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团长瞅了眼面目狰狞的林豪,不敢大意,迅速叫来担架送到军医处进去包扎,而在经历了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后,林豪早已不堪重负,眼下神色疲惫的躺在担架上,唇舌干裂,双目微闭。
随后的时间,经过军医细心缝合,流血伤口得以慢慢愈合,而打了麻醉药的林豪在小睡了片刻,一睁眼,不顾医生阻拦,直直坐起欲走,吴应龙此刻刚好进门,见到林豪满是白色绷带的脸,联想之前那么一张俊秀脸庞,不禁笑容苦涩:“您别着急,等稳定了,我们找最好的医生,也可以皮肤移植。
因伤口的缘故,林豪嗓音嘶哑,嘴巴微张:“带上点兵跟我走。
要去哪?吴应龙诧异道。
别问那么多。语毕,林豪大步流星的出门,直接把一名士兵从吉普车上赶下去,发动油门,疾驰出遍地瓦砾浓烟滚滚的军委会。
凤凰山庄,死一般的寂静,突然一辆墨绿色的军车撞门而进,穿着一身带血军装的林豪破门而入,不出所料,权镇龙正闭目坐在空荡荡气氛死寂的大厅,面目祥和,不见半分惶恐。
满意了?林豪盯着权镇龙干枯的脸庞,咬牙道。
权镇龙不回话,自顾自的闭神,似神游于千里。
是!林豪用手指着权镇龙,厉色道:“你恨我,你恨我杀死了何龙毁了姿柔,可你用整个临平乃至海丰的命运来报复我,值得吗?
林豪!权镇龙突然睁开了眼,见到林豪脸庞,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沉默片刻,语气低沉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感到悲哀的事情是什么吗?
没有回话,林豪只是双眼通红的看着权镇龙,双拳紧握。
告诉你吧,权镇龙语带沧桑:“是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愚昧和平庸的人坐在高位,而你和这个世界还得不得为这些人的利益来运转。
林豪语带不屑:“愚昧和平庸的人总比你这种狼子野心的人要好?
哈哈,也许吧。权镇龙突然语调一变,眼含深意的看了眼林豪,缓缓开口道:“但我告诉你,只要那个贪生怕死的陆涛还在位一天,海丰早晚都得毁,当初我看错了他,现在只不过是弥补当初的过错而已。
听到此话,林豪一时语噎,其实他自己也隐隐看清楚了,无论是从胆识还是魄力上,陆涛都差得远,靠这样的人领导海丰抵御尸潮,显然不太可靠。
彭彭!恰在此刻,吴应龙带着全副武装的卫兵破门而入,见到权镇龙,面色大喜,惊呼道:“快,抓起来,他是叛首。
见状,权镇龙微微一笑,对林豪说道:“让我再看一眼姿柔吧。
嗯!林豪无法拒绝,挥手让卫兵停止行动。
得令,卫兵不得不退下,而权镇龙则费力起身,步伐迟缓的向走廊深处迈去,林豪没有跟过去,他想在给这位老人最后一丝尊严,更多的可能是为了姿柔,权老,怕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熟悉的人了,出了此门,权镇龙便要被处死,无论如何,他对姿柔都有愧。
不知过了多久,吴应龙终于被允许进去逮扑权镇龙,恰在此时,啊!走廊深处拐角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尖叫,闻声,林豪头皮一麻,飞奔赶到,急忙拉开木门,竟发现权镇龙竟瘫倒在姿柔面前,脸颊惨白,口中渗出殷红血迹。
眼见此景,林豪便知权镇龙恐怕早已服毒,而卫兵此刻不顾阻拦冲了进来,见状,迅速上前抢救权镇龙,要知道,活着的叛乱头目交上去和死者价值完全不一样,一旁的姿柔则像毫无生命的棉絮被挤在一旁,美目大睁,全身颤抖,双手撕扯着头发,脸颊惨白,尽是惊恐。
鼻息全无,心跳停止,残酷的事实证明,权镇龙已气绝身亡,吴应龙忍不住大声叹息,至于林豪则呆呆的站在门外,望着姿柔,忽觉万分迷茫,原本对权镇龙的愤怒竟全都转化成了悲悯的情绪,像块石头堵在胸口,让他难以喘气。
婚约
权镇龙的叛乱,因发生在九月,所以被海丰官方定性为“九月叛逆”,此后一个月里,陆涛亲自成立军事法庭,对涉及叛乱的有关人员进行大规模清算,光以私通叛逆罪,就把与权镇龙有过密切交往的五位元老级上将处死,至于中将少将,更是处死多达上百名,一时间,整个海丰军队系统来了个大换血,但凡是郭再雄时期的高官亲信,无一幸免,人人自危,而借此一举,也彻底奠定了陆涛在海丰的权威。
至于林豪,则在这短短一个月内,接受专业医疗团队的最好治疗,采用皮肤移植和美容针缝合,使得本来近乎面目全非的脸庞恢复白皙,但仔细看,脸庞仍有明显的刀疤痕迹,微微一笑,便略显狰狞可怖,不过林豪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吱呀!一身笔挺军装,刚刚荣升为重组后的七十军军长的吴应龙开门进来,见到林豪颇为清秀的面颊,笑道:“治疗的不错啊。
还可以吧!林豪附和着点了点头。
吴应龙上前沉声道:“陆总有请,下午到军委会来一趟。
恩!林豪面色淡然的应道。
因生死与共过,所以吴应龙语气显得分外熟络:“等着吧,明天您的任命应该就要出来了,到时记得请客。
你还没请我呢?林豪打趣道:“吴军长!不得不说,借着郭老时期军官的失势,吴应龙这些新贵的升迁速度打破常规。
哈哈!吴应龙意气风发道:“少不了您。
随后,林豪又跟吴应龙客套了几句话,因部队上事务繁忙,吴应龙便告辞,而坐在空荡荡的房内,想起吴应龙的话,林豪忍不住一阵激动,起身望向窗外,心口涌动着澎湃干劲。
下午,天色阴沉,林豪坐在温暖舒适的车内快速驶到军委会临时总部,眼下三十层的银白色高耸建筑气派十足,此地原本为齐玉峰的公司大厦,之前被市政府查封,如今军委会总部被轰的面目全非,只能借用这里。
在卫兵的引领下,林豪来到六层陆涛办公室,敲门进去,陆涛正埋头批阅文件,见到林豪,大喜过望,起身语气亲昵:“大功臣啊,来,快坐。
陆涛如此热情,使得林豪很是别扭,坐在沙发上,苦笑道:“陆总,别这样说,担当不起。
事实就是这样,有什么担当不起的!边说陆涛边递给林豪一杯茶,和蔼可亲道:“要是没你,现在我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吴军长的功劳也很大!林豪客气道,不知为何,自从听闻权镇龙那一席话后,他与陆涛之间似隐隐多了几分隔阂。
这些我都清楚,不过你的功劳最大,还是我之前的许诺。陆涛沉声道:“海丰保安司令,负责海丰的所有行政事务,另外组建正规的保安部队,必要时,可以对叛乱和违法分子进行处决。
闻言,林豪内心微颤,他明白,这个海丰保安司令可跟海丰省长不一样,手中不但握有兵权,更被赋予生杀大权。眼下微楞片刻,嗓子微哑道:“谢陆总提拔。
对了!陆涛提醒道:“近期就准备召开军队代表大会,到时由我提名,选举你为副委员长,军委会常委委员,这样你的地位才稳固。
嗯!林豪微楞片刻,脖子僵硬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如果说刚刚还是地方权力的话,那现在就是中央,一旦成为了常委会委员,也就意味着可以参与最高决策讨论,在这一刻,林豪脑袋微微有些晕眩,他还从没想到自己会被委以如此重任。
林豪啊!陆涛突然语气一变,关心的询问道:“你都三十了吧,怎么还不结婚?
闻言,林豪看了眼面色和蔼的陆涛,不知为何突然当面问这个问题,当下只得含糊应道:“哦,事情太多,没有那个时间照顾家庭。
那这个我要说你了。陆涛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道:“越是忙,越是要有个家,这样也好照顾你,要不忙了一天,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
再看吧!林豪敷衍道。
别等啦,陆涛盯着林豪,语气放缓:“你看小染怎么样?
闻听此话,林豪愣住了,陆染,那不是陆涛的宝贝女儿吗?意识到之后,林豪赶忙摇头:“陆总,不合适,我比陆染大太多了,而且我们俩也不熟。
不要紧,小染今年也快毕业了,至于不熟,可以先处着嘛,说到这儿,陆涛起身翻开桌上日历,皱眉思索道:“我看就明年三月十五号吧,大吉,把婚一订。
话说到这儿,再看一旁陆涛面色凝重,林豪心知这件事陆涛不是闹着玩,而如今,他也似乎明白了自己可以被如此重用的缘故了,不单单是功劳,更有姻亲的缘故。沉默良久,不得不硬着头皮妥协:“我们先相处吧,看陆染的意思。
恩,可以。闻言,陆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于林豪,他是非常看好的,可这种人,往往野心也大的惊人,为了避免下一个权镇龙,他只能压上女儿这个筹码。
出了军委会大楼,林豪只觉冰冷的阴风阵阵袭来,拉紧披衣,坐在车内,驶向市政府,养了一个月的病,政府方面的大量文件还等着他批阅,而且明天开始,市政府的招牌也要改了,各项事务千头万绪,有的忙了。
车子驶到楼前,马龙杨小年早早前来迎接,见到林豪,尤其看到那一张有些疤痕的脸庞,不禁感慨万千。
快步走进熟悉的办公室,没有废话,林豪直接切入正题道:“马龙,你现在把海丰所有的军警还有器械设备做个统计,最迟明早,我要看到成型报表。
嗯!马龙应道,心里暗自兴奋的离去,伴随着林豪的升迁,他也跟着飞黄腾达,如今看林豪的语气,自己怕是又要升官了。
马龙离去后,林豪沉声问道:“临平经济还好。
不太妙,杨小年皱眉道:“那场动乱使得不少工厂商店停业,老百姓也开始挤兑债卷。
林豪思索道:“你等等就拿着我的手令去调集海丰银行的金钞,顺便也对海丰整个经济做个统计。
没问题!杨小年面露喜色,他意识到,林豪将要掌管整个海丰了,而有了海丰这个大平台,只有利用得当,临平目前的困境自然很好解决。
随后的时间,林豪让秘书挑了些紧急文件,进行一一批阅,完毕后,天色已黑,秘书突然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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