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应该是为拖延时间,他就不打算与李仪同交手——”
“拖延时间?原来如此,似他这样拖下去,这场千秋节寿宴就得黄了。”
“所以最后,会是平手了事?”
“真正是无耻!李仪同可是当今的神射种子,如有一张劲弓在手,这家伙、、早就死了多少次。”
此时这贞观殿内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同仇敌忾,可也又不少人,面上虽是撞出一副愤慨之色,心里却是暗松了一口气的,
苏儇就是其中之一,这位甚至懒得装模作样,直接长吐了一口浊气,灰白的面上毫无血色。
他想这最后一场约战,如果真能够以平局收场,那倒是很不错的结果。如果能以平局收场,那么他这次虽是没钱赚,可也不至于亏损好几十万,,
阿史那则更觉羞愧,她旁边那些议论声嗡鸣不绝,正不断的传入她的耳内。无不都是尖酸刻薄,用词不逊,讥刺有加。
所以她虽觉自家这侄儿,是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却不自禁的面颊发红,恨不得现在就挖上一个深坑,把自己给埋了!
已经回到座位上的阿史那思摩,也同样是一阵错愕“这真是,真是——”
他想说这这真是无耻之尤,草原武人之耻!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又改口道“这倒也是个办法。”
不管中原人会怎么看这件事,可至少他们这次返回草原之后,脸上不会太难看。若是别人问起来,那么他们还有几十场全胜,以及最后一场平局,不是被人三五招就横扫碾压。
至于大隋人士为何会有鄙薄讽刺之语,也是想而可知的。那一定是隋人未能取胜之后,心有不甘心,恶意造谣——似这等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之事,并不止是中原人独有的本领,他们草原王族并不是第一此这么做了。
而此时在御座之上,杨广的脸上,已不自禁的浮起了一层青气,而萧后殿下则是一阵哭笑不得。
“这位阿史那家的孩子,可当真有趣。”
“这无赖行径,可谓是深肖其祖!”
杨广冷哼了哼,面上已经流露出了些许不耐。
旁边的元问殊则似有所差距,微微俯身“陛下不妨再静候片刻,李家此子的能为并不止此,他自有办法应对。之所以含而未发,只是坐视这位阿史那王子丢人现眼而已,”
“嗯?”
杨广闻言敬意,这时他才发现,位于自己台阶下的那些大将帅臣,没有一个有担忧之意,都是以好笑的神色看着殿中那一幕。
而下方的李世民,也终于开始认真起来。他身躯看似在往左面晃荡着,脚下却蓦然往右一滑,瞬间纵出了两丈之距。
这番举动,可谓是大出的意料阿史那什钵苾的意料之外,他身形已在遵循之前预定好的轨迹变向,根本就无法停止。于是双方间的距离非但未被拉开,反而更接近了不少。
李世民接下来,依然是这般忽左忽右的晃动着,此时他的身速,虽然只与阿史那什钵苾相当,可假动作却是做的逼真无比,让阿史那什钵苾一时无所适从,在短短的几忽之内,就被李世民又拉近到了一丈之内。
——毕竟这贞观殿虽大,可除去那些宴席之后,中间剩下的这几十丈方圆空间面积有限,
阿史那什钵苾要在这片狭窄的区域内,避免被李世民追及,或者被后者逼入死角,难免需不停的变向转折不可。这就给了李世民可趁之机,利用空间与角度,以及那让人完全无法辨识的假动作,使得阿史那什钵苾一时无所适从。
而在接近到一丈之后,他能用来闪避腾挪的空间,也就愈发狭小起来。此外还需防范李世民的刀芒,后者的那双直刀长达六尺。再以这位的真元造诣,刀芒透出刀尖三尺都没问题,加上手臂的程度,已经可以威胁到他。
阿史那什钵苾的眼中,不由显出了无奈之色,知晓双手间的交手,已经无可避免了,想要再拖是没可能的。
这个时候,就又显出双了双方兵器上的优劣。对方直刀长达六尺的;可以隔着两三尺的距离,肆无忌惮的对他发起攻击。
可以李世民的狡猾与武道造诣。他可没信心在对方的刀前,坚守十招。
故而阿史那什钵苾只略一思忖,就已心下一横,下一瞬竟不退反进,不但主动拉近了双方的距离,更首发一钩抢攻,直劈李世民的面门。
他准备采用以命搏命的打法,接下来只攻不守——这种方法也是几乎无赖,可此时他已别无选择。
可就在他双钩斩出之即,后者的身影却也在向后漂移,同时刀出如电,左右横削而至,
阿史那什钵苾心中不由暗呼上当,这时他已没有余力后撤,而两人间的距离,依然是八尺左右,恰在那对六尺直刀的攻击范围内——
。
第两百零六章 结局已定()
当两人的距离,被锁定在八尺,结局就已经注定。李世民使用直刀之后,才是真正将幻电天刀的特性彻底发挥出来。每一刀都是迅如闪电雷电,如梦似幻!比之先前使用铁锏时,更不知快了多少。
外人的眼中,只能看见一片片的刀光残影,以及一连串的兵器震爆声响,有人听出是一声,有人感觉是四声,还有人辨出是八声,可却没有一位,认为是超出十声以上。
而再当李世民刀影一敛,将一双直刀收回身后之时。那阿史那什钵苾的一双衣袖,赫然都已被切断了一截,那一双手的手腕上,也各自多出了一条血痕。
而这位突厥特勤的脸上,也是面如土色,一片青白。
“侥幸胜出一招,承让了!”
李世民将手中的双刀,再次丢给了旁边侍立的一名绣衣卫,之后就朝阿史那什钵苾一抱拳“如今胜负已分,就请特勤殿下,从此的勿要再出中原人物不过如此之言。我大隋地大物博,人才济济,钟灵毓秀之辈不知多少。据我所知,如今能与李某并驾齐驱,甚至胜出一筹者,就有数位,绝非特勤殿下能够小视。”
可阿史那什钵苾依旧未能回神,仍是一阵呆愣的看着自己双手上的血痕。
而在贞观殿内参与夜宴的群臣与诸多勋贵子弟,则是一阵沉寂之后,就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确是胜的漂亮!真不愧是李仪同,李卧虎——”
“说是十招能胜,结果没一人撑过八个回合!”
“哈哈!可笑这些草原蛮夷,即便使出了这等丢人现眼的无赖之举。也还是输的如此狼狈。”
“这些草原的蛮族就是如此,如野兽一般的行径,哪里知道什么为人之道?”
“不愧是武功李家的后裔,身列八柱国之一的顶尖将门。总算是给我关西,争回了脸面!”
“便连最后说的话也让人欢喜,可谓是有礼有节,又大快人心!”
上席处的鱼俱罗,也是一声失笑,从李世民身上收回了视线“这小子心智了得,如戏耍小儿。”
周法尚知晓这位,之所以只赞李世民的心计,而不提后者的武道。是因这一战,此子是以高出突厥王子一等的算计获胜,而非是依靠武道。
他却颇为欣赏,将手中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吾辈后继有人,岂不快哉?”
在他们的下席远处,王世充却是神色凝然的,依旧把目光锁死了殿中那英姿挺拔的少年,
他的目中,满含着几分探究与好奇。此间的许多人,可能到现在都没看清楚此战的究竟,可他王世充无疑不在此列。
“王叔,你不是说李世民他已输定了?绝没可能十招获胜?”
苏儇满含怨气,死死的盯着身侧这位江都宫监“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世充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不禁暗暗苦笑“这确是我看走了眼,不过儇公子,您下注的时间,可是在王某说出那番话之前。”
这句话,却并有让苏儇平息怒火,反倒是怨意更炽。王世充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声小‘混账’,可他紧接着,还是继续为自己开脱道“何况我之前也说,他若能掌握武道真意,那么还是有把握,在十招之内克敌的。”
“武道真意?”
苏儇神色微动,有些狐疑的看向了场中“你说他刚才,动用了武道真意?”
他毕竟是出身世家大族,尽管本身的武道天赋不怎么样,可也曾见过不少掌握真意的大高手,自信自己还是能辨别的。
可刚才的李世民,并没有过任何动用武道真意的迹象。
当然如果这位当真用了,倒是能让他这郁闷的心情,稍稍缓解几分。
“未曾!”
王世充微一摇头“不过你的幻电天刀,为何如此强劲霸道?那样的刀速与气势,便是那三品强者,也是远远不及的。如果我没猜错,他一定是掌握了某种与雷有关的刀意,才能在这门刀诀上,有着如此造诣,”
说到这里,他似又看穿了苏儇心底里的念头,继续追加了一句“只是儇公子,怕是要让您失望了。此人的武道真意,多半非是以得自他人,而是源于自悟。至于他的真意是速成造就,还是早就掌握,我就不清楚了——”
就在王世充与苏儇二人说话之际,那阿史那什钵苾总算是回过神,之后就已奇怪的神色,看向了李世民。
“你怎知道,我要用这种以命搏命之法?”
直到输了之后他才想明白,对方之所以要选择一对六尺直刀,正是要防他铤而走险,使出无赖的手段,
“猜的!”
李世民笑着回应“如果对手换成是契苾可汗,在下是断然不敢这么做的。可我之前看特勤殿下与人交手的记录,就知殿下极有赌性,且心智灵活多变。百招能胜之战,却偏要铤而走险,只用十招,便如今日的在下一般,”
他还有一句没提,似阿史那什钵苾这般性情行止,虽能得意于一时,可在武道上,却未免失了锐气,是很难在未来,真正取得大成就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