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酒店里的行商们纷纷怔住,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仿佛见到了最不可思议之事。
事实上确实如此,刚才他们口中因为家族内斗而被蛊惑去单身杀虎的无知少年祝彪,转眼间就真个打了大虫,还生擒?
乖乖!
那可是大虫,吃了几十条行人性命的山林之王!
你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去了不消一两个时辰,便生擒大虫,汴京城唱百戏的,也唱不出这样的段子啊!
一时间,大堂里面静悄悄的,人人惊呆的,如木塑的雕像一般,全都目瞪口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祝三通及同伴一直在门外焦急等待,正见到自家少爷祝彪被一行人簇拥着走来,而少爷肩上长戟挑着的,可不是一条大虫?
两个仆人连忙跪倒在地,贺道:“恭喜少爷生擒大虫,为民除害!少爷真乃当世英雄也!”
祝彪呵呵一笑,道:“起来吧,别以为说几句恭维话就能闲着了,赶快和这几位一起去找个大铁笼子来,待我把这畜生装进去。”
“好嘞!”俩人和几个乡民飞奔而去。
此时陈海也走出了酒店门口,看祝彪扛着大虫,虽然一脸骇然,却是勉强笑着,上前拱手道:“大官人果然了得,竟然真的擒拿了这头大虫,说你是当世英雄,半点也没错啊!”
刚才分别之时,他还一口一个“小官人”,此时此刻见了祝彪如此神威,哪里还敢说别的,立马改口称作“大官人”。
其他几十个出来的人则面色骇然,心中都是翻江倒海一般。
那条吊睛白额打虫就这么被他一把扔到地上,捆绑的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可是身子雄壮,个头巨大,却是做不得假。
纵然有一份怀疑的,此刻也都烟消云散。
“这太厉害了!”
“每常说这个好汉厉害,那个好汉厉害,我看最厉害的,可是再怎么厉害,哪里及得上眼前这个祝大官人!”
“打死一只大虫,已经是了不得的好汉了,可是这位祝大官人竟然生擒了它,岂不是盖世豪杰?”
“当世英雄,盖世英雄啊!”
……
种种议论之声、惊叹声、钦佩声,简直不绝于耳。。
早有别的行商上前施礼:“恭喜祝大官人为民除害,擒了这头大虫,我等真是三生有幸,亲眼得见祝大官人风采!”
他身后对祝彪表达钦佩的声音络绎不绝。
“祝大官人威武!”
“祝大官人了得!”
“祝大官人大英雄!”
……
也有好事的人想上前触摸一下那畜生,但是踌躇许久,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这大虫虽被绑住,但是虎威却在,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在震慑住众人。
祝彪呵呵一笑,对于这些人也不理会,将这大虫放在外面,找了一个木桩牢牢捆住,这样的话,那大虫即使醒来,也挣脱不得。
一行人进屋饮酒,立刻有人前来敬酒,可谓络绎不绝。
但是门外还有许多人,没有进屋,却是三五一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个祝小官人,真的生擒了大虫?”
“这还有假,你没看到他扛着那大虫来的,光着力气就得有几百斤了吧?还降不得大虫?”
“牛也有几百斤力气,可是再强壮的牛,能打败这头老虎吗?”
“难不成这虎不是他擒拿的,是你擒拿的?”
“你莫抬杠,看祝小官人旁边那汉子,体格雄壮,一句话也不说,若是说他一拳打死一头猛虎,我肯定是信得。”
“你是说是那汉子打的大虫,祝小官人捡现成?开玩笑吧,打虎这么威风的事情,那条汉子会把这名头让给祝小官人?”
“嘿嘿,那可说不定,祝小官人有钱有势,那汉子怕惹麻烦上身,也是有的!”
“嘿!我看你就是不信祝小官人能生擒大虫,嘴硬罢了!”
第五零九章 好酒()
这声音虽小,又在门外,旁人也难以听见,可是怎么能够瞒过祝彪的耳朵?
不过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和这种嘴碎的小人一般见识,而且有的时候,还需要借助这些家伙,传播一些错误的信息。
他坐在那里,为二人介绍道:“二哥,这位行商大哥,唤作陈海,和你亦是同乡;陈兄,这位好汉,唤作武松,也是你们清河县人士,我上山打虎,正遇到他也在山上,可见也是熊胆,当世豪杰!二位多亲近亲近。”
敢半夜上山的,要么是熊汉子,要么就是虎胆,但是能被祝彪这么介绍,想来这个汉子一定不是等闲之辈,陈海岂能不肃然起敬?再说武松也是清河县人士,在那一带颇有名声,陈海也是听说过的。
这位行商哈哈一笑,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同乡二郎啊,我也久闻你的名声,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武松连忙施礼,道:“武二见过陈大官人。不知陈大官人可知道我家大哥情形。”
陈海哈哈一笑,道:“巧了,我正好知道,而且我知道你若回清河探望你大哥,怕是扑了一个空。”
武松忙道:“还请陈大官人相告。”
陈海却是笑而不语,一挥手,手下便拿来一个酒壶。陈海接过来,倒入桌上三哥碗中,对祝彪、武松道:
“祝大官人,武二哥,这一壶乃是我家专门酿制的好酒,虽然没有名讳,却也好喝;只是因为酿制麻烦,所以产量一向不多,小可一向少与他人饮用。今日遇到祝大官人上山打虎,半个时辰之内便抗虎下山,实在是英雄了得!陈海这辈子能有此奇遇,也算三生有幸,正巧又遇到同乡好汉武二郎,这壶好酒,还请二位品尝。”
祝彪笑道:“既然是陈兄家酿好酒,在下定然细细品尝。”
武松心想:“若是我家哥哥有何不妥,这个陈大官人也不会如此轻松表情,更不会这么悠闲拿出家酿美酒,想来大哥定然无事。”
想到这里,心中略略放下忐忑之情,当下便与祝彪一起端起碗来,饮了一口。
武松先叫道:“好酒,好酒!”随即又喝了一口,咂咂舌头,道:“武二下午在山岗那边一家酒店,喝了十几碗他家酿制的好酒,唤作‘三碗不过岗’,以为是难得的好酒,这回尝到陈大官人的家酿,却是味道更美,且更有力气!”
此时武松右手端碗,左手不同的竖起大拇指,夸赞好酒。
听得有人赞他家好酒,陈海高兴地捋着胡须,眼睛也微微眯起,却转头看向祝彪。
祝彪看着眼前美酒,眉头微微皱起,却仿佛神游天外。
他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半个月了,虽然本身不馋酒,可是也喝了几回了,说起来,其他的乡间酿酒,确实不如这陈家家酿好喝,但即使如此,也感觉这酒味很一般,而且不纯,里面杂质不少。
虽说他当神仙许久,喝的过仙酿数不胜数,但是最让他难忘的,永远是当初参军之时,因为立功喝下的庆功酒。那酒的味道,永远存在他的记忆中。
可是武松算是好酒之人,下午还喝了有名的“三碗不过岗”,也说不如眼前这酒,这岂不是说,这陈家家酿也算酒界小巅峰了?
只是这个小巅峰,品质也太差了吧。
祝彪当然知道,随着生产力的发展,酿酒水平也是不断提高,大宋朝再是经济繁华,这酿酒水平也比不过后世,这是必然的。
想到这个问题,祝彪一阵恍惚,随即心中生出一个念头。
“祝大官人?”陈海唤道。
祝彪一怔,随即清醒过来,笑道:“失礼失礼,难得品了这般美酒,却想起了一件事情,故此发愣,这酒确实不错,武二哥,你走南闯北,便是小旋风柴大官人府上美酒,也尝过不少,不如说说看。”
武松道:“柴大官人是前朝皇族,庄中美酒自然不少,不过陈大官人的美酒,却是香气蕴含在口感中,醇厚甜绵,回味净爽,真乃好酒!”
一句话说的陈海捋须大笑。
祝彪道:“陈兄先别忙着高兴,还不赶快把武二哥兄长近况告诉他,省的人家等的心焦,还得夸你酒好。”
陈海呵呵一笑,忙说声罪过,便把武松大哥的情况告诉了他。
原来武松大哥武大郎,自从武松离开之后,时常受欺负,而众所周知的原因,有大户人家把家中侍女潘金莲嫁给了武大,为了避免浮浪弟子骚扰,武大便把家搬到了阳谷县。
这等事情,最是爱嚼舌头之人的谈资,清河县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陈海常年行商走动,消息来源最是广博,自然也了解这个事情。
武松听了哥哥近况,心中大喜,连忙向陈海施礼:“多谢陈大官人相告,武二感激不尽。”
祝彪道:“那感情好,武二哥,今日景阳冈擒获了这头大虫,天亮之后我便带着它去县内游街,也正好和县尊大人商讨处置大虫之事,我们一起动身如何?”
武松点头答应,祝彪又对陈海道:“陈兄,你这家酿不知是否还有,小弟明日要见县尊,想用陈家家酿款待。这里有一贯钱,还请收好。”
陈海笑道:“祝大官人这么说就见外了,你如此英雄了得,擒下大虫,为民除害,我能稍进勉力,已经是荣幸之极,哪里还敢要什么酒钱,这里有一壶家酿,大官人拿去便是,莫要提钱,莫要提钱。”
两人一番推脱,陈海终究没有收钱。
而祝彪将大虫装入寻来的虎笼当中,在武松、当地猎户乡民的协助下,将那饿的没精神的大虫拉到了阳谷县内,游街示众,然后和县尊大人协商过后,便带着大虫返回独龙岗。
而武松没有打虎,也就没入县尊法眼,倒是有机会与兄长武大见面,祝彪虽然知道县内有个西门庆和王婆,不过他想有武松在家,时日方长,又心中有事,是以没有干涉。
第五一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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