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看他俩抬杠一样的状态,好像都无视了自己的存在,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态的嘬着牙花子开的口:“先别吵,六子,去弄碗粥来。赵阳再不吃点东西估计一会儿就不行了。”说完又用指头点着郝仁:“你也闭嘴,让他把话说完。”最后才对赵阳说:“简短点说,不知道你非得死撑个什么劲儿。”
赵阳拱拱手算是谢过任逍遥:“大人,他的那个忠叔原名陈发忠,浙江人士。洪武十二年入的宫,洪武十四年被宫中发给了晋王后被晋王赐姓朱,改名朱忠。他入宫的时候已经成过亲,但是妻子难产死了,他家乡又糟了水灾,他一个人带着女儿逃难到了南京,入宫的原因暂时不清楚。属下从北镇抚司得到的信息就是这些。”
赵阳说到这里已经开始喘上粗气了,不过他还是强挺着把气息喘匀实后继续说道:“他那个捡来的儿子现在就在晋王世子的卫队中任职。朱忠临死前曾跟我说,不管晋王世子在做什么,都与晋王无关。还有。。”赵阳似乎快要把话说完了,讲到这里时停下来死死地盯着郝仁的眼睛说道:“他不是我杀的,我那天赶到城隍庙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可你根本就不听我解释。还把我关了这么久。。。”
赵阳不说话了,任逍遥现在是需要思考不想说话,郝仁却是又愣住了,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帐内这会儿陡然间变得十分安静。。。直到六子端了碗粥回来才打破这份短暂的安静。。。
赵阳小口嘬着六子递给他的热粥,眼睛撇着还在发呆的郝仁。兴许是喝了两口粥恢复了点力气的赵阳叹了口气打断了任逍遥的沉思和郝仁的发呆:“唉别想了,我估计应该是贺寿那边找人下的手。老太监让你在榆次查他,你觉得这事儿能瞒得过他?”
郝仁似是被赵阳这句话给点醒一般,猛地抬头看向赵阳。“忠叔临死前都跟你说了什么?”
“啧。。现在想听了?当初我要说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听呢?还有啊,就算我说了,你肯信么?”赵阳这会儿却不瞧他了,回话时也低着头对付着那碗热粥,仿佛那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美食。
那边沉思了半天的任逍遥手指敲打着几案,一开口就打断了刚张嘴要说话的郝仁:“阳子,你别理他。捡有用的说给我听听。”
咽下最后一口粥的赵阳拱手应是,只是接下来的话是说给任逍遥听的还是说给郝仁听的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太监临死前跟我说,贺家谋反,晋王无辜。还有。。。”赵阳说到最后的时候又停顿了一下,低着头不去看任逍遥,而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郝仁。“放过郝仁。”
“哼、最后那句话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合着你是来给他求情的?这话是你说的还是哪个老太监说的?啊?”任逍遥看似不满的冷哼着,嘴角却莫名的一边翘起,赵阳和郝仁没看见,不过六子瞧得清清楚楚,他知道任逍遥其实也是愿意给郝仁一条生路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曾经一起在边军里同生共死过的袍泽。况且郝仁虽然做了糊涂事,不过总算没有耽误了大人的正事儿。
赵阳听了任逍遥的“质问”还是那副认真严肃的表情:“大人,你知道的。我不会在公事上说谎。”
“哼、老子懒得跟你计较。”任逍遥也不评价赵阳的话,只是甩了这么一句就站起身来,六子见状赶紧将一旁架子上的绣春刀递给他。
任逍遥接过刀挂在腰侧,一边往外走一边头也不回的的说:“老子不想管你俩的破事了,他怎么处置,你看着办。”
赵阳和郝仁听他这么说都有点愣,赵阳心说大人你这么搞太不靠谱了吧?于是慌忙起身叫道:“大人,这,这不合规矩啊。”
已经一只脚迈出帐外的任逍遥闻声转过头来斜着眼看他:“按规矩他可就得死了!他老婆孩子你养啊?”
赵阳被他这句话噎得够呛,只觉得这话有问题,可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任逍遥只能用“呃。。。。”这种语气词来表示不满和控诉任逍遥的不靠谱。。。
任逍遥知道以赵阳的性子自己要是不给个合理的指示恐怕他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在离开前一边装作整理着衣裳一边说:“行了,一对儿没出息的。。这样,你要是挺得住今天就带他回太原,到了太原你带他去见见晋王,晋王愿意认他这个奴才就让他留在晋王府。晋王要是不愿意认,他这个试百户就算是试到头了,让他从力士重新做起吧。”
“是,属下领命。”赵阳得了任逍遥的指示,立马明白了任逍遥的心思。躬身领命之余瞥见郝仁又是一副惊呆的样子,赶紧拿脚踢了他一下“还不赶紧谢过大人。”
郝仁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一咕噜翻过身来又给任逍遥磕了三个响头,感泣涕零的喊道:“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哼、”任逍遥今天似乎是哼上瘾了,也不管身后那俩现在是什么模样,领着六子甩着大步就走了。嘴中说出来的话也就只有他身边的六子才能听见:“俩没出息的东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九章 我的宝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东边泛起的鱼肚白已经差不多要消失了,初生的日头带来的光辉照耀着人们脚下的土地。任逍遥这次走的很急,他甚至都没去跟陶桃道别,只留了张字条让六子转交给陶桃。不过他给陶桃留下了黄图和二十名缇骑,自己则带着一干手下和刘温的一百八十缇骑匆匆忙忙的上了路。
陶桃起床后看见的就是六子灿灿的苦笑和黄图的一脸幽怨。。。
“桃子姐,逍遥哥说让我护送你到南京去,顺便把咱俩升百户的事儿给办完。。”黄图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不情愿,相比回去办升职的事儿,他更愿意随着大队人马行动。今天早上一看见任逍遥和刘温出发时那个架势黄图就知道他们这次出去肯定是有大动作,谁料两位大哥竟然给他安排了一个“护送妇孺”的活儿。。。。这下他“建功立业”的算盘可算是落了空,心里这会儿正闹别扭呢。
旁边的六子见陶桃刚睡醒似乎还有点迷糊,于是一把将黄图拨拉到一边,很不好意思的递上任逍遥留下的字条给陶桃,将昨天晚上陶桃去休息后发生的事情向陶桃简单说了一下。
陶桃一听任逍遥和刘温都走了,连忙打开字条一看。原来任逍遥仍旧是嘱咐她早些上路,山西的事情现在不需要她再多费心思。她可能怀孕的事儿先不管真假,总之她现在一个人就算是俩人了。为了她和她肚子的孩子,千万要尽快离开山西,另外不要从山东过了,任逍遥担心万一山西这边有什么异动,山东的白莲教很可能也会搞出什么大动作来。
按说这字条里任逍遥还是表现的对陶桃十分关心,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任逍遥平时看公文写公文太多,字条里那一副上级对待下属的口吻实在是让陶桃莫名的郁闷。。。
“不管就不管,老娘还懒得替你操心呢。”陶桃有点赌气的将字条甩在一边,嘴里小声的嘟囔着,再抬头却是问六子:“六哥,那你看咱们今天就上路么?哦,对了,还有关云生跟陈天顺的征调文书他留下没有?”
“呃,留下是留下了。不过咱们手里现在还有个麻烦事儿。。。”六子支支吾吾的回着话,显然是任逍遥虽然留下话说不让陶桃再操心,可走的时候还遗漏了什么需要让陶桃操心的事儿。
“嗯?”陶桃刚表示了自己的疑惑,结果那边被六子拦下不让说话的黄图却是插了嘴道:“哎呀,一个破举人,有什么麻烦的?他不是聚众攻击天子亲军么?直接一个谋反大罪那妥妥的,抄家夷三族没跑儿。把他扔给榆次县咱们走咱们的不就得了。”
黄图的话倒也不算错,可是真要一走程序的话,这事儿可不一定就能把榆次史家真的就按在地上大力摩擦到死,再怎么说人家家里还有一位就在南京皇帝身边当工部侍郎的爹呢。这要是让他得了消息在京里上下一疏通,也没准就弄出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陶桃也的确十分厌恶这个史南池,不光是厌恶他的所作所为,就连他这个名字陶桃听了都犯恶心。于是觉得有点干哕的陶桃赶紧喝口水压了压恶心的感觉,顺了气儿才问道:“昨晚上审出什么来没有?这史家跟其他的事儿有没有关系?”
六子想了想小赵他们昨夜报上来的审讯结果后摇摇头道:“那倒没有,他就是单纯的一个人渣。除了祸害乡里也没干过别的什么坏事儿了。就我估计不管是晋王府还是白莲教,要造反也是先拿他开刀赢取民心。断不会找他合作的,这人除了是人渣,那也绝对是个猪队友。”
“那还留着他干嘛?直接剁了了事,他家里先查封,他的那些个帮凶也都一个不留。反正咱们也要回南京,顺道给北镇抚司递封文书,就说他聚众围攻天子亲军,被咱们当场剿灭了。还有,这种事涉谋反的事儿就让南京的那帮老爷们也沾沾手,省的他那个工部侍郎的爹在南京给咱们上眼药。”陶桃听完六子的话后,十分不耐烦而且很没好气儿的撂下这么一句来,把六子和黄图都震的一副“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的表情。
六子的黄图面面相觑,心说果然最毒妇人心。。。这陶桃平时看着也是温柔善良的美人儿,怎么这会儿说起杀人抄家的事儿来也如此的凶狠冷酷?果然锦衣卫里待久了哪还有什么纯粹的好人?不过,她说的办法好有道理,的确让人无言以对啊。知道该怎么办的六子听了陶桃的主意立马就点头应了下来,转身就要去料理了史南池等人,黄图也就紧跟六子的脚步追了过去。
俩人前脚走,后脚陶桃又想起来什么,追到门口冲着他俩的背影喊道:“哎你俩别忘了,人头不要浪费,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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