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能做你的妹妹我也是最幸运的人。”以青握住姐姐枯瘦的手,心酸道:“长姐如母,你对我的好我永远都记得,我只想和你永远生活在一起,看你幸福到老。”
以青见姐姐眼里隐约有了泪光,便故作伤心的皱起眉:“可惜,只怕你将来有了姐夫,有了我的小外甥,就不记得可怜的青儿了。”
出嫁从夫,此刻以蓝的心里确实只有石亨。
不,不仅是此刻,从三年前自己的心里,就满满的都是他。虽然只见过他一面,但是他送的血燕,送的宝石,送的花灯,一点点地勾勒出幸福的未来。
虽然,他对以青青睐有加,认了她做妹妹,但是自己才是他未来共度一生的人,自己有信心,可以比以青做的更好。
不,一个是他的发妻,一个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年幼妹妹,孰轻孰重他定能分得清楚。
以蓝扫过墙上画的画,心思微动,妹妹总会长大的,以她这般人才,只盼嫁的远远地,永不再与他见面才好。
“二小姐,早。”李大娘捧着凤冠稳步走了进来,打断了姐妹俩的悄悄话。
“李妈妈。”自从知道李大娘是一个武林高手外,以青对她是又敬又怕。
当自己是个婴儿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李大娘并不十分喜欢自己,她对姐姐更为亲厚,对自己,就只像是公事公办,尽了责任,从不投给自己过多的关注。
按道理,一个小婴儿不都是应该招人疼爱的么?
可是李大娘只请了一个乳母照顾自己,断奶之后便辞退了她,另请了人来照顾自己。
她从不曾像对姐姐那样无微不至、寸步不离的照顾自己,总是透着若有似无地冷淡。
好在,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并不在意这些类似母爱的情感。
“姐姐真漂亮,”以青看李大娘为姐姐小心地戴好凤冠,夸赞道。
那凤冠上镶嵌着大大小小数十颗珍珠,正是灯节那晚自己在老夫人房中看到的,如今更衬得姐姐雍容华贵。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重了些,自己明显能感到姐姐有些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呢。
“姐姐,青儿帮你扶着些吧。离婚礼还有一点时间呢,老夫人做主说姐姐体弱,有些步骤能免则免,在宾客面前拜了天地就算夫妻了,其他那些跳火盆什么的都取消了,所以应该不能太累的。”
“老夫人有心了,姐姐的身体这个样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姐姐若真觉得对不住石府,妹妹倒有个好主意呢!”以青站在以蓝身后,扶着凤冠,促狭道。
“什么主意?”
“就是来年给老夫人生个大胖孙子,早日为石府开枝散叶,传宗接代啊!”
只见姐姐的耳根已红了,只抿着嘴轻叱:“你这个丫头又胡说了。”
二人谈笑间,只听到远远传来鞭炮响,一阵鼓乐声由远及近,原来是吉时已到,石亨接亲来了。
“姐姐,我去帮你看看姐夫到了没?”
以青娇笑着,跑向了门口,只见到石亨高坐在白马之上,一身大红喜袍,头上的发髻也用红色的网巾扎紧,露出高高的额头,长眉下的眼睛正含着笑望着自己。
黄实本站在马前,正与喜儿鹊儿唧唧咕咕的逗着嘴。
原来,虽然一切从简,但是新郎一方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完的。
以青本以为看一场原滋原味的婚礼的愿望已经泡汤了,没想到居然还可以看到一部分。
“怜儿,她们这是在做什么啊?”以青见怜儿站在门口便好奇问她。
第三十一章 贵客()
“怜儿,她们这是在做什么啊?”以青见怜儿站在门口便好奇问她。
“嗯,就是少爷和大小姐要派人吵架,吵得越凶,将来的生活越好,具体是什么名字,怜儿也想不起来了。”
以青懵懵懂懂,见石亨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愣了一愣,便冲他微行一礼,转身跑回卧室去。
“二小姐,你拿着这些,一会儿随我一起送大小姐出门。”
以青接过李妈妈递过来的猪肉与葱,重重的点着头。
“姐姐,我有点儿紧张怎么办啊?”
“青儿莫怕,”以蓝打趣她说:“将来你出阁之日再紧张也不迟。”
这时,只听到门外爆发出一阵欢笑声。
李大娘忙给以蓝遮上了红盖头,躬身背起她往外走去。
听雪楼门口停着一顶红色的八抬大轿,黄实本领着一众丫鬟婆子穿红着绿,喜气洋洋地请安道:“恭喜少奶奶——”
石亨在马上坐着,高高地影子投下来,看不清表情。
以青领着喜儿、鹊儿在众人的道喜声中,走在姐姐的轿子的左侧,随石亨穿过后院、内院,到了前院石府的正堂瑞安堂。
瑞安堂内黑压压站满了观礼的宾客。
老夫人一身绛红色的福纹罩衣,满目含笑地坐在上座。
地上两排椅子上也坐满了人,想是与石府交情匪浅又地位尊贵的客人才能坐着观礼。
老夫人下首坐着一个身着锦衣的老头,身材高大,即使上了年纪依旧绷直着腰板坐着,脸上噙着笑,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姐姐。
身旁坐着一个与他眉目相似的年轻男子,一样的富贵装扮,那一脸的大胡子却不知续了多久,活脱是一个猕猴桃。
以青从未见过如此蓄须的人,不好盯着人看,只装作不经意的打量礼堂,却发现他没有看着姐姐,却总瞟向自己,那眼神里居然有说不出的熟悉。
在他身旁坐着一个小姑娘,一袭白衣,好像与姐姐一般大,神色也是淡淡的,样貌不算美,唯一特别的是她的眉心有一颗红色的小痣,隐约辨出好像是梅花的形状。
以青觉得特别,便多看了她几眼,却被她冷冷扫过来的目光吓了一跳,果然是如今天的温度一样令人感觉寒冷呢。
这个小姑娘身旁的青年胖子可不怕她,一直扯着脖子跟她搭着话,圆圆白白的脸上挤着笑,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线,满面的油光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甚是得意。
满屋的宾客中,只有于冕和于夫人是以青认识的人,此时这娘俩正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用茶呢。
于冕看着以青这个小丫头紧紧地抱着猪肉和葱,一直在东看看西瞧瞧,不禁觉得有趣,便将手里的瓜子扔出一颗,正砸在以青的裙上。
以青朝他瞪了瞪眼睛,眼神中带着威胁:今天是姐姐的好日子,你胡闹会死得很惨的。
于冕眨眨眼睛,调皮的笑了笑。
石亨手拿红绸的一端,引领着姐姐往老夫人面前走去。
“姐姐,小心!”
以蓝从李妈妈背上下来,只觉得凤冠压下来,头有千斤重,居然腿软了一下。
石亨听见以青小小的惊呼声,忙放缓了脚步,靠了过来,一双大手虚扶了以蓝一把,轻声问道:“蓝儿,还好吧?”
“嗯,还好。”以蓝瘦弱的肩膀一紧,小声回答。
李妈妈忙上前来扶住了以蓝,稳如磐石。
“一拜天地——”二人站稳后,鼓乐声渐小,一声响亮的男声悠扬地响起来。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以青看着石亨带着姐姐往叔平园去的背影,笑容里满是欣慰。
姐姐终于如愿以偿了。
真好。
我的米虫地位也更有保障了啊。
想想就觉得天好蓝,虽然阴天;草好绿,虽然还枯着,但是冬天就要过去了,春天还会远么?
“嘿!”于冕的一手拍在了以青的肩上,打着招呼。
“于哥哥,好疼。”以青揉着肩膀,皱眉说。
“青儿,我不是故意的……”
于冕见以青还撇着嘴,便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给你揉揉吧!还疼么?”
这个小少爷哪里伺候过人呢,手上没有轻重,反而捏的以青真的疼了。
以青知道,对付这样青春期的孩子,关键时刻装楚楚可怜才是屡战屡胜的不二法宝,所以才总是能唬住他。
“青儿已经不疼了,”以青忙一矮身子从魔抓下逃脱,故作惊讶地叹道,“哎呀,于哥哥,长了一岁果然更会照顾人了。”
“嘿嘿,嘿嘿……”于冕看着以青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憨笑了起来,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以青对于他的谦虚感到奇怪,这可不像他的性子啊。
“于哥哥,灯节那天回家没被你父亲发现吧?”
“发现了。”于冕耷拉着双眼说道。
“啊?那,你挨打了么?”
“本来是要挨的,但是我跟父亲保证今后一定努力读书,勤练武功,才逃过一劫的。”
“嗯,青儿想只要于哥哥说到做到,言出必行,长大了一定能为于家光耀门楣的。”说完,以青抬起手,像个长辈一样拍了拍于冕的肩头。
“在说什么,这样热闹?”
温暖和煦的男声打断了以青二人的谈话。
原来是石亨从房间回来,招呼宴会的宾客了。
“没说什么,”以青笑笑道,“小孩子间的玩笑话罢了。”
“既如此,就让于兄弟入席吧。母亲让我带着你去见客。”石亨见以青不愿说,便也不勉强她。
见客?
以青满脑疑惑的跟在石亨的后面,迈进了瑞安堂东侧的房间里,只见老夫人正坐着与人聊天。
那人就是一团富贵相的老头。
在他身后站着两男一女,正是“猕猴桃”、“冷冰冰”和“白胖子”。
那老头看见石亨和以青进来,忙站了起来,笑道:“恭喜恭喜啊。”
“亨儿,快拜见齐伯父,这是娘的故交,也是鼎鼎有名的恒泰钱庄的齐大掌柜。”
“哈哈哈!什么大掌柜?石夫人说笑了。不过是一点小生意,多亏了朋友们的关照。要说我还喝过小少爷的满月酒呢。没想到如今也成了新郎官,觅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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