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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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客栈- 第3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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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花少女也叹了口气:“我该猜得出来,你一年四季都在杀人,你对杀气最熟悉。”她盯着姜斩久,眼中渐渐露出了一种孤冷莫测的笑意。

    姜斩深沉的道:“大小姐,你改了装易了容,从千里之外的‘凉城’,带着独孤夫人生前最喜爱的野花,到我门口来卖,岂非就是为了要我知道你的来意。”

    卖花少女长长的叹气:“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一眼就是谁。若芊也跟你一样,也是以杀人为职业,只不过,我是个杀人犯法的杀手,你是个杀人合法的执事刽子手。”

    姜斩歪着头,想了半天,好像在思索着一个很难解释的问题,过了很久,他才叹着气说:“我杀人确实合法。”

    “那么,我养母独孤老夫人呢?你杀她,是不是也合法?”冷若芊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说不出的神秘诡诵。

    女脸上的笑容,姜斩拢在袖子里的手掌,掌心里忽然冒出了把冷汗。

    就在这一瞬间,惊变迭起!

    买花人群中,流风一根杀人的琴弦,已经刺向姜斩右背肩下一寸三分处,在瞬息间,就可以从他的后背,直透心脏。

    只要姜斩的反应慢一点,就必将死在这一根琴弦之下。

    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冷若芊所吸引,竞完全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等到他听见流风最后一响脚步声时,他的背脊已经能感觉到琴弦上的寒气和杀气。

    就在这生死呼吸的一刹那间,他的脚尖已转,腰低拧身转旋,右手已抽出袖子里的“鬼头刀”,反握刀柄,顺势斜斩流风

    刀锋的寒光才起,飘雪的铁棋盘,就阻挡住了姜斩的杀招。

    紧接着第三个少女杀手飞花出现!

    飞花的腰,柔软如灵蛇一样扭动,“生花笔”间不容发的没入姜斩腰间。

    姜斩的身子,已经翻飞而出凌空一丈,腰上突然喷出了一股血树,转瞬间就烟花般散开,化成了漫天血花血雨飞落。

    血光散动间,姜斩发足向巷子外狂奔,只要逃出巷子,就是“刑部”衙门的大门口,而里面,有无数的同僚和高手,可以救应自己——

    然而,第四个少女杀手逐月的画布,又当头罩下!

    姜斩直觉眼前一黑,他大急,他的“鬼头刀”旋转如风车,一招将罩在头顶的画布,绞个粉碎!

    片片碎布,犹如纷飞蝴蝶,渐迷人眼。

    这一招,是他的智慧经验体能身手刀工和应变能力,混合成的精粹一刀。

    姜斩转腕挥刀,刀风如啸,刀上的血珠一连串洒落。

    逐月带着一声惊叫,身形急退——

    这是姜斩超水平发挥的完美一刀,即使姜斩本人,也不由自主的,对自己这无懈可击的一刀,感到骄傲和意外。

    然而,这些该有的不该有的情绪,也只能停留在这了,而且,是永久的停留在这了——

    因为下雨了。

    ——冷若芊的“暗器雨”来了!

    她的暗器,不是飞镖,不是飞刀,而是飞花,竹篓瓦罐里那些“会飞的花儿”。

    那些黄白相间的花儿,就像下了一场花雨,而花雨之中,清冷肃杀的冷若芊,双袖飞舞,就像散花仙子,将致命的美丽武器,洒向人间。

    狂奔的姜斩,拼尽全力向巷子外飞逃!

    花叶切断了他的喉咙,他不管,继续奔驰;花瓣割破了他的眼睛,他不顾,持续奔逃……

    只要逃出巷子,值守在“刑部”衙门前的同僚,就会己的危险,就会听到自己的呼救,自己才能逃过一劫,保住一命!

    他完全不管不顾自己身上,被漫天飞舞的花雨留下多少伤口,他只是逃!

    狂逃——

    巷子口就在眼前——

    十步——

    七步——

    五步——

    三步——

    “噗通!”一声,失血过多,体力不支的姜斩,终于倒在了距离巷口三步之遥的地上!

    他奔跑时,上半身是努力向前伸的;他倒下时,他的头部,也是响外倒下的,他甚至不远处“刑部”衙门门口守卫的一双双蹬着官靴的脚……

    他想喊,却喊不出……

    冷若芊发带飘飘,随着花雨徐徐而降,那些黄白相间的花儿,洋洋洒洒,葬落在了姜斩冰凉的尸体上。

第七章 人头信物() 
天牢,昏暗无光。 。@,

    “哗啦”一声,紧闭着的沉重牢门,格外惊心的响了一下,那刺耳的回音,在阴森的天牢甬道里,久久回荡,火流星披散着满头红发,打着哈欠走进来,或许是因为起得太早,也许是因为睡得太迟,他连脚步声,都显得是有气无力的。

    潮湿地上闭着眼睛趴卧着的蒙古汉子,听到响声,费力的睁了睁眼,又无力地合上。他那张皱纹如刀刻,古铜色的脸上,披拂着凌乱打结的脏发。

    这蒙古汉子只轻轻挪动了下腿脚,脚上厚重的镣铐,就“哗啦哗啦”地一阵刺耳乱响。

    火流星左右除了几个牢头跟禁子在甬道头上的一间干净的暖房里饮酒驱寒,周围并无别人,于是,他在栅栏前停步,且蹲了身下来,向里面那蒙古汉子仔细打量着,轻声道:”喂,你是萨那才恩?”

    那趴卧的蒙古汉子,艰难地呻吟了一声,他想努力地抬起头来;可是,他受刑太重,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损伤至严重不堪的地步,所以,即使这个抬头的小小动作,他已经无法顺利完成,他的喉咙里,只能是传出一声喑哑的无力哀嚎。

    “你真的是萨那才恩?!”火流星低声叫着,他的语气,十分惊疑。

    “是小人……官爷你……你是谁?“蒙古汉子伸出双手,用力撑着乱草覆盖的石板地面,他向栅栏边一点一点挪过身子来。

    萨那才恩满头的打着散结的乱发,都披垂着,将他的脸遮挡住了少半边,大半边的脸上皮肤,也被血痂和尘泥,涂抹得面目全非,甚是悲惨。

    火流星的脸,蓦地苍白失色,惊问:”你……你不是晨时就已经被……被囚车押赴去刑场了?怎么……怎么……”

    萨那才恩脸色“唰”地蜡黄,他急促地道:”官爷,刚刚带去刑场的是一个假的萨那才恩,这是柴如歌跟阎罗王,设计好的一个陷害‘青衣楼’的圈套!”他拖着镣铐在地上翻下个身,似乎他身体上的伤口被扯动,他咬着牙呻吟着,凑在栅栏边,脸上的肌肉颤抖着道:“官爷,拜托您……拜托你……一件事……”

    火流星立即俯过身去,两个人唇耳相贴,快速交谈了几句,他们声音虽然已经很低,但还是惊动了外面守卫房里喝酒的几个人,有个满脸酒气的牢子,在甬道尽头的拐角那边,喝问道:”火大哥,您在里面嘟嘟囔囔的,跟谁话哪?”更要命的是,这个牢子一边问,并且一边迈着醉步,向甬道这边的囚室走过来。

    火流星的脸色猛然一变,急声道:“老萨,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信物,可以交付给我?我拿去迅速通知大公子!我跟大公子仅是情报钱财往来,在这种危急情况下,若想让外面一心要劫法场的大公子,相信囚车里是假的萨那才恩,那绝非可能的事情啊!”

    “信物?”身陷牢笼的萨那才恩惨笑摇头:“我自入狱以来,过堂受刑大小四十余次,早就体无完肤,更何况随身的信物?”

    外面的询问声跟脚步响,越来越近,转眼间,就要拐进甬道来。

    “老萨,来不及了!快!赶快!”火流星的红脸,在天牢内暗淡的光线下,惊惧变色。他不怕死,怕的是不能达成使命,辜负了布先生当年派他潜伏在“天牢”里的一片苦心。他曾身受布青衣活命大恩,此生就算肝脑涂地,也报答不尽。所以,在解救萨那才恩这件事里,他无论如何都要竭尽全力,生死不计。

    “辰源姐弟为了救我这条残命,这些日子已经牺牲了太多的人,不能再这样无休止的伤亡下去了!也罢!便拿我的头,去做信物吧!”萨那才恩陡然一头撞到栅栏铁柱上,脑浆崩裂,鲜血直流。

    “带着我的头,去见辰源,让他们姐弟撤兵死心……”歪倒在栅栏旁的萨那才恩,弥留之际,说了这样一句话。

    火流星料不到这蒙古汉子刚烈至此,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或许,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是苍白而无力的;或许,江湖上的热血男儿,每一个都该有这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大无畏精神。

    甬道尽头,杂乱急躁的脚步声,就在耳边,眼见马上就要拐进来。

    火流星没时间说再耽搁,他动作麻利的割掉萨那才恩的首级,撕下一块披风包好,猛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向甬道尽头大步奔去。

    ——救人如救火,囚车一出动,“青衣楼”肯定会齐集菜市口救人,转眼间,就跟布下埋伏的“刑部”铁甲精锐大军“地狱骑兵”开火交手——

    危险!大公子危险了!

    火流星的心里,也像在燃烧了一团火,他提着披风包袱,健步如飞。

    “火大哥,你刚刚在跟谁讲话?”甬道的拐角处,有个蓝色衣服的断掌少年横步现身,他苍白的脸上,燃着鬼火般的一双怪眼。他的身材极瘦,那件蓝衫却又太肥大,所以走起路来,晃晃荡荡像个飘动着的游魂。他的声音,也是阴阳怪气的,一边叫一边翻着眼睛狠狠盯着迎面奔到的火流星。

    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已经趋近四尺。

    火流星见了这少年,身不由己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背,已经贴在阴暗潮湿的甬道石壁上。可他胸前感受到的阴寒之气,比后背更甚,他陪着笑道:“班老弟,没跟谁谁说话!你听错了吧!”

    牢房里的气温并不高,但火流星的额角鬓边,已经有细密的汗珠偷偷渗了出来,握在右手里包裹人头的包袱,此刻也似有几万斤重,坠得他的手臂几乎拿提不住。

    “是吗?””那班马儿阴森森地笑了笑,从火流星身边掠了过去,向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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