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明所以,穿上外衣便匆匆往营外跑,领了工具矿洞,有细心的人发现,旁边不远处的那条矿洞里,似乎隐隐透出红光。
奴工们进了矿,又像往常一样凿凿打打,寒杉带着乌拉妥儿二人直奔洞底深处,那里已经等了十几个人汉子,为首的正是黥面。他急着朝寒杉打招呼,“兄弟,这里!”
等到寒杉等人跑近了,黥面皱皱眉头往后看,发现三人身后还跟着不少人,他不满道,“你怎么带上这么多?”
寒杉说,“活路还是死路,总需要有人探探的。”
黥面笑笑,“兄弟好硬的心肠,确实是干大事儿的人!”
乌拉妥儿听不懂,想问也来不及了,跟着寒杉往更深处走。
到了一块毫不起眼儿的洞壁前,黥面站住,十几个大汉一起搬动墙面,轰隆!巨石翻倒,露出了其后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黥面不走了,向寒杉拱拱手,“兄弟,您请。”
寒杉毫不犹豫地走进去,杜识想再蹭一蹭,可发现身后都是黥面的人,马上跟住寒杉,乌拉妥儿也紧随其后。
本来冰冷的洞中越发灼热起来,众人举着火把,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火龙,走了将近两刻钟,黥面突然让自己的人慢了下来,从腰里摸出匕首,紧张地东瞅西望。
杜识不时的往身后瞄着,也看出了那些大汉的异常,凑到寒杉跟前小声说,“兄弟,您得小心点,我怎么感觉他们没安着好心呢?”话音刚落,就觉耳侧生风,一团火球突然飞射过来,杜识来不及躲,眼见那火团带起呼呼的热浪,直朝自己面门而来,正惊恐中,忽觉胸口一沉,已被寒杉退到了一边,再见寒杉灵如冰猿,一个转身就闪在一旁,火球打在洞壁上,竟然轰出了一个尺宽的大坑,烧了好半天才渐渐熄去,杜识心有余悸,朝寒杉连连拜谢。
呼!
又一团火球喷射出来,几人有了准备,纷纷闪开,但后面几个汉子步法太慢,被火团撞个正着,瞬间成了火人,只哀嚎几声便成了一堆堆黑炭。
后面众人吓住,调头就往回跑,但又被更多的人阻住去路,一进一退冲撞起来,情势登时大乱。
寒杉好像只狩猎的豹子,身子低低俯下,眼睛盯着前方某处,就在第三团火球刚刚亮起的时候,他猛然窜了出去,抓住洞顶垂下来的树根,轻轻一荡,人已射出数丈有余,落下来时,抡圆了镐头,噗!砸在地面上,只听一声“吱呜”惨叫,火团终于灭了下去,众人战战兢兢地走近了才发现,地上躺的,竟是一只浑身长满火红短毛的大老鼠,脑袋被砸碎,脑浆外流,还“呼呼”闪着火苗,而那镐头,已经化成了一滩铁水,正“嗞嗞”地冒着白雾……
“小兄弟,好身手!”黥面走上来,大笑,“我果然没看错人!喏,这个你拿着防身,大哥在后面给你坐镇!”说着,递过来一把强弩。
杜识小声嘟哝道,“怕死就说怕死,用得着你坐镇?!”
乌拉妥儿快步跟到寒杉身旁,小声道,“是‘火鬃鼠’!古册所载,此妖护宝,有它们出没的地方,必有罕世神物。”
队伍往前走,众人有了防备,一路上便有惊无险,寒杉射杀了四、五只“火鬃鼠”,身后的那些壮汉也合力砸烂一只,但又因此折损几个人,黥面更见胆怯,躲在人群中,不敢冒突。
又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洞中越来越热,众人好像被扔进了一只大火炉,汗水淋漓,喘息愈重,有的禁不住干渴,又觉洞中剧晃不断,吓得不敢在跟下去,脱离了队伍,调头往回走,寒杉也不阻拦,任他们而去……终于,前方出现了岔道,一条往东,一条往西。
黥面这才从人群里跳出来,兴奋地指着东面,“这、这就是活路!”寒杉却盯着另外一边,那里红光浓浓,似乎正大火倾焚。
洞中再次剧震起来,洞顶石屑“哗哗”掉落,众人又是一阵惊慌失措。
“哎呀,兄弟,还是快走吧,一旦宝贝惊天出世,地洞塌下来,咱们谁也活不成!”黥面急催,可想了想又笑了,小声道,“我明白啦,您是想让他们先探探路……”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奴工,随后让开身子,大义凌然道,“兄弟们,你们先出去,我们在后面断后!记住,出了矿就别再回来,咱们日后有缘再见!”
这话说得让不少人都很感动,一一谢过,便向那边奔去,只用了不到半刻钟,人便逃得干净了,黥面侧耳细听,但觉逃路似乎没什么动静,这才安下心,带着七、八个壮汉就要跑,却见寒杉接过杜识手中的镐头,缓缓向前走去,杜识笑道:“好汉兄弟,您这也太谨慎了,已经有人趟了路,你还……”话未说完,突然愣住,但见寒杉猛然窜跳起来,一镐击向洞顶,登时,几颗巨大的碎石从顶上掉落下来,洞顶本来在剧晃中就有些松动,这下更是猛然塌陷,只听一阵“稀里哗啦”地大响,土石泼下,瞬间堵住了东面的洞口……
杜识眼角抽了抽,“疯了,又疯了一个……”
黥面大惊失色,惊愕地看着寒杉,“你、你干什么?”
……
第80章 生死之间()
黥面绝了活路,面如死灰,带着众大汉直逼过来,可还没到近前,就发现寒杉扔掉了手中的镐头和强弩,随后,听身后传来一阵弓弩甭弦之声,噗噗噗!登时,大汉躺下了好几个。
黥面震惊地回头看去,只见来时的洞里正有一队人走了过来,打头的正是独眼龙,他边走边笑,“肖豹,看来你不是一条忠心的狗。”
黥面脸色惨白,瞬间明白了,回头怒瞪寒杉,“小、小畜生,你、你出卖我!”
杜识也十分不解,对着寒杉哀怨道,“你、你这又是何必呢?先逃出去,再找机会杀他也未尝不可啊!”可一看寒杉,他心里就是一惊——
寒杉的鼻孔中、嘴角边、眼睛耳朵里都流出了浓浓地黑血……
杜识瞬间明白了——原来他体内的毒性终于发作,已经支撑不到逃出矿外了,况且,就算能侥幸逃出去,自己也将成为他最大的威胁——要么,杀死他,要么,远远逃走其落得个自生自灭……
真是精于算计的人,精得让人恐惧,精得叫人绝望——杜识心中幽幽叹道——死了,还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但杜识转念一想,又笑了——或许,他压根儿就算到自己不会死,因为……
黥面的几个同伙被射成了筛子,他自己也被独眼龙砍掉了脑袋,头颅滚到地上,还死死地瞪着寒杉,嘴巴嘎动几下刚发出一个“寒”字,就被独眼龙踩得稀烂。
“小兄弟,你的提议不错——”独眼龙笑着走近寒杉,但看到他一脸黑血宛如恶鬼,又本能地停下,“一会儿得了那宝贝,你我五五平分,以后有了权势,任他什么姓匡的还是姓卢的,都要看我的脸色做事!”他指指西边的洞口,“请吧……”
寒杉稳稳地走着,步履坚毅,但身后跟着的杜识能看出来,他在硬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一头栽下去,杜识在暗暗盘算,心里犹豫不定,正思虑间,前方突然大亮,热浪扑面,竟已到了尽头。
那是一处断崖,下面是几十丈宽的一口巨坑,坑底火焰扑动,岩浆喷涌,杜识往下一看,顿觉心胆俱寒——其中竟是无数“火鬃鼠”,上下窜跳,口喷怒焰,将大片天地燃成火海。而其中一处红似骄阳的亮点尤为夺目,从鼠群中缓缓升起,独眼龙眼睛得圆圆的,精光乍闪,“这、这就是——”他舔舔嘴唇,偷偷朝寒杉逼过去,可又发现寒杉转头看过来,那双眼睛里黑血遍布,透着浓浓杀机,独眼龙停住脚,笑了笑,“好,咱们就一起等等!待那宝贝现世!”话虽这么说,但他的十几个手下已将寒杉三人偷偷围了起来……
一人站在崖边,斜眼往下观瞧,一见那些抬头疯狂嘶叫的“火鬃鼠”,顿时吓得变了脸色,手中一抖,弩机被勾动,嗖!短矢激射而出,竟不偏不倚地射向杜识,杜识大惊失色,连忙往一旁闪,短矢是躲开了,但脚下一滑,一头向崖底坠去……
“啊——”杜识惊得魂飞魄散,只感觉自己的衣裤都被燎着了,滚滚热浪似乎要将自己完全吞没,正在绝望时,突感手上一紧,身体竟在半空停住,抬头一看,长松口气,原来寒杉一手扒住崖边,另一只手正牢牢抓住自己,两个人的身体在空中荡呀荡的,惊险异常。
突然,寒杉的手滑了一下,二人往下沉了几分,杜识脸色变了,“兄、兄弟,别、别松手!”
滴答!
寒杉五官上流出的黑血已经成溜,滴淌在杜识脸上,杜识发现寒杉手上的力道渐无,心猛地往下沉——
完了,他终于挺不住了……
乌拉妥儿突然窜过去,本想拉住寒杉的手,可在崖边被几人,独眼龙狂笑道:“得了一宝,又得了美人……爷今天运气大旺啊——”说着,向女孩儿抓去,可就在这时,崖下突然抛上来一个人,杜识横身飞来,和那几人撞了个正着,几个人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跑开,独眼龙反应倒是快,一刀砍下,却又被飞窜上来的寒杉一脚踹中了胸口,噔噔噔!他倒退了好几步,可一看脚步踉跄的寒杉,他又乐了,“小子,别挺着了,你已灯枯油尽,爷这就送你一程!给我上!”
十几个人渐渐围上去,独眼龙盯着寒杉狂笑……
噗嗵!
噗嗵!
一连串的闷响此起彼伏,独眼龙笑不出来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一摔倒,他惊愕地往后退,突然也感到脚下一软,跌坐地上,手中的刀已经拿不住了,哐当!掉了下去……
杜识的头发已经被崖下扑腾的火焰燎去了大半边,但脸上却挂着笑,对身边的寒杉和乌拉妥儿说,“不用闭气,按我说的做——调运魂力,走中府、过膛心……”
乌拉妥儿试过,果然,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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