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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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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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这个天真而又可爱的小男孩,真不敢相信他的灵魂被暴力腐蚀的真相。我说:“行,不过你还是要等长大了,我再教你。”

小男孩嘴抿起,很沮丧地跑出了门。

陈飞叫他,他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陈飞忙向我赔小心,说:“平哥,你不要见怪,他被我和奶奶惯坏了。”

我笑笑,说:“我理解,我小时候也是这样。谁没过童年呢。”

“契可夫说过他没有童年。”

“为什么?”

“因为他的童年在战乱中长大,根本就没有活出童年的滋味。而我的小弟也是这样。所以我尽量对他好,能让他在这战乱的世界里尽可能地找到自己的童年快乐。”他又说:“但是太难了!”

这时屋里的老妪唤道:“飞儿,是谁呀?”声音没落一个老妪颤颤巍巍地佝偻着身子走到我们跟前,正是刚才在店门前见到的那个老婆子。她对我友好地笑了笑,说:“请屋里坐。”

我说:“好的。”

陈飞又把我向他奶奶介绍了一番。

老妪叹了口气说:“如今的世道太乱了。我年轻的时候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么乱。你瞧瞧如今这世界变成啥样了,全给那些独裁者弄得像地狱一样。”又说:“世间无道学武,有道学文。造孽啊!”

我在他们破陋的房子里坐下,打量起这套破破烂烂的房子:有三间,一间厨房,一两间破烂的卧室,都是用些石绵瓦和油布搭起的。有些生活用具。桌上的碗里空空的。此时的太阳已升空,屋里像着了火一样热起来,闷热难当。

忽然,有两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冲了进来,大叫大嚷道:“陈飞,这个月的人头税和房租费你们该交了吧,已经过了五天了。”

陈飞忙赔笑道:“南哥,我手里没钱,你再宽限几天,我一定给。”

一个大汉一巴掌打在陈飞的脸上,骂道:“他妈的,什么没钱。老子知道你刚才辞了职,拿了工资。识相的快拿出来,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我冲上去,说:“打断谁的狗腿。”

陈飞忙推开我,害怕地说:“平哥,这事你不要管。”

那大汉上前,指着我的鼻子,凶道:“哟呵,还来了个李小龙啦,想打抱不平吗。”

没想到李小龙死了一千多年现在还有人知道他的大名。我推开陈飞上前,不由分说地冲那大汉脸上,来了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巴掌,打得他头晃来晃去,脚歪了几歪扑通倒地。我说:“我叫吴平,不叫李小龙,你记住了。”

另一个大汉见状,大吼一声,挥拳正欲冲上来。我站定身等他上来。他冲上几步猛然收住脚,脖子一梗,道:“俺今天不跟你打,你等着。”一边说着一边扶起那大汉灰溜溜地往外跑去。

我大笑道:“一群熊包。”

陈飞苦着脸说:“平哥,这伙人不像胖子,惹不起的。他们在这地面是地头蛇,他们在政府里有保护伞。咱们小老百姓,惹不起啊。”

我说:“你怕了。”

老妪在一旁叹道:“唉!这下完了,得罪了这帮恶神。咱家这回真的要完了,完了!”说着咳嗽不止。

陈飞忙上前去扶老妪,说:“奶奶平哥他也是好心想帮咱们。他……”

“他好心,他有能耐。现在好了,咱们都得等着那帮畜生来砸了咱们这个家。”

我一肚子火,说:“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去找他们,用不着牵累你。”说完,我拔腿就往外跑。

陈飞忙追出来拉着我哀求道:“平哥,你别生气。我奶奶她人老了。我向你赔不是,求你不要离开我们。你要是走了,我我……”

“我什么我,我去找那帮人把这件事摆平了。不会牵累你们的,以后咱们各走各的。”

“平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他们是不是还会回来?”

他惊恐地点头表示是。

“哪好,我在这儿等着他们。”

二十来分钟,那两个大汉果真带来了十几个打手一路叫叫嚷嚷地走来。

那个叫南哥的大汉见到我手一指,恶狠狠地说:“兄弟们,就是他,收拾他。”

几个打手操着砍刀喊叫着朝我猛扑过来。

我冲上前去,左挡右抓,左推右打,一路打过去,像推墙劈柴般,没几下工夫,就将这群乌合之众打倒在地。我一个箭步追上正拔腿想逃的南哥。我上前一腿踢在他背心,踢得他倒地双眼直翻白。

我喝道:“我不管你是谁,从今往后。只要我见到你的人还在这里出现一次,我就打你们一次。听见没有。”

南哥在地上连连点头,说:“知道,知道。”然后灰头土脸地带着他的手下跑了。

我站在巷中间的烈日下,竟然没有一个居民出来为我喝彩;相反他们一个个板着脸对着我,仿佛我刚才所做的是在害他们,而不是在为他们。有一个小孩蹦跳着高声叫道:“坏人被打跑了,坏人被打跑了。”孩子的父亲连忙捂住孩子的嘴,骂道:“你再胡说,我打死你。”

我愣住了,问走过来的陈飞:“他们怎么了?”

陈飞拉我回到他的屋里,说:“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被他们那伙人吓怕了。你今天打了他们,他们决不会放过你。他们这几个只不过是一些小喽罗,真正的后台大老板还没出面。”

“怕什么,你们有这么多人,却被他们骑在你们的头上。你们一个个怎么这么没胆量。”

“平哥,不是大伙没胆量。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咱们只求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哪个敢去跟他们斗啊!”

“哪,你们就这样贪生怕死地被他们永世骑在头上过日子不成!”

陈飞叹道:“不这样能咋样?”

“大家联合起来反抗啊!”

“话是这么说,可家家都有自己的老小。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他又小声说:“平哥,我们中间的奸细很多,上个月有二十多个人加入了革命党,结果被邻居知道了,向当地政府告了秘,全给抓起来绞死了,你今后说话要小心点。”

“你们是一群猪啊,你们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只能是当一辈子的狗和牲口,永远也别想抬起头来做人。”

陈飞说:“道理谁都明白,可告秘的人因此立了一大功,得到政府嘉奖,迁出了这贫民窟,住上了新楼房,政府还给他们安排了好工作,现在很多人巴不得别人是革命党。”

“为什么?”

“这样可以向政府立功领赏啊。”

我明白了为什么时代会如此倒退,不能单怪恶人,而是有着这样一群混蛋百姓,使得恶人有了作恶的空间,是他们自己亲手把恶人养肥了。

“飞飞……”有个女人从门外高声叫着一路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高个子年轻男人。

陈飞忙上前笑道:“姐。”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就是昨晚用迷|药把我迷昏过去的那个女人,真是冤家路窄。

老妪在里屋高声问:“是欣儿吗?”

她的眼睛与我的眼睛一碰上,顿时愣住了,但立即像不认识似的从我身边走过去,一边应道:“奶奶是我。”一边向里屋走去。

年轻男子径自取了一把椅子坐下。

陈飞显然不喜欢这个男人,对他的态度很冷漠。

陈飞给我搬了把椅子,说:“平哥,坐吧。”

我坐下,打量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打量我。他侧了侧身从牛仔裤的屁股兜里掏出一包硬盒香烟来,自取了一根递给我,说:“兄弟抽烟不?”

我笑着摆了摆手,说:“不用。谢谢!”

陈飞跑到里屋,跟那女人聊天去了。

男人吸着烟吐出来,眼睛斜着瞟了瞟我,问:“他家亲戚?”

我说:“朋友。”

“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我以前也没见过你。”我对他这种流里流气的形象很反感,因此说话带着刺。

他笑了笑,把头抬向门外,吐了一口烟,不再吭声。

我也不吭声。

两人很尴尬地坐着,空气愈来愈闷热。此时,我听见里屋那女人细声地问陈飞我是什么人?

陈飞说:“我拜的师父。”

女人哈哈大笑起来,不一会儿走了出来,朝我说:“你就是陈飞的师父。”

我站起来火冒三丈地冲她道:“我认得你。”

她冲上前,说:“你这个骗子,凭什么当我弟弟的师父。”说着大声叫那男人。“德华把他赶出去。”

老妪跟陈飞忙出来想劝阻,但德华上前已经动手推我。我一招擒拿手的转身断腕,把他的胳膊一拧,一推,他扑通一声撞出了门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女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呆成个O型,但立即摆出一副斗架的笨架势,一看就是个虚招,没半点功夫的人才会摆出这副架势,门户全开,只要稍有一点功夫底子的人,给她一下,就能把她打趴。我嘲笑道:“你还是省省吧。”

陈飞上前劝道:“姐,你干嘛跟平哥过不去?他又没得罪你。”

女人推开陈飞,说:“你少管,不关你的事。”说着就朝前走,对我说:“今天不跟你说,改天找你算账。”

我挡住她道:“今天不说清楚,你不许走!”

她难堪起来。

老妪上前拉着她的手,冲我吼道:“你有本事,我们打不过你。你要打,就打我,别欺负我孙女。”

我说:“你知你的孙女昨晚干……”

她忙打断道:“我们到外面去说。”然后安慰老妪道:“奶奶我没事的。我跟他到外面说几句,不会有事的,我跟他之间有点小误会。”

我冲她讥讽道:“是小误会吗。”

她瞪我一眼,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跟我来。我们外面解决。”

我跟她往外走,陈飞要跟来,被她挡在家里。我跟她走到巷子的背阴里。我说:“昨晚的事怎么办?”

她指着我高声道:“你还有脸说,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

她吞吞吐吐地说:“你把我我那个了。”

“你别胡扯了,我被你迷昏了,你偷了我的……”这时有几个路人经过,她忙捂住我的嘴,说:“好了,我知道了。”

我恼火地拉开她的手,怒道:“你知道什么,做了还怕别人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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