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若有所思地说:“抱琴姐姐似乎一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还不见人影,真是的,害得我打不开库房,都不好给主子做过年的新衣裳。”
清妍却像没听见似的道:“主子饿了吧,奴婢这就叫人传早膳。”
清芷咬了咬舌头,知道自个儿说错话了。要是让抱琴听见了,还以为她趁着抱琴不在,在主子面前说抱琴的坏话呢。
清芷就是这般心直口快,萧章已经习惯了,并不见怪。
抱琴回来的时候,萧章刚好用完早膳。打发走了闲杂人等,萧章唤来抱琴近身,低声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姑娘放心,锦嫔宫里是个什么处境,整个一活冷宫似的!她宫里的人一听说是要为贤妃娘娘办事,立马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恨不得立马便为姑娘效力呢。”
抱琴犹豫了一下,道:“只是……姑娘为何不瞒了自个儿的身份?咱们到底是半路用好处收买了那宫女,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或是被锦嫔她们反咬一口……”
“不怕。”萧章胸有成竹:“就算是被发现了,我也自有一套说辞。你叫她密切关注着锦嫔的动静就是了。如果她打了什么主意,不管动没动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萧章想着,如今锦嫔在皇帝跟前是半分体面都没有了。大皇子刚刚被封了郡王,能给她和她娘家人不少好处,锦嫔年纪打了,肯定得想法子巴紧了大皇子,变着法子地讨好他。
既然锦嫔已经知道了大皇子对萧章有意思,很有可能就会想办法撮合他们俩,卖给大皇子一个人情……
事情果然如萧章所料,才过了几天,锦嫔那边安插的钉子便来回报,道是锦嫔有意宴请宫妃,在贤妃的酒里做手脚……
老招数了,萧章倒是不怕。所以,尽管抱琴劝了又劝,她还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赴宴去了。
同去的还有丽妃、贞妃、宛嫔三人。锦嫔虽已不得宠,但毕竟是潜邸的老人,辈分在那,不乐意亲近底下的宫嫔,上头的两尊大佛她又请不来。
至于德妃,虽是她同胞姐妹,两人却早在当年共事一夫的时候,就已经生分了。
锦嫔永远忘不了,那年她出嫁之时姐姐对她的嘲笑。
那时候她嫁给二皇子做庶妃。而她的姐姐,却是许给了少年有为的大将军。
德妃笑她,只能做人家的妾室。
锦嫔也曾心怀委屈,只是那时永湛对她正好,后来她又怀上孩子,真是没什么不知满足的。
直到姐姐的未婚夫出征,母亲说姐姐在家中心神不宁,叫她住到王府散散心。
起初,姐姐照料她和她腹中孩儿,一切安好。
谁知突然的,前线传来了少年将军战死的消息。
姐姐近乎崩溃。
锦嫔安慰她,同情她。可是没想到一转眼,她就亲眼看到了姐姐躺在自己的床上,依偎在她丈夫的怀里。
后来,她的姐姐也做了人家妾室,只不过是成了比她位分更高的侧妃。
而她,过去虽有几分宠爱,但滑胎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甘心红颜未老恩先断,她试过争宠,可是姐姐抢走了她所有的风头。
锦嫔想过对德妃下狠手,可就在那个时候,永湛又有了丽妃、瑞嫔、周贵人……
她才明白,后宫的美人是不断的。哪怕没有她姐姐,也会有其他人。
自那之后,她不再指望着皇帝。先是跟皇帝的兄弟有染,又是勾上了年轻的大皇子……
身为宫妃,她厌恶所有的宠妃。但与此同时,她又仿佛看开了一般地认为,所有的宠妃终究都会失宠,皇帝是靠不住的,还不如尽快寻找新的下家。只要不被人抓住证据,什么都好说。
这么想来,她撮合贤妃和大皇子,还是帮贤妃呢……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梦真今天又整理了一下大纲,红楼卷还有十二章完结。
千!万!别!完!结!了!这!一!卷!就!抛!弃!我!
正文 第063章 皇帝震怒
……
063皇帝震怒
丽妃和萧章相携而入时;正好遇到并肩的贞妃与宛嫔二人。
宛嫔忙给丽妃贤妃行礼;丽妃却不理她;只是淡淡地对贞妃点了点头。
宛嫔顿住脚步,咬牙不语;心中暗恨丽妃有什么资本这么对她?
贞妃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宛嫔抬眸;面露感激之色。
待几人前后进得殿内,只觉室内温暖如春。墙角香炉里燃着淡淡的杏花香;令人身心俱是一松。坐在软垫上;身体放松到了极点。
锦嫔虽冷傲;甚少参与后宫争斗;却也知礼;不敢在三个妃位面前拿大,亲自端了酒杯起身一一敬酒。
走到萧章面前的时候,锦嫔面色不变,无悲无喜,淡淡地祝着酒,随后将酒杯递到萧章手里。
萧章在锦嫔看似淡然实则暗暗着急的目光下,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那盏酒。酒盏凑到嘴边,却又不喝了。
锦嫔着急,又不好催,只问:“娘娘不喜欢这杏花酒的味道吗?”
萧章淡淡一笑:“锦嫔很喜欢杏花吗?过去在家里,我母亲最是讨厌杏花,说这花儿轻浮得很。”
锦嫔脸色骤变,面无血色地盯着她。
萧章好像没察觉到她的变化似的,仍是云淡风轻地举着那酒盏道:“可本宫却并不这么觉得。杏花虽上不得大台面,但也别有一番可爱呢。”说罢便扬起脸,举杯一饮而尽。
锦嫔看她喉咙一动,确定她是咽了下去,这才缓和了脸色,放心地笑了:“娘娘喜欢就好。”
萧章不置可否地一笑。
过了一会儿,药力果然开始发作。萧章揉了揉太阳穴,可没有丝毫用处,眼皮子还是越来越沉,举手投足似乎背负了千斤的重量。
锦嫔见状忙凑过来,“好心”劝道:“贤妃娘娘醉了呢。如不嫌弃,不如到里头的暖阁歇息一会儿,换身衣裳再来罢。”
“也好。”萧章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清芷和抱琴便一左一右扶着她,往暖阁里走去。
她在炕上躺下没多久,外头就有人唤清芷,叫她去给贤妃娘娘取衣服。清芷不疑有他,跟着锦嫔的宫女去了。
等她走后,抱琴扶起萧章,又把刚刚脱下的外袍穿上了。
抱琴微微皱眉:“主子这是要试清芷?”
萧章赞赏地望她一眼:“行啊,这些日子长进了不少嘛。”
抱琴释然一笑,道:“奇怪了,皇后娘娘怎么还不派人来找我?再慢一会儿,锦嫔的人可要抢先咯。”
她话音刚落,外头便有人找她。抱琴给萧章倒了杯茶,方出门应酬。过了一会儿,就跟着那宫女走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门扉处传来轻微声响,紧接着,一个白袍少年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看到萧章趴在桌子前而不是躺在床上,大皇子略一怔,但他并未在意这些细节,猫着腰凑过去,一把搂住她,笑嘻嘻道:“贤娘娘怎么不到榻上去睡?”
萧章虚软无力地打开他的手,厌恶的声音因为药效的缘故,也变得娇软了几分:“别碰我。”
大皇子死皮赖脸地凑到她脸侧,笑道:“贤妃娘娘好绝情啊,那日还对儿臣温声软语,怎么今儿便翻脸不认人了?”
“你别胡说……”她死命瞪他一眼,看在大皇子眼里,却是眼波流转,百媚横生。一时把持不住,拉过她双肩就要亲吻。
萧章用力扭动身子,却换来他更疯狂的纠缠。
她拼命护住胸前衣物,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往门口跑了两步,但她脚步虚浮无力,很快便被大皇子追上。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萧章腿一软,竟摔到在地,垂落的手碰倒了一旁的烛火架子。
火苗瞬间顺着帷幔攀爬至房梁,大皇子惊慌地后退一步,竟不顾仍趴在地上的萧章,转身欲跑。
正当这时,原本被大皇子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用力撞开。
撞门的侍卫很快退居一旁,皇后一身华服,挺胸而入,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高高在上,瞪向一旁慌张的下人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扶起贤妃?”
侍卫们不敢动,最后还是抱琴从后面冲了出来,从火边扶起了她。
大皇子趁乱欲走,皇后眉梢一挑:“慢着。”
他权作没听见,皇后骤怒:“一群蠢货,还不把恒郡王给拦住?!”
随后,锦嫔等人闻声而来,丽妃冲在最前头,慌忙问道:“贤妃呢?人没事儿吧?”
火势不大,很快便控制住了。
可是贤妃一点儿都不好。
原本乳白色的地摊上,此时已浸了一小滩血迹,看得人触目惊心。
皇后心头亦是一跳,吃惊地望向萧章,却见萧章面色苍白,不省人事。
皇后吩咐人把贤妃抬到了隔壁的榻上,又吩咐道:“来人,快传太医!还有,请皇上过来!”
太医刚到没多久,皇帝便来了。听说贤妃出事,他竟是一路跑着过来的,满头的汗水。
几个宫妃看得心中酸涩,但一想到贤妃的遭遇,顿时不觉得堵心了。
皇帝听到太医颤颤巍巍地说出贤妃已有一月身孕,此时却有滑胎危险的时候,陡然沉了脸色,怒气沉沉地环视了一圈屋内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锦嫔身上,问:“怎么回事?”
锦嫔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回答:“臣妾取了了几坛杏花酒宴请几位姐妹,谁知贤妃娘娘不胜酒力,臣妾便叫人领她到暖阁内休息片刻,不想贤妃娘娘竟会意外摔倒……”
“意外?”皇帝指着大皇子的鼻子,压抑着怒火道:“你怎么在这里?”
大皇子没想到短时间之内竟然出了这等变故,失措道:“儿臣……儿臣……儿臣只是……”只是什么?路过?路过妃嫔寝宫?皇帝会信才怪!
他本以为锦嫔这样失宠已久的人住的寝宫,皇帝根本不会过来,却没想到皇后突然来了,坏了他的美事。
皇后与王太医对视一眼,像是给了王太医勇气一般,只听他颤声道:“启禀皇上……贤妃娘娘似乎……”
皇帝不耐烦地拧眉:“似乎什么?!”
王太医低头道:“似乎中了迷药。”
“你说什么……”皇帝的怒火终于吞噬了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他一把抓起锦嫔的衣领,沉声质问,近乎嘶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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