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素张大了嘴,道:“正是如此。”心中已对眼前这位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姑娘笑道:“便是这样了,你用剑的时候并不会想着招式,只想如何会更快,因此出招之时,绝无羁绊,你虽然没学过剑法,却自然而然的溶进了其他招式,于是挡者披靡,我想,这也是华玉峰不教你剑法的原因了,只因教你的反不如你自己悟到的,可是你与敌对招时,却见招拆招,心里想的是招式,如果敌人巧妙不如你,广博不如你,自然可占上风,如果敌人与你不相上下,你临敌经验有限,便要落败了。”
罗安素想了想,觉得似乎正是如此。
那姑娘接着说道:“就拿韩杜的那门奇怪武功来说吧,虽然它是专为克制你这门武功而设,但要做到克制,又谈何容易,你学一招,他便要学十招来克制你,你学十招,他便要学百招,你学的越多,他要学的就比你更多上十倍百倍,只要你稍加变化,他又能奈你如何。唉,你执巧而不知用巧,自然不是人家的对手了。”
罗安素愣了半晌,有些明白,有些却更糊涂了,忍不住道:“师姐,你到底是谁呀,你叫什么名字?”那姑娘‘扑哧’一笑,站起身来道:“你伸出手来。”罗安素依言伸出了手,吃了米粥之后,似乎力气也恢复了些。
第454章 离去()
那姑娘想了想道:“唉,我本来想好好教训教训你的,说着说着便忘了。”说着拿出一样东西放入罗安素掌中,罗安素问道:“这是什么?”那姑娘不答话,只道:“十几年前,沈傲天交给他门下的三名弟子每人一块玉佩,言道:这玉佩上藏着本门的重大秘密,将三枚玉佩合在一起,照着玉佩上的昭示就可找到它……”
话没说完,却听罗安素忽然说道:“咦,这是……这是那枚玉佩。”心下疑惑:“这玉佩不是给了玉蝶姑娘么,怎么会在这位姑娘手中呢。”那姑娘冷冷道:“正是那枚玉佩,这是你师父给你的东西,你怎么不好好保管?”罗安素正想问问她玉蝶姑娘的事,听她语气,张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来。
只听那姑娘道:“这玉佩一枚在你手中,一枚在素水门,另一枚自然是在青龙教了,现在他们两家都想集齐了这三枚玉佩,找到本门藏着的那个巨大秘密,你猜猜看,那个秘密是什么?”
罗安素道:“莫非是《逍遥札记》?”那姑娘冷笑道:“人家费尽心机,无所不用其极想要得到的东西,你眼也不眨的送了出去,你师父可曾答应了么?”
罗安素正想说:“华前辈让我见到了水中君就拿这枚玉佩给她看,她便可知道华前辈的心意了。”但随即想到,给她看并不是给她,就算是给她那也是给水中君而不是给玉蝶。不由脸红了红,没做声。
那姑娘道:“你已经在这里睡了三天了,我去找你的马,却不料被一个女子骑走了,哼。刚才那羊肉粥里混了补药,你再打坐半个时辰,力气便可复原了……”罗安素听她趋冷的语气,问道:“你……你要走了么?”那姑娘没说话,回身便向台阶走去。
罗安素忽然心乱如麻,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一点声音。那姑娘走到台阶前,想了想又转身回到罗安素身前道:“我再给你一样东西吧,你可别随随便便送人了。”说着又塞了一样东西到罗安素掌中,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听得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至渺渺难闻,罗安素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望着黑沉沉的屋子,怔怔出神。
走出那间屋子,却发现那屋子的上面居然就是玉蝶曾住过的厢房。
原来自己这几天一直是住在素水门的地道里,难怪黑沉沉的,外面却正是午后。
罗安素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自己打坐足有一个时辰,力气已全都恢复了。
看着那株被烧毁的大樟树,地上兀自血迹斑斑,想来那些素水门下不幸身亡弟子的尸体被那姑娘收殓了,想想这几日来的经历,颇有恍若隔世之感,摸了摸胸前缠着的药膏,罗安素拿出了那姑娘留给自己的东西。
春日的阳光下,一只色彩斑斓的玉蝴蝶在掌中熠熠生辉,温软莹润,仿佛还带着一丝幽幽香气。
罗安素想了想,又回身走到屋里。
这大屋共有三进,玉蝶住的是第二进,此时人去屋空,两边的门都开着,罗安素先走进了左首那间,只见屋里只是一张大床,一张小圆桌,其余更无他物。桌上一层薄尘,微风吹过窗棂,棂上的蛛丝随风飘舞,映着斜阳闪闪发光,一副败落景象,只是微风中隐约有些香粉气息。
“想来,这里住的是素水门下的那些女弟子吧,也不知莲儿怎么样了,是生是死?”心中微微一叹,向后院走去。
后面还有一进屋子,罗安素看了看,同样的简单明了,也看不出有什么机关。点了一根火把,又走进了那个地下暗室,把那些箱子一一打开,自然空无一物。
对照那箱子上的文饰,果然与玉佩极为相似,“这文饰就是素水门手中的那枚玉佩上的么?”罗安素抚了抚箱子,心念翻涌:“想不到一枚小小玉佩,居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华前辈叫我去找水中君,便拿这玉佩给她看看,那又是什么意思?”
“唉,想必要搞清楚这些事,须得问华前辈自己了,只是他既不肯说,我问也白问。”看了那箱前的石鼓一眼,轻轻的坐了上去,“华前辈想来此刻已不在那绝地之上了,又是谁能说得动他?难道便是这位姑娘的师父么。”
罗安素望着自己躺过的被褥,只觉身下的石鼓上似乎尚有余温,不自禁的想道:“那位姑娘便是坐在这里守了我三天么。”又摸出那只玉蝴蝶,火光下流萤游走,一如那姑娘皓腕上的玉镯。
“为什么她也是玉蝴蝶呢?”火把烧得‘丝丝’声中,罗安素不由有些痴了,只觉这‘丝丝’声宛若咯咯轻笑,又似隐含了某支乐曲,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渐渐的火光越来越暗,最后跳了两跳,室中重又陷于黑暗。
罗安素这才惊觉,不禁哎呦一声,暗自苦笑,自语道:“我可要去找我的马儿了。”站起身来,黑暗中又向那石鼓和大箱望了一眼,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早春,罗安素顺着来时的山路慢慢下山,虽然春风依然略有寒意,但山间嫩枝吐绿,已颇具春象。
山脚下小溪潺潺,罗安素留心察看,却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痕迹。
回头看了一眼,大屋转过一个山坳便再不可见了,也不知是谁在这山坳间盖了这么老大一间屋子,此刻人踪寂渺,屋子消失在斜阳之中。
走到大道上,罗安素寻思:“那姑娘说我的马让一个女子骑走了,那女子会是谁?我的马儿又怎会听从陌生人的驾驭,莫非那女子是……云丽雅?”想了想,眼见金乌西坠,自己又失了坐骑,还是先到镇上再投宿一宿吧。
到了自己先前投宿的那个旅店,门前的伙计一见了他,登时一愣,陪着笑脸迎上去道:“客官,您……您回来了?”罗安素点点头走进店中道:“我还要在贵店歇息一宿。”那伙计苦着脸,嗫嚅道:“客官的马……”这时掌柜的忙迎了出来,点头哈腰道:“客官,您回来了?”罗安素点点头,看了那伙计一眼,问掌柜的道:“我的马怎么了?”心道:“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那掌柜慌忙拿出一个小金锭,罗安素皱了皱眉,只听那掌柜道:“那日客官不告……这个,走了以后,第二天来了一个女子,在小店打尖,她看见了客官的马,便问这马的主人,小人说这马是一位客官寄存在小店的,那女子点点头,便掏出这个小金锭,说有急事要借客官的马一用,客官不在,小店可不敢做主,哪知那女子不待我们答话,就已跃上马背扬长而去,小三要拦她,被她一鞭卷住了脖子,扔出去好远。”
旁边的店小二点头如啄米,摸着屁股道:“是啊是啊,那婆娘好生蛮横,小人的屁股,直到今日犹自生疼呢。”罗安素看了看他道:“小二哥,那可谢谢你了。”问掌柜的道:“那女子跃上马背就走了么?”那掌柜的开店多年,迎来送往,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忙道:“是啊是啊,客官的马神骏异常,我们喂草料还小心翼翼呢,哪知她竟驾驭自如,倒像是主人一般。”话一说完,才觉出不妥,向罗安素身上看了一眼,心道:“那女子衣着光鲜,骑在马上倒是相称得多。”脸上神色惶恐,见罗安素并无怒意,这才放下心来。
罗安素沉吟道:“那女子没说什么吗?”掌柜的道:“说了。她说借马三日,明日便可还回来了。”其实那女子说的三日之期,正是今日。但眼见今日时辰渐晚,那女子兀不见回转,掌柜的便又多说了一日。
罗安素在一张桌子旁坐下,那掌柜的赶紧奉上茶,又道:“对了,那女子说她叫唐长明。”罗安素一口茶还在嘴里,闻言不由全喷了出来:“什么,那女子叫唐长明?”
掌柜的满脸古怪神色,心道:“你干嘛这么吃惊啊,莫非你们认识?那就最好不过了,倒害得我白担了半天的心思,嗳,本小店可是百年的招牌呀。”
罗安素有些不信,问道:“你听清楚了吗,那女子真的说她叫唐长明?”掌柜的点点头,十分肯定的道:“对,她说自己叫唐长明。”心道:“莫非这女子是你的相好?”
罗安素不禁苦笑,眼前闪出一个脸有刀疤的大汉,心道:“这女子是什么路数?居然会冒充唐长明。”掌柜的见他脸上神色,心中好笑,觉得自己所料果然不差,道:“刚才有一个蒙面女子来过,放了一个包袱在小店,说是留给客官你的。”一个蒙面女子,莫非是那个姑娘?罗安素想起怀中的玉蝴蝶,忙问道:“蒙面女子,她在哪里?”
那掌柜的心下越发好笑道:“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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