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怪笑道:“听说夫人当上了武林的副盟主,还这客气,老夫真有些当不起。”
雷晓雅道:“供奉和家父是朋友,晚辈自然要尊敬您了。”
老不死点点头道:“你总算还晓得老夫和你叔伯父辈是朋友,你这么一说,老夫倒不好向你出手了。”
雷晓雅道:“老供奉原来是要向晚辈下手来的了?”
“那倒不是。”老不死道:“老夫一生最痛恨的就是出卖朋友的人,夫人既然下嫁给了‘青龙老大’,忽然又叛离,摇身一变,又当上了武林联盟的副盟主,有失妇道,老夫本来想顺便教训教训你的,但总算你聪明,抬出你的老爹和大伯来,老夫看在过去老朋友的份上,今晚可以不和你计较,好吧,你给老夫退出屋去。”
雷晓雅神色微微一变,问道:“老供奉要做什么呢?”
老不死道:“那是老夫的事,你不用多问。”
雷晓雅道:“冷盟主中了‘阎罗针’,伤毒未愈,晚辈要留在这里照料,老供奉有什么事,但请吩咐好了。”
老不死桀桀怪笑道:“夫人,你知道老夫一向从不向一个受伤的人出手的,故而一再拿话来套老夫,对不?”
雷晓雅道:“冷盟主身中黄蜂针,伤毒未愈,这是事实。”
老不死又是一声怪笑,目光阴森,似笑非笑的看了冷北楼一眼,说道:“不错,老夫数十年来,有一项规矩,就是从不向负伤的人下手,只是今晚却说不得要破一次例了。”
雷晓雅听得一惊,身不由己的退后了一步,挡在榻前,说道:“老供奉一向言出如山,今晚怎么会改变初衷的呢?”
冷北城早已暗暗运起了功力,提防这怪王在说话之时突起发难。
老不死看出冷北城戒备的神色,但却毫不在意,缓缓说道:“因为这位冷盟主是非常之人,他统率江湖各大帮派,和‘青龙会’为敌,也阻碍了‘青龙老大’的发展,只有把他除去,‘青龙会’才能在江湖上光大,对一个非常之人,自然要使非常手段,老夫破一次例,也是值得的了。”
冷北楼听得不觉朗笑一声,翻身坐起,说道:“老前辈居然如此看重冷某,北楼不胜荣幸之至,北楼伤毒已无大碍,老前辈也用不着破例,要取冷某性命,只管请动手,不过在动手之前,晚辈想说几句话……”
随着话声,已经跨下床来。
雷晓雅急道:“大哥快退后些。”
老不死道:“你不用拦他,老夫倒想听听他说些什么?”
冷北楼面对这位老魔头,自然也不敢稍为大意,跨下木床,就伸手摘下了挂在床头的“玉阙宝剑”,然后目注老不死,神色一正,说道:“老前辈在江湖上享誉多年,我们且不说邪正,但总有‘是非’两个字吧?
‘青龙老大’一心想并吞江湖各门各派,以遂其独霸天下武林的野心,试问他们这样做法对不对?如果让他们阴谋逐一得逞,江湖上就不知有多少门派的人,遭到惨杀?
北楼是江湖人,对江湖上的事,我有一份诛暴安良的武人天责,所以在下纠合‘北道盟’,挽救了‘高第门’一场杀劫,此后,江湖各门各派的人,为了怕被‘青龙会’吞噬,自动纷纷齐集此地,反抗‘青龙老大’以求自保,公举冷某担任盟主……”
“嘎、嘎、嘎!”老不死发出一阵尖厉的怪声,点着头道:“冷盟主果然能言善道,无怪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人都被你说动了,连黑‘青龙会’的夫人、左使等人,都被你说服了,一个个投了过来。”
冷北楼道:“不然,天下之大,是非只有两个字,公理只有一条,这也就是人心向善的道理……”
老不死怪笑声道:“老夫不是和你说道理来的,你悲天悯人,认为‘青龙会’得势,江湖各门各派不知死多少人,老夫认为他们都是该死,也都是该杀,江湖上就是因为门派太多,才会纷扰不休,由‘青龙老大’统一了,把这些该杀的人都杀光了,以后就天下太平了,再也没有正邪之争,是非纷纭,所以老夫主张杀……”
冷北城目光一凝,没待对方说下去,就冷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自古邪不胜正,老前辈这般说法,岂不有悖天理人情?”
老不死怪笑道:“老夫本来就是个有悖天理人情的人,不然,那此自命为名门正派中人,就不会叫老夫为‘怪王’了。”
冷北楼凛然道:“老前辈如果自恃武功高强,须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一个人如若怙恶不悛,不怕数十年得来不易的盛名毁于一旦吗?”
老不死目中凶光大盛,尖厉的怪笑道:“今晚倒象是你要杀老夫,不是老夫来杀你的了。”
冷北楼大笑道:“‘青龙会’作恶多端,就是老前辈杀了冷某,但对抗‘青龙会’的势力已经形成,去了一个冷北楼,还会有十个百个千个冷北楼接着起来,冷某何俱一死?冷某倒要奉劝老前辈,多行不义必自毙,冷某纵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未必没有能杀你的人。”
老不死被他说得怒不可遏,一头白发拂拂自动,沉笑道:“冷北楼,你果然不畏死,江湖上敢在老夫面前这样说话的人,大概只有你一个,今晚之后,只怕再没有了。”
他铁杖一顿,喝道:“你从床头摘下宝剑,大概还妄图反抗吧?”
冷北楼大笑道:“那当然,就算你武功再高,冷某为正义而战,岂会对一个无知妖邪屈服?”
“无知妖邪”这四个字何异火上加油,把老不死激得凶性突发,口中尖喝一声:“你是找死!”挥手一杖朝冷北楼迎头击来。
冷北城早有戒备,身形横闪而出,手抬处,长剑已经朝上迎起,“笃”的一声,架住老不死八十斤重的铁杖
老不死桀桀怪笑道:“冷北城,你真敢和老夫动手?”手上突然运起功力,贯注杖身,往剑上直压而下。
雷晓雅以一支极细的软件,自旁架住了他粗如鹅卵的铁杖,凛然道:“老前辈一定要逼我动手,晚辈只有得罪了。”
第三十四章 十面埋伏()
“好个吃里扒外的丫头!”老不死白发飞扬,手上铁杖又加重了几成压力。
要知道他这支铁杖,本来就有**十斤重,再加上他贯注了全力,此刻何殊千钧?雷晓雅手中只是一支软剑,若论修为,也要逊上老不死两筹还不止,虽然架住铁杖,自然十分吃力,但双方业已拚上了真力,就欲罢不能,时间稍长,渐渐相形见绌!
剑风破空,冷北城从两人身边飞起一道雪意的剑光和,奇快如电,朝老不死的铁杖上撩去,但听“嗒”的一声轻响,雷晓雅、老不死同时感到手上一轻!
雷晓雅手上一轻,是以奇重压力突然消失,老不死手上一轻,则是他的镔铁杖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被冷北城截成了两段!
老不死这一惊非同小可,口中怒笑一声,左手挥出,朝冷北城横胸劈来。
两人相距极近,冷北城再待闪避已嫌不及,口中同样大喝一声:“来得好!”左手一掌,迎着来掌劈击出去。
雷晓雅睹状大惊,急急叫道:“好爷,接不得!”她虽然喊声出口,但已来不及喝阻,一时情急,皓腕一抬,“断情剑”以极快手法朝老不死左肋死穴上点去。
冷北楼怕三弟有失,他哪还犹豫,手一挥,“玉阙宝剑”一道亮银剑影朝老不死双脚撩去。
这一下四人出手都快,但却有先后之别,老不死劈出一掌,和冷北城挥手硬接,较在前面,雷晓雅攻出一剑稍后,冷北楼的一剑,发的较迟。
但听“啪”的一声,冷北城手掌和老不死劈来的掌势乍接,不觉心头狂跳,几乎窒息,一个人被震得“蹬、蹬、蹬”的后退了三步!
老不死这一记和冷北城的手掌乍接,他纵有数十年修为,也突感手掌宛如击在一块烧红的铁板之上,差幸他功力胜过冷北城,纵然如此,一条左臂还是骤然一麻,几乎被废!
恰在此时,雷晓雅的一记剑招,“笃”的一声刺中了他的死穴。
本来以老不死的武功,雷晓雅这一箫未必能击得中她,就他一时轻敌大意,差点被冷北城震散功力,心头正在吃惊之际,这稍一疏忽,忘了闪避,陡觉死穴上一阵剧痛,冷北楼一阵森寒的剑光,又已闪电般朝膝下撩来。
老不死究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一着失算,连吃大亏,一时顾不得左臂酸麻,要穴剧痛,急忙吸了一口气,“嗖”的一声身子拔起,往后倒飞,撞破南首窗户,穿窗飞出。
冷北城被震得后退了三步,雷晓雅看得大吃一惊,急急问道:“爷,你怎么了?”
冷北楼也关切的道:“快运气试试,可曾伤了内腑?”
冷北城吸了口气,笑道:“没有,只是这老怪物掌力极重,我是被他内力震得后退的。”
老不死负伤穿窗飞出,落到院中,正待凌空跃起。
只听北首屋脊上有人,叫道:“无量天尊!老怪物,今晚是你入地狱的时辰到了。”
陡听南首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施主夤夜光临,贫老衲等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老不死一怔,立即回身举目看去,只见南首屋檐上,还有些什么人吗?
老不死听得一怔,以他的功力,这座不过十来丈见云的院落中,还有人隐伏,自己怎么会一无察觉?
他不觉走到院落中央,迥目四顾,这下他总算看清楚了!
——面前立着一僧一道,道貌岸然,仙风道骨。
老不死“哼”了一声道:“‘少林’大愚、‘武当’云雁,老夫还没把你们两个老鬼放在眼里。”
大愚禅师单掌当胸,缓缓说道:“今晚诛戮凶邪,又岂止我‘少林’一派?老施主怎不看看你的四周?!”
老不死放目看去,只见屋檐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苍须飘胸的老者,是“丐帮”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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