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城的阴阳锁碍于境界,但其灰黑色的阴阳绳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挣脱的了的。
顾城的掌心延伸出的灰绳束缚住韩立,他往前走了几步,微微皱眉。他停了下来,伸出右手手掌,一团隐约的黑灰色气息缓缓凝合着。
砰的一声。
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看着有些矮小瘦弱的少年韩立,却猛的挣脱了灰黑色的绳索,灰黑色的长绳并没有破碎,反而被韩立猛的握住,将顾城拉了过来。
“有意思,这是‘力’和‘巧’的运用吗?”
“想必是的,这小孩也算有趣,放着堂堂的阴阳术未曾修行,退而求其次的学了这种古老的阴阳运用。”
苏一询听着那些南煌师长的谈论声,并没有太多在意,只是默默看着。
雨幽霏看着,却尤其奇怪的问:“一询,你看的懂吗?为什么,你的朋友能挣脱那个人的术法,从他刚才一瞬间‘阴’的涨幅来看,好像是施术,但又不是,而且那力量好像做不到挣脱。”
苏一询解释道:“那个是巧和力。”
“巧?力?”
“师尊的那篇阴阳术论,你没看吗?”(注1)
“好像看过。”
“那怎么”
“看的睡着了。”
苏一询轻吐一口气,似乎是为了平复心绪,继续说:“那是两种对阴阳的使用,是阴阳术的基础,但还说不上是阴阳术。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很难在短时间里学会一种阴阳术,所以退而求其次的学了力和巧,两种阴阳的运用。”
雨幽霏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苏一询说:“他破术,用的是‘力’加上他这个人,看着有些瘦弱,但臂力比常人强很多。顾城的术法被破时,阴阳绳本应散去,他又施展了某一种‘巧’通过经络运转,用自己的阴阳,稳固了顾城的术,反过来制约于顾城。”
苏一询和雨幽霏做着解释,而雨幽霏本身的修行境界达到抱阳之极,因此可谓一点即通。她看不出来,而苏一询能一样看透,全因在阴阳的认识上,苏一询得石白倾囊相授,虽然数月,眼光却已不俗,而她却对那些书籍意兴阑珊,因此两人在眼光上有了些落差。
另外一边,那些在阴阳术上修行多年的师长,自然也看出其中门道。
“有意思,这个叫做韩立的弟子,应该是明白自己资质的缺陷。”
“嗯,同一说的不错,与其说他退而求其次,不如说,他懂得取舍,若是真用那点时间研习什么术法,方才那时他就要落败。”
“而且你看他那时,并没有立即的破掉阴阳锁,而是等顾城靠近。顾城也是谨慎,他才不得已以力破法。”
“看来不像是个似他外表般,木讷的少年。之后,可以让秦师弟记下他的名字。”
“断。”
虽然不太清楚,毕竟对方没有明显的施术痕迹。
但知晓对方的‘力量’似乎并不寻常,顾城当机立断,口中喝出一个‘断’字,掌心术法的源泉立刻的被切断,他自身也后退数步,喉间也是微甜。
韩立力道落空,也是连退了数步。
“缚。”
右手再度施展的阴阳锁,灰色的长绳,这次却并没有束缚,而是缠住了韩立的左腿,其中阴阳术力,将韩立远远的抛飞了开去,重重落在了地上。韩立落在地上,看了看四周,勉力着起身,却痛哼了一声,再度倒了下去。
还是输了吗?
果然,我和他们比,还是差很多。
韩立无力的倒在地上,心底轻轻的叹息着。
高下立判,胜负已定。
“这个顾城也有些城府。”
“怎么说?”
“他第二次施术,阴力本该要弱些,但他却比第一次还要快,强些。”
“说的不错,修行不过半年多些,术法如此娴熟,可谓是可造之才。”
苏一询看着倒在地上的韩立,摇摇头,微微叹息。
雨幽霏看着他,说:“你好像不太开心。”
苏一询道:“我心底,自然是希望韩立能赢的,他毕竟是”
“毕竟是?”
“没什么,我话多了。”
“是吗?”
雨幽霏看向苏一询,心底默念着:你的秘密,真多。
“舒起,对,宋青衣。”
随着那位主持的先生开口,等待在人群中,早已经有些不耐的舒起走了出去。只见他没有穿着南煌弟子制式的弟子服饰,而是一身翩翩的白衣,加上他有眉清目秀,看着确实有一股说出的秀气。
第二层的苏一询见着,不由的一笑,心想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这般爱现了。
不过,想想近来南煌院那隐隐的风气,他这般做,反而更好吧。
至于他的对手,苏一询微微皱眉,想起宋青衣这个名字,他喃喃:“就是晓云城里的那个富家公子吧,记得之前舒起就不喜欢他。”
舒起的身侧,宋青衣带着微笑,随着身边一众弟子让出道路,他和舒起并肩行着,走到了楼层的中央。
宋青衣颇有把握,因此神态也是轻松,许是因为对手不是学无忧那等颇有名声,也着实修行不俗的同辈弟子。况且舒起,他也有些了解,知道此人平时做派松散,想必这等人修行也不会太高。
他侧眼看了那与他一般,出身晓云城的舒起,微笑说:“舒起兄,多日不见了。”
舒起看他一眼,却不曾理会。
注1:可见第三卷百家,第二十七章博闻。
第七章惊艳()
第七章惊艳
舒起入场,看了一眼那个不管如何想要让自己显得平和近人的,却还是难以掩饰那种居高临下的贵族公子。
“真是烦。”
舒起嘟囔了一声,他本就不喜这种酷爱‘装模作样’的人。他缓缓伸出手掌,他的手似慢,似快,隐隐有虚幻之色。
楼阁下,一众弟子觉得诡异。
楼阁上,一众师长却觉得惊讶,随之惊艳。
很快的,一颗浅蓝色的光球,在舒起的手掌上,缓缓的上下浮动。浅蓝色的光看着很美,就像是从一块剔透的玻璃投射出来的,光亮,却不刺眼,那淡淡的蓝色仿佛无云的天空。
二楼上,一直观望着的秦长,比起其他人,他看的更加认真,甚至手中还有一本笔记,偶尔会写些东西。
此刻秦长停下了笔记,看着那一楼的舒起,微笑说:“有些意思,这是‘湛光’吗?这可已经不是寻常的阴阳术了。”
阴阳有术,也分得三六九等。
似开圆之术,可谓阴阳术师人人皆会,可以说是没有等阶的术法。像苏一询所用过的阴阳虚剑,顾城用的阴阳锁,则都是阴阳术中较为寻常的术法。
宋青衣微微皱眉,他着实是看不出,那看着虽美的‘光’能有什么威胁。
但他并没有轻敌,他松开衣服的袖口,一块青色的玉佩垂落了下来。
宋青衣掌心渐渐凝聚出一柄虚幻的剑,轻轻挥动,隐约的剑气从剑锋上散开,那青色的玉石也在散发着隐约的微光。
“暂时等等。”
宋青衣轻声自语。
虚剑随着玉石光亮的绽放,变得愈加的凝实起来,惹得楼上不少阴阳术师侧目。
舒起看着手上起伏的那些微光,心下略微松了一口气,果然数月来的刻苦修行,已然见了成效,‘湛光’的微光,已经开始受到他的操控,甚至已经颇为随心。
光,仿佛化作了一滴水,离开了。
去了宋青衣那里,从慢,到快,到最后甚至如箭矢一般
宋青衣见了这一幕,伸手轻挥,虚剑划过之下,那光滴化为虚无。他有些讶异,随即神色恢复平常,微笑说:“舒兄,你这术,似乎并不常见。”
舒起看着宋青衣的笑容,问:“虚剑凝实,宋师兄修行应该未曾修成境界,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宋青衣看了一眼手腕的玉石,却不再说话。
舒起心知肚明,不过毕竟论道会上谁也不曾规定,不可用‘那些事物’,他轻抚自己的‘湛光’,对着宋青衣道:“一滴,和雨,你知道其中的区别吗?”
水滴再次的从光中散出,只是这次不是一滴。
是数十滴,紧接而来的更多,许是有数百滴
就仿佛一场光雨一般。
一柄剑而已,又怎么能抵挡的住?
胜负已定了。
二层上,那些南煌院的师长们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奥妙,因此下了结论。
“看来,这个叫做舒起的弟子,境界应是‘围阴’体内的‘阴’已然圆满,只差一步就能跨入负阴之境界。”
“想不到,除了学无忧那几人以外,这些默默无名的弟子里,也有这样修行的优异者。”
“算是他,是几个来着了?”
“他是第八个了吧。”
有人轻笑道:“看来帝国以南,也真乃人杰地灵之所,开院以来,就能找到这般八人,能在区区半年多些的时日里,就如此靠近了负阴之境界,只能叹,是天佑南煌了。”
“不过,也要小心,这数百年来,资质高者成就却低的‘庸人’可是不在少数。”
另外一人轻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像你我二人,可不是那等生来就资质优于他人的天才。”
楼层上,两个境界高妙的阴阳术师彼此轻松的交谈,只不过,些许后,其中一人却出声道:“不好,这竖子竟”
衣袍破碎了许多,发髻被那仿佛雨落一般的阴阳击碎。
宋青衣支持不住,手中的虚剑已然化作齑粉,飘散开来,最后消散无形,他般跪于地上,胸口不断的喘息,仿佛还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
输?
我败在这个舒家?不过一个小商之家出身的人手上吗?
恼怒的情绪,不断的蔓延开来。
舒起看着眼前一幕,转过身去,准备着离开
可恶。
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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