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拉立卑的北面就是哲莱河,再往北去,就是一座小山,叫做乌鲁美拉山。
郑兴怎么也想不明白,吉伦海为何要在这样一处险地立营,如果战败了,逃跑都无路。
难道东吁军是要破釜沉舟?还是吉伦海有什么奇谋?除了这样两,郑兴看不出,东吁军有什么战胜自己的把握。
郑兴摆出惯常的防守阵型,等待东吁军进攻。
但此处的地形不够开阔,哲莱河顺着乌鲁美拉山蜿蜒向东后,再向南拐出一个巨大的弯道,战场的宽度不过数百米。
为了增加枪手参战的人数,郑兴创造性地摆出一个五排抢手的战阵,每排六百名枪手。
对面的东吁军可不管郑兴的烦恼,他们最有效的作战方式,就是进攻、冲杀,吉伦海是东吁的名将,他的作战历史上,唯一的一次失败,就是他隆战死的那场战争,他的对手是明军的陆军。
东吁军队的失败,乃是因为龟缩在白古城内,最后白古城破,东吁军人心涣散,再也无法与明军正面作战,东吁因此灭国。
但吉伦海不愧为东吁最优秀的将领,即使国王他隆战死,他还是率领一万余东吁士兵突出大城军与明军的包围圈,来到这个陌生的半岛。
现在同样面对明军,灭国之仇,破家之恨。
今天,吉伦海准备与明军好好打一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看上天眷顾谁了。
战斗一开始,吉伦海让自己仅有的一千骑兵打头,所有的步兵紧紧跟在骑兵的后面,他要全线出击,用士兵的人数,摧毁明军的阵地。
山呼海啸,潮水开闸。
东吁军顺着阳光的方向,天使般开始了魔鬼的勾当。
郑兴早就准备好了,除了正面的三千枪手,左右侧翼各有五百名士兵严正以待,一旦正面的枪手伤亡过大,或者东吁军冲破正面的防守阵型,他们必须顶上去,二十门山地炮,在西南侧翼,炮手们已经调试完毕,他们在等待郑兴的命令。
“轰……隆……”
“轰……隆……”
“轰……隆……”
……
东吁的骑兵还没有将速度加到最大,明军的山地炮就开始射击了,郑兴这是担心东吁的骑兵太快,抢先用山地炮将他们的气势压制下去。
山地炮数量太少,人马伤亡倒是不大,但开花弹爆炸时发出的巨大响声,顿时让山呼海啸的东吁士兵吃瘪。
在现代科技面前,人的声带还需要经过千万年的演化。
东吁骑兵闷头前进,明军炮手默默地发射开花弹,经过调试,开花弹的命中率越来越高,已经开始在骑兵的群中开花。
对于这些令人恐怖开花弹,东吁的骑兵毫无办法,除了加快速度,争取早点进入到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外,他们没有任何防守能力。
东吁骑兵没有弓箭手,在进入到刀枪攻击范围之前,他们挨了三波炮击,但损失不大,伤亡的士兵不足一成。
彻底解决东吁骑兵,还是要依靠燧发枪。
东吁骑兵刚刚摆脱开花弹,迎头就是燧发枪的无情打击,最紧张的是站在队伍后面的吉伦海,不知道这一千骑兵,是否像上次在坦道基一样,遭到明军灭绝性打击。
第442章 尸墙()
吉伦海真的没有失望,明军的枪手一波射击未完,这一千骑兵就报销了,战场上到处是伤亡的骑兵,人马的尸体几乎填塞了东吁士兵前进的道路。
在骑兵伤亡的同时,明军的山地炮却是一刻未停,开花弹全部投射向后面的东吁步兵,步兵人数太多,只要开花弹不是偏得离谱,就会在步兵的群中开花。
吉伦海最为关心的还是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当最后一名骑兵坠马的时候,他隐隐有一种感觉:结束了,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吉伦海苦苦思索,他突然发现,骑兵全部阵亡,乃是因为前面没有掩体,如果借助山坡、城墙的掩护,明军的燧发枪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了。
现在步兵正在步骑兵的后尘,开花弹打击过后,就是明军的燧发枪。
难道步兵也会全军覆没?
吉伦海不甘心,他到现在都没能与明军真正干上一仗,难道东吁最后的这军队,会葬送在他的手上?
他不愧是东吁军最为优秀的将领,在这生死存亡时刻,终于想到了一个对付明军的办法,“传令下去,将战马的尸体集中起来,作为掩体,让士兵们躲在后面射箭。”吉伦海就不相信,明军都是铁打的,难道他们蓝色的服装能阻挡东吁锋利的箭矢?
接近燧发枪射程的东吁步兵,开始清理道路上的战马尸体,堆积在正前方,他们准备躲在尸堆后面,用自己锋利的箭矢对付明军。
明军的枪手突然发现,在他们的前方,东吁士兵躲在战马的尸体后面,他们的燧发枪失去了目标,燧发枪的子弹还不足于穿透战马的尸体,再钻入东吁士兵体内。
但东吁士兵暂时还无法向明军放箭,战马倒下的地方,那是燧发枪的射程,这里还是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吉伦海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东吁士兵虽然减少了损失,还是没法攻击明军,除非将战马的尸体前移,让东吁士兵进入弓箭的射程。
有希望就有动力,吉伦海很快就想出了解决的办法,这个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尸堆前面,再垒起一个尸堆,这样东吁军就会距离明军近一,反复几次,就会进入东吁弓箭兵的射程。
明军发现了吉伦海的企图,在东吁士兵垒起尸墙的时候,燧发枪放弃了齐射,而是采用射的方式,只要东吁士兵露头,就会用燧发枪伺候。
在付出一些伤亡之后,东吁士兵终于搭起了尸墙掩体,他们开始躲在掩体后面,用弓箭招呼明军。
战场进入双方互射阶段,但东吁士兵有尸墙保护,而明军完全暴露在东吁士兵的弓箭之下。
弓箭像漫天的雪花一样,飞向明军的枪手,但是东吁士兵要是敢露头,就会遭到燧发枪的打击,他们大都是采用盲射的方式,命中率就交给佛祖了。
明军的枪手站得太密,即使是盲射,伤亡率也是不低。
不断中箭,倒下,被抬到后方,明军开始大量伤亡。
郑兴怒了:“这些该死的东吁军,怎么会躲在尸体的后面?有本事就出来送死!”
吉伦海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士兵送死,他终于看到了明军的伤亡,虽然伤亡比他的期待了许多,他还是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击败明军的希望,也许下一刻钟,明军就支撑不住了。
郑兴的确是心内喋血,看到士兵不断被抬到后方,他急得要自己冲上去。
光是冲动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关键是冷静,郑兴一再提醒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但现在是热血沸腾,既然不冷,又如何静得下来?
“师座,怎么办?”
郑兴被士兵一问,突然想到了解决办法:“山地炮,用山地炮摧毁东吁的尸堆!”
“师座,山地炮距离尸堆太近,炮火无法命中尸堆!”
“蠢材,山地炮这么轻,不会移动位置呀?”郑兴恼了,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士兵。
“是,师座,我明白了。”挨了骂的士兵没有生气,他反而得意洋洋,“东吁的兔崽子们,你们等着吧,老子现在就让你们好看。”
山地炮就是轻便,炮手将山地炮移到阵地的侧后方,炮口瞄准了东吁士兵的尸堆掩体。
“轰……隆……”
“轰……隆……”
“轰……隆……”
……
正在张弓搭箭的东吁士兵做梦也想不到,刚才还在打击后面步兵的开花弹,这时候会落在自己的身边,不等弹片飞过来,他们手中的弓箭就吓得不知丢到哪儿了。
等到开花弹的碎片、冲击波到来的时候,不仅东吁士兵,连战马的尸体都是支离破碎,即使东吁士兵没有死在开花弹下,也会暴露在明军的燧发枪下!
明军枪手们见到这样的情形,哪肯放过机会?暴露出来的东吁士兵,立即被大量的开花弹打成筛子。
郑兴看得高兴,不禁叫出声来:“就这样,打得好,看你狗日的东吁士兵还往哪儿躲!”
吉伦海则是一脸黑线:“妈的,明军。”
“将军,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将战马的尸体集中起来,明军就这么多,杀一个少一个。”
东吁士兵再次收集战马的尸体,但战马的尸体已经被开花弹炸得破烂不堪,他们索性连士兵的尸体都用上了,还有游荡在附近的受伤的战马,也被东吁士兵杀了,作为他们赖以活命的掩体。
整个下午,双方就围绕着东吁军尸墙掩体大做文章,尸墙被不断炸毁,又不断重建,每一次尸墙炸毁的时候,躲在后面的东吁士兵都会被明军射杀殆尽,但尸墙一旦被建立起来,就会有明军被东吁的弓箭兵射杀。
这样的消耗,对双方都是不能接受的。
日落时分,双方似乎商量好的,东吁士兵停止进攻,明军也停止发射开花弹。
哲莱河的南岸,暂时恢复了宁静,但哲莱河已经伤痕累累,不但堤岸被炸得千疮百孔,连河水也被染成了血红色,只有夜晚觅食的鱼儿显得格外兴奋。
夜幕降临,郑兴与吉伦海都是无心晚餐,黑暗给了他们充分的准备时间。
明军士兵在阵后忙碌着什么,郑兴一边观看,随时还指一下。
“师座,东吁士兵出来了。”
“他们去了哪里?”郑兴头也不抬。
“东吁士兵去了战马尸体的地方。”
“难道东吁士兵在清理战马的尸体?”郑兴向前方的黑暗看了一眼,但前方一片暗黑,什么也看不到。
“东吁士兵不但将人马的尸体堆积城一道道提坎,还在这些尸体下面挖土。”
“挖土?难道是在挖战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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