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
太子侧妃又什么好,哪比得上堂堂皇子正妃?
惠王嘛,虽说从前没听说他在宫里有多么被看重,可到底是天家皇子,再差,还能比平王差不成?
她可是听说了的,平王在那年救驾之前,可都一直不受皇帝待见的,皇后更是厌他至极。
所以,惠王虽比不上太子和九皇子,可也算得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再有她成婚以后为他筹谋,以后的光景,自会好起来的。
可如今见过了惠王,她满心的憧憬和期盼,竟都像落了空似的,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那分明是个小孩子啊。
看着周遭的热闹,他脸上是那样的欢喜。
对着平王,他更是满眼抑制不住的崇拜和信服。
明明,他们的身份都是一样的,他怎么会对一个身份卑微的长兄,露出那样崇拜的目光?
端木婉觉得,她仿佛看见自己满眼崇拜的看着陆樱一般。
这种感觉,她绝对忍不了,她也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没有太子的玉树临风,也比不上平王的冷峻威严,十五岁的惠王跟他们比起来,简直太过稚嫩了。
而对于已经十八岁的端木婉来说,惠王的稚嫩,还不止会体现在这一点。
未来,她是要和他同床共枕过日子的,可是,对着一个小孩子,他们真的能过好日子吗?
端木婉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丝不确定。
或许,她真的做错决定了?
当日,她就该破釜沉舟的再拼尽全力搏一搏,好为平王妃这个位置再争上一争的。
怎么说,她已经在陆太后那里取得了初步的成效,让她把陆樱发落出上京城了,不是吗?
或许,她该再用用心思,让陆太后,还有裴皇后等人觉得,把自己嫁给平王才是最英明的决策。
到那时,成为平王妃不是顺理成章?
也许这中间还要在平王身上再花费些大功夫,可那又如何?
曾经再多的艰辛和苦楚,都会在未来得到巨大的回报,不是吗?
只看现在陆樱所拥有并享有的一切,就可想而知,未来的她,会是何等的享受,再回过头来,曾经的艰难又算的了什么呢?
一想到那冷峻的平王的身边站着的是自己,而他看向自己时的目光中满是温润宠溺,而两个人站在一起是如花美眷一般的存在,端木婉就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她放弃的实在是太草率了。
不由的又想到了太子,端木婉情不自禁的轻叹了一口气。
即便自己拼尽全力也做不了平王妃,那做太子侧妃也好啊,最起码,太子是一国储君,未来,她会列位四妃。
总好过如今这样,给一个幼稚的孩子做王妃吧?
最后再想到惠王,端木婉的脑海里,便一直是他那单薄的身形,灿烂却幼稚的笑容,心里也越发失望起来。
她太蠢了,进宫那么多次,怎么就没想到筹划着见一见那些年纪稍小的皇子呢?
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皇帝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啊。
总以为九皇子嫁不了,就只能在太子侧妃和平王妃中选一选搏一搏,谁能想到,会有惠王这样的选择?
一步错步步错,端木婉始终想不透,她到底是做错了哪一步。
是在引/诱平王时部署的不够精心?
还是在宫里的手段用的不够尽然?
抑或,是自己太低估了陆樱在平王心里的份量,否则,她怎么会轻率的以为自己能在平王的心湖里激起一道涟漪,轻而易举的取代陆樱,让平王心甘情愿的成为她的裙下之臣,而她,才能理所当然的成为平王妃。
是她太轻敌了!
做出了这样的结论,端木婉一时间懊恼起来。
那日在素清庵陆樱的屋子里,所看到的听到的那些平王对陆樱的好,以及平王府那些下人对陆樱的恭敬温顺,这一切,都让她发了疯似的嫉妒。
原本,这些都是可以成为她的。
是她低估了陆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才导致现如今这一切的发生。
而未来,她连弥补的机会都没了。
又是懊恼又是后悔,端木婉仅有的一丝睡意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眼睁睁的看着窗户外的颜色从黑寂到微曦,再到明亮,端木婉的头一点点的痛了起来。
痛意弥漫到了心里,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不爽利了。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额头上覆上了一只冰凉的手,继而,屋子里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和叽叽喳喳的低语声。
恍惚间,只听得青蔻说什么“病了”,端木婉残存的意识里才反应过来,她生病了。
心头突然浮起了一丝有些不可思议的窃喜。
生病了呢,离她大婚没多少日子了,就这样病着才好呢,错过了吉日,说不定,就不用嫁给惠王了,说不定,她就有了弥补的机会,将从前失去的一切,再筹谋回来呢?
病了好。
暗自想着,进了口的苦药刚刚咽下喉咙,便被她又呕了出去。
吃进嘴里的稀粥,也没留下多少,眼看着殿内越来越安静,青蔻隐忍的低泣越来越频繁,端木婉竟生出了些期冀来。
可是,没几日,宫里来了位老嬷嬷。
义正言辞的说,哪怕端木婉死了,也要将尸首抬到惠王府去。
这些日子所受的折磨,如可笑的戏文一样被人一把揭穿,端木婉笑着笑着,眼里的泪,便猝不及防的滑了出来。
终于心如死灰的开始服药,吃饭。
等听到宫婢通传说明和县主前来添妆的时候,端木婉惊觉,离大婚之日,已经只有三日了。
第393章 张扬()
“公主可要快些好起来才是,三日后就大婚了,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可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才是。”
对端木婉的憔悴苍白很是惊讶,陆樱知晓她最近生了场大病,笑着给她宽起了心。
对上陆樱显而易见的惊讶,端木婉有些没缓过神来。
可是扭头看到铜镜里的自己,端木婉瞬间愣住了。
面色苍白,眼圈青黑,瘦的都能看到颧骨了,眼睛里没了光芒不说,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子颓丧。
从前那个明艳高贵的她,哪里去了?
再扭头看到光鲜亮丽的陆樱,端木婉瞬间自惭形秽到了谷底。
不过半个月没见,陆樱似是又漂亮了许多,身上的青涩幼嫩仿佛尽数褪去,成了枝头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媚的有些刺眼。
陆樱看着似乎连话都不愿意多说的端木婉,又顾惜她病体未愈,只略坐了坐,就离开了别苑。
回到素清庵,眼看院子里又摆了那许多箱笼,不禁无奈摇头,“母亲和嫂嫂也真是的,再要不了几****就能回府了,还这样费心。”
这次送东西过来的,是春辉堂的一个媳妇子,当即笑着回话道:“就是没几日,不也还是有几日嘛,六小姐不在府里,老夫人和夫人见天儿念叨着呢,只等着您回去了才好呢。”
箱笼里除了日常吃用的东西,便是新近做的颜色素淡的衣裙,无一不是陆樱喜欢的花色式样。
翻看了几眼,陆樱便问起了府里的事情。
圆哥儿的满月礼办的很是隆重。
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的胡婉婷,如今已经不大害喜,成日吃得香睡得好。
陆老夫人比从前更加精神矍铄了几分,前几日拄着拐杖满寿安堂的寻她那只寸步不离的龟,险些没把园子里的假山给翻个底朝天。
陆樱笑的眉眼弯弯,只觉的这样的日子,才是让她朝思暮想的。
从前那些姐妹间的争强好胜,对长辈心思的揣摩,对下人时不时的敲打,如今看来,简直都可笑的不值一提。
想到姐妹,陆樱抬眼问那媳妇子,“东宫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能被薛氏重用的,又岂是那蠢笨的?
那媳妇子当即就明白了陆樱的意思,脸色肃然了几分,“七夕那几日,东宫传了御医,据说是侧妃胎像不稳,不过如今已经好了,大抵是没事了。”
三月里诊出喜脉,算起来,陆晴现如今也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但愿
虽说向来不喜欢陆晴的为人处事,从前姐妹间又多有不快,可如今她已经有了身孕,陆樱也只有盼着她好的。
所以,心里的念头甫一升起,陆樱就没再往深处去想了。
只希望陆晴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诞下孩子吧。
送走那媳妇子,陆樱这才想起,她忘了问陆瑶和陆琦了。
竹清笑道:“小姐惦记的事儿真多,左右没几日咱们就回去了,到时候小姐亲眼瞧见了不更好?”
想想也是,看来自己这日子过得太过无趣,嘴上说着安之如怡,心里却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呢。
过了两日,临近午时,便听见似有似无的喜乐声传了过来,陆樱知道,是宫中的迎亲队伍前来别苑迎端木婉了。
又过了些日子,堪堪进了八月,初一一大早,陵山候府就派了管事婆子来,说侯府八月初二来迎陆樱回府。
陆樱失笑。
前次薛氏进宫时,陆太后脸色不好的说让陆樱赶得上回家团圆就好,言下之意,让陵山候府八月十五之前再接陆樱回去。
按着旁人的揣测,陵山候府怎么也得八月十四再去素清庵接人。
可偏偏陵山候府揣着明白装糊涂,打算八月初二就把陆樱接回去,还是这般大张旗鼓的,知晓消息的人瞠目结舌,一时间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消息传到永寿宫,陆太后当即沉了脸色。
竹清等人自然是没想到侯府的动作会这么迅速的,又惊又喜,连夜把东西收拾好,能带的打包装箱,能留给素清庵的,则尽数送去了慧如师太处。
初二晌午刚过了巳时,陵山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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