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中十分乱,这是我蹲下来的原因,因为我必须想一想,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
从这群人的样子来看,他们正是在美国随处可见的嬉皮士。
但是,他们又怎会在黄博宜的屋子中的呢?
这一群嬉皮士,是不是就是我和熊逸怀疑的邪教组织呢?邪教组织,和嬉皮士,只不过是一线之隔,那是众人皆知的事。
我想了一两分钟,知道单凭想像,得不到答案,必须进去和他们会面。
我先来到了门外,将那五六辆摩托车的电线割断,然后我又回到了大门前,大门居然锁著,这些嬉皮士,显然全是从窗中或是后门进出的,我用钥匙打开了门,然后,一脚将门踢开,走了进去。
当我大踏步走进去时,我还发出了一声巨喝:“统统站起来!”
可是,那些男男女女,却只是个个抬起头来,懒洋洋地向我望了一眼,像是根本没有我的存在一样,有好几对,又拥吻起来。
我又走前一步,抓住一个男孩子的长头发,将他从他的女伴身上,直提了起来,我大喝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谁准你们进屋子来的?”
那大孩子大概不会超过二十岁,他笑著:“别发怒,先生,屋子造了是给人住的,我们发现这屋子是空的,进来利用一下,不是很好么?”
这是典型嬉皮士的理论,他们要推翻一切旧的传统,他们视私有财产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在他们的心目中,看到房子空了,进来利用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喝道:“你们来了多久?”
那男孩的女伴,掠了掠长发:“谁知道?谁又在乎时间?”
我放开了那男孩的头发:“你们全别走,我要去报警。”
第三部:邪教总部
一听到报警,他们都站了起来,一个道:“别紧张,我们走就是。”
那家伙一说,男男女女便都站了起来,他们说走就走,这一点,倒颇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来,他们是属于和平的嬉皮士,不像是甚么邪教的组织。
我忙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几个人瞪著我,好像我所问的问题,是深奥得难以理解的一样,接著,他们全体,便都笑了起来,一个女的尖叫道:“我们每一个人,都从妈妈的肚子中来!”
我大声喝道:“你们来这里多久了?你们可认识这屋子的主人?”
奇他们仍在笑著,一个大孩子吊儿郎当地来到了我的身前,侧著身,笑嘻嘻地道:“怎么,你不是这屋子的主人?那么你为甚么要赶我们走!”
书我沉声道:“等到我说出事实的真相时,你们或者笑不出来了,这屋子的主人,是被谋杀的,他可能正是死在你们这样的人手中!”
果然,我这两句话一出口,他们笑不出了,现出骇然的神色,一个男孩子十分小心地反问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手中,那是甚么意思?”
我加重语气:“像你们那样的人,一种荒唐的邪教组织!”
那大孩子忙道:“我们不是这种组织,我们是和平主义者,我们爱自由,崇尚人性的彻底解放,而且,我们只不过在这里住了一天!”
我望著他们,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这些年轻的男女,实在都不像杀人的凶手,我几乎已要放他们离去了,但是突然之间,我想到了一点。
我道:“你们别走,我要请你们听一卷录音带,希望你们能提供一些意见。”
那群嬉皮士显然不知我那样说是甚么意思,是以他们疑惑地互望著,一个面上还有著雀斑,看来不够十七岁的大孩子,吹了一下口哨:“甚么录音带,可是做爱时的呼叫声?”
我“哼”地一声,打开了我随身携带的皮包,取出了那卷录音带来:“给我一具录音机。”
一个女孩子将一具袖珍录音机交给了我,我就将那卷录音带放了出来。
他们倒很合作,用心地听著,等到录音带播完,他们一起向我望来,我道:“你们听到了,其间有一个女子的尖叫声。”
“是的。”好几个人回答。
“你们认为一个人在甚么时候之下,会发出那样绝望的尖叫声来?”我又问。
一个年纪较大的迟疑了一下:“临死时。”
我的神色,变得十分严肃:“我认为,这是一个女子被处死时的录音,你们是嬉皮士,和邪教组织的接触较多,这种哀歌,是不是和邪教组织的庆典,有甚么类似?”
屋子中静默著,没有人回答我。我再问了一遍,仍然没有人回答我,我只好叹了一声:“好,将屋中的垃圾带走,你们可以离去了,门外的那些车子是你们的么?其中几根主要的电线断了,你们要将它驳好,才能离去。”
那些年轻人,做起事来,手脚倒还乾净利落,不到半小时,就已将屋子收拾得乾乾净净,他们全都离开了屋子,又过了半小时,我听到了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我到处走了一走,黄博宜的房子,有两间相当大的房间,和两个厅,还有一个起居室。
我决定睡在黄博宜的卧室中,洗了一个脸,在床上躺了下来。
我才一躺下,就听得窗上“卜卜”作响,转头向窗口看去,只见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站在窗外,正用手指敲著玻璃窗。
这个红头发的女孩子,在刚才那一群嬉皮士中,我还可以记得她,因为她那一头红发,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染成的,红得惹眼!
我跳了起来,推上了窗子:“甚么事?”
红头发女孩转头向身后望了一眼,才低声道:“先生,刚才我没有回答你的话,但是我知道,有这样的一个组织,他们自称是太阳教的遗裔!”
我高兴得难以形容:“请进来,详细告诉我有关它的情形!”
那红头发女孩摇著头:“不,我还得追上他们,我参加过一次他们的集会,他们的祭坛,就离这儿不远,梵勒车厂!”
红头发女孩子一讲完,转头便奔,快得像一头兔子,我扬声叫她回来,可是她头也不回,转眼之间就奔远了。
我站在窗前,心头怦怦跳著。
果然,在这里附近,有一个邪教组织在!
那么,可以证明我和熊逸两人的推断是对的!
由于有了这一个新发现,倦意一扫而空,锁好了屋子,出了门,驾著车,向前驶去,我并不知道梵勒车厂在甚么地方,所以当我的车子,驶过第一所屋子,我看到有一个中年人在推著除草机时,我就停了下来,大声问道:“先生,请问梵勒车厂在哪里?”
一般来说,美国人对于有人问路,总肯热心指导,可是那中年人抬头向我望了一眼,脸上却现出了一股极其厌恶的神色。
他根本不睬我,继续去除他的草,我连问了几遍,一点结果也没有。'网罗电子书:。WRbook。'
我只得再驾车前去,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反应全是一样,不禁使我啼笑皆非,幸而我遇到了一辆迎面驶来的警车。
我按著喇叭,探出头去,那辆警车停了下来,我忙问道:“请问,梵勒车厂在甚么地方?我问了很多人,他们睬也不睬我!”
警车中有一个警官,和一个警员,那警官也从车窗中探出头来:“有甚么麻烦?”
我呆了一呆,道:“没有甚么麻烦,我只不过想知道梵勒车厂,在甚么地方!”
那警官又向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才道:“看来,你不像是他们那一类人。”
我有点不耐烦,只是道:“请你告诉我,梵勒车厂在甚么地方,我要到那里去!”
那警官却仍然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道:“如果你有儿子或是女儿在那里,那么我劝你算了,别替你自己找麻烦,也别为我们添麻烦!”
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吼叫了起来:“听著,我在向你问路,身为一个警员,你是有义务答覆询问,现在我再问一遍:梵勒车厂在甚么地方!”
那警官十分愤怒,在他身边的那警员却道:“他要去,就告诉他好了!”
警官悻然道:“好的,你向前去,第一个三岔路口向左,你会看到一块路牌,
我吸了一口气:“谢谢你!”
然后,你如果不觉悟,可以到达梵勒车厂,愿你能平安!”
这时,我已多少知道人们为甚么不肯和我交谈,以及那警官不爽决回答我问题的原因,因为梵勒车厂是一个邪教组织的基地,在那里,一定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旁人不肯容忍。
当地居民,可能以为我就是邪教中的一份子,是以我才会接受那么多鄙夷的眼光。
至于那位警官,他可能是一片好心,因为这一类的邪教组织,向来不许外人胡乱闯入。
但是我还是要去,因为我认为,我的调查工作,开始有点眉目了。
到了三岔路口,向左转进一条小路,在另一个更狭窄的路口,看到了一块路牌。
当我才一看到那块路牌的时候,我根本不以为那是一块路牌,我所看到的是一个奇装异服的女人,露著双乳,手向前指著。
那女人栩栩如生,令人以为她是真的,而更怵目惊心的是,在她的胸前,有一大滩血,鲜血还在一点点滴下来。
我停下了车,跳出了车门,才发现那个神情痛苦,像真人一样的女人,是塑胶制的,制作极其精巧。胸前有一个小孔,在那个小孔中,有“血”在不断地流出来。
自然,那是这个塑胶人体内的一种简单的机械装置的结果,我用手指沾了一些那种“血”,放近鼻端闻了一下,我断定那是一种化学液体,看来像血而已。
那塑胶人的手,向前指著,而我向前看去,可以看到了一幢建筑物。
那幢建筑物,从远处看来,很像是一座监狱,四四方方的那种,暗红色的砖墙。
继续驾车前驶,到了路尽头,建筑物的四周围著铁丝网,在铁丝网的当中,有一个拱门,拱门上挂著许多五颜六色的流苏。
在拱门口,站著两个人。
当我下了车,走近拱门时,我才发现,那两个人,一男一女,也是塑胶人。
我在门口略站了一站,建筑物之前是一大块空地,停著很多辆汽车,有的是可以使用的,有些车子,破烂不堪了,可能是原来的车厂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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