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赫连局主,对极了,真不愧是星际老江湖。”
“现在你准备如何取老夫的性命?”
“刽子手马上就会赶到执行,别性急。”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从庙门方向朝院子移来,是个反穿皮袄的羊头老者,倒拖拐杖。
羊头老者和他师弟中年长衫客本来隐身在厢房里,这场戏从头到尾全看到了,师兄弟俩从厢房后窗出去,羊头老者改从大门进庙,这过场许乾铭在木橱后看得一清二楚。
许乾铭本想现身,他不能让赫连三霸受害,但现在情势这么一变,他又暂时忍住了,待机而动。
羊头老者无意隐藏行动,所以踏草而行时发出了声音。
首先发现羊头老者不速而至的是赫连三霸,他怔了怔投过目光。
由于赫连三霸的表情,郑香香立即发觉有人来到。
她侧身转头,一看,粉腮为之大变,她料不到会有不速之客撞了进来,这会误大事。
羊头老者直走到场子边停住,两眼骨碌碌一绕,故作惊声道:“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你……老山羊怪!”郑香香脱口叫了出来,脸色变得更难看。
“你这双狼眼满犀利的!”羊头老者笑笑,颔下那撮山羊胡也跟着抖动。
“你阁下……说什么?”
“老天说你的两只眼睛满管用的,一眼便认出老夫的身份,如果光让你指出老夫,老夫认不出你,岂非太不公平?嘿嘿!”
“阁下认出我是谁?”
“鼎鼎大名的胭脂狼,没错吧?”
“你……”
赫连三霸脸色剧变,他听说过这既淫且毒的母狼名号,但不知道她叫郑香香。
“江湖无老少,老夫就称你声大妹子,你的地盘在口外,怎么觅食觅到这里来了?”
“怎么,侵犯了你阁下的道路?”
“哈哈哈哈!”羊头老者佯狂地笑了数声,“大妹子,说哪里话,道路是天下人的,不属于谁,谈不上侵犯二字,大妹子,你手上的东西……”
“怎么样?”郑香香下意识地把包袱抓紧。
“老夫好像记得这包袱本来在赫连局主的身上……”
“不错!”郑香香知道没否认的余地,只好承认,“替人捎点东西,是赫连局主的本行,对吗?”
“当然对,完全对,照这么说,这包袱是暗镖哕?”羊头老者望了望默在一旁的赫连三霸。
“是暗镖,我托的!”郑香香轻轻挫牙。
“局主亲自出马送镖,不用说是价值连城之物,能让老夫开开眼界么?”
“阁下是名满江湖的大人物,上辈尊长,难道不懂得星际江湖规矩?”
“懂是懂得一些,不过……老夫有个毛病,就是好奇,如果是不满足这好奇心,会吃不下,睡不着,比要命还难受。”
郑香香抬头望了望院空,太阳的影子已抹上了大殿顶的葫芦尖。
“恐怕只好让你阁下难受了!”郑香香冷笑。
“那还成,老夫是不依的!”老山羊怪偏了偏头,目扫院地:“八条人命,涅盘得多冤!”
“劫镖的强梁,难道不该涅盘?”
赫连三霸忍不住大叫道:“是安排好的鬼计!”
“哦?”老山羊怪目芒一闪,“人命关天,非同儿戏,这到底为了什么?赫连老弟,你说说看。”
“区区到现在还不明白真正原因。”
“老夫明白!”老山羊怪抚了抚山羊胡。
“阁下明白什么?”郑香香睁大了眼。
“栽赃,灭口!”
胭脂狼郑香香突地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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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 郑香香(三)
胭脂狼郑香香的笑声,令人心里发毛,谁也不知道她笑什么?为何如此好笑?
笑声像风曳林梢,尖利而疯狂。
许乾铭从木橱后逡了出来,他准备现身了。
赫连三霸突然栽了下去。
老山羊怪专注于郑香香的怪笑,没警觉任何情况,赫连三霸倒地之前是发出闷嗥的,但被笑声掩盖,近在咫尺的老山羊怪都没听到,等到人已伏地才从眼角扫见,他立即弹了过去。
许乾铭在厢房门边,也只是瞥见赫连三霸突然栽倒,心头一紧,射入院心。
老山羊怪俯身检视赫连三霸。
郑香香转身疾掠,上了厢房顶。
许乾铭无暇探看赫连三霸的生存涅盘,半声不吭,飞身上屋,尾追郑香香。
庙边是片空旷的草地,紧接着树林子。
由于这片空旷的草地,视线不受阻,许乾铭才能掌握住郑香香入林的方位。
紧追不舍,如影随形。
郑香香已然发觉被人尾追,几度改变方向,但无法摆脱许乾铭的穷追,最后,她自动停了下来。
许乾铭直逼到她身前。
郑香香仔细打量许乾铭。
英俊中带着狂野,是女人心目中的标准男人。
她笑了笑,然后又皱起眉头,神色之间隐隐透出那天生的荡意。
“你为什么要追我?”
“追赃!”许乾铭暂时借用了老山羊对高欢说的话,实际上他并不了解情况。
“追赃?”郑香香眯了下眼,“小兄弟,追什么赃呀,我完全不懂?”她又笑了。
熟透的果子盛放的花,虽然她已近中年,但这类女人自有其不同与年轻女人的魅力。
许乾铭可是绝不理这一套。
“你懂的,你非常懂。”
“哟!小兄弟,你知道我是谁么?”
“胭脂狼郑香香。”许乾铭声音冷峻。
“噢!对了,你早就藏在古庙里,看到一切,也听到一切对不对?”
“对!”
“小兄弟……”
“住口,别肉麻当有趣,谁是你的小兄弟?”
“那我请教你的称呼?”郑香香笑态不改。
“星际浪子许乾铭!”
郑香香的笑容倏地收敛,眸子睁大。
“你就是名震宇内的星际浪子许乾铭?”
“唔!”
“你追我做什么?”
“为什么要阴谋对付镇宇镖局赫连局主?”
“阴谋?”郑香香转动着眼珠子,心里在打主意,片刻之后,媚态再现,“你不喜欢我叫你小兄弟,就叫你星际浪子吧,你先说明你跟赫连三霸的关系?”
“谈不上任何关系,在下跟他素昧平生,刚才在庙里是头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
“那你凭什么横插一枝?”
“江湖人管江湖事。”
“你是路见不平?”
“可以这么说。”
“能不管么?”
“不能,管定了!”
郑香香再次上下打量许乾铭,像是愈看愈爱要看个饱的样子,许久,她才又开口,声调满动人的。
“星际浪子,事不干已,为何一定要强出头呢?”
“在下说过管定了!”
“不怕引火烧身?”
“要怕就不会伸手了。”
“哈哈哈哈,星际浪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明白什么?”
“想分一杯羹,对不对?”
“在下没那意思!”许乾铭不假思索,“在下只想看看这关系着九条人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口里说,心里却在想:“在这档事之前,高欢与常梦迪运灵的那档事,是否彼此有关联?老山羊怪和那中年长衫客先强迫开棺查验,后来又迫郑香香展示暗镖,到底他们追查争夺的对象是什么?原因又是什么?”
“如果我说不呢?”
“在下一向不轻易改变主意。”
“动剑么?”
“必要时在下会拔剑。”
“你有把握功力能胜过我?”
“那得等事实证明,用不着在口头上争。”
“其实……”郑香香低头想了想,又抬眼望着许乾铭,“我真不愿意我们在这种情况之下认识,太遗憾了,一见面就是敌对的情况,浪子,你能不把我当敌人么?”
语意中隐含诱惑,许乾铭的心丝毫不为所动。
“是友是敌,那得看情形而定。”许乾铭冷漠如故。
这时,远处的浓枝密叶里,正有一双眼睛朝这边偷窥。不!应说是两双,各在相反的方位,也就是隔着许乾铭和郑香香相对。
“事实上我们没理由敌对……”郑香香轻轻吐口气,“你是为了一念好奇?”
“在下不否认。”
“我是奉命行事,做不了主。”
“奉谁之命?”
“当然是能命令我的人。”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你自己的生存涅盘你能做得了主,对不对?”许乾铭这句话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很难说,也许真的做不了主。”
“在下想,我们没有再蘑菇的必要,打开包袱,让在下见识一下。”
郑香香深深地考虑,脸上阴晴不定,灵活的眼珠子不停转动,最后,突地一顿脚道:“好,你拿去看!”脱手把包袱抛给许乾铭。
许乾铭接过手,觉得很沉重,对于郑香香肯乖乖交出包袱,感到有些意外。
郑香香的脸上浮起一抹异样的笑容,从她的神情看,事情绝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不像生存涅盘做不了主的样子,这女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许乾铭把包袱放在脚前地上,用剑挑开一看,连呼吸都窒住了。
包袱里包的,是些散碎银两,居然还掺有几个鹅卵石,根本就不是什么奇珍异宝。
这就是以最高代价托保的暗镖么?
许乾铭丝毫不觉得好笑,反之他感到极大的困惑,因为这包袱破烂关系着八九条人命。
阴谋,极可怕的阴谋,但原因是什么呢?
“星际浪子,满意了么?”郑香香斜睨着许乾铭。
“这就是你们托的镖?”
“对!”
“一些破烂?”
“我只奉命行事,不管它是什么。”脚步挪了挪,“可以还给我了么?”
“还不行。”
“你想要这破烂?”
许乾铭心里在疾转着念头,这表面上看来是破烂的碎银和石头,其中定有蹊跷,郑香香和那没出面的人并不是疯子,何况连上了八九条人命。
“在下请问,为何要托这种镖?为何要安排杀人的圈套?”
“不知道!”郑香香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
“你知道的!”
“这就是笑话了,我说不知道,当然就是不知道,你凭什么认定我知道?”
“等剑锋架到你的脖子上,你就会忙不迭地说知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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