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些非常粗略的原理之后,赵一飞的话题渐渐地引向了更加科学和技术化的方面。
“恒星透析罩”,或者说“重元素透析罩”,两者在本质上是一致的,都是寻求的把目标对象中的元素按照原子量的排列进行分级,只有超过一定原子量的元素才能够被筛入到他们的内部,然后被转移出去或者直接为之所用。
那么,这一过程是怎么实现的呢?实际上,要想实现这一过程应该不算难。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可以假设有这样一个磁场,在磁场内分布有各种各样的没有固定的小固体,这些小固体是由什么组成的呢?它们是含有不同磁性的固体颗粒。这些小固体颗粒本身是由磁性的,它们在磁场内肯定会受到磁场的影响。
如果这个磁场是静止的,这些小磁性颗粒受到的磁场力是相对稳定的,对它们自身位置变化的影响能力也是固定的。但如果这个磁场不是静止的,而是动态的呢?比如说磁场不断变换着强度,或者磁场不断变换位置,这都会形成一种变动的场,而这样的场实际上除了原来的静止力外,还带有一种动能的传递。而这种动能的作用会让小磁性颗粒位置发生变动的可能大大增加,最终达到让这些小颗粒按照含磁量高低来顺序排列的目的。
假如上述理解没有错的话,那么“恒星透析罩”和“重元素透析罩”都应该是利用的这种原理。当然,由于元素和上面简单类比中的“磁固体颗粒”之间毕竟是有着很大不同的,因此完成这一功能所选取的场也是不同的。
“如果我的分析没有错的话,那么‘蝗虫’的‘重元素透析罩’所选取的场应该是一种对质子或者中子有着强烈吸引作用的场。至于这个‘场’究竟是由什么构成的,我还不能确定。不过这个场一定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征,那就是越重的元素排列后离‘重元素透析罩’越近,当然,越轻的也就越远了。”赵一飞在那里侃侃而谈,现在的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其它。
看到众人专注的眼神盯着自己,似乎受到了更大的激励一样,赵一飞的情绪越发地高涨起来,他接着解释道:“而要达到这一点,理论上并不难,只要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构建为这个场的最高点,而以‘重元素透析罩’最为最低点,让重元素自己滑过来就行了。”
如果这个时候“拉皮拉斯人”代表“甘娄”也在这里的话,她肯定会马上站起来,告诉在座的众人“拉皮拉斯人”是如何被“蝗虫”整体毁灭的。只要简单地把赵一飞的构思和当时的情况结合起来,赵一飞和在座的每个人都会得出同样的结论:与“重元素透析罩”和行星位于一条直线上的恒星显然就是那个场的最高点。
不过那个时候的“蝗虫”在这方面的技术还不够先进,等到“基维”人与“蝗虫”遭遇的时候,“蝗虫”的技术已经发展到了不需要恒星作为这个场的反向支点,可以在太空中随意选取一处虚空作为最高点直接进行“重元素透析”。当然,赵一飞等人还不知道这些。
在赵一飞阐述自己的构思的时候,齐瓦的思绪也随之不断地前进着。实际上,赵一飞还没有讲一半的时候,有着深厚科技理论基础的他就已经理解了赵一飞的意思。正是赵一飞的这种大胆的思路,也让齐瓦和在座较发达智慧种族人士纷纷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听到赵一飞不断深入地讲述着自己的观点,齐瓦的内心涌起越来越强烈的发言欲望,这一欲望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他根本等不及赵一飞把下面的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很好,就是这样子。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无法确定这个场的另一个极点在什么位置。赵,你说是吗?要知道这个场的另一个极点一定要具有超稳定性才行。”
满意地看了齐瓦一眼,眼神里充满着褒奖的意思,这个时候的赵一飞似乎又回到了地球上的远程航天研究院中,又恢复了在地球时那种时刻充盈着的自信,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看到“尤嘉星系”发达的科技之后不自觉地生出的那种自卑感。
好像夸奖自己的学生一样,赵一飞接着齐瓦的话说道:“很好。那么,在宇宙中,什么样的极点具有这种‘重元素透析’所需要的超稳定性呢?”
一边说着,赵一飞一边像在地球时诱导其他科研人员一样引领着他们的思路:“显然,根据场理论,这个极点在理论上应该是无穷远,当然,实际上这种无穷远是不存在的。但是,如果不能保证其具有近似无穷远的距离的话,那么,就无法顺利地保证让重元素‘涌’到‘重元素透析罩’中。或者说,如果用重元素保持相对静止的观念来看的话,应该是重元素尽量地保留在原地不动,让‘重元素透析罩’自动收割它而已。”
显然,赵一飞刚才的这段话有些问题,首先就是“近似无穷远”这一概念他没有说清楚,因为不同尺度的“近似无穷远”是有着明显区别的。虽然对地球科技来说,由于超光速航行的发展对这一问题已经有所认识,但还没有达到可以完整、清晰认识的程度。
就在齐瓦皱起眉头想要反驳赵一飞的时候,因为发达的突隆人在这一领域的认识显然要远远强于地球科技水平,“基维”人总司令突然激动地接过话头,大吼着说道:“我知道了!”
虽然是战斗队的总司令,毕竟在成长的过程中接受过系统的科技学习和训练,“基维”人的总司令在科技方面的知识并不差,只是他不擅长于把自己的思维转到这方面而已。而在赵一飞的启发下,他的知识大门就这样被打开了。只听他说道:
“我知道了。在‘太白星系’的时候,‘蝗虫’曾经袭击了我们旁边的一个伴星系,根据当时的实况,领袖崇永光就曾经给我们指出过,‘蝗虫’对那颗行星的掠夺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特性,那就是‘重元素透析罩’的半包围面始终是避免背对恒星的。当时领袖就怀疑过,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现在看来,这个极点显然应该和恒星有某种或正或反的关系。”
喘了一口气,总司令制止了齐瓦等人发言的欲望,在赵一飞鼓励的目光下继续说道:“虽然后来‘基维’人与‘蝗虫’的遭遇战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战役,作为一名‘基维’人,让我再次回忆到他是非常痛苦和难堪的,但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对抗‘蝗虫’,这也没有什么。”
“事实上,在与“蝗虫”作战的时候,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一异常,那就是“蝗虫”结成的两个“透析罩”方向的差异,其中一个是朝向我们的太空舰队的,而另外一个则奇异地对准了伴星系的那颗恒星。而后来的发展正好证实了赵先生刚才的推测。”
总司令看了一眼赵一飞,这个时候他的眼神中早已经没有了轻蔑,反而增加了无比的尊重和敬意,他继续说道:“显然,这两个‘透析罩’所起的作用正好相反,一个是为了从‘基维’人手中获得重元素,而另一个则是正好反过来,把轻元素为主的恒星之‘火’引向战场,通过调整另外一个极点的位置,直接进行武力对抗,也让‘基维’人战斗队损失惨重。”
说到最后的时候,总司令的语速变得缓慢起来,语气也沉重得多,毕竟这是“基维”人的耻辱,无数的“基维”人战士就这样白白地丧失了生命。在总司令的心中悲叹着,如果能够早一点见到赵一飞的话,恐怕就不会落得这个“灭族逃亡”的田地了。
“不过,如果说恒星与‘重元素透析罩’构成的场就能够代表无限远的话,是不是距离有点太短了?”一名自愿留下来的智慧种族代表怀疑道。
赵一飞轻轻地笑了一笑,看到齐瓦跃跃欲试的样子,便把正准备解释的话语停了下来,说道:“这个问题就让齐瓦来解释一下吧,好吗?齐瓦。”
这个时候的赵一飞可以说是完全把握了整个指挥厅内的主动权,他就像每个人的老师一样,在确定了基本的思路之后,尽可能地引导每名学生大胆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同时也引导每个学生能够主动地根据自己的所知所学来为其他同学做出解释,显然这要比老师一个人在台上孤独地讲解好得多。当然,赵一飞忘记的是现在不是研究所内,现在的他已经沉浸在当初在研究院中所形成的那种融融气氛之中了。
“好的。”齐瓦毫不客气地答应了下来,在这种氛围之中,就连他这个领袖都不自觉地融了进去,虽然他的内心清醒地认识到这样做与自己的领袖身份不符,不过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怎么都不愿意放弃这种氛围,这是一种好像久违重逢的那种气氛,当初自己在学校学习的时候可望而不可即的那种氛围,现在终于感受到了,虽然是在异族人赵一飞的引导下完成的,虽然是在整个“尤嘉星系”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但这一气氛的诱惑力确实太强大了。
“实际上,我们知道,”齐瓦侃侃而谈着:
“对于场来说,在远古的时候,我们的认识有着很多误差,总是认为各种场的无限远应该是等同的,可实际上,在超距离航行出现后,这一认识就表现出了非常的不适应和落后。从事实来看,在宇宙中,场是有尺度的,不同尺度的场对应的无限远也是不同的。比如说,星球之间引力场的尺度就要比粒子间场的尺度大得多,这两种场的无限远也是不同的。前者的无限远要比后者的尺度大得多。也正是因为如此,‘重元素透析’才有可能。”
“从总司令所带来的实况录像和数据分析来看,‘蝗虫’进行‘重元素透析’的场就是刚才所说的那种小尺度场,几百万公里的距离对它来说已经是无限远了,毕竟它们的透析是以元素或者说原子为单位的,如果是以更大的尺度为单位,比如说整艘宇航器或者它们的残骸,那么‘重元素透析罩’必须重新调整场的尺度,而这个时候显然就是它最脆弱的时候。”
看到众人兴奋的面容,齐瓦向大家展示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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