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扎鲁特草原,
山水赴草原,云雾绕绕。
善良的牧人都是草原的孩子,
美丽的乌云姑娘是这草原的一朵花。
百灵鸟围绕她歌唱,
骏马为她奔驰。
动人的眼睛点亮了天上的星星……”
索伦噶轻盈得就像是一只彩色的蝴蝶,虽然没有曲子,她一样能上下翻飞,左右旋转,大厅里到处是她的蓝色的身影。
她的歌喉也是曼妙,清脆得赛过草原上的百灵鸟,主人和客人,都被她的身姿、她的舞蹈、她的声音深深吸引。
三人暂时停止了喝酒聊天,都拍着手,为索伦噶打着拍子,济尔哈朗的眼睛,一直盯着索伦噶旋转的身子……
一曲终了,舞姬们开始向济尔哈朗献上自己洁白的哈达。
奥巴向索伦噶使个眼色,索伦噶会意,轻轻低下头。
再起曲时,索伦噶左右脚翻滚着,旋到济尔哈朗面前,她的身姿没有停息,却是操起酒壶与酒樽。
索伦噶一边翻滚着,一边在空中斟酒,马奶酒没有溅出一滴。
她放下酒壶,双手捧着酒樽,递到济尔哈朗面前,含笑的双眼,灼人的目光,在济尔哈朗的脸上扫来扫去,圆润的口中唱着蒙古人的祝酒歌:
“金杯银杯斟满酒,
双手举过头。
炒米奶茶手扒肉,
今天喝个够。
尊客尊客请你尝尝,
这酒醇正,这酒绵厚。
让我们心心相映,天长地久,
在这富饶的草原上共度春秋……”
济尔哈朗的心都酥了,他接过酒樽,眼睛还是盯在索伦噶的身上脸上。
马奶酒不停地溅落在地上,最后济尔哈朗喝酒时,却将酒樽撞到下巴上,大半的马奶酒都洒了,落在他的皮袍上。
“哈哈哈……”这一刻,奥巴肆无忌惮地嘲笑起来。
济尔哈朗豁出去了,他左手按住身前的酒案,纵身一跃,来到大厅的中央。
索伦噶离他更近了,那迷人的酒窝,就在他的身前最近的地方,只要济尔哈朗一低头,就能逮个正着。
济尔哈朗却没有这样做,他挽起索伦噶的小手,和她跳起了对对舞,他粗犷的嗓音,似乎在为索伦噶伴奏:
“鸿雁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
秋草黄,
草原上琴声忧伤。
……
草原上春意暖,
鸿雁向苍天。
天空有多遥远,
酒喝干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这一曲终了之后,索伦噶再也没有唱歌跳舞,她被济尔哈朗拉着坐在身边。
索伦噶不断给济尔哈朗添加马奶酒,一边与济尔哈朗说着什么,她不时发出夜莺般的笑声,灵动的眸子,间或给济尔哈朗抛去一个白眼,含笑的亲昵。
没有索伦噶的歌声,九名舞姬就跳得毫无生气,济尔哈朗再也没有向场中的舞姬们看上一眼。
奥巴看了一眼塞桑,塞桑会意,点了点头。
奥巴向济尔哈朗一拱手:“贝勒爷喜欢索伦噶的舞蹈,今晚就带回去慢慢欣赏,反正明天无事,也不用早起。”
济尔哈朗只会嘿嘿傻笑。
蒙古人的歌姬,相当于汉人养的家妓,如果家里来了尊贵的客人,她们就要负责全程陪伴,包括侍寝,假如客人特别喜欢这位歌姬,而主人又足够慷慨,还可以将她带走。
奥巴临走时,又特别叮嘱索伦噶:“一定要将贝勒爷伺候得满意了。”
“是,大汗。”索伦噶的目光,早就在济尔哈朗的身上游离起来,她的身心,都做好了服侍济尔哈朗的全部准备。
第二天一早,塞桑就带着奥巴大汗的亲笔书信,去找兀勒都赤,他和塞桑一样,是科尔沁一个小部落的台吉,哈日珠拉就嫁给了他的儿子。
接近晌午的时候,塞桑终于赶到兀勒都赤的大帐。
听说塞桑来访,兀勒都赤亲自迎出来,他一把搂住塞桑,给了一个男人式的拥抱:“今天早晨吉祥鸟在大帐外叫唤,我就知道要来贵客,这不,亲家翁来了。”
塞桑没有了往日的热情,他只是用手拍了拍兀勒都赤的后背:“走,我们进去再谈。”
“对,对,进去谈。”兀勒都赤将塞桑迎进大帐,“亲家,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我的确是遇到难题了,”塞桑在藤条椅子上就坐,“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亲家提起。”
“亲家翁不必客气,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亲家,这是奥巴大汗的亲笔信,你看了就会明白的。”塞桑从怀中掏出一张牛皮信纸,交给兀勒都赤。
兀勒都赤拆开信一看,还没看完,他就像是猫被踩了尾巴,大声惊叫起来:“这不行,亲家翁,哈日珠拉已经嫁到我家,是我家的女人,她已经给我家生了三个孙子……”
第196章 镶蓝旗的旗主()
塞桑阴沉着脸,什么话也没说,他只是摇着头叹气。△↗頂頂點小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亲家翁?”兀勒都赤瞪着血红的眼睛。
塞桑懒洋洋的,“奥巴大汗不是在信上说得很清楚吗?”
“哈日珠拉已经是我的儿媳妇,谁也抢不去………亲家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兀勒都赤急了,如果连塞桑都站在皇太极的一边,哈日珠拉恐怕是保不住了,女人丢了没关系,再娶一个就是,但兀勒都赤不能容忍,他家的女人被别人深深夺去。
“什么意思?兀勒都赤,这次来的的是奥巴大汗的亲笔信,下次来的,恐怕就是大金国的骑兵了。”
听到皇太极的骑兵,兀勒都赤吓得一哆嗦,他咕噜着,然后是要求塞桑赔偿他的损失。
两人讨价还价,最后还是达成协议:塞桑以十头牛、二百只羊的价格,将哈日珠拉赎回。
哈日珠拉还不知道一切变故,她以为只是单纯的回一次娘家,她连自己的男人和孩子都没有来得及告别。
她骑着自己心爱的枣红马,内穿着红色的袄裤,外面罩上一件雪白的袍子。
白跑红袄,恰好映衬着嫩滑白净的脸蛋。
她跨着枣红马,来到塞桑的身边:“阿爹,我好久没骑马了,今天,我要尽情地放纵一回。”
“孩子,你要喜欢,就尽情狂奔吧!蒙古女人,本来就属于大草原的。”
“阿爹,那你追过来呀!”话没说完,她已经纵马狂奔起来。
“阿爹老了,哪里追得上你?”塞桑话虽然这样说,却还是一夹马腹,追了过去,他的侍卫们远远跟在后面。
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唐哈里可。
哈日珠拉一抖缰绳,跑在最前面,刚到府邸的大门,她飞身下马,大声叫唤着:“阿娘,我回来了。”
她娘听到叫唤,迎出了府门外,她看了看女儿的装束:“我儿风风火火的,到哪儿都是一支最娇艳的花朵。”
“阿娘!”
“孩子,跑了这么远的路,一定饿了吧?娘已经做好了饭菜。”
“我看看,阿娘做了什么饭菜。”哈日珠拉随着她娘来到后房。
在厨房的案桌上,除了蒙古人惯常的牛羊肉和羊肉白菜辣子汤,还有几样汉人的精致小菜。
哈日珠拉褪下红色的棉布手套,交给阿娘,她伸出葱白的手指,每样小菜都抓了一些,塞进口中,“阿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不知道阿爹会不会被阿娘迷死。”
“你这孩子!”她娘笑骂着,然后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哈日珠拉像孩子一样抢吃。
正式的晚宴只有四个人,除了塞桑夫妇和哈日珠拉,还有哈日珠拉的哥哥吴克善。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家人在一起就餐的气氛,其乐融融,哈日珠拉就像是未出嫁的小姑娘,连刀子都省了,直接用五指弯刀,恨不得将满桌子的美食,都塞进自己的嘴里。
她娘眉眼都是含笑:“这孩子,慢慢吃,别噎着,又没人和你抢。”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哈日珠拉用一块棉布,将沾满油花的小手轻轻擦了擦,又从胸脯拍到小腹:“阿娘、阿爹,阿哥,我已经吃饱了,阿娘做的菜,就是好吃。”她还夸张地打个饱嗝。
她娘的眼里就充满慈爱:“这孩子,不知道几时才能长大。”
塞桑却是定定地看着像云雀一样欢快的哈日珠拉,似乎今天才第一次看到这个调皮又有点娇懒的女儿。
哈日珠拉抓住她娘正拿着白馒头的右手,“阿娘,咱家也没什么大事,阿爹为什么将我接回来?”
她娘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对面的吴克善却是抓起一块羊腿猛啃。
塞桑似乎被马奶酒呛着了,扭过头去猛咳。
哈日珠拉发觉不对,她拽着她娘的手,“阿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塞桑看了眼吴克善,吴克善将剩下的半块羊腿一扔,“阿爹,阿娘,我也吃饱了,我先回去了!”
他不待回答,站起来逃跑似的去了。
哈日珠拉愈发奇怪:“阿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似的。”
她娘看看塞桑,“他爹,你就告诉孩子吧!”
哈日珠拉娇嗔了一声:“爹!”
塞桑又是咳嗽了一声,“好吧!我就说了,孩子,其实也不是坏事,那个……天聪大汗要娶你。”
“天聪大汗要娶谁呀?”哈日珠拉仰起小脸,看看阿爹,又看看阿娘,不知道她爹在说什么。
她娘握住哈日珠拉的小嫩手,轻轻摩挲着,“孩子,大汗要娶的人,是你呀!”
“我?”哈日珠拉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阿爹,阿娘,你们胡涂了,我已经嫁人了,我有自己的男人,也有自己的孩儿。”
忽然觉得不对,她爹和她娘,都不像玩笑的样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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