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巴掌打掉,“滚!给我滚!”
姚大炮的喜色变成了悲色,但很快又被怒色取代,“你、你是不是还在惦记着那小子?!”
一提寒杉,苏娆的脸色更难看了,对着姚大炮冷笑,“至少,他还算个男人……”
“你——”姚大炮怒气上涌。
“我怎么?”女人把脸靠过去。
男人憋红了脸,最后沉沉叹了一声,好像斗败的公鸡,苏娆不屑地冷嗤一声,转身走开。
姚大炮看着那棵晃动不止的桃树,气得一把倒拔出来,这才发现那里正站着个人,不看还好,一见更是火冒三丈。
杜识马上变了脸色,“好汉大哥!你先听说我!”他的脖领已被姚大炮揪了起来,大拳头离自己的鼻梁子只有一寸,“请受神药!”他递上来一颗红彤彤的药丸,姚大炮停住手,愣了愣。
“好汉大哥!小、小弟已经给你调好了猛药,一颗下去,保准儿让仙女儿都拜到在您的石榴裤衩之下!”杜识说。
姚大炮犹豫着接过来,却有些不信。
“唉!大哥,您就信了小弟吧——”杜识诚恳道,“前天你不计前嫌,救了我的命,小弟还没找机会谢你,咱们之前虽然有过节,但现在可都是一伙儿的,这药就算作我的补偿,您先试试,如果顶用,小弟还有药赠给您!”
“你要是敢骗我——”姚大炮挥动着自己的大拳头。
“不敢、不敢,也不能够啊……”杜识说,“一家兄弟不说两家话,以后但凡能用得着的,尽管跟小弟说,成么,大炮哥?”
王结巴不知从何处跳出来,“嘿,小杜子,有、有没有能管结巴的药,也、也给二哥用点儿咱以、以后说话,不这么费、费、费劲……”
“有!”杜识笑着说。
“真、真的?”王结巴一喜。
“药到病除,保准儿再不结巴!”
“好哇,啥、啥药?”
“哑药!”
“嘿,你、你个王八犊子……”王结巴追着杜识而去……
……
入夜,被包下来的客栈再无外人,偌大个花园一片静谧,乌拉妥儿坐在院中,看着满园的花枝默默出神儿,不知在想着什么。
苏娆喝醉了酒,手里还拿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有心事?”她问乌拉妥儿。
女孩儿往旁边躲了躲,自从十天前的那场大醉后,她闻到酒味就恶心。
“想男人?”苏娆又问。
女孩儿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苏娆道,“除了哄,就是骗,玩儿腻了,再换一个,哼哼,最后苦的,还是咱们女人!”
乌拉妥儿皱着眉头不说话。
“咯咯咯——”苏娆猛灌了口酒,醉气熏熏地说,“你呢,是不是也被那小子迷住了?不然,怎么上了他的贼船?”
“我们只是做‘生意’,没你说得那么龌龊!”女孩儿忍不住反驳道。
“‘生意’?呵呵,小妹妹,和那种人做生意,小心被卖了,还得为他喊好!”
“哼哼,你们呢?现在不是也靠着他?”
“各取所需吧——”苏娆幽幽叹了一声,“而且,咱们不一样……”她笑着去握乌拉妥儿的手,女孩儿马上抽开,苏娆盯住她的眼睛,微微笑道,“我们只是临时搭伙,而小妹妹你,怕是已经动了真心……”
“你说什么?!”乌拉妥儿忽地站起来,横眉竖目。
“哟,看看,这就急了——”女人“咯咯”娇笑,“你自己都没发现么?对坏人、敌人、甚至仇人,你都能包容原谅,可面对他,却事事针锋相对,从没露过好脸……在这段时间你接触的人中,只有他帮你、救你的次数最多,但你好像从来没把他当成恩人……”
乌拉妥儿突然愣住。
“小妹妹,姐姐是过来人,有时候爱和恨只在一念之间,你确定现在你只是恨他?!”
“我——”女孩儿愣愣地不知道说什么。
“但话说回来,对于他,你可得小心了,姐姐很少遇见这么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办的每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目的,你太善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女孩儿憋了半天,只好冷下脸,“哼哼,原来你们只是明里趋附于他,可暗地里……”
苏娆笑着站起来,再不听她往下说,一边喝着酒,一边走开了,只把乌拉妥儿扔在那里。女孩儿对着花枝呆呆出了会儿神,一咬牙,向寒杉的房间走去……
没多一会儿,乌拉妥儿又走出来,脸上好像已轻松了不少,幽幽叹出一口,春风,更暖了……
……
乌拉妥儿刚走,苏娆就敲开了寒杉的门,脸上带着酸气,“我来得还是时候吧?”
寒杉把门关紧,看着女人皱皱眉头,“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酒浇情愁,愁更愁啊……”苏娆叹道,用手指去勾寒杉的下巴,“怎么样,小丫头刚才说了什么?”
寒杉躲开,“都说了——”抢过女人的酒壶,换给她一杯淡茶,“你们对我暗藏异心,不可全信,要时刻提防。”
“咯咯,小丫头的嘴倒是灵,这么快就把我给卖了。”苏娆娇笑,把馨香的茶水一饮而尽,“现在能信她了么?”
“我还是更信你。”寒杉说。
女人笑着摇头,“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对谁都藏着一份戒心,这天下,就没有你能相信的人?”
寒杉坐在窗边,再不说话……
……
苏娆出了寒杉的房门,刚走到院落一角,前面突然晃出一个人,她一见,就冷起了脸,姚大炮看了看寒杉刚刚熄灯的窗子,先是恨恨地咬牙,随后又勉强换上笑脸,“娆娆,我行啦!咱们现在就——”
苏娆好像很不耐烦,“让开,老娘没心情!”
……
第93章 反制()
“可、可你看看我现在——”姚大炮还在努力的争取。
“滚!现在想起我了——”苏娆的脸突然冷了下来,“晓晓把罪都担下来的时候呢?被杀的时候呢?我被人当成猪狗,骑在下面的时候呢……你们又在哪里?”她似乎真喝多了,一边说,眼泪一边“噗噗”往下掉。
姚大炮愣住了,“娆娆……”女人已走远,他怔怔地发呆,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脱下外衣缠住腰,挡住了身下。
王结巴又不知从何处蹦出来,瞄了瞄他衣服下的膨胀,笑嘻嘻地说,“大炮,最近又、又学会了什么硝磺之术,怎、怎么还藏起了‘暗器’?!”
“滚!”姚大炮重复着苏娆的怒气。
“呦,这么大、大的气——”王结巴咧了咧嘴,“要不,兄弟给你找、找东西泄泄火儿……”他指了指后墙,“隔壁老张家刚刚牵回来两头母、母驴……说明天要配种,要不,您先、先夹个塞儿……”说完,不等姚大炮来打,笑着跑掉了……
墙角暗处一直窝着个人,“叭叭”地猛吸烟袋锅,最后沉沉叹了一声,是班主……
……
第二天一早,众人聚到院子里,一见之下,就知道谁昨晚睡得好不好,苏娆揉着太阳穴,面色痛苦,身上带着酒气;乌拉妥儿眼眶发青,也不知想什么想了一宿;班主身上的烟味隔了三丈远就能闻到,头发上还冒着丝丝烟气儿;姚大炮眼中遍布血丝,好像只老牛,呼呼带喘;就连王结巴也蔫头耷拉脑,苏娆好奇地问他,“你又忙什么,熬了一宿?”
王结巴这句话倒回得挺利索,“帮老张看驴……”
只有寒杉一个人神清气爽,在瞄着大伙儿发愣。
班主笑着走上去,“好兄弟,入伙儿的事儿,您想好了么?”
寒杉反问,“之前的报酬……”
班主“哈哈”大笑,“对,对!之前的‘生意’全靠了小兄弟,咱们现在就算一算您该得的那一份……”他虽这么说,但眼角儿还是不自主地抽动两下,显然有些心疼。
寒杉摇摇头,“金银,我可以分文不取。”
“哦?”班主的眼睛亮了亮,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兄弟的意思是——”
“你们,也帮我做一次‘生意’……”
班主看了看寒杉,又瞄了瞄他身旁的乌拉妥儿,笑着点头,“杀人,我们很擅长。”
……
戏班子的人被派出去了,直到傍晚时分才陆续回来,把打探到的消息汇在一起,大伙儿顿时愁眉不展——
之前去“城主府”的那拨人,来自富民领地“查县”的巴家。巴家是北方大族,族人世代以修行立户,而他们极受帝国重视的原因只有一个——族内盛修术法,全族竟有百人晋升术师,这在整个九山大地都非常罕见。
一听到目标是这个大家望族,戏班子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王结巴说,“惹他、他们的人,就、就好比捅了一个马蜂窝!咱们下辈子都不得安生!”
寒杉淡淡道,“皇族都惹了,还怕一个马蜂窝?”
苏娆也皱起眉头,“小弟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巴家有多少术师暂且不论,其实,我们真正顾忌的是他们的处世手段——巴家独占一隅,仗着人强势大,没少鱼肉地方,他们嚣张跋扈,欺男霸女,家教甚劣,当地人都暗骂,整个一男盗女娼、败坏纲常之恶族。当代族长巴里彦更是纵容族人、包庇子下,但其在‘术师合盟’里担任要职,甚至连官军都要忍让三分,所以,可以说他在一方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乌拉妥儿见寒杉不说话,心中暗急,冷笑道,“原来堂堂‘苦忍班’也有胆怯的时候。”
班主苦笑,“乌拉姑娘,你可知道这次来‘欤B城’的,都是些什么人?”
“鸡鸣狗盗,无耻宵小!”女孩儿冷哼。
“这话倒是没错——”班主说,“除了二十几个术师随从,最的还有四人,正是族长巴里彦的亲生子女,长子巴合,六女巴娇,虽为亲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