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仇家,亦顾不上身周四五个人纷杂杂掌劈剑刺,怒声叫喝道:“兀那厮,快快放开阮姑娘便罢,否则我定将把你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纵身提刀,只望那个黑衣人就飞赶猛扑。
那黑衣人瞧见丰子都居然妄顾自身周遭险恶,拼着刀剑加身,惟是一味要赶来夺人,嘿嘿数声,冷冷说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手间一扬,射出一物。
但听得
“砰”的一下巨响,在丰子都身前丈余处猛然一团火光冲天爆起,浓烟弥漫。
第十七章 英雄年少(十九)()
火光闪现,丰子都惟觉烈焰扑面,由不得顿住疾冲的脚步,隐约间似乎听到火光对面阮玥发出一声惊叫。可待得浓烟散去,眼前却哪里还有阮玥以及那个黑衣人的身影?丰子都又惊又怒,更加莫可名状的恐惧心头挥之不去,不禁纵声大呼:“阮姑娘,阮姑娘。”呼声山寨上空阵阵回荡,只是无人应答。
先前丰子都朝脑后拍出的那一掌,因为知道来剑迅捷,间不容发,危急之际只想保命,心意相通,内息奔涌,所以掌力为是异常雄劲威猛,触者立毙。持剑那两人尽管剑占先机,但要长剑递前数分,便可藉此刺入丰子都后颈要害处。然而这等两败俱伤的打法他们又怎敢舍命相陪?不等丰子都掌力劈到,两人经已慌不迭地闪身旁窜急避。
正所谓千钧一发,来不得丝毫迟疑。持剑那两人但觉有一股威猛无俦的掌劲身侧瞬间撞过,随之“砰”的大响,只把旁边地上猛然击出一个大坑,泥尘雨水霎霎飞溅。堪堪避闪过丰子都掌击那股劲力,两人念起适才凶险,均不由是脸色大变,面面相窥。便在这时候,相同一个念头都为两个人心头里倏忽闪过,持剑那两人禁不住霎时间惊喜交集,手舞之足蹈之,狂呼大叫不已,哈哈笑道:“这小子是丰子都!这个小子就是丰子都!”
猛虎寨总把子蔡铁生以及场上那十多个汉子听到持剑这两人此言,俱都突然间吓得大跳,倾俄个个脸露喜色,人人狂欢难禁。蔡铁生呼地抢近前来,竟然一个身子上下微微颤抖个不停,双眼睁得圆滚,盯着持剑那两人嘶哑着声音问道:“两位剑兄可是说这小子就是丰子都?那个曾经大闹南昌府州狱以及在药王谷逃脱的丰子都?”
持剑那两人兀自狂喜难抑,眼见丰子都要尾随那个小姑娘离开,相互对视一眼,不及来应答蔡铁生问话,猛地同时身形拔起,向着丰子都遽遽只急扑过去。蔡铁生见状,毕竟历经江湖,所谓钱财面前无兄弟,登即明白持剑这两个人此意是要独自去挟持丰子都,好来霸占前朝那个无穷宝藏。蔡铁生不禁暴喝一声,岂容珍馐旁落?怒声叫道:“我便知道你们慧字剑门两人此番上来坜崌山,原是不安好心。”双袖一摆,后面急急赴赶。
慧字剑门与京师铁剑门原本同属一宗,这两人和猛虎寨二当家当系旁支师兄弟。蔡铁生既见他们从京师循来,剑术又极高,料必与那当前大事甚有关系,抑或受人所嘱助拳而至,是以礼隆款待,不敢怠慢,惟好生照顾。孰料这两人目的最终却是也为着攫取那个前朝宝藏,方致使屈身来投探。
丰子都又纵声叫得数声,细耳倾听之下天地间只是没有阮姑娘的任何声息,禁不住益加害怕,恐惧、愤怒、痛恨、哀楚等诸味杂生,一阵阵涌上心头。四周乱转再把阮姑娘名字叫有几次,丰子都突然顿悟过来,那黑衣人纵然不是猛虎寨的匪徒,也当必是猛虎寨的客人,眼前要来查探阮姑娘下落,却须从猛虎寨总把子身上去着手。
念及此,丰子都猛地大吼一声,挥刀身周砍翻数个围近上来的山匪,放眼只去寻找蔡铁生位置所在。却在这片刻,持剑那两人经已各自挺剑赶到,剑光烁烁,双剑疾出,“嗤嗤”两下,便向丰子都身上刺来。这会儿,丰子都亦自认出眼前这两人就是那晚在药王谷后山“鹰难渡”处所遇到的,两个出剑如风似电的左右手分执长剑的孪生兄弟。丰子都还清楚记得当时那刻自己正且是走火入魔的时候。
第十七章 英雄年少(二十)()
丰子都此刻只是担忧阮玥安危,急怒攻心,眼见那孪生兄弟左右手持剑分别迅速刺到,明白目前形势须得速战速决,尽快拿住猛虎寨那总把子查问阮姑娘的下落,毕竟时辰但每过去一分,阮玥便遂来多一分危险。丰子都当即把心一横,疾声喝道:“好,我们便来比试比试,且看是你们剑快,还是我刀快。”迎着剑光冲上,瞧得明确,攥紧刀呼呼两刀,窥隙朝那孪生兄弟兜头兜脑就各自劈出一刀。
那孪生兄弟心知肚明,自从江湖异人殷在野与黑白两道数十名武林高手拼掌,失足跌落皖南断云峰下面的万丈深渊后,当今世上除了眼前这个丰子都之外,再无其他人能够知道有关于前朝那宝藏的确切埋藏地点。是以每一剑攻出,那孪生兄弟俱都暗自存留有三分力道,生怕就此错手伤害到丰子都性命,到时人人终不免为黄梁上枕一梦。
可来刀异常凶猛,这两个人哪里预料得到此小子现在非但一身内力依然强劲霸横,便连使就的刀法也为怪招迭出,奇式纷呈,刀气到处,攻敌于不得不守,正是所谓防不胜防,根本猝不及防。如此一来彼消此长,纵使他们如何频繁地去变换招式,丰子都每每但一刀砍来,都却必定令到他们只好要去半途撤剑,忙不迭地惟是回护防守,手忙脚乱间丝毫没有其他计策可施。
丰子都此际所思所虑,哪里还顾及得上运用什么刀法招式?只是心中想着须得如何尽快去击退眼前这对持剑孪生兄弟,然后好来赶趁救出阮玥。所以他双眼惟仅紧紧盯住对方剑尖上移动的两点,窥空寻隙就是一刀接着一刀不停地劈出,瞬息间连砍一十二三刀。
持剑那对孪生兄弟自从经历“鹰难渡”与丰子都一战后,其实甚为忌惮丰子都这一身罕见罕闻,人不能有所截挡的霸横内功。总算他们武学修为甚有心得,过后深思熟虑,明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至理,对付如同丰子都此等内功无敌的对手,惟一之道拟于以快制衡。然而他们纵归攻守兼备,左右相护,出剑只是如风似电,迅捷无伦,但此刻眼见丰子都如此不顾命的一番猛劈疾砍,犹来禁不住暗暗心惊肉跳,叫苦不迭。
丰子都那刀锋疾劈猛砍之际,实则根本是为无招非式,只因眼见对方剑招上有甚破绽显露,便即无暇思虑,立刻挥刀一刀砍去,如此而已。可这在旁边那些武林真正一流高手眼里看来,丰子都所使的刀法尽管混杂无章,似乎为街头地痞流氓斗殴,胡打乱撞,然则偏却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当必归统于武林武学至高一套刀法之一。
现今看到丰子都一刀一刀的径奔自己身上要害处只来,那两个持剑汉子胆战心惊之下,人人又怎敢有所来丝毫松懈?两人一边挥剑谨严顾全应对,一边心头由不得纷纷一连声咒骂,暗道:“他奶奶的,这小子居然福缘不浅,小小年纪就学有如此武林绝学。可其所使的又到底是为些什么鬼屁刀法?嘿嘿,想不到世间上竟然有厉害至斯的刀法。”虽则于丰子都奇招怪式雄浑刀劲下一时无计可施,然而两人终究舍弃不得那个甚么前朝宝藏的巨大诱惑,难以来得抽身从容退去。
第十七章 英雄年少(二十一)()
这时猛虎寨总把子蔡铁生等多人经已随后围围赶到。他们看到丰子都出刀际间甚为随意,招不成招,式更不是式,似乎只为乱劈乱砍一通,然而一柄刀使将开来,却逼得慧字剑门两位当世快剑手手忙脚乱,根本没有还手余力,狼狈不堪。
人人纵算久历江湖,也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般古怪刀法,明明左边那剑手一剑直刺过去,便可将丰子都击伤于剑下,但丰子都莫名其妙的一下斜转身,手上刀就竟然从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转向削到,非但同时化解去对手迅猛攻势,还连守带打,迫得对手须臾间陷入于不得不闪避之境。
不禁个个瞠目结舌,万分骇异不已。慧字剑门那两名剑手围着丰子都展开身法,左穿右插,运剑如风,再堪堪然刺出七八剑。
丰子都双眼眼花缭乱,身前到处都是闪闪剑尖,知道自己稍有不慎,便要被那快剑刺中,是以圆睁环眼,紧盯两柄长剑,但见对方肩膀微动,知道其势必由此剑随,无暇思索,当即反向一刀砍去。
那两名剑手数剑下来,既见自己剑势处处受到丰子都制予机先,无论怎样着去变招,两人剑式还是终究使不尽完一招,仅只为可以使及半式,都不禁心头甚是郁闷恼怒。
个个骇然忖道:“想不到数日不见,这小子武功竟可精进如斯,嘿嘿,恐怕那个姓殷的狂人也不过如他此。照这样子下去,不时偌大的一个武林中还能有谁人可来制伏得住他?”人人隐约想及,要从殷在野嘴里探悉前朝那桩宝藏的下落固然艰之又难,然而要从眼前这小子身上去着手,却似乎亦当遥不可及。
丰子都只是担忧阮玥此刻安危,想道:“这两人使剑极快,剑刃锋利,我一时间倒来奈之他们不何,须得想个什么法子才行。”瞥眼间见到蔡铁生等人赶至,心头登即怒不可遏,双眼如欲喷火,哪里再有所顾念?
窥清剑势,转身呼呼两刀逼退开慧字剑门那两名剑手两步,疾声喝道:“狗贼,我却正要来找你。识相的,就快快把阮姑娘放将出来,我尚可给你们留个全尸!”说罢提刀便向蔡铁生欺近扑去。
谁知蔡铁生等人看到丰子都舍弃慧字剑门两名剑手提刀来扑,突然一声呼哨,倏地转身尽数向着不远处一间大屋内簇簇拥拥退将过去。
蔡铁生回首哈哈一通大笑,叫道:“丰子都,姓阮的小妮子此刻就在我手上。你要救回她,便随我等来。”丰子都闻言愤慨至极,尽管知道这干匪首忽尔如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