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乔伞坐在路边,没有灯光,只有头顶的月色笼罩着,夜晚的寒气丝丝入骨。
“小二,你在哪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有些着急。
是在担心她吗?他还有心思担心她?
乔伞吸了吸鼻子,拢了下衣领,往远处看去,仍然能看到那边隐在朦胧光亮中的小白楼,其实,他们离得这样近,可乔伞却觉得两个人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远过。
“我在家啊,都要睡了呢!你打电话把我吵醒了。”乔伞望着天,扯着谎。
“傻样子,睡这么早,是不是没有爷给你当枕头,不习惯了?”
乔伞摇摇头,虽然知道他看不到。
“你哪天回来?”
“明天吧。”他犹豫了一下,“爷回去给你带好东西。”
“我不要。”
“生气了?”听出她语气里的别扭,他轻轻一笑,“是爷不好,这几天没有陪你,回去后,一定加倍的补偿,给你做蛋炒饭,别生气了。”
他细声细语的哄着她,让她恍惚有种错觉,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是她主观臆想出来的。
他对她这么好,好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不真切,又怎么会背着她跟另外一个女人住在一起。
可是,头顶的月光不是假的,远处的灯光也不是假的,看见了就是看见了,她不瞎,耳朵也不聋。
想到他那个儿子,她承认自己是嫉妒了,他一直说想要个女儿,是要儿女双全吗?可为什么要让她来生,而不是那个金屋藏娇的女人?
“五爷,我想吃葡萄。”她突然酸不溜的来了一句。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好,我家小二想吃什么,爷就给你买什么,别说是葡萄了,就算是北极熊,爷也给你活抓回来。”
乔伞的表情看不出是想哭还是想笑,不过她知道,再这样跟他聊下去,她就会真的哭出来了。
“我困了,你也早点睡。”
“小二。”他突然又柔柔的喊了她一声。
“嗯?”
过了一会儿,她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了,他的声音却湿润如暖阳般响起,“爷很想你。”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在这样宽敞的马路边,和着轻掠过耳边的风,他的话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拨动着她的心弦。
“嗯,我知道,不说了,睡了,晚安。”
不等他回答,乔伞飞快的挂了电话,紧了下身上的背包,她起身沿着马路飞快的跑了起来。
她跑得很快,身后的小白楼被她越甩越远,直到看不见了,她才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身上湿透了,被夜晚的凉风一吹,冻得她直打寒颤,不过,出了一身汗,痛快多了。
乔伞这样坐了好一会儿,不远处突然射来一束灯光,她急忙遮住眼睛,听着汽车的引擎声逐渐靠近,最后在眼前熄灭。
灯光黯了,她放下手臂,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男人,她惊讶的张了张嘴巴,“你,你怎么在这里?”
夜枫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她,黑白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我说偶然路过,你也不会相信。”
乔伞僵硬的扯了下嘴角,这算不算是一种冷幽默。
“我去你们公司找你,看见你上了出租车,本来打算跟你一段,没想到一跟就跟来了这里,你跑得还真不近。”
他伸出手放在她的面前,他的指节修长,掌心纹路清晰,是一只很漂亮的手,“起来吧,地上凉。”
乔伞吸了吸鼻子,将手放在他手心上,他握紧了,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大概是刚才跑得太急,她的脑袋还有些晕沉沉,这突然一起身就没有站稳,脑门儿硬是撞在了他的胸膛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夜枫皱了下眉头,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触到她后背凉嗖嗖的衣料,“刚才出汗了?”
乔伞急忙将脑袋从他的胸前抬起来,揉了揉有些痛的额头,“嗯。”
“会着凉的,上车吧。”不管她愿不愿意,他搂着她的肩膀,打开车门硬是把她塞了进去。
车窗隔绝了外面的凉意,乔伞还是冻得发抖,将包搂在怀里,她沉默着一声不吭,苍白的脸蛋上,一双眼睛仿佛是落了月亮的碎片,忽明忽暗。
夜枫打开了车内的空调,脱下自己的衣服扔给她,“穿上。”
乔伞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拿过他的外套披在身上,纵然开着暖风,盖着衣服,可还是冷。
他启动了车子,在大路上调转了车头。
她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去哪?”
面具下的脸()
他启动了车子,在大路上调转了车头。
她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去哪?”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出宽厚的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乔伞本能的想要抗拒,突然就觉得没有力气,脑袋里昏沉沉的,身上一阵阵冷得厉害。
她裹紧了他的外套,往椅子里缩了缩,任由他的手掌在她的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发烧了。”
发烧了吗?
好久都没有感冒了,她还以为自己是不会感冒的小超人,果然心灵是身体的防火墙,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可以抵挡一切病毒,现在,她的心墙有些崩溃,病毒便肆无忌惮的入侵了进来,所以,感冒了,病了!
乔伞闭上眼睛,身上是冷的,可呼出的气体却热得烫人。
“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她虚弱的摆摆手,“没事,喝点水,吃片药就好了。”
小时候染了病,妈妈没钱带她去医院,总会找一些偏方给她治疗,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喝水,她经常抱着一个大暖水瓶,不断的喝啊喝啊,喝得肚子都鼓了起来。
那时候,她总能看到妈妈内疚不安的目光,她用烧酒给她搓手心脚心,整夜不合眼的照顾她,而她是根顽强的小草,就算不用去医院,依然可以挺过来。
不想让妈妈担心和花钱,当时只想到这么多吧。
乔伞梦里想着妈妈的脸,她笑起来的时候总是那么好看,与镇里那些女人不一样。
干涸着嘴唇,她轻轻的呢喃,“妈妈。”
夜枫站在床侧,看着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喊着妈妈,皱了下眉头,拿起棉签沾了些水蘸在她有些苍白干裂的嘴唇上。
已经吃了药,烧退了不少,摸起来也没有那么烫了,本来打算送她去医院,可是抱着她下车的时候,她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还是死死拽着他的手臂。
她像小强一样,坚强的挺了过来,只是现在还处在一种神离的阶段,时不时的喊一句“妈妈”,果然女孩子长得再大,也是离不开妈的,在她最脆弱最难过的时候,脑海中最先想到的人便是母亲。
夜枫对于妈妈这个角色没有感觉,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他跟着姑姑和姑父生活,十几岁便去入伍当兵了。
乔伞睡得不安生,又开始做噩梦,一张因为生病而红里透白的小脸上覆着纠结的情绪,一会皱眉,一会儿憋嘴,一会儿又似乎要哭了出来。
终于,她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嘤咛了一声,带着无限的悲凉,“五爷。”
这一声叫得格外的心碎,似乎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疼了。
夜枫听到这两个字,深遂的眼眸猛然一黯。
床上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突然就抓住了他的衣袖,她抓得那样紧,拼了命似的,纤细的骨节泛着白。
他顺势坐在床上,双臂支在她的身侧,她的呼吸带着灼热的温度,薄唇轻轻的抿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带着一股陌生而诱人的清香。
他俯下身,脸跟她靠得很近,用另一只没有被她抓住的手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壁灯的光亮如同一枚初升的朝日,懒洋洋的悬挂在头顶,这样的光亮容易让人产生过多旖旎的遐想,会勾动灵魂深处的软肋。
她的唇上泛着白,却又透着润,小巧的一点,当真是樱桃小口。
他鬼使神差的贴近了她的唇,轻轻的一碰,有些热,有些甜。
乔伞缓缓睁开眼睛,虽然看得不是太清楚,可是看到近在眼前的脸,她还是吓了一大跳,四目相对,空气仿佛一时间凝固了。
“醒了。”他抬起手覆上她的眼睛,在她还没有完全看清之前已经重新戴上了面具。
等到挡在眼睛上的大手拿开,乔伞还是看得不太真切,刚才,他是摘了面具吗?
“想吃点什么?”重新恢复了一身冷肃与神秘的男人支起身子,静静的注视着她,好像刚才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太淡然!
乔伞瞌了瞌眼眸,摇摇头,“这是哪里?”
“X市的酒店。”
她哦了一声,又继续闭上眼睛,“头痛,再睡一会。”
“好。”
乔伞刚闭上眼睛,忽然想起自己的大姨妈还没走,虽然不多,但下面还是很难受,如果再不小心脏了这白床单,那该多窘迫。
脸上一红,她又睁开眼睛,有些求助般的望向他,“能把我的包拿来吗?”
他起身拿过她的背包。
“那个……”她不知道该怎么支开他,当着他的面,她也不好意思拿那东西。
夜枫深睨了她一眼,“我去给你倒点水。”
“谢谢。”
乔伞看着他离开,赶紧打开背包,从一堆文件和电脑的下面找到了软软的一小包儿,她取了一片,从床上爬起来进了卫生间。
头还是晕,脸也很烫,现在只想睡觉。
做完了这一切,她又晕晕乎乎的缩回到被子里,很快又睡了过去。
发烧感冒的人就是嗜睡,她也不例外,夜枫倒了水回来,她已经睡着了,雪白的被褥外面只露了一只小脑袋,乌黑的发丝掩映着嫩得跟水葱似的脸庞,带着孱弱的柔美,迷醉了人眼。
他静静凝视着这张脸,思索了片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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