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见到李无常这个孙子的朋友,她就表现得十分兴奋,絮絮叨叨的说起郑文通小时候的趣事。
这种情况非常常见,有很多人之所以孤独,只是缺少一个耐心的倾听者,现在李无常就扮演这个倾听者。
屋子里的气氛很怪异,所有人都坐在凳子上不说话。
只有老夫人和李无常说话,都是老夫人自言自语或是向李无常问问题。
李无常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微笑看着老夫人,也不主动插嘴,如果老夫人问冀州的事情,李无常就马上回答。
当然,多半是胡诌的,他此前已经做过功课。
老夫人一改平日里的颓废,显得非常高兴,精神奕奕。
这让郑恒和郑文龙精神大振。
要知道,老夫人前些天都是病恹恹的,不耐烦说话。
此刻,老夫人感慨道:“老身一直搞不懂文通这孩子为何偏得上战场,小哥儿你听我说,文通那孩子文武双全,就算当文官也是大有出息的。”
李无常笑道:“这个是实话,我们那个大队,就数文通兄文采最好,他还经常给我们吟诗作对,让我们这群大老粗大开眼界。”
老夫人眼睛一亮,道:“哦,他去了冀州也会作诗吗?”
李无常见老夫人的气色越来越好,心中高兴,看来要一鼓作气,解决她的心病,随口胡诌道:“怎么不会,我和他一起去丽春院的时候,他就经常作诗。”
老夫人谈兴正浓,李无常当然得拿出浑身解数胡诌。
“丽春院?什么地方?”老夫人疑惑道。
李无常装模作样的左看右看了一下,贱贱一笑,道:“文通兄那种斯文人管它叫青楼,我这种粗人管他叫窑子,我们休假的时候经常会去那里,那个喝酒,对,喝酒。”
所有人表情一滞,心中有一万匹马跑过。
这李无常也太会胡诌了吧,说的话也太无理了吧,特别是他那个贼匪鼠眼的样子,像话吗?
不过众人都牢记李无常的嘱托,不敢说话。
令人惊奇的是,老夫人哈哈大笑,道:“两个小坏蛋。”
老夫人早年是绿林悍匪的女儿,后来又做了将军夫人,为人大气不拘小节,所以并没有生气,听到孙子的风流韵事,反而觉得很开心。
李无常正是知道这点,就说一些郑文通的趣事,尽量把话题说的轻松点,好解开老夫人心中多日的抑郁。
当下笑道:“一般文通兄作的诗就非常好,比如又一次,他喝醉了,就当场作了一首诗我想想。”
顿了顿,续道:“对了,是这么一首诗。”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李无常摇头晃脑的背出了这首诗,然后道:“怎么样,老夫人,我跟您说,就这首诗就奠定了文通兄在我们大队第一诗人的地位。”
此诗一出,老夫人眼神亮起,大喜道:“这真是我孙子作的?好呀!”
老夫人颇懂诗词,当然知道这首诗的精妙之处,心里高兴,大赞孙子文采好,这首诗应该找个书法大师写出来,裱起来,好好让别人看看。
李无常呵呵一笑,道:“那还有假?”
其他人当然知道这不是郑文通作的,看向李无常,神色变得怪异。
郭云灵暗忖,这不会又是李无常哪个表哥作的吧。
李无常又道:“不过有时候文通兄的诗也作的一般般。”
老夫人眉头一皱,道:“哦?他还作过什么诗?”
李无常喝了一口茶,道:“是这样的老夫人,有一回也是在丽春院,文通兄的心情有些不好,他说想家了,就作了一首诗,您听听。”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众人一听,心中又是一番感慨,又是一首好诗,不明白李无常何意,说它不好。
老夫人疑惑道:“这首诗作的好呀,小哥儿为何说不好呢?”
李无常贼头贼脑道:“老夫人您听我解释,当时有个姑娘陪文通兄喝酒,名字就叫明月。”
老夫人不解何意,这首诗和一个姑娘的名字有什么关系?
李无常道:“老夫人,您听我给您解析一下这首诗的意思,您就会明白了。”
顿了顿,续道:“文通兄旁边有个叫明月的姑娘衣服快要掉下来了,她的皮肤好像地上的白霜那样,文通兄抬头看着这位明月姑娘,低头却想起了自己家乡青楼里的姑娘。”
众人听到这个解释,都笑翻了。
老夫人也捧腹大笑。
李无常奇道:“你们笑什么,难道这首诗很好么?文通兄看着眼前的姑娘却想起家乡的姑娘,这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嘛这这种行为很不好。”
此言一出,笑声更大了。
老夫人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李无常见老夫人已经逐渐恢复生机,心中松了口气,自己费尽心思胡说八道,就是想让老夫人暂时忘却悲伤,然后再为她治疗身体上的病,看来现在已经达到效果了。
接下来就是诊脉治病了,使她的身体恢复健康。
第49章 叱咤牌桌()
午饭是在郑家吃的。
郑家老夫人心情大好,亲自吩咐厨房准备酒菜,李无常自然全程跟随,表现很自然,就像老夫人的亲孙子,偶尔说一两句笑话,哄得老夫人哈哈大笑。
这让一旁的郑文龙和周承望郁闷不已,老夫人很久没有对人表露出这么好的脸色。
其实,这是李无常的独到之处,他善于察言观色,时刻注意病人的情绪,迅速找到话题,引起共鸣。
吃饭的饿时候,老夫人也一个劲儿为李无常夹菜,李无常照单全收,狼吞虎咽,还提醒老夫人多吃。
老夫人在李无常的提醒下,竟然也吃下不少东西。
酒足饭饱之后,李无常打了个饱嗝,道:“老夫人,您家的饭菜真是太好吃了。”
老夫人呵呵笑道:“你若喜欢吃就常来。”
李无常点点头,道:“一定来,我最喜欢蹭饭了。”
接着认真看着老夫人,道:“老夫人,今天我来呢,还有一件事,是文通兄拜托我的,说一定要做。”
老夫人听说是孙子拜托的,好奇道:“是什么事?”
李无常道:“其实我是军队的大夫,医术还过得去,文通兄知道老夫人身体不是很好,他特别担心,所以嘱托我一定要为老夫人看看。”
老人人一听是这样,痛快道:“难为他有这片心,那就麻烦小哥儿了,还别说,老身这些日子精神有些不足哩。”
房间里。
老夫人坐在软椅上,李无常闭上双眼为她诊脉。
茶盏功夫,李无常睁开双眼,目光凝重。
郑恒心中一惊,想要上来问,李无常微微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老夫人察觉到李无常的不正常,道:“老身的身体如何呀?”
李无常忙道:“老夫人不必忧心,您只是最近几日没有休息好,这样吧,我先给您针灸一下,让您先睡个好觉,醒来就会好很多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夸道:“想不到小哥儿还会针灸,那就试试吧。”
李无常谦虚一下,然后从衣襟中摸出针包,让老夫人坐稳,小心翼翼的在老夫人头上扎了几针。
除周承望和郭家兄妹之外,所有人看得心惊肉跳,但是不敢出声打扰,生怕李无常一个不小心弄伤了老夫人。
片刻过后,李无常将金针收回,看着老夫人,小心问道:“老夫人,您觉得怎么样?”
老夫人神色有些累,道:“倒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只是感觉眼皮子有些沉,没有精神哩。”
李无常心里松了一口气,道:“那老夫人好好睡一觉。”
老夫人点点头,在丫鬟的服侍下上了床,一瞬间就睡熟了。
众人大感神奇,特别是郑恒父子,因为老夫人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每天都是晚睡早起,而且听丫鬟说老夫人还睡的特别不安稳,每天晚上要醒来几次。
像这次睡的这么沉是头一次。
李无常想大家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出去再说。
客厅里。
郑文龙问道:“李兄,家祖母身体到底怎么样,我刚才见你的神情不是很好。”
郑恒也仔细看着李无常,等待他的回答。
李无常摇了摇头,严肃道:“文龙兄,并非小弟危言耸听,老夫人的身体状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非常棘手。”
所有人脸色一沉。
郑恒已经有心理准备,沉声道:“无常可否详细说说?”
李无常分析道:“老夫人是情绪压抑久了,心神不宁,不能好好吃东西和睡觉,导致身体机能下降,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疾病,加之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抵抗能力下降。”
顿了顿,续道:“若猜的不错的话,老夫人之前应该看过很多大夫,而且吃过很多药。”
郑恒点头,道:“确实看过很多大夫,每个大夫都开过方子,一直都有吃呢。”
李无常叹了口气,道:“我并非诋毁其他大夫,老夫人之所以变成这样,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用药过于频繁,以老夫人的身体根本经不住,不但没有救治好老夫人,反而会损害老夫人的身体。”
郑恒父子神色大变,心中皆懊恼不已。
老夫人看了这么多大夫,吃了这么多药,身体依旧没起色,原来是这样。
郑恒面色凝重,道:“那该当如何是好?”
李无常道:“首先,一定要让老夫人保持好的心情,不能让她一个人待着,文龙兄作为老夫人的孙子,应该多陪陪她,陪她说说话。”
郑文龙嘀咕道:“我哪里能陪她说得上话,都不知道说什么。”
他感觉老夫人很不好相处,眼中只有郑文通这个大孙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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