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手一用力,咔嚓!碗碎成几瓣儿,热粥从手上滴下,她却恍然不顾,只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被人杀死的。”
“没想过给他报仇?”寒杉今天话特别多,也不知他到底想问出什么。
女人突然恨恨地瞪向他,但隔了半晌,又幽幽叹出一口气,淡淡地笑,“想多了,心累……现在多好哇,杀杀人,挣挣钱,开心的时候大醉一场,不开心时,找个男人风流快活一下……”
寒杉拨动着火堆,“你好像天天都不开心。”
苏娆“咯咯咯”地大笑,“嘿!小子,你这张嘴还真是……嗯!姐姐现在又不开心啦,你要不要——”她媚眼含波,卖力地朝寒杉眨。
寒杉被晃得眼睛发花,站起来,走向床边。
苏娆撇撇嘴,“原来喜欢嫩的,用不用姐姐教你两招儿?”
见寒杉渐渐走近,乌拉妥儿从身下摸出了一条碎裂的木板,一头尖尖,紧紧地攥着……
待寒杉到了近前,她猛地翻身,用力刺去,却感觉浑身无力,原来早已被人封住要害,身子一沉,便向地上栽去。
寒杉没伸手去接,直等她摔了个七荤八素,才将她拎起来,丢到床上。苏娆在后面“咯咯”地笑,“傻丫头,你是个术师,我们不把你封住,岂不是在身边放了一头危险的小母豹?还有,你怎么恩将仇报啊……小弟弟跟我们不是一伙儿的,他不顾生死救了你,你就这么报答他?”
乌拉妥儿紧咬着牙不说话。
苏娆又道,“况且,有句话叫‘人品如其相’,小弟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一看就绝不是作恶之辈,你怎么……”
话音未落,寒杉已翻过乌拉妥儿,抓住她衣衫后领,嘶啦!将衣服撕了个大口子……
苏娆的眼角抽搐几下,“当、当然了……还有句话,叫、叫‘人不可貌相’,小弟弟也……唉……”她实在编不下去了。
嘶啦!
寒杉把乌拉妥儿翻了过来,又扯下她身前的外衣……
苏娆咧咧嘴,“原来都是同道中人,姐姐还不知所谓的要教你呢……有眼不识泰山啊!”她刚想退出去,却发现寒杉盯住一处不动了——
女孩儿的亵衣大露,雪白的胸脯挤出小半边,胸口上正浮印着一颗淡青色的轮廓,正是富民印记,寒杉犹豫一下,还是将手探了过去——
乌拉妥儿满目垂泪,惊喊道,“你、你放开我——”
苏娆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女孩儿便再喊不出来,急得涨红了脸,身子微微颤动。
寒杉没碰到女孩儿的身体,只在那印记上方灌出魂力,其中青光闪烁,赫然亮出三颗圆点,随后又消去。
乌拉妥儿惊呼,“呦,竟是个三级术师!”她看了看寒杉,“小弟弟,你可是讨来了一个烫手山芋啊……”
寒杉把女孩儿的衣服盖上,从旁边取过一只包裹递给苏娆,“帮她换上吧。”说完,径直走出了房门。
苏娆愣在那里,“这、这就完啦?”
……
傍晚时分,外出的几人都带回了消息——
王结巴说:刘希光对外宣称,城主府的祝寿大宴上招来了刺客,乌拉老夫人和众将士奋力抵抗,才将刺客逼退,但几十将官就此殉国,老夫人也因之罹难……现已查明,刺客均为雪军雇佣的杀手,意图谋害城中首脑,为日后攻城扫清障碍……乱战中,刺客以乌拉罕大人的千金为要挟,现已将其掳走,生死不明……城中危难,刘希光勇承代城主之职,下令全城戒严,密集搜捕凶手,同时,也动员城中百姓全力配合,发现可疑者速报官军,事成后必有重赏,云云。
班主说:城中的药铺医馆都驻有官军,想买伤药是难上加难,而且回来的时候差点儿被盯了梢,现在这“欤B城”就好像一只大瓮,而他们,便是瓮里的鳖。
姚大炮带回的消息好像很隐秘,避开寒杉和乌拉妥儿,在房中一角跟另外三人嘀嘀咕咕了好半天,不时回头看向寒杉,这让寒杉心中疑心更重。
夜半时分,几个人挤在这间破败的屋子里,谁都不说话,气氛压抑得好像一颗大石磨,堵在人的胸口,沉重的喘息声让人心烦意乱。
最先开口的还是苏娆,她深吸口气,霍地站起来,“好!我去说!”径直走到寒杉跟前,“小弟弟,按规矩,姐姐本来不该再把你扯进来,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都受了伤……”
寒杉打断她,直截了当地问,“说吧,要我做什么?”
班主眼睛一亮,“小兄弟真是快人快语,好气魄!其实我们——”
“杀谁?”寒杉的直白让几人微微一怔——他、他怎么知道……哦,也是,杀手不杀人,难道治病救人?
苏娆笑笑,“那我就直说了——我们这次接到两个生意,第一,杀死中原来的一个富家公子;第二,目标是本城中的一个富商……”
寒杉说,“你们的修为都比我高,为什么不等养好了伤……”
“给我们的期限不够啊——”苏娆说,可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露了什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怕夜长梦多,再生枝节……”
寒杉的目光在几人的脸上扫过,“我的好处呢?”
班主笑道,“好处当然少不了小兄弟的,金子银子您随便挑。”
“我不缺钱……”寒杉也笑了,想想又道,“好!那就事成之后再说。”
班主脸上闪着红光,“成!成!到时候,只要兄弟不是要我们几个的老命,咱们都答应!”
苏娆很兴奋,用力地抱住寒杉,“小弟弟,姐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啦!”说着,想在他的脸颊上亲一口,但马上被寒杉用手挡住……
第56章 生意()
姚大炮脸色不太好看,哼哼道,“凭他就能成事?你们太异想天开了……”
王结巴也撇撇嘴,“嗯!还很、很风骚放·荡呢……”
姚大炮一拳打过去,结巴笑着跳开……
几人商量事的时候,也没避着乌拉妥儿,女孩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中含泪,心中已被恨意填满……
只休整了一夜,几个人便都行动起来了,乌拉妥儿知道城中各处肯定已贴满了他们的画像,正嗤笑着他们该如何出门办事,却不成想,几人在苏娆的一番化装下,竟都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班主衣饰华贵,笑容可掬,一看就是个腰缠万贯的大财主;
姚大炮粗衣打扮,一脸憨厚,地地道道的短粗农人;
王结巴最神奇,已经成了个呆愣的傻大姐;
苏娆自己则年轻了七、八岁,俨然一个回乡探亲的小媳妇;
不知是不是苏娆有意的,寒杉便是她这“小媳妇”的相公,面色粉白,短须整齐,二十郎当岁,整个一翩翩公子。
乌拉妥儿还在发愣,却见苏娆又朝自己走来……
于是,这个奇怪的队伍中又多了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太太……
……
早已封闭多日的城门竟然打开了,城中人惊奇地看到,从外面走进了三个人——
一僧一道,一公子。
僧道都是三十四、五的年纪。
僧人长得又高又瘦,僧袍破破烂烂的,手中的禅杖都掉了碴儿。
道人正好相反,又矮又胖,一身华丽的道服,手持拂尘,棍身和丝绦都是金黄色的,也不知是何物所成。
居中的公子二十岁上下,高坐马上,仪表堂堂,气度非凡,脸上带着和煦的笑道路两旁围观的姑娘们眼睛一亮。
但更让人们震惊的是,代城主刘希光竟然亲自带了队伍迎接,一脸媚相,由此可知,三人的身份绝对非比寻常。
刘希光毕恭毕敬地迎奉着,那三人却没进城主府,而是一路向西,竟在城中一脚安顿下来,那里人烟稀少,房屋寥落,是城中耕作庄稼、放养牲口所用之地——这也是前城主乌拉罕的智慧之处——如遇敌军围城,他可依此确保城中粮草充沛,暂无饥困之忧。
这处广袤地域除了几间农人居住的房屋,就只剩下了一座寺庙、一座道观,那是很久以前就有的,据说已矗立了千百年,后来乌拉罕扩城,就把它们也圈到了城墙之内,其中早已没有了和尚道士,且破败不堪,香火皆无。
刘希光本打算留下驻军守卫,可那公子却连连婉谢,说什么只想图个清静,没必要弄得兴师动众的。刘希光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碰一鼻子灰,心中自然有些不悦,也不献媚了,索性把军队都撤走——爱死不死的,你出了事儿,可跟我没有丝毫干系!
只是刚上马要走的时候,忽觉似乎有两道犀利的目光直射向自己,刘希光打了个寒颤,本能的往人群中看去,却见老老少少都是寻常的百姓,哪有人盯着自己,他缩了缩脖子,“走!快走!”
刘希光带人走了,进城的三个人中却起了争执——僧人说要住寺庙,佛光普照,大善其哉;道人说该住道观,三清守护,功德无量……
最后公子和然一笑,“两位大师说得都对——那就日出‘照佛光’,月出‘守三清’,两不亏欠,你们看如何?”
二人皆喜,直道“如此甚妙”。
但隔了一会儿,那僧人又抓抓秃光光的脑袋,“不对啊,公子,要是赶上阴雨天,日不出、月不现,咱们是‘佛光’啊,还是‘三清’?”
公子哑然失笑,“大师,那就只能住客栈了……”
“哦?”
“寺和观……都漏雨……”
……
寒杉等人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从早一直盯到晚,怕把乌拉妥儿自己留在房中不稳妥,寒杉将她也带在了身边,她身上的禁制依旧没完全解开,不能说话,不能快走,只能软塌塌的被人搀着,不然,刚才她真想冲到刘希光马前,来个同归于尽!
寒杉一直紧紧地拽着她,那只干瘦的手很有力,她几次想甩开,但都被牢牢地箍住。当然,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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