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那两个不肖的小鬼回来了。”“红袍”说,取过手边的勺子,在盒子里挖了一下,带出一块儿白红相间的东西,送进嘴里,咂咂嘴,“他们说,在城外碰到了那队雪军……”
华坤承似乎不敢再抬头看,“神师弟子功法绝伦,出入敌军如入无人之境,可敬可佩!”
“他们还说,在雪军中好像看到了……”“红袍”突然把勺子放下,不住地摇头,“不对!还是不对……到底差在哪儿呢?”他把面前的盒子推到地上,“我说过,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不适合试炼,下次——”
“下次,在、在下一定谨记!”华坤承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看着地上的盒子说,盒中已滚落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正是式戈的人头——头盖已被掀开,里面白红的脑子被搅得一片糊涂……
……,,。请:
第33章 要挟()
呼拉达派人四处挑拨唆动,只短短的三天,“松水城”中就掀起了一片片反对雪民寄居的浪潮,近百名贩卖山货兽皮的雪民被赶到城门口,甚至一些在城中安居多年的雪民也被成家带口的揪了出来,他们在几万人的声讨中颤栗不安,自知大祸临头。
呼拉达对他们说,“别怪我们心狠,要怪,就怪你们雪民贪得无厌!”
……
寒杉带着雪军逼近“松水城”西城门的时候,发现城门竟然四敞大开,但想直挺挺地冲进城中是不可能了,因为,城门外已经堆尸如山,一具具雪民的尸体堆在那里,血流成河,又结成了冰,冻砣一大片,筑成了一道天然的城门!
雪军愤怒了,呼着要血洗“松水城”,但寒杉压下了众将官的激愤,差人将那只大囚车推上阵前,城头上正在指挥杀戮的呼拉达已经热血贲张,“射箭!射箭!将那些雪民杂种统统射死!”
旁边的将官马上变了脸色,指着城外阵前的囚车,“大人不可!那、那里面押的是……是各城门守将的公子、千金!”
呼拉达撇撇嘴,不屑一顾,“谁叫那些小崽子没事儿跑到城外去狩猎了?守城事重,管不了那么多!”
“大、大人不行啊——其中还有城主大人的千金!”
呼拉达眉头一皱,不说话了。
这时,有兵士来报——
“大事不好!南城门外有敌军出现——看装束,似是‘莽稷山’的土匪!人数不止两万!”
“报——北城门告急!城外已现数千农人,正驱使雪兽猛禽来袭!该是‘巡灵坳’的刁民!”
呼拉达脸色微变,却也投鼠忌器,再不敢痛下杀令,正左右为难之时,忽听身后有人传报——
“城主大人到!”
呼拉达总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将自己摘出去了。
华坤承走到城头,面色冷峻,朝城外远处注视良久,脸上的肌肉在抽动,因为他能清楚地听见女儿的哭喊声——
“爹爹!爹爹——快救救我,救救我——”华瞳猛烈地摇晃着囚车的栅栏,两眼已是泪流成河。
其他几个男女也哭喊起来,曼羽哀嚎道:“华叔叔,快、快救救我们啊我爹爹杀死这些该死的贱民,一个不留,碎尸万段!”
华坤承手拄着城墙,身体在微微颤抖,“好孩子们,雪军是想用你们换来这座城……一旦城破,城中无论平民贱民都会受累遭殃……”
笼中男女泪水喷涌。
“况且,我们富民何时曾向贱民低头?!”华坤承怒拍城墙,咬着牙说,“孩子们,现在,就让你们再最后见自己的父亲一面!”
这话说得决绝,囚车里的年轻男女也听明白了,纷纷恸哭,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脸色大变——
华坤承招招手,侍卫们便押上了几个人,五花大绑,乱发蓬蓬,显然之前经历过激烈的搏斗。
“爹爹——”
“父亲——”
笼中的曼羽和林尧惊慌喊道,城头上的几个“囚犯”怒视华坤承,华坤承在他们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各位兄弟,我也是逼不得已……总不能让各位心有牵挂,把城拱手让给了别人。”他遥指囚车,“至于我们那些不肖子女,生死由命,就全看自己的造化了……”最后看向华瞳,“瞳儿,你恨爹也好,怨爹也罢,总之,就是不能屈尊贱民之下!待爹爹平叛这些乱民之后,再去黄泉路寻你——动手!”
一声令下,兵士们纷纷举起兵器,手起刀落,那几个守城将官的人头瞬间落地。
“爹——”
“父亲——”
囚车上的人已哭成一团,再看城头,守城将士已个个噤若寒蝉。
“关城门!死守!”华坤承喝道。
连呼拉达也吓得变了脸色,大喊,“杀!给我杀!”
箭矢如雨,城门下的雪民又倒下一大片。
寒杉冷着脸,差人将囚车中的那个年少公子拽出来,一刀劈过,那公子身首异处。
又把华瞳几人也押上来,却见华坤承还是无动于衷,几个男女哭得更凶,正当寒杉把刀架在华瞳雪白的脖子上时,突然听那女孩儿哭道,“求、求求你放过我们……”
……
雪军突然退兵十里,而且所俘的那几个公子、千金也没杀,这让守城的将士很是纳闷儿,见城主一声不响的走了,他们开始议论纷纷。呼拉达杀累了,叫人时刻盯防城外,便追城主去了,只留下那千百将士在寒风中面面相觑。
……
夜幕降临,风雪又大了起来,寒杉坐在主营大帐中沉沉不语,叶舞夕趴在桌上支着脸看他,“我很好奇,那个丫头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哦?不会是你怜香惜玉,下不去手了吧……”
“她说,有办法让我进城。”寒杉竟毫不隐瞒。
“女人的话你也信?”叶舞夕撇撇嘴,“当然,我是个例外。”
“我问过卫梁中和齐伍,即使三个城门同时进攻,也很难打下‘松水城’。”寒杉说,“除非,里应外合,先斩了敌首。”
“就像你夺下‘冰原城’那样?”叶舞夕笑着说,“老调长弹,毫无新意……其实,你不就是想救人么?那也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带兵攻城啊……”她顿了顿,“你可以拿手上的人质和他们换……哦,对了,你不敢冒这个险他们知道你想救的到底是谁……况且,他们说了,绝不向你们低头。看那城主的狠绝手段,他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齐伍进帐禀报,带进来一个身高过丈的彪形大汉,头都顶到了帐篷,只能弓着腰。
“寒大人,这是军中最勇猛的战士了,曾徒手撕碎过三十一个敌兵——”齐伍拍拍壮汉的胳膊,“还不快见过寒大人。”
汉子有些受宠若惊,瓮声瓮气地拜了拜,“毋图见过大人。”
“家中还有什么人?”寒杉在翻动桌上的“城防图”。
“有个老娘,今年六十五了,再过几天,就是六六大寿。”毋图憨笑着说,几颗尖尖的虎齿露出来,那是蛮族最明显的特征。
“换一个——”寒杉说……的!
第34章 进城()
“可是大人——”齐伍躬身道。
“大人,就让我跟着您吧,毋图不想烂死营中,只求跟您上阵杀敌!”壮汉急道。
寒杉沉默片刻,“去准备吧。”
齐伍走到门口,又回过身,“大人,要不要带上姓华的那个丫头?”
……
出帐时,寒杉已经换上了一身夜行衣,他站在那架囚车前,看着里面的人。
林尧和曼羽已经委顿下去,满面泪痕,似乎还在为父亲的死而悲痛,而同时,他们的目光正恶狠狠地盯着华瞳,显然恨屋及乌,将她当做了仇敌。
华瞳远远地躲在一角,柔弱的身躯在颤抖,当看到寒杉走近时,她猛地扒住囚笼,“求、求你不要再伤害我们!我、我愿意亲自带你进城,说服我父亲……”
笼门被打开了,可带出来的却是那个护从,华瞳愣了愣,“这、这是——”
齐伍冷笑着说,“但愿你没拿自己的小命儿当玩笑——”又看了看护从,指着笼中的男女说,“想让他们平安,就给我好好带路!”
夜半时分,寒杉出发了,除了那个护从,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神弓手箭子,还有一个就是刚刚选定的壮汉毋图。
四个人按着华瞳标注的地图左转右转,绕过一个个明哨和暗堡,最后在距离城墙百丈之外的一处洼地上停了下来,寒杉拨去地面上的雪,用了好半天才摸出几道细缝儿,用力一掀,一道暗门便被翻了起来……
暗道幽深漆暗,隐隐透出令人胆颤心寒的阴风,毋图押着护从当先跳下去,箭子也随即跟上,可就在寒杉刚要迈步的时候,突然猛地回身一刀,刀刃在身后一人雪白的颈子上停住,寒杉皱皱眉,“又是你。”
叶舞夕已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毛皮袄,推开冰刀,笑着说,“不然呢,你希望是谁?”
……
据华瞳说,知道这条暗道的,全城不超过三个人,而她自己也是无意中在父母的谈话中偷听到的,试着走了一次,太过阴森吓人,就再也没敢偷进过……父亲说,这是前任城主给自己及家人留下的退路,如果敌军攻破了城,那这就是最后的生命线。
暗道里四通八达,如果不是按着华瞳的地图,寒杉他们根本就走不出去,就在叶舞夕抱怨寒杉轻信华瞳、中了诡计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暗门……
他们竟真的进了“松水城”。
箭子看着叶舞夕笑。
“小子!你笑什么?!”叶舞夕气道。
“寒大人说过,不是每个女人都会骗人的。”
“哦?”
“还说,当然,你不算在内。”箭子笑着说。
“嘿!你找死!”叶舞夕挥出一拳,箭子躲不开,被捶得“叩叩”直咳。
毋图也跟着“嘿嘿”憨笑。
“你又笑什么?”叶舞夕瞪过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