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黑着灯,一缕淡淡的烟气萦绕在半空中,像某种挥之不去的思绪。言幼宁的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他知道明锋就在卧室里,但是乍然从亮着灯的地方走入黑暗之中,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明锋?”
淡淡的烟气无声无息地逼到近前,言幼宁还没有分辨清楚烟气来自哪一个方向,就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温热的躯体贴了上来。两条手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流连在耳后最敏感的位置上。
这个人的体温、呼吸、乃至于抚爱时最细微的小动作,言幼宁都已经十分熟悉,于是,在他的意识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放松了戒备,缓缓地靠进了明锋的怀里。
明锋的亲吻停留在他的耳边,温情地厮磨着,舔咬着。环住腰身的双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他的腰间游走,带着与往日不同的、急躁难言的气息,仿佛压抑在心里的东西,非得借着身体的厮磨与亲昵才能得以平息。
而言幼宁也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抚这只焦躁的野兽。
他身上只裹了一件宽松的浴袍,腰间的系带轻轻一拉便松开了,明锋的双手从敞开的衣襟里探了进去,温热的手掌擦过平滑的小腹,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已经微微抬头的小幼宁。言幼宁轻喘,不由自主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灼热的气息开始在腰腹部汇聚,变成了流窜在身体里的酥酥麻麻的电流,让人神智昏沉。
淡淡的星光像一团稀薄的雾气,盘旋在卧室的窗口。仿佛能看见什么,却又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感官的刺激被微妙地放大,变得难以抗拒。言幼宁被他推靠在卧室的墙壁上,裸露的脊背紧贴着凉滑的墙壁,神智似乎也稍稍清醒了一下。然而这清醒也只够他分辨出明锋正站在他的面前,不断地亲吻着他露在浴袍外面的脖子和胸口,就好像他的身体是藏在浴袍里的什么美味一样。
言幼宁看不清楚他的脸,只知道嘴唇湿热的触感在这夜色里变得无比鲜明,每一下轻微的触碰都仿佛从他的心尖上擦了过去。言幼宁的双手顺着他的肩膀搂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擦过他的脖子,滑进了他浓密的发丝里去。他仿佛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又无法肯定它确实会发生,心中压抑的情潮让他的喘息都变得急促起来。
明锋的亲吻在他的小腹部停留了片刻,然后继续向下,含住了已经在他手里变得灼热又坚硬的东西。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言幼宁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湿热温暖的口腔包裹着他身体上最脆弱敏感的部位,强烈的刺激令他头皮发麻,眼前阵阵发黑。
明锋的手指趁着他失神的瞬间,缓缓探进了他身后的穴口,轻轻碾压着,厮磨搅动。前后两处的情潮相互叠加,汹涌到令人难以招架。言幼宁拱起腰身,发烫的身体不自觉地追逐着越来越强烈的快感。
他的呻吟变得沙哑,每一声都像是幼兽的爪子在明锋的心尖上轻轻地挠过。明锋被他撩拨得浑身火热,眼底都氲着一丝焦躁的血红。他知道幼宁这具无比诱人的身体上每一处不经挑逗的敏感地带,知道他的手指抚摸哪里能让他腰身发软,紧咬着嘴唇呻吟出声,也知道何种力度能逼得他神情迷乱,眼角溢出惑人的水光。
昏黑的光线遮挡了明锋脑海中那些曾经看见过的诱人画面,却让耳畔传来的喘息与呻吟变成了某种看不见却摸得着的东西,顺着他的耳膜,一路滑进了他的心里,在那里引燃了最炽烈的欲火。
明锋抽出手指,拉起他的一条腿攀在自己腰上,将肿胀到几乎疼痛的分身对准了柔软的入口,竭力隐忍着力度,一点一点将自己挤了进去。言幼宁的腿攀在他的腰侧,不由自主地蜷缩了起来,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牵动了身体内部的肌肉,微妙挤压的感觉像过了电似的,一瞬间顺着身体连接的地方窜上了明锋的大脑皮层。过分强烈的刺激令他脑海中一片空白,着了魔似的不管不顾地用力撞了进去。
言幼宁哑着嗓子发出隐忍的喘息,被他撞得直射了出来。
56、恐惧
言幼宁是被手机闹铃吵醒的。睁眼时天光微亮;一室静谧。
大毛毛和小毛毛一前一后站在床头柜上,柔软的枝条在蒙蒙的晨曦中舒展开来;像一簇簇盛开的花朵。它们旁边放着两个人的手机;一黑一白;安安静静地叠放在一起,透着无声的亲昵。
言幼宁不由得抿起嘴角。
这是一天之中他最喜欢的时刻,旧的一天刚刚过去,新的一天还没有开始;眼前所见的一切都还带着睡梦里慵懒舒适的余韵。言幼宁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他还在睡着,浓密的睫毛低低垂着;白天看起来轮廓过分硬朗的一张脸;此刻却安静的像个孩子。
言幼宁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的睫毛;结果手指刚伸过去,就见明锋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警觉,倒把言幼宁吓了一跳。
明锋眨了眨眼,神色松懈下来,懒洋洋地躺了回去,随手揽过言幼宁,在他额头上吻了吻,“早啊,幼宁。”
言幼宁心里还想着刚才那一幕,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明锋刚才的反应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是一个穿行在险境中的猎人,时时绷紧了神经,提防着可能会出现的危险――问题是他既不是出任务的特种兵,也不是树敌无数的黑道大哥,他只是个普通商人啊。
“想什么呢?”明锋拍了拍他的脸。
“没什么。”言幼宁回过神来,掀开被子想要起身,“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去公司?”
“我送你去学校,”明锋从背后搂住他的腰,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在他腰上捏了两把,又把他搂回了自己怀里,凑到他耳边亲昵地吻了吻,“还早,再躺会儿?”
言幼宁怕痒,躲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松手。我要起来了,上午还有课呢。”
“等一下,”明锋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我有礼物送你。”
“什么?”
明锋翻了个身,从床头柜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他,“看看。”
言幼宁看到那个盒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跟自己纠缠了半生的东西,本以为已经彻底失去了,却会在这样的时刻以这样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接过盒子的时候,表情都是麻木的,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明锋握着他的手打开绒布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祖母绿的戒指,替他戴在了中指上。言幼宁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没有任何反抗。本来照着明锋的意思,他是想直接套在言幼宁的无名指上的,但是转念想到无名指的意义重大,应该找个合适的时机搭配一对婚戒来戴才是,便临时改变了主意,替他戴在了中指上。言幼宁的手长得修长漂亮,衬着祖母绿神秘幽深的光泽,白皙的肌肤几乎有种半透明似的质感,让人油然生出几分迷魅诱惑之感。
明锋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异乎寻常的癖好,但是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被言幼宁的手给迷住了,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两口。言幼宁被他这个动作惊动,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想把它从自己的指头上撸下来,没想到那枚戒指正合着他的尺码,这一下竟然没有撸动。
明锋连忙按住了他的手,“幼宁,其实这件事还请你不要怪苏桦多事。他从C城回来跟我说你好像很注意这只戒指,我就让人买了回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既然你喜欢,我又碰巧知道了,自然要把它买回来让你高兴高兴。你……不喜欢吗?”
喜欢吗?
不喜欢吗?
言幼宁觉得刺激来的太强烈,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这件东西,他曾经喜欢得不得了,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对所谓的家人极度失望,对于这件标志性的物品的态度也由喜爱转为憎恶。直至后来重生,为了照料自己的生活不得已拿它换了钞票,他心里也不见得就因为再看不见它而有多么高兴。
他对这件东西的感情太过复杂,实在不是一句喜不喜欢就能概括的。直到现在他也没闹明白这个戒指怎么会随着自己再世为人。是关宇森在阴差阳错之下忘记了从自己的尸体上收回这件东西?还是如同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梦一样,是穆坤出于某种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感情,从关宇森那里偷出了这个戒指,并把它和自己放在了一起?
言幼宁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件东西穿起了他的前生今世,逼迫着他清醒地面对自己的生活。生与死、曾经经历过的快乐和痛苦,都让他无法假装那一切不曾发生过。它的存在就像一道鞭子,让言幼宁无法逃避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而这些所谓的过去就像一片乌云,时时刻刻压在他的头顶。
言幼宁忽然觉得累了。
看见它,言幼宁才惊觉自己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的沧桑。曾经的春风得意、左右逢源,无论怎样的繁华热闹、旖旎风流,到头来也不过是做了一场春梦。
或许这世间的规律便是如此,得到了什么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得到了重新活一次的机会,代价便是命运将这伤疤烙印在了他的灵魂里,让他像一个逃脱了生死簿的孤魂野鬼似的游走在这繁华旖旎的尘世间,却怀揣着一颗千疮百孔的苍老的心。
言幼宁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
明锋被他的反应惊到,不安地扶住了他的肩,“怎么了,幼宁?是不喜欢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言幼宁摇摇头,抬起的眼眸里染着刻骨的倦意,“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明锋心中微痛。言幼宁这是想起了他的身世?以前的生活?或者他已经死去了的唯一的亲人?
言幼宁摇摇头,心中油然生出的认命的感觉让他倍觉无力。他无法跟这个男人讲述这枚戒指施加给自己的那种近乎恐惧的宿命感。如果明锋只是觉得自己当初的反应是因为喜欢这件东西,那就由着他这么想吧。或许让明锋发现这枚戒指的存在也是宿命中注定的一环。
“谢谢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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