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青白了他两眼,头也没抬说道:“蒙古人若是没到过的地方还好点儿,若是他们到过了……你也亲眼看到过,星月家不就是那样?要啥啥没了,还有闲粮给你?我们只带了四人份的干粮,本打算道怀仁再补充的,结果平白多出了三个人,当然要能省则省了!”
“再说,”以青拍了拍南瓜,也听不出熟没熟,不过看个头这么大应该差不多吧,假装内行说道,“你若不喜欢吃,没人强迫你吃。”
饿死你才好呢!
齐中远一乐,“想饿死我,可没那么容易!哈哈,捡到宝了,有你这么个精打细算的齐少奶奶,本少爷就只管在家数钱玩儿就好了!……”
以青快走了几步,忙爬上马车,冯王平坐在车辕上,正牵着缰绳,准备出发了。
“青儿,我送你的八哥鸟呢?”
刚上车就听到石亨问自己这个问题,以青一愣,调皮笑道:“姐夫你猜?”
“……”石亨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不会真的炖汤喝了吧?”
“当然不是啊,”以青解开一个包袱,拿出一个小小的方盒子,用草杆儿编的,留着一些缝隙,石亨朝里看了半天,才说道,“鸟在这里?”
“对啊!”以青指着这个草笼子里的黑色物体,满脸骄傲的说道,“我让她吃了我配的假死药,已经昏睡两天了,按理
说一个礼拜以后就会苏醒的。”
“假死药?”石亨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啊?”
“就是这一个月养脚伤的时候配的啊,闲着无聊,我还研制了很多护肤品,可惜只带了几样。”以青皱皱眉,满是惆怅,“本来这药是想跟梅姑娘学艺配给姐姐吃的,唉,可惜……”
“青儿你……为什么要给你姐姐吃这样的药?”石亨听出了话里的问题来。
以青惊觉自己说错话了,总不能说是因为知道石亨日后要被满门抄斩给姐姐留后路用的吧,忙尴尬的一笑,掩饰道:“不是,不是,我那时候年纪小,在书上看到的,觉得好玩儿么!姐姐……姐姐……”
“蓝儿虽心地善良,跟你却不是一样的脾气秉性,肯定不能由得你胡闹的。”石亨不赞同地摇着头说道。
“师姐,你还有姐姐么?”一直在旁听着的星月突然问向以青。
“有啊,我的姐姐叫做朱以蓝。”以青想起姐姐的音容笑貌来,陷入了沉思中。
星月盯着以青的神色,轻轻道:“那她是什么样的?跟你一样聪明么?”
“姐姐是……”
“蓝儿也是聪明人,和你师姐一样的,”以青尚未说完,就被石亨打断了,“她是我的苦命的妻子,性子温婉,是很好的,可惜……是我没有福气。”
“姐夫,你别这么说,你很好,只是造化弄人罢了,”以青皱起眉头,“再说罪魁祸首也不是你,害死姐姐的是他们!”
“蓝……姐姐,是被人害死的么?”星月停顿了一下,慢慢问道。
以青点点头,又听她说着:“那,怎么不替她报仇呢!”
报仇?
自己倒是报了,不过是齐中远福大命大罢了。
而且,双手沾满鲜血,真的是这一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了,若是有兵不血刃又能不杀人的方法,倒是可以考虑一试。
自己不想变成被自己讨厌的那一类人,比方说唯利是图,冷酷无情的齐中远。
“是不知道仇人是谁么?”星月见以青面上露出愁容,继续追问道。
“也不是……”以青摇摇头,自己能说不想报仇么?
“那,为什……”星月还想问下去,却被石亨沉声打断了,“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们安静些吧。”
第八十一章 最重要()
“是不知道仇人是谁么?”星月见以青面上露出愁容,继续追问道。
“也不是……”以青摇摇头,自己能说不想报仇么?
“那,为什……”星月还想问下去,却被石亨沉声打断了,“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们安静些吧。”
星月张了张嘴,看着石亨,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他的缘故,终究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就安静的睡着了。
小孩子,果然体力差些。
以青小心翼翼地把星月放倒,想找东西给她垫上,就摸到了一个小包袱,看那花样,是不同于自己所带来的灰色布包,好像是秀娘给她的。
她挪过来,却摸到了一块块硬硬的东西,好像是整个的银元宝,记得秀娘说过只给了她一些散碎的银两,怎么会有整个的呢?
难道,这就是十一发现的星月深夜在后院挖的东西么?
她是怎么知道那里有银子的?
这银子难道是死去的房子主人的?
也说不通啊……
以青想得出神,忽然觉得车厢猛烈的颠簸了一下,忙抓住车门框,钻了出去,就看到冯王平在小声的咒骂不停:“什么破路啊?”
“师父,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冯王平皱眉道,“还不是因为你,非说走偏僻的小路比较安全,才走进这树林里来了?地上不是坑就是石头,能舒服么?”
“这也是以防万一么!”以青讨好的一笑,就要接过缰绳,“师父驾了半天车一定累坏了,我来吧!”
“这还差不多!”冯王平捏了捏手臂,与以青交换了位置。
“十一哥和齐中远呢?”以青见四周没有骑着棕色马的两人,有些奇怪。
“十一说是去前方探路,一路留下了记号,若是碰上蒙古人就撤回来通知咱们,”冯王平说完语气变得糟糕了,“那个齐中远谁知道是跑哪里去了?我才懒得理他!他永远不回来才好。他骑马多舒服啊!”
“骑马是肯定比咱们舒服,我也希望他可以永远不回来。”这样,我也不用为了选择没有给姐姐报仇而觉得满心愧疚。
以青皱着眉毛,语气沉重的说道。
“本少爷可是听到了!”齐中远桀骜不驯的声音从耳侧响起,吓得以青一个机灵,忽然腰间感觉到一阵劲道,自己整个被他抱起,正坐在马上。
“让你试一下,骑马到底舒服不舒服?驾!”
齐中远低喝一声,夹紧马肚子,身子伏低,正压着以青抬不起背来,乘着马,向前飞奔而去。
马儿剧烈的奔跑起来,以青鼻端充斥着马身上的味道和齐中远身上的汗味儿混合而成的味道,整个身子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碎了,疾驰而来的风把马鬃呼向了她的脸颊,她只能屏住呼吸,尽力伸长手臂,抱紧了马脖子。
不知跑了多久,以青觉得每一秒都如此难捱。
她张不开嘴说话,因为风灌地她眼睛都睁不开,更谈不上尖叫和阻止了。
可能是齐中远终于良心发现了,以青觉得马的速度好像渐渐慢了下来,而他的胸膛也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后背。
以青小心翼翼的爬起身来,睁开眼看着前方,粗喘着气问道:“这是哪儿啊?”
“……阎罗殿。”齐中远忽然靠近她的耳畔,阴测测地说道。
你家阎罗殿里满是阳光和树叶啊?
以青连白眼都懒得翻,平静回答说:“这里不好,咱们还是赶紧还阳吧!”
谁知道齐中远并不打马往回走,却一把环紧了以青的腰肢,把她抱在胸前,飞身下马,落在了林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你干嘛?”以青眼皮也没抬,轻声道,“放我下来。”
语气却不是害怕的。
“看来我是不能吓着你了。”齐中远闷声答道,“刚才在马上也没出声,吓唬你也不尖叫,实在是太无趣了。”
“你这是什么恶趣味?”以青嫌恶地看着他的下巴。
“恶趣味?有道理。”齐中远咧嘴一乐,抬头看见四周高耸的树木,微一运气便踏着树干飞身而上。
转眼间,以青就被带上了高十几米的树干之上。
一声惊呼差点儿冲去口,以青强忍着咽了下去,尽量简短地提问道:“干什么?!”
她怕话也说多,会透露出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不干什么,只是想看你害怕的表情。”齐中远凉凉地答道。
“无聊。”以青故作冷静。
“哦?”齐中远一笑,“看来你不喜欢我两只手抱着你啊?那就松手了啊?”
以青只觉得身子一沉,齐中远这个臭无赖真的松手了!
连忙两只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嘴唇抿的紧紧的,用尽了全身力气来巴着齐中远。
齐中远气息未变,脸上的表情却有一丝愉悦,隐去唇边的笑容,冷冷道:“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么?你个女子居然这样粘着我,这可怎么说呢?”
“我又不要你负责!”以青虽然知道齐中远是在戏弄自己,他应该不会想要摔死自己的,因为自己是一把宝藏的活钥匙啊!此刻应该只是不甘心的恶作剧吧?
可是不管怎样,却希望他能快些结束。因为这样一点防护没有的挂在高高的树上可真不是好玩儿的?
不用别的,只要来一阵风,自己就能随风而下,一命呜呼了。
唉,怎么样才能做到让齐中远快些停止呢?
“负责?”齐中远脸色变得郑重起来,“我就是要对你负责!怎么?你忘记了?我未来的小妻子?”
“你……”以青没有力气跟他理论,她只觉得手臂上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流失,难怪跳楼时抓着外延都撑不了多久,果然需要很强的臂力啊。
力量训练是自己最为缺失的一环,连大弓都拉不开,鸟都射不下来,胳膊和胸肌有多没力气可见一斑了啊。
指尖抠进齐中远的脖子,他渗出的细小汗珠让以青使不上力气。
以青抬起头来,看着齐中远正垂着眼瞧着自己,眼里满是玩味,她迅速计算了一下高度,心一横,既然你这么想玩儿,本姑娘就陪你玩儿到底!
齐中远眼里的笑意忽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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