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上几步,又见沈渊三人指了一指山下,随即便没了影,罗五方赶忙跟上,往山下走去。沿着山路未行几里,便瞧着三人正候着自己。
见罗五方走近,沈渊三人忙上前相迎,四人见礼,只听沈渊道:“上面人多眼杂,引罗兄来此实不想因我的缘故使得罗兄受了牵连!”
罗五方摆摆手,一副大咧咧的模样道:“无妨,不过罗某虽然武功低微,却也谁都不惧,他们还如何想便如何想,我烈火刀怎么行事,还轮不到那些个冠冕堂皇的品头论足!”
沈渊心想:“此人倒是对自己的脾气,只是不知他与师父到底是何渊源,找我来又是何事?”
于是问道:“不知罗兄与家师是何渊源?”
“无他,救命之恩矣!”
罗五方听得沈渊问起,当即正色道,“不仅是我,还有那西河剑公孙夫人,金鞭尉迟平,武夷山九溪派的夏掌门,天柱山左明丘,洞庭湖的归月庄辛庄主,皆受过剑奴前辈恩惠,只是江湖上鲜有人知。”
听罢,三人相视,瞿然而喜,均在心里念道:“有这些人相助,大事可期,即便最后败下阵来,须得生夺硬抢,也多了几成把握!”
这些人皆是江湖有名的豪杰,皆是武功高强的,可入一流的高手,似之前那独眼罗汉,于这几位相比简直相差千里。
再听罗五方继续言道:“这些人不是因剑奴前辈得以活命,便是因剑奴前辈而再世为人,似那西河剑公孙寡妇,原本是个闺秀,自幼习武却没忘了女子之德,二八年华时嫁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没成想那秀才屡考不中,回家便借酒撒泼,殴打于她,哎,可惜公孙夫人自幼熟记《女诫》,严守妇德,以夫为天,纵使自己一身武功,却不敢忤逆分毫。”
禾南絮听了,不知哪来的一股火,咬牙切齿道:“那秀才就该千刀万剐!这寡妇也是,愚昧不堪!没有女子怀胎十月,又哪来男子!以夫为天这四个字简直就是。。。。。。就是。。。。。。”
话到了嘴边,禾南絮竟是被气得不知要用什么词儿,只听沈渊也是气得说道:“就是胡说八道、纯属放屁!”
禾南絮被这一句接茬儿逗得轻笑不已,虽然这话粗俗不堪,却是听了痛快!
那罗五方也是称道:“沈少侠说得极是,我当初也是这般说得。”
钟不负道:“那后来呢?”
“那公孙夫人当时也不过是花信的年纪,正值妙龄,却不想遇见这么一个畜生!”罗五方唏嘘道。
原来公孙夫人与那秀才生了个儿子,却是因一场大病不幸夭折!
只怪那秀才,儿子卧病在床,他却依旧借酒消愁,连管也不管,而公孙夫人当时又是个没主见的,逼得急了便叫了管家去请郎中,郎中来了,瞧了病后给开了药方,按理说照方抓药,用不了些时日便可痊愈,只有一点,这药忒贵!
原本他们家也算有些家底,只是这些年那秀才甚么也不做,一门心思全是考取功名,家里全靠这点底子维持着。
然而屡考不第,又成日里喝大酒耍姑娘,家荫再厚也禁不住如此的坐吃山空!
当时那情形,已然是捉襟见肘,家里的下人早早便打发走了,只剩下一个忠厚的老管家不忍看这孤儿寡母无人照顾,跑前跑后的便全是管家,那秀才依旧是狗改不得吃屎,该喝酒喝酒,该逛青楼逛青楼,近些时日又结识一群狐朋狗友,竟沾上了赌!
这一来二去,家中能变卖的便全卖了,可那秀才全死性不改,竟将给孩子救命得银子从管家手中抢去,又赌了一个精光!
回到家中,只拿夫人撒气,那管家看不过去,说了两句,结果那秀才便说夫人与管家私通,这病炕上孩子不定是谁的野种!
那老管家已然六十多岁,做那秀才的爷爷都成,哪里禁得住这般污蔑,竟是被活活气死!
而那孩子也于当夜咽了气,受此打击后,公孙夫人当时便抑郁成疾,犹如患了癔病。
他们家的事早就成了当地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幸得如此,在那秀才打算休了公孙夫人时,剑奴一剑结果了秀才,削去了头颅!
一颗脑袋轱辘到公孙夫人的脚下,只听那一时尖叫声不断,随即便晕了过去。
待醒来后,公孙夫人也彻底变了性子,可这心里却是感激剑奴,若非剑奴公冶和,这世上便当真多了一具行尸走肉。
罗五方简单将这些缘由说了,也惹得三人心绪沉重。
禾南絮是个女儿家,心思细不说,想得也是跳脱,突然笑问道:“罗大哥,你又如何知道这么详细?我见你直说不打女人,是不打所有的女人,还是不打公孙夫人。。。。。。”
罗五方被问得面红耳赤,道:“女。。。。。。女人都。。。。。。都不打!”
钟不负笑道:“看来罗兄弟也是性情中人。”
罗五方脸上发烫,一摆手道:“她又未嫁,老子又是光棍一个,如何喜欢不得?”
随即赶忙转移了话头,又对沈渊道:“你可知那金鞭尉迟平与剑奴前辈是何渊源?”
沈渊一摊手,耸肩摇头道:“这我却从何而知?罗兄莫要说笑。”
“十三年前,你与剑奴前辈可经过巢县,可曾在巢县外,卧牛山下落脚?可曾杀了九个巢县的贼首?”
罗五方一句话,让沈渊瞬间回忆起当年情状,一番感慨之余,沈渊也点头称是。
那罗无方又道:“尉迟平便是巢县卧牛村人士,他当时在九华山学艺,不在村中,也多亏剑奴前辈,这才保住了他老父老母、兄弟姐妹这一家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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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六人相助()
““啊,原是这般的缘分!”沈渊恍然大悟,“说起来,也是因为我们师徒,才引来那九狮帮前来作乱。。。。。。”
罗五方摆一摆手,道:“我听尉迟兄说,那九狮帮在巢县为祸多年,百姓早就苦不堪言,那九个头领也的确是个有些本事的,聚众山林,竟打退了多次官兵,当时那知县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官,见得百姓常受侵扰,自己又剿匪不力,也是懊恼不堪!”
钟不负闻言点头道:“一任父母官,最难得便是这颗爱民如子的赤子心。”
“正是,不仅如此,这知县还是个有情有义、敢作敢为的汉子!”
罗五方忍不住如此称赞,当下便引起三人好奇之心,均道:“此话怎讲?”
只听罗五方叹了一声,说道:“当时城中正张贴着剑奴前辈与沈兄弟你的海捕文书,悬赏布告上的画像惟妙惟肖,而知县大人得知那九个贼首授首之后,心中感念,便命人将那布告当即撕毁,且此举正是得了民心!可谁能料到,城中竟是混进了锦衣卫的密探!”
“什么?”
沈渊闻言一惊,心下只觉不妙,忙问道:“那知县岂不是。。。。。。”
罗五方面上尽是惋惜之色,道:“哎!只怪当时那锦衣卫指挥使门达心肠歹毒,知县撕毁布告之举无疑是忤逆于他,遂将那知县抓去了诏狱,听闻最后没挨住那诏狱的酷刑,死在了里头。。。。。。”
三人闻言,心生敬意,而沈渊更是瞠目攥拳,恨恨道:“门达狗贼,死得太轻巧了!”
罗五方见得三人唏嘘不已,知道他们也是性情中人,忙道:“罢了,不说这些!眼下也不是闲话得时候!”
“不错,罗兄弟所言极是。”钟不负也点头道,“钟某有一事相问,还请罗兄弟知无不言!”
言罢,钟不负微微拱一拱手,只见那罗五方忙道不敢,只说:“甚么请不请的,三位但有所问,罗某定然言无不尽,只是不知钟家哥哥有何事相问?”
钟不负指了沈渊,道:“适才义弟从台上下来,将你于台上之言与我等说了,不禁奇怪,罗兄所言‘有人欲对我等不利’。。。。。。不知这其中是何意思?”
罗五方咧嘴一笑,道:“巧了,某此来,正是为了这事儿!”
“喔?”沈渊问道,“愿闻其详!”
罗五方左右瞧了瞧,确定了四周无人,这才开口道:“此事还要从寒食节那日说起。。。。。。”
原来罗五方与公孙夫人原本是受了归月庄辛庄主之约,前来相聚,这三人相互之间早便是知根知底,故而走到一起,平素里交情也是匪浅。
在山下城外,偶遇九溪派夏掌门,还有天柱山的左明丘,以及尉迟平。
谁料想,公孙夫人与夏掌门险些起了误会!
幸好那辛庄主与左丘明曾有过一面之缘,江湖上正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故而二人从中一番劝解调和之后,这才了解,原来夏掌门三人亦同罗五方他们一般。
两方当即化干戈为玉帛,更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意!
而此来崆峒的目的,竟也一样是为搭救恩公。
谈及此处,这六人一拍即合,便借此机会盟誓,哪怕是与天下武林为敌,也要精诚团结将恩公剑奴搭救出这龙潭虎穴!
于是辛庄主与夏掌门各自打发了庄客、门人,叫他们回了客店,随即六人一并进了城去,寻了家酒楼,准备一边吃喝一边商议正事。
待六人进了酒楼,只见一楼皆是散座,问伙计后得知这二楼是雅座,还有两屋雅间,中间只隔着一个两步远的窄道,于是六人上了楼去,择了一间靠里的,各自落了座后,点了一桌席,又叫人烫了两壶酒。
那点菜的小二下了楼去,几人才说了几句话,席面还未齐全,便听得“噔、噔、蹬、蹬”那上楼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又听见雅间外头伙计说道:“大爷,这边请!”
随即便听得一个中年男子沉声道:“这间清净,我们有要事相商,容不得别人打搅。”
那伙计为难道:“大爷,这间有人,早早便来了,小的实在是为难。。。。。。”
雅间里的六人只闻着说话的声音就在门外,各自相视一眼,心里均道:“当真有那不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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