请示:“副将大人,我等该如何是好?”
此前众道尉军士也曾向姜辰询问军务,但都是已有盘算,只是做个表面功夫,请姜辰这个挂名主帅同意便是。但是这一次,众道尉可是实实在在的对姜辰寄予厚望,期待着这位少年主帅,能够带领他们,杀出这片险地,求得生机。
姜辰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心中也是颇为焦急。
“铁校尉,”姜辰向凡人军士统领问道:“你行军打仗经验丰富,若是后无退路、前有追兵,该当如何是好?”
铁校尉答道:“若是无法突围,就只能暂且以险固守,等待援军支援!”
“不错!”姜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恐怕等待支援是最好的选择!”
陈老怪连连摇头,叹道:“可惜,道字军只有一支,西凉边疆其他驻军都是凡人军士,就算他们弓箭再锋利,也无法杀伤那些妖兽、救出我等!至于道庭,哼!那些道庭中人,一个个道貌岸然,假借道字军之名将我等江湖散修召集于此,却暗中将我等出卖在边疆送死!这一次道庭就是借机打击我等江湖散修的势力,他们绝不可能派出援军,支援我等!”
王麻子也叹道:“陈兄说的是!我等做江湖散修倒也逍遥自在,根本就不应该听信道庭之言,参加什么道字军,结果是中了道庭那些奸人的诡计!看来我等江湖散修,这一次是在劫难逃!可笑的是,其他的江湖散修知悉我等死讯后,恐怕也不知道背后有道庭捣鬼,甚至继续听从道庭摆布,为道庭效力!”
道庭与江湖散修之间的矛盾,有点像朝廷官府与民众百姓的矛盾,原本就很难调和。更何况,这一次的的确确是道庭出卖了江湖散修,所以道字军众人对此恨之入骨,也是情有可原。
赤风等仅存的数名拜剑观道徒,此时都是低头不语。他们也是被道庭抛弃的棋子,此时根本不会为道庭辩护。
众江湖散修正你一言我一句不断咒骂道庭的时候,姜辰正心念急转,思量这僵局的破解之法。
“先等收回军资的军士回来再说,”姜辰说道:“看看我等还有多少军资,能够坚持多久,再做决定!好在军资应该较为充裕,我等还可以坚守较长的一段时间。”
众道尉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炷香后,突然有军士来报:他们收回军资时,发现有部分军资被烧毁!
“好好的怎么被烧毁,谁会放火烧掉军资?”众道侠大为不解。
“糟糕!”姜辰心中一凉,沉声说道:“我们道字军中,有敌国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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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负责收拾军资的第九营、第十营军士返回。除了一车车的军资物品外,他们还带来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铁校尉大声说道:“副将大人,就是此贼烧毁了部分军资。我们赶到时,他正在纵火,若不是我们去得早,只怕损失更加严重!”
姜辰过目不忘,所以认出了此人。此人是第八营的一个普通道侠,道法一般,平日里也甚是低调,从未惹是生非,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敌国奸细,混入了道字军中!
幸亏退入山谷后,姜辰知道必须固守一段时日,所以立刻便差遣两营军士收回军资,否则若是完了几个时辰,后果不堪设想。
“你还有多少同党?”姜辰质问道:“敌国道修操纵的妖兽大军,竟然提前在此处拦截我等大军,恐怕也是因为你们这些奸细,一早就趁机透露了道字军的行军线路吧!”
那奸细甚是口硬,无论姜辰怎么问,他都只是一眼不眨的瞪着姜辰,完全不开口。他既然敢做奸细,自然就已经做好了为此丧命的觉悟!
铁校尉说道:“副将大人,将此人交给我。军中刑罚拷问严酷,不必脏了大人的眼目!”
姜辰点了点头,他知道铁校尉必然要用极其可怕的酷刑来折磨这名奸细,逼他说出同党。这一点虽然残忍,但是既然是行军打仗,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酷刑折磨奸细,根本只是常事。只不过铁校尉见姜辰只是一个少年,怕他受不了行刑时的血腥场面,所以便主动请缨,替姜辰审问奸细。
“你带下去吧!”姜辰说道,他的确不太想亲眼目睹酷刑的过程。
铁校尉将奸细带了下去,姜辰问起了第九营的统领冯老道:“收回的军资有多少?够大军坚持多久?”
“大约七日!”冯老道说道:“原本的军资足够一月之用。但是那奸细烧的都是军粮、装水车等必须品,剩下的必需品,只够七日。”
“七日!”姜辰眉头一皱,时间太短,十分紧迫。
“一至五营军士镇守谷口,其余将士分批休整。冯道长,你带一些人手,在山谷内探一探,看看能否挖出水井。”
军资中还有一些饲养的山猪妖,实在不行,也可以将它们杀了当作军粮。但是水源却最为关键,若能挖出水井,就能多坚持一段时日。
冯老道叹道:“贫道尽量一试。不过,这荒凉戈壁中的山谷,到处是沙石,几乎寸草不生,恐怕难以觅到水源!副将大人不要报太大希望。”
大军驻扎在山谷内,虽然此处地势险要,只有一个出口,易守难攻,但是他们也同样被妖兽围困在山谷中,难以脱身。
姜辰在几名道侠的帮助下,攀爬上山谷周围较高的地方,四下张望,仔细打量地形。他发现山谷两侧都是高大险峻的山峰,妖兽大军应该是难以翻山越岭。即便有个别妖兽翻越山峰而来,也不足为惧。不过,在谷口处,妖潮乌压压的一大片,只能看到黑影涌动,数量无法估计。姜辰保守估计,妖兽的数量应该在一千以上!
整个道字军才一千多人,若是这群体型硕大的凶猛妖兽冲撞入大军之中,只怕足以将道字军践踏几个来回。
姜辰命军士在高处设立了一个岗哨,让道修在此处轮流监视谷口出的妖潮情形,若有异动,随时向他禀告。
两个时辰后,铁校尉传来消息,那奸细十分口硬,铁校尉用尽酷刑折磨他,但他一直到死,都没有透露出半个字。
姜辰再次仔细的调配大军兵力,既保证处处有人侦查守卫,又要尽量让更多的军士得到充足的时间休息,轮流守卫。这样才能坚守更长的时间。
姜辰自己也在营帐中休息,不过他根本睡不着,他在帐中反复踱步,极力思索对策,恨不得自己能再聪明百倍!
不过,眼下的局面,不是单靠聪明就能过去的。执掌大军,原本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更何况遇到了如此糟糕的军情。
君竹步入帐中时,见到姜辰正是一副愁眉苦脸的神色,便宽慰道:“别苦着脸了,先休息一下。我跟说一件好笑的事情,就刚刚发生的。”
“什么事情好笑?”姜辰一愣,现在这个情形,还能笑的出来么。
“是那个老吴,”君竹说道:“刚才有几只山猪妖受惊乱跑,别看那个老吴傻傻的,但是手脚极快,竟然三两下将那几只山猪擒住,一个一个栓回去。当时那个人仰马翻的情形,当真好笑……”
姜辰闻言心中一动,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当即微微一笑:“不错!如今军情告急,又传闻有奸细,军中人人自危,情绪低落,这可是治军的大忌!必须要弄出点花样,消除大军的紧张情绪,振奋军心!”
“来人!”姜辰大声喝道:“传令下去,军中举行攀岩大赛,凡事表现优异者,重重有赏!”
“搞什么攀岩大赛?你不是疯了吧?”君竹大奇。
“本将自有用意!”姜辰微微一笑。
……
姜辰选了一块几乎垂直的陡峭山壁作为攀岩大赛的场地,下面垫着厚厚的草垫,以防军士摔伤。听到主帅号召前来的将士,前来此处攀岩,但是被告知不能使用道法,也不能使用工具,只能徒手攀爬。
众道尉暗暗摇头,心想这个主帅毕竟是少年心性,喜欢玩耍,不过此事无关紧要、也无伤大雅,他们都没有反对。
奖赏丰厚,有不少军士跃跃欲试,有的本不想参加,但见到其他人攀岩水平普普通通也出手了,忍不住也去尝试一下,反正得不到奖赏也不吃亏。
“让我试试!”一个憨厚的青年走上前来,正是老吴。
“老吴你行不行啊!”姜辰笑道:“你身子有点胖,能爬上去么?”
“不知道!”老吴摇了摇头,他扯下两块布条,在双掌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开始攀登。
才爬几步,姜辰就大为惊讶,这老吴看似蠢笨,但登山的身手异常矫健灵活,他竟然三两下就登到了高处,几乎是其他军士能攀登到的最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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