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简简单单的白格子衫牛仔裤的徐晓低头怯声道:“您可能不认识我,我叫徐贤。
哦!林豪想起来了,转而疑问道:“有事?
这是杨校长拟好的财务报表,让我送来给您签字。语毕,徐贤像个小学生般从皮包里慌忙取出文件,粉嫩双手握紧夹子,恭敬的递给林豪。
闻言,林豪嘴角泛起苦笑,暗道这个杨东来,心思够深的,生怕自己食言,大晚上让美人堵在门前,逼的他不得不签字。不过林豪也能理解,海丰官场习气日坏,无论办什么事都要有过硬关系和大把钱,今天林豪不要好处批了这么多款项,难免让杨东来在高兴之余暗自担忧,这才半夜让徐贤出马,争取把事情搞定。
草草看了眼重要的数字,林豪也不拖拉迅速签上自己的大名,随即把文件还给徐贤,笑道:“好了,拿去吧,这下你们杨校长可以睡个好觉了。
见林豪如此爽快,徐贤暗暗松了口气,来的时候她已经想过最坏情况,那就是林豪跟那些满嘴酒臭大腹便便的官员一般模样,用签署文件为筹码,逼着要跟她上床。如果这样,她打定主意不妥协,扭头就跑,再不成大叫,像林豪这种级别的官员,最怕把事情闹大。
=文=见徐贤低头似思索事情,林豪提醒道:“没事的话就回去睡吧!
=人=嗯!徐贤点点头,随即壮起胆子,抬头问道:“您是从大陆来的吗?
=书=你是吗?林豪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屋=徐贤如实道:“我是东林人。
东林!林豪记得这个地方,离安西不远,坐火车也就两个多小时,当下,内心倍感亲切,侧过身,声音也略显激动:“别老站着,进来说吧。
嗯!徐贤小心翼翼的跟在林豪身后,神态拘谨的坐在柔软沙发上。
林豪递给徐贤矿泉水,眉目和善的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大陆来的?
就是感觉!徐贤抬头看了眼林豪,喃喃道:“从大陆来的人,无论是眼神还是气质都跟海丰本地人有明显差别,这点,在您演讲的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尤其是当您露出脊背疤痕,我就更确定您一定是亲身经历过丧尸危机爆发的人。
林豪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徐贤,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但微妙的神色却已透漏了一切答案,随即,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跑到海风的?
闻言,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徐贤愣神片刻,丝毫不避讳的娓娓讲述:“丧尸危机刚爆发,我爸爸因为在东林铁道部门工作,所以就利用关系搞到了三张去往滨海市的车票,我们一家人坐着最后一班火车跑到了滨海,可当时全国都乱了,滨海也是一片狼藉,人人自顾不暇,各种流言满天飞,有说丧尸今晚就到,也有说滨海东郊已经被全面感染了,更甚者说病毒是通过空气传播,所有人都被感染了,变成丧尸只是早晚的事,总之那时候真是人心惶惶,大街上充斥着小孩妇女哭声。说道这儿,徐贤美目惊恐,小脸惨白,显然那个场景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如此沉默了许久,徐贤才呐呐道:“我是坐最后一班游轮到的海丰,我还记得那艘游轮叫“平安”号,本来是运送重要机械物资的,但船员见还有空余地方,就私自出售船票,您知道一张船票值多少钱吗?徐贤笑容苦涩,自问自答道:“我见过一个贵妇人,把一袋豆粒大的珍珠死死塞在士兵怀里,可到最后也没换来一张船票,至于钱古董金条,更是数不胜数,最厉害的时候,在兑换船票的地方,百元大钞撒的遍地,却没有一个人去捡,那时大家都知道,这个船是最后逃生的希望,走不了,就只能变成丧尸。
为了那张船票!徐晓面带痛苦:“无数人像动物一样去跪地请求,有的人好不容易搞到票,刚拿到手,就被另一个人残忍杀死,接着这个人又被他的亲人或是朋友杀死,一张船票可以搭上父子妻儿的性命,那个时候,人比丧尸更可怕。
人比丧尸更可怕!林豪重复着这句话,没有人比他对此感触更深。
徐贤似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中止了话题,眼圈微红,歉意道:“对不起,我说的太多了。
没事!不知为什么,虽从未跟徐贤接触过,林豪却对她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您是哪里人?怎么跑到海风的?默然片刻,徐贤小声问道。
我是安西人!林豪苦笑道:“比你幸运,是坐飞机来的。
安西,徐晓兴奋道:“我去过那里!
是吗?林豪很是高兴。
徐贤回忆道:“那儿的老街还有星盘湖,很有特色。
是啊!林豪感触良多,面色也随之舒展开来,似又回到了熟悉景象当中。
随后,二人谈论一些安西的特产和风景,不知不觉时间已晚,看了看表,徐贤起身告辞。
这个,林豪吩咐道:“我的身份还请你保密,不要对别人说。
徐贤诚恳的点头:“您放心吧,我不会乱说。
那就好,你回去早早休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可以打这个电话。语毕,林豪慌忙的抽出纸张,在上写上电话号码交给徐贤。
恩!徐贤仔细的看了眼电话号码,握紧纸张,礼貌的挥手告别。
送走了徐贤,不得不说跟人说说话很是缓解心中郁闷,眼下,林豪情绪坦然了不少,但当关上门,躺在床上,仔细回想了一遍整个谈话,却发现一个大漏洞,照徐贤所说,船票在当时那么难搞,她是怎么搞到的,按她家里的情况,在滨海应该没钱没关系,船票根本拿不到手。显然徐贤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思虑到这儿,林豪不知为何,心情倍感惆怅,好似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胸口,让他难以喘息。
正午的阳光晒得刺眼,林豪眯着眼眼睛肿胀醒来,意识到睡过头了,随即稍稍洗漱匆忙出门,胡婷正在大厅安排人员,见到林豪,笑道:“您醒了?
哦!林豪环顾四周,皱眉道:“怎么不早叫我。
胡婷体贴道:“也没要紧的事情,您就多睡会儿。
恩,那就快走吧!语毕,林豪就要出门上车。
见状,胡婷慌忙招手提醒:“杨东来他们还准备了午宴。
不吃了,林豪不知为何心慌的很,不耐烦的催促道:“赶快回去。
胡婷不知道林豪为何如此焦急,当下无奈的招呼媒体办公人员上车,坐在车里跟杨东来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随即车队引擎轰鸣,迅速驶离海丰大学。
在一行人簇拥下,林豪回到熟悉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处理一天事物,恰在此时,电话响起,是吴伟达秘书刘韬的,说吴伟达叫他过去一趟。
闻言,林豪不敢大意,放下文件迅速上楼,也不知是刻意还是偶然,吴伟达的办公室正对着他的办公室,不过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而这整整一层也全被吴伟达占据,除了机密室和传达室,就是吴伟达的办公室空间,足足快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在秘书带领下,林豪敲门进入,吴伟达此刻正在批阅文件,见林豪进来,亲切的挥手让他坐下,秘书在倒了杯茶后,也很有眼色的离去,一时,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二人,阳光透过窗帘,洒下斑驳光点,映衬的气氛很是诡异。
克腾啊!吴伟达突然感慨道:“告诉你件事,你最好早有心理准备。
林豪微微皱眉,打探到:“是工作上面出了什么问题吗?
吴伟达摇了摇头,语带深意:“今年民代会上,我怕是要退了。
什么?林豪惊讶道。民代会,是军政分离后,政府为了显得公平公正特意每年召开的民意代表大会,这些代表说是经过严格选举,却大多是有权有势的人或是退休官员,大会本身也就是走个过程,没什么实质性意义,而每四年一次的民代会上,最重要的议程就是将选举市长,和市委成员班子,不出意外,吴伟达将会连任,可现在看语气,好像出了变数。
吴伟达把话讲明:“军委会另有指派的人,暗示要我下台。
什么人能取代您?林豪不解道。
吴伟达喝了口茶,猜测道:“应该是军方的人吧。
不是都军政分离了嘛!林豪愤愤道。
哈哈,吴伟达笑道:“幌子而已,说白了咱们都是军委会的看家狗,人家让咱们干咱们就干,不想要咱们了,踢走就是。
闻言,林豪低头不语,他明白吴伟达话中的意思。
离换届还有大半年时间。吴伟达嗓音沉声道:“我今天叫你来的意思是让你多努力,争取在这半年干出亮眼成绩,到时我提名你进常委,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
没别的办法了吗?说实话,林豪不想让吴伟达走,有他在,自己总归有人照应,他一走,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的地位怕也难保。
没了,吴伟达言语惆怅:“把你安顿好,我就是退了,也算有个保障。
林豪疑问道:“军委会没另给您安排职务?
安排了,吴伟达语带嘲讽:“顾问委员会副主任,这个官说白了就是养老,好在我也五十好几了,刚好离开海丰,去太平岛上享享福。
您不呆在海丰了?林豪惊诧道。
没官了,还呆在这儿干嘛!吴伟达声音放低,坦诚道:“你也是自己人,把话讲开,你对守住海丰有几成把握?说实话,我是没几分,丧尸现在是越来越凶了啊,而且我听人说,丧尸变异速度极快,现在出现一种新型丧尸,叫水尸,擅长水上活动,照这来看,早晚这海峡的屏障就废了。
不会吧!林豪内心一沉,眉头紧皱。
吴伟达拍了拍林豪肩膀,以过来的人语气说道:“会的,我在海丰毕竟呆了这么久,对什么事情我还是有谱的,你年轻,多做打算,赶快捞些资本。
哦!林豪呆呆应道,随即又跟吴伟达说了些客套话,神色呆滞的出了门,脑子一片空白,在海丰大学的豪气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瞬间世界好似又如此悲观,看似平静的海丰,实则暗潮涌动,争夺船票的战斗已然打响。
新任
海丰的这个夏天很热,而临平市的房地产市场似也被感染,一月份的房价平均一千金钞一平米,到了七月份,短短半年间,房价就飙升到一万金钞一平米,即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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