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那个人果然出现了,依旧是那身黑色的装扮,脸色在灯光下显出一丝苍白,依旧悄然无声的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让人难以察觉。但是雷诺还是找到了他的存在。有些忐忑不安的再度对上那双陌生又有点熟悉的目光时,雷诺觉得自己的心被莫明的提到了嗓子眼,一种期待但又莫名的有些害怕的感觉在心头泛滥着,连雷诺自己都说不清这是为了什么。
但是,这一次黑衣男子的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资讯是属于雷诺的,那冰冷的目光毫不犹豫的透过雷诺的存在,投注在被众星拱月一般围在大厅里的那个满脸堆满了脂肪和笑容的肥胖的商人。而且和第一次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一转眼,那个男子又消失不见了。
眼看到手的目标又这么突然不见,雷诺心里就不怎么服气,所以他开始充分使用他的专业知识在人群中寻找着失却了踪影的黑衣男人。但是在二楼转了好几圈,雷诺始终都没有找到那个神秘的黑衣男人,而且连带的,本来聚会中的那个胖胖的商人也不见了踪影,人总不可能突然消失吧……难道……会是在鬼影幢幢的一楼?雷诺的眼前一亮,转身就往一楼摸去,果然才下了楼梯,雷诺就发现楼梯下的某个房间的门缝里闪烁着亮光。仿古的门锁正好给雷诺提供一个最好的观察位置,从锁孔里看进去,整个房间的情况一览无遗。
虽然全身的着装仅是一件简单的黑衣,但怪异的是倚坐在高级沙发上的黑衣人并没有因此显得窘迫或者拘束,反而将自身那种隐隐的贵族气势表露无疑,更比平日添了几分慵懒的气质,看上去有某种危险的感觉。
要不是他的身后有数把枪正对准他,任谁都会以为这里才是黑衣人的家。不请自用的喝着别墅主人珍藏的美酒,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正处于被绑架的危险处境。倒是身为绑架者的别墅主人一反刚才在楼上的虚假微笑,脸上汗水淋淋,仿佛别墅的大厅是三温暖包箱。
双方自见面开始算起,已有近半个小时,但谁都没有开口。黑衣人自始至终都维持着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异样。而绑架者——马维尔的脸色却像雨后的彩虹般变了好几种颜色。
由一开始的洋洋得意到如今的失魂落魄,能在短短的半小时表现出如此丰富的表情,相信以后即使脱离了现在的生活也能在影视圈内找到一个不错的位置。雷诺中肯的在心中默默评价着。
大厅内的僵局是由一份紧急报告打破的。
“老大!”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跌跌撞撞地从另一边的门冲进大厅,一脸的惶恐,“总部的决定……”
“是什么?”犹如惊弓之鸟的马维尔猛的站了起来,他等的就是这个。
“总部说……说……”
黑衣男子吞吞吐吐的样子让马维尔的不安达到了极限,一把抓住手下的外套,咆哮着,“说什么!”
“总部声明正式将您逐出组织,您不再是组织的一员,您的行动总部不负任何责任,一切后果由你本人承担。”如同报丧般,马维尔的心落进了谷底,这等于是判他死刑啊!
“不可能的!我的姐姐,不!是,夫人,一定会为我开脱的。”马维尔如同负伤的野兽般怒吼着。他绝不接受这种结果。
“夫人因为和外人私通,已经被龙头给杀了。”不识相的属下硬生生的戳破马维尔的希望。
“不!”一把将属下给甩了出去,暴怒中的马维尔完全失去了理智,充血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坐在一边的黑衣人。
“都是你!都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引起的。带着浓浓的杀意,扑向黑衣人。
黑衣人没有动,依然悠哉游哉的喝着手中的酒。仿佛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呼……”数声清脆的枪声划过夜空,马维尔魁梧的身子倒在黑衣人的脚下,而指在黑衣人身上的枪也纷纷莫名的落在了地上。
喝下最后一口酒,将酒杯抓在手里把玩,看也不看不能动弹的马维尔,“你给了我一个不算美丽的夜晚,但看在你卖力的表演为我打发了不少时间,做为谢礼我留你一命,若是你有命见到你的主子,代我问声好,告诉他下一次用个聪明的方法,我可是很期待的!”
说着缓缓的站起身,跨过马维尔的身体,走出大门,临了又突然回头,“啊!忘了说,这栋别墅我代她的原来主人收回了,还有你的表情很丰富,若是找不到工作可以去片场试试。”
“看来他不是个好惹的人啊!”望着黑衣人远去的身影,雷诺强行忍住了跟出去的想法,只是一个迟疑,就发现原来在暗处,还有两个和自己一样的窥探者。
“齐安你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吗?这样的能耐……真是厉害,光靠精神意念就能控制到这种程度……和你比起来,可以说不逊色噢……”
“哦!是吗?”齐安敷衍的回答听不出一丝的情绪,他可不想被皇帝当做调侃的对象。
“他的身份你不关心吗?”皇帝陛下的雅兴显然不小,摆明着不让齐安消停。
“我很忙,阁下,如果你希望我们能够尽早赶到那美提亚去的话,那么您最好安分一点,不要给我招惹麻烦。”齐安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口气里却充满了无奈。虽然最后他不应该提示皇帝不要放自己的鸽子,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必须冒着天大的危险把这位西摹帝国的至尊从帝都带到联邦来。也许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我当然不会担心你的安危,我担心的是某人一时不察冲动行事,到头来坏了大事。”
“噢?有这可能吗?”齐安挑了挑眉,一脸受辱的模样。
等着两人走远了,雷诺才走了出来,他现在是满心的好奇,这个黑衣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雷诺恐怕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全都落在了黑衣人的眼中,而且黑衣人根本就是有目的出现在他的身边的。
“这个男人和联邦的多雷斯走的很近,你一定要好好控制住他,最起码也要让他成为受洗者……明白吗?”
“明白了,我会做的。”
“你的精神力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所以不要使用过度,知道吗?”
“明白。”
“还有,继续冒充‘夜行蝴蝶’行动,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夜行蝴蝶’找出来。”
“是的。”
对于迈伦·埃斯特涅尔来说,见到突然来访的齐安,并不是件意外的事。当他自从得知教宗突然过世的消息后就清楚的知道死神的脚步正在靠近。
望着齐安那毫无虚伪的笑脸,迈伦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是喜?是悲?还是深沉的遗憾?
在这看似无害的面具下,栖息着一只无情的恶魔。
迈伦深切的了解这个事实,因为他就是将那个恶魔唤醒的一份子。唤醒恶魔的人终究要赔上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啊。
平静的坐在摇椅上,看着倚在墙边的齐安,迈伦·埃斯特涅尔淡淡的笑了起来,“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你很久很久了。”
“为什么不逃跑?你应该有足够的时间避开我的。”齐安睁着漂亮的双眼,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但嘴里却说出最无情的话语,“还是,你认为我会因此而放弃除掉你的计划吗?”
“除掉我的计划?”迈伦·埃斯特涅尔轻笑着,“你要杀我还需要计划吗?无论我逃到哪里,你都会找到我,我无意让自己沉浸在恐慌中,所以我不离开。”
“你不害怕死亡吗?”齐安的眼光中闪出笑意,但那笑意冰冷的让人心寒。
“不!我是人,当然会害怕死亡。但是,我必须为我当年的愚蠢付出代价。我注定要死在你的手里,这是我应得的。”迈伦·埃斯特涅尔轻叹着,“我的罪,必须由我的生命来清偿。”
“你的罪?是指我吗?”齐安笑着问,“看来你还真是后悔把我带进你的圈子。”
“是的!我很后悔!”迈伦·埃斯特涅尔的目光直视着齐安,“当年我自傲的认为以自己的能力强大到能随心所欲的改变别人的一生,但是我没想到自己其实是那么的愚蠢。”
“你的能力很强,至少你改变了我的一生。”齐安微笑着,“当年若不是你设计让人追杀我的家人藉此逼我进入黑道,或许今天我还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你不但改变了我和你的命运,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迈伦·埃斯特涅尔苦笑着,“如果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
“后悔对你来说已经太晚了。”齐安的轻语中有着轻叹,“如果你不是笨到把主意打到教宗的那件遗物上面,或许你不会有今天,因为我并不怪你将我逼进黑道,相反,我还要感谢你,毕竟这个血腥的世界才最适合我。”
迈伦·埃斯特涅尔收起笑容,认真的望着齐安,“教宗的遗物,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那个老头子的险恶用心吗?”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当年我的杀手老师告诉我一件事情,那就是杀手需要知道的事情只有两件,杀人和契约,其他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和教宗有契约在先,所以教宗的遗物对我来说很重要。”齐安耸耸肩。
“同样是逼你进黑道的一份子,为什么你最后会选择亚特皇帝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呢?”迈伦·埃斯特涅尔不懂,不懂齐安的心中是如何的取舍的,“你居然会为他卖命,现在还要为了他去拿教宗的那个疯狂的遗物吗?”
“你已经看过他的遗物吗?”齐安的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杀意,“那你也该明白,若非教宗一直用他自己当作最后的一道门,这个世界早就沦为我的牺牲品了。你该感谢雅钧的,他让你和这个世界太平了一百多年。”
“呵呵……”迈伦·埃斯特涅尔笑着,“太平?是啊!若非教宗,这个世界怎么会像现在这么太平。”讽刺的笑声在空旷的大屋内回荡,迈伦·埃斯特涅尔原本平静的脸在笑声中扭曲了,“教宗也好、亚特皇帝也好、我不懂你为什么会事事都听他们这些彻底的丧心病狂的家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