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钟大用,也少见的没有上前来挑衅,远远躲开,他现在正是要求上进的时候,怎么能跟这样声名狼藉之人为伍,被人看到了,那也是自**份,降低了位格,实在不值得的。
在这几处考场转了一大圈,大致熟悉了考区方位之后,江云就不打算在这里多待,准备离去了。
路过学宫大堂,那甲字号考场的时候,他目光又往里面一瞥,只见那里还驻足了不少的考生在看考场,滞留不去,人数比先前还更多了。
就这么一处考场,有什么好多看的,值得看这许久,赖在这里不走了。江云心中暗自腹诽,也没怎么理会,正要径自离去,这时就听到耳旁响起一声断喝道:“站住!”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人大步朝他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轻蔑不屑,不正是那个闵玮是谁,在他身后,还跟着陆文鹏,李元春,韩子允等几个人,这些人都是临水县县试前十名,明日府试的考场,正是这学宫大堂甲字号房。
“江云,你还有脸来看考场,我要是你,明天都不用来考试了,反正也是考不上的,何必自取其辱呢。”闵玮来到江云的面前,劈头就开始挑衅。
江云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偷了我第一案首的人,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这才真是无耻之极。”
闵玮一脸啼笑皆非之色,指着江云对四周众人道:“你们看,这人不是失心疯了么,一个榜尾之人,竟愣是说我偷了他的第一案首,这得多无耻才说的出来的话。”
看到这里有热闹可看,不少人围了过来,看起了热闹,四下接头接耳,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说,这人是县试榜尾,却说那位仁兄偷了他的案首。”
“啊,还有这样的稀奇事?”
“这真是荒唐可笑了,一个榜尾竟然说案首偷了他的案首,这能更无耻一点么。”
“这位仁兄,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不值得。”
四下里议论纷纷,觉得这事实在搞笑,都是支持闵玮这个案首的居多,对江云的滑稽荒诞行为鄙夷不已。
每个县的案首,那都是让众考生垂涎不已的名次,这不仅仅是一种荣耀,而是一个确确实实的大实惠。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却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一个县的案首在府试中只要卷子不是差得没边了,被录取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一个县的案首,就表明他是被县令看重,欲培养的人才,知府大人一般总要给这个面子,不可能黜落的。
有人质疑案首,虽然有可能是出自私心嫉妒,但舆论也不至于这般一边倒,但问题是质疑这位案首的,是一位县试榜尾之人,这就让人感到啼笑皆非,荒谬可笑了。
若是前三前五,乃至前十质疑,众人尚觉得情有可原,半信半疑,但一位榜尾质疑案首,说案首偷了他的案首,这实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了。
所以现在众人都是一面倒的支持闵玮这个案首,对江云这个榜尾冷眼相对,鄙夷不屑。
看到几乎成了众矢之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江云觉得还是一走了之为妙,当即懒得再多说,径自分开人群离去了。
但是闵玮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在他身后朝着四周青陵府的考生大声笑说道:“诸位可能都还不知道,这个人可是我临水县的名人了,做的一些荒唐呆气事传遍县中,引为笑谈,我这便给诸位说一说”
他后面的话,江云已经听不到了,但想来又是在这青陵府考生中替他传扬“名声”了。
出了府学学宫之后,江云就径直回了城西的同福客栈自己的住所。
吃罢晚饭,明天就是府试,江云也不打算再多翻书了,早早上榻歇息了。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院子里出乎反常的热闹嘈杂,那些山人居士野老一直聚在一起闹哄哄喝酒论文,到了深夜也没有散去的迹象,呼喝吵嚷声不断传来,让江云想不听见都难。
这些人不是故意的吧,明知明天府试开考,故意来吵得人不得安宁?江云心中暗恨,不得已之下,扒拉了两团棉絮堵住耳朵,这才稍稍清静了一些。
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他惊醒了过来,外面的吵嚷声依旧,但他却不敢再睡了,披衣从榻上起身。
看看外面,残月西垂,夜色寂寥,时间差不多也不早了。跟县试一样,府试卯时就要唱名入场,这里是城西,离城东还有一大段距离要走,所以要提前动身。
他起身洗簌一番,收拾好了考试所用笔墨纸砚之物,放在一个考篮中,这时早先吩咐好的客栈小二给他送来了早点,还有准备在考场中午吃的干粮点心。
江云给了一点赏钱,吃罢店小二送来的早点,提着考篮,向店家借了一盏灯笼,踏着夜色就出门去了。
“看,他果然是赶考去了!”院子里还在彻夜喝酒论文的山人居士野老看到江云出门,纷纷指指点点。
“考不中的,过三天等他名落孙山,榜上无名,就看他的笑话。”有人信誓旦旦道。
“好了,闹了一宿也困了,大家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去游湖呢。”
一阵哈欠连连中,众人各自作鸟兽散,回房睡了,院子中一下子恢复了安静
江云提着灯笼,向着城东府学学宫的方向大步流星紧赶而去。
埋头疾赶好一阵,渐渐来到城东,路上像他这样提着灯笼,带着考篮的考生渐渐多了起来,大家都默默赶路,没有什么言谈。
虽然府试录取率很高,一比一的录取比率,但众考生依旧感到压力巨大,在真正的结果出来之前,谁也不能肯定,自己就是被录取的那一半。
只怕只有八县的八个案首,此刻心情最是轻松,除此之外,就是那些各县前十,甲字号房的考生,也不敢掉以轻心。
又紧赶一阵,前面方向传来一阵吵嚷嘈杂之声,府学学宫已经到了。
来到学宫大门前,此刻依旧是夜幕低垂,车马,轿子挤满了道路两旁,无数的人影在晃动,有赶考的考生,也有跟着来的随行之人,还有赶早做起了小吃买卖的商贩,场面显得闹糟糟的,好在有一大批的府衙衙役在场中维持秩序,不至于彻底乱套了。
“让开道路,考生先行!”
“章安县的考生到了没,到这边来!”
“许兄,许兄你在哪?”
‘“谁,谁踩了我的鞋,我的鞋啊”
“临水县的考生到这边来!”
江云正在嘈杂人群中穿行,这时耳旁突然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好像就是他们临水县那个教谕王璇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五章 府试进场()
一听到这个喊声,江云心里就感觉不妙,暗道晦气,怎么这人也来了。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不得不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府试考生进场,是由每个县的教谕带队,一个县一个县的进场,所以王璇出现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并不是针对江云,当然顺便办一下江云这个眼中钉的事,也是他早计划中的。
在学宫前大门的入场口,无关人等已经被清除出去,只剩下将要入场的考生,分成了八个队伍,依次站好。
王璇领着着临水县的考生,站在了长长队伍的最后。每次府试,优先第一次序入场的,自然是府治所在青陵县的考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家占着地利之便,优先进场无可厚非。
其它的入场次序,则是七个县抽签,这次王璇的手气可说臭到家了,竟然抽到了最后第八位的入场次序,把他郁闷坏了,那些临水县的考生心里也有不满,你王大人的手气怎么这么臭,偏偏抽到最后一个次序,五月初的凌晨,还颇有寒意,大家不得不在寒风中多等上许久。
当然,考生们心中的腹诽,王璇是听不到的,他正招呼考生们站好队,这时一个人影出现,朝着队伍这边走来,借着周围灯笼的光亮,他一眼就认出,这不就是那个自己的眼中钉江云是谁。
他的脸色塌拉下来,心里更是不痛快,把这次抽签的失利也归罪到对方身上,这就是一个丧门星,谁跟着他谁倒霉,把整个队伍都拖累了。
江云没有理会某人的死鱼脸色,径直走入队伍之中,看到他来,离他站着稍近的临水县考生纷纷退让,如避瘟神,眼神向着王璇那边瞄,深怕遭受池鱼之殃。
“大家按县试名次站队,不要乱了秩序!”王璇这次又吼了一嗓子。
江云听到耳中,顿时明白,这是要他站在队伍末尾的节奏啊,他可不是县试榜尾最后一名么。他也识趣的没有争议,自觉站到了队伍的末尾。
这时众位考生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江云看到,站在他前面的,是一位灰白长衫,须发皆白的老头,认得就是上次县试,坐在他旁边的那个老学童,县试的倒数第二。
走过去的时候,他朝对方点了点头,老学童史伯成吓了一大跳,心说你这不是害我么,忙别过头去,又朝着前面挤了一挤,离对方远离了一些。
他在这里战战兢兢,突然就感觉肩上被后面的人轻拍了一下,顿时如遭雷亟,打了个哆嗦,不敢回头。
奈何后面的人不住拍他,他哭丧着一张脸回过头来,江云朝他指了指头上的帽子,说道:“同学,你的帽子歪了。”
老学童史伯成都要哭出来了,一言不发又回过头去,正了正衣冠,偷眼向着前面的王璇瞄去,看到对方此刻面沉似水,神色不善,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完了,王璇大人看到了,定是误会我了,这可怎么得了。
不多说卯时一到,学宫大门缓缓打了开来,一群穿着青绿,绯红官袍的官员,从里面鱼贯走了出来,这些官员中,有青陵府的官吏,也有从省城派来的监督官吏,一群人在大门前站定,整个广场前顿时清静下来。
一位穿着绯红官袍的正四品官员站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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