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没想到,此地匪患竟如此严重。
沈渊与师父说了声,也下了马车走上前来,只见那老汉气喘吁吁,面目愈发狰狞!
赵汗青并非丑陋,只是那一双环眼如虎目,顾盼生威,加上那络腮连鬓的胡须,显得凶悍,举手投足自然有些叫人生畏!
也难怪这老汉会如此误会,赵汗青咧嘴笑了笑,道:“老伯,你怕是误会我等了,我们是山西平阳的虎威标行,路经此地,想寻个宿头休憩一夜,也不知怎的,这一路村子里的百姓对我等皆是避之不及,唯独见得老伯,特来向老伯打听哪里有过夜的地方!”
说罢,便让手底下的打起了旗。
老汉隔着赵汗青遥遥看去,见果真如此,可心里头还是将信将疑,问道:“你们当真不是那些个贼人?”
赵汗青没奈何,只道:“老伯,当真不是,若是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见其言语恳切,又发如此毒誓,老汉这才放下心来,同时脸上的褶皱顿时也舒展了一半。
不过那手中的斧子却依旧持紧紧握着,向前走了几步,道:“权当你们说的不假,可你们不去城里投宿,到这穷乡僻壤做甚?”
“非是我等不愿住在城中,而是城里客栈住不下,这才无奈出城来寻,而且我等到这村子也是经得旁人指点,”
赵汗青解释道,随后又问,“老伯,听闻此地有一伙强人打家劫舍,已成祸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汉冷哼一声,将斧子别在腰间,回过身去慢慢拾起柴火,愤愤道:“是又如何!别人惧怕他们,老头子贱命一条,大不了便与这群狗贼拼命!”
看得出,这老汉必定与那伙强人有仇,否则也不会如此。
沈渊问道:“老伯,那伙蟊贼藏身何处,你可知道?”
老汉眉毛一挑,冷笑道:“你问这做甚,难道还想替我们这一代百姓除害不成?看你年纪轻轻,却是个憨子!”
“老伯这话便有些瞧不起人了,凭甚我便不能?”沈渊笑道。
见沈渊如此说,老汉又转过身来,快步走近,将柴扉打了开,双眼放光!
顾不得别的拉着沈渊手臂,急切问道:“小哥,你当真愿意为民除害?此地官府对这伙贼人,亦是无可奈何呐!”
沈渊正色道:“当真!老伯只说,那群贼人聚在何处?有多少人马!”
赵汗青也道:“老伯,且慢慢说,那些贼人从什么时候来的?又做过哪些个恶事?见老伯你对其也是咬牙切齿,可是与他们也有深仇大恨?不妨说与我等听听。”
言及此事,老汉撇着嘴,双眼也跟着泛了红,抬起手掌抹了一把眼睛,随后慢慢道来。
从老汉口中得知,这伙贼人也是五日前不知从何处来的,占了不远处老龟山的山头,称王称霸,鱼肉乡里。
不过三两日的功夫,便见着一代的村镇祸害的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当地官府得了消息后,便来剿匪,只是这伙子人足有上百号人马,仅凭衙役捕快,拿这伙贼人却是一丝办法也没有。
而且这伙贼人有六七个当家的,据说本事不弱,都有一身横练本事,而其中贼首更是武功高强!
直至昨日,官府已然派兵去了两遭,第一次是派的捕快衙役,自然无用;
第二次则派出了守备城池的官兵,但因小觑贼人,最后也落得一个铩羽而归,还有个把总死在那些贼人手中,叫这些贼子好不猖狂。
听到此处,沈渊问道:“老伯,我见你极是恨那些人,可是家里也遭了他们祸害?”
这话一出,老汉再忍不住,登时便涕泗横流,悲切道:“儿子被杀,儿媳被掳,只怕如今也是难活!”
公冶和在马车上一直也未睁眼睛,但耳朵却是听得清楚,只听沈渊愤慨,与老汉道:“老伯,放心!小子我必会替你报仇!”
一听此言,老汉噗通一声便跪在沈渊身前,连连磕头,沈渊、赵汗青二人急忙将其搀了起来。
“老伯,这如何使得!”
“老头子无以为报,”老汉抱拳躬身,“两位大侠若当真除了此害,老头子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恩公大德!”
沈渊道:“老伯言重了,路见不平而已,倒是想让老伯指点,此地有个车马店,不知再何处?”
老伯一怔,问道:“你们要去那里?”
“是啊,”沈渊拱一拱手,“老伯,我等人生地不熟,还望指点。”
“去不得,去不得!”
老汉讳莫如深,左右看了看,“那掌柜的是外乡人,据说开得可是个黑店!”
“哦?”
沈渊与赵汗青对视一眼,这车里头公冶和双目顿时睁了开,嘴角也不自觉的向上扬了一扬。
赵汗青道:“老伯,此言当真?”
老汉摇一摇头,低声道:“村里头都这么说得,别的我不知,便是那伙贼人便不敢去那里撒泼!”
沈渊想起来时路上,师父没头没脑说得那一句,眼下细细琢磨,暗道:“莫非师父早就知道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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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车马大店()
沈渊暗想:“师父或许知道甚么,不妨稍后问上一问,只是眼下看来,这车马店的确有些问题。。。。。。”
想到此处,不禁问向赵汗青道:“赵大哥,看那城里掌柜也不想歹人,再者说我等与他也毫无瓜葛,为何要害我们?”
赵汗青摇一摇头,道:“我亦是想不通此节,不过总不能空穴来风,我等且去看上一看,多加提防也就是了,谅他们也奈何不得我等。”
沈渊点头,道:“好,是真是假,是黑是白,总要看过才知。”
老汉见二人执意如此,知道劝不动,当然也看得出此为艺高人大胆,索性不再阻拦,只嘱咐道:“宁信其有,一定要多加小心!”
说罢给二人指了路,临行之前,沈渊与那老汉道:“老伯,明日此时,必将贼首人头挂在老龟山下!”
老汉突然有些后悔,见这后生比他儿子还要年轻,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可见他们渐行渐远,这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更后悔的是再仓促之下,竟连恩公的大名也忘了问,实在不该,此时此刻,端的是让这老汉懊恼不已,心有不安。
车马店就在出村往东五里,大道路旁。
此地是个岔路口,一条路往东北方向而去,直奔庆阳府境内,另一条则往东南去,便是西安府的长武县。
天色渐暗,一行人沿着那啦喊所指的路行来,远远便望见栅栏墙外,一根长杆子立在外头,上面挂着幌子,上面绣着客栈两个字。
这车马店早早便掌了灯,挂在大门外头。
所谓大门,也不过是宽大能走车马的大栅栏门,也没个门眉门簪,就这般敞着。
远处便看着这院子不小,待走了近一看,院子里两趟马厩,一趟牛棚,还有一个驴圈,除了这些,三间大小不一的土坯的房子,房顶是木板扣得,上面铺了稻草苫,许是怕漏雨,又抹了层咸泥。
虽然简陋,倒也能遮风避雨。
最大的房子立在正中间儿,又高又大,像是两层来高。
左边紧贴着一间房,矮了些,却要比寻常人家的房子大了许多;右侧几步远外,还有一间房,却是比头两间小了许多,似是给掌柜和伙计住的。
不论是站在院里还是院外,总归是一览无遗,那马厩里有两匹马,驴圈外头置着一架大车,里头拴着头驴。
牛棚外头拴着一条老黄狗,不断吠着。
片刻后,只见从那中间那房子里走出一人来,朝着老黄狗喊了一句:“行喽!莫在叫!”
那老黄狗倒是通人气儿,登时便不再叫唤一声。
沈渊与赵汗青在大门外头,相视一眼,只见来人也是五大三粗,一脸的横肉,慢悠悠走了过来,打量了一行人等,不耐烦道:“咋?还要俺给牵马卸车不成?要住便住,莫要碍着老子吃酒!”
“这便怪了,”
遇见这等出口不逊之人,沈渊向来不饶,冷笑道,“别人家开店,皆是笑脸相迎,好言相请,怎的你这张臭嘴,吃酒是就着狗屎吃得不成?”
赵汗青愕然看着沈渊,素来知道他口舌利害,也没料到竟是如此之毒。
那汉子脚下一停,转头看来,啐道:“他娘的,哪里冒出来得愣头青,敢与爷爷这般说话!”
只见他撸起袖子,又调过头朝沈渊走来。
许是那小房子里头有人察觉不对,或是听到动静,这时候从里头走出一个精壮汉子,头上戴着幞头,身上穿着粗布圆领的青布袍子,三绺须子生在那白净面皮上,倒是英俊。
见状喊道:“肖老四,你他娘的又喝了马尿罢!”
这一声出来,方才还张狂的肖老四当即便打了一个激灵,忙停下步子,回头咧嘴笑道:“掌柜的!”
沈渊与赵汗青面面相觑,只看他们到底耍得是哪一出。
方才看这肖老四走路姿态,一瞧便知这人是有武功在身的,眼下看此人对这掌柜如此服帖恭维,便知这车马店果然不是有些故事,只是到底是不是黑店,却是难以断定。
向来开着车马店的人,都是黑白通吃,无论是官府衙门还是山贼匪寇,都会有些人脉关系在里头,若非如此,这车马店又岂能开得下去?
只瞧着那掌柜的信步而来,上来便踢了肖老四一脚,骂道:“还不去招呼人来,该牵马的牵马,该卸车的卸车!”
那肖老四点头哈腰,不敢有半分怠慢,当即朝屋里喊道:“都他娘出来,来生意喽!”
紧接着便瞧见又出来三、五粗壮汉子,看得出来,同肖老四一般,都有些拳脚功夫。
此时见掌柜拱手道:“诸位莫怪,这些汉子以往都是占山的山贼,还有剪径的强人,往日里没规矩惯了,不贪酒倒也罢了,但凡吃上几杯,只怕个个都是天王老子,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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