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又有些哽噎。
柳四娘知道她是吓着了,又叹了一声道:“瑶儿,不如你且先回天音堂歇息去罢,这两日为了这大会,都是辛苦了的。”
林月瑶想了想,轻轻点头称是,抬眼又看了看沈渊的背影,轻咬薄唇,只觉心酸,轻舒一口气,遂颔首而去。
此刻见钱为世已死,祝九袋心下骇然,虽然他知道沈渊必杀谢大有,但对于丐帮他却不知沈渊是敌是友,况且丐帮中的事他更不想让外人插手,毕竟他还想借此立威,从而接手丐帮也能更为名正言顺。
不过倘若杀死谢大有的是这个沈渊,那么丐帮的帮主之位是否也要拱手让他?
一旦如他所想,他岂能甘心?
念及此处,他不禁偷偷瞄了眼曲丹心,只见曲丹心目光惊愕,死死盯着沈渊。
祝九袋暗叹一声,实在为难,他与曲丹心不过是利用钱为世罢了,但没想着半路杀出一个沈渊来,将钱为世一剑斩了。
谁都知道钱为世死有余辜,可这厮死前却一直在当着各门各派的英雄豪杰面前,说自己乃是卧薪尝胆!
祝九袋暗道:“倘若自己一声不吭,岂非叫天下英雄笑话,更是怕那些弃暗投明的丐帮弟子因此寒了心。”
他定下心思,率先问道:“你是何意?钱长老弃暗投明,你又何必下如此狠手?”
“弃暗投明?”
沈渊嗤笑一声,“只这一个字,便可将过去的罪孽一笔勾销不成?”
祝九袋自然知道钱为世当年火烧青云庄的事情,一时理亏,支支吾吾的,终是硬着头皮扯了一句道:“佛家还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何必如此执着,再说,眼下乃是我丐帮之事,与你何干?快快退去,否则休怪我给你好看!”
沈渊一听,忽然转头看向海觉方丈还有海远禅师,问道:“放火烧死几十口无辜性命,眼下放下手中屠刀,佛祖可会收他做佛陀?”
海觉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屠刀乃‘贪、嗔、痴’也,罪孽深重者欲往西方极乐,须入阿鼻地狱,受尽苦楚磨难,得大慈悲救赎方能打入轮回,历经磨难方能成佛,若成佛那么容易,老衲何必参禅悟道、苦修数十寒暑?”
沈渊点头道:“既如此,送这些罪大恶极之人下黄泉、入地狱,便是我沈渊的功德!”
海觉一愣,叹息一声:“罪过,罪过!”
玄虚道长摇头道:“大师不必再劝,沈渊出手虽狠,亦是因恨意滔天,那钱为世有此报应,正是佛家的因果,若非他昨日之因,哪来的他今日恶果。”
祝九袋也是再没话说,想了想道:“既如此,钱长老也是罪有应得!然而这谢大有更天理难容,他才是罪魁祸首!我且问你,你是只为报仇,还是另有所图?”
沈渊冷笑道:“你此话何意?莫非还以为我沈渊想与你争这丐帮帮主不成?”
被说中心思,祝九袋脸上一阵涨红,只道:“我,我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帮众分布五湖四海,若是被心术不正之人夺了权,岂非是天下祸乱之根源!”
汪直听了,冷哼一声,暗暗记下了这话,心道:“祝九袋,丐帮定会成为我西厂的囊中之物!”
谢大有此时闻言,已是大笑连连,指着祝九袋骂道:“直娘贼,没料到你还有这般口吐莲花的本事,当真叫你爷爷我刮目相看!沈渊,多谢你替咱杀了奸贼,老子当真是出了口恶气!”
沈渊正眼也不看一眼祝九袋,突然一剑平举,剑锋直指谢大有,道:“休要得意,这便是你的死期!”
祝九袋此时心中焦急,只怕沈渊杀了谢大有后,这有德的功劳便落在沈渊的身上!
一旦这般的话,他祝九袋即便做了帮主,恐也难以安稳,毕竟谢大有经营这么多年,帮中的弟子没了甚么约束,日子也比往日里好过得多,倘若自己不能服众,必生变故!
所以这谢大有,乃是他立威之关键!
他又看向曲丹心,恰好此时曲丹心也瞄向祝九袋,只见曲丹心轻轻摇一摇头,祝九袋一皱眉,极是诧异。
暗道:“曲大侠的意思是将杀谢大有的机会让给沈渊,那我祝九袋何以服众?罢了,终究是个外人,岂能懂得丐帮弟子最是敬服有本事的?”
当即言道:“沈渊,我还是劝你快快退下,此为我丐帮内乱,由不得外人插手!”
这话一语双关,说给沈渊听,亦是说给曲丹心的。
曲丹心闻言,那眼神渐冷,只不过众人目光全落在擂台之上,此刻根本没人注意曲丹心那眼神变化。
而沈渊更是理也不理,全没有将这祝九袋放在眼中!
阴谋诡计,沈渊最是不耻,又岂会看得起这祝九袋?
祝九袋恼羞成怒,正要举棍来打,却见身前突然有两道身影落地,众人定睛一看,原是北侠赵汗青,还有黄河侠盗钟不负!
沈渊余光扫去,心中一热。
而祝九袋则神色微微慌乱,开口问道:“两位大侠意欲何为?”
钟不负道:“休再聒噪,义弟他身负血海深仇,自然是要找谢大有血债血偿,替你除了拦路虎,你不称谢也就罢了,怎么,你作势要打,莫非是想与我等较量一番不成?”
祝九袋面对眼前二人,哪里还敢多言,倘若他二人出手,以自己的本事哪里扛得住,只恐会丢人现眼,还不如在此看着,只是他也是心中不甘,除了想要立威,还有更为重要的,便是打狗棒法与降龙十八掌的秘籍!
沈渊步步逼近谢大有,而谢大有此时也渐渐敛了笑,沈渊的武艺他看在眼中,自知不是对手,可他是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谢大有早有打算,突然打狗棒虚晃一招,不过沈渊连动也未动,只冷眼瞧着他如何动作,却没想到他这一虚招之后,并非是向外逃去,而是直奔了汪直!
韦英当即挡在汪直身前,连骆飞云也急忙喊道:“谢大有,千万不要胡来!”
所有人皆未曾料到,只见谢大有飞身跃至汪直跟前,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磕头求道:“求大人念在我义父的份上,救小人一命!”
谢大有知道汪直颇为看重丐帮的势力,笃定看在自己与何有道这层关系,汪直多少要给几分面子,如此一来,何有道也必定更为忠心,而同时只要自己不死,便永远是丐帮帮主,自己只要有用,便能有条活路!
只不过他视何有道如父,却是高估了自己在何有道心中的分量,更是低估了汪直的手段!
此刻汪直抬眼看向沈渊,二人四目相对,他知道沈渊正是等着看自己是何态度。
汪直其实早就有了打算,遂故作为难,瞧了瞧谢大有,又看了看沈渊,思量片刻,叹了口气终于说道:“谢帮主,我视沈渊为兄,岂会纵你活命?只当咱家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义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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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在劫难逃()
莫看汪直一副大义凛然之模样,但他所言,沈渊根本不会再信,只是饶有意味的瞧着。
那谢大有顿时气急败坏,只觉自己被戏耍了一般:“方才听那汪直的意思,岂不是要将自己这条性命拱手让出?”
他立刻抬眼死死盯着汪直,那目光寒意透骨,分明是发了狠,打起了汪直的主意!
韦英早有防备,抽刀挡在汪直身前,只见谢大有道了句:“你这没卵的阉货,既然不念我义父忠心的情分,那便休怪我心狠手辣!”
话音一落,手中绿玉杖猛然朝韦英打去!
韦英挥刀迎上,可怎奈打狗棒法实在是精妙绝伦,绣春刀才接上打狗棒,便被戳中了手腕内关穴。
手上一麻一痛,登时再难握住刀柄,只听“哎呀”一声,那刀也应声落在了地上!
韦英身为锦衣卫百户,自然亦是个中高手。
不过谢大有再怎么酒囊饭袋,也是丐帮帮主,若没些真本事,又何以服众?韦英吃亏便吃亏在轻敌,他根本没料到丐帮的打狗棒法竟如此厉害!
他心中自然不服,若论真正的厮杀本事,韦英自认这谢大有绝非自己敌手。
而眼下十万火急,顾不得方才失手,脸上无光,韦英硬是徒手迎上那一招“棒打狗头”!
谢大有微微一诧,只是那气力以至,那这一棒固然是收不回来的。
只见韦英双手一抓,将那打狗棒顿时抓在手中。谢大有毫不犹疑,当即使那打狗棒往前一伸,身子也跟着向前斜掠而去,同时棒身一挑,便从韦英双手之中挣脱来开。
再瞧谢大有突然一靠,使这如小山一般肥硕身躯,猛然撞向谢大有!
韦英暗叫不妙,即便他以双掌阻挡,但撞上那一刻,还是让他胸前一闷,气血翻涌!
终是站立不住,向后摔了一个四仰八叉,而谢大有却再无阻碍,直奔汪直而去!
陡然发生的变故,使得骆飞云等人瞬间心惊肉跳、而韦英此时更是面如土色,吓得险些魂魄离体!
这汪直是个寻常的江湖草莽,出了甚么闪失倒也罢了,
可谢大有奔去的乃是当朝西厂的提督,御马监的掌印太监,当今皇帝眼前最红的人物!
若是当真有了甚么意外,谁又能担得起天子一怒?
敢杀西厂督公,这岂不是等同造反一般?
任谁那心里皆如明镜一般,谢大有疯这一把,不过是要挟持汪直,为了自己活命而已。他是在赌,赌一把他或许还能活,但若是甚么也不做,他心里也清楚,沈渊是决计不会放过他的!
如此一来,他哪里还在乎别的,只作困兽之斗、生死一搏罢了。
只因方才谢大有距离汪直太近,又是突然发难,韦英仓促难敌,这才给了谢大有可趁之机,而汪直身后的锦衣卫也因此慢了一步。
不过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眼下在场的除了韦英,另外六名锦衣卫亦都朝谢大有扑了过来!
最叫人称奇的还要说是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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