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元是相当紧张的,裴满图鲁虎对旧榆关的反攻,实际上是他争取时间之作,就算拿下旧榆关,拖延虎翼北方行营又能怎样?不过是一个偏师而已,对大局无甚影响,关键决定生死的,还是兀术和王秀主力对决。
当他抵达大兴时发觉兀术还没有到,更没有时间等候,立即快马南下,总算在广阳镇东见到兀术的船队,立即弃马上船去见兀术,却见称大金中流砥柱的兀术,已经奄奄一息,完全没有当年的意气勃发。
不过,也算是比较幸运,他到达的时候兀术醒来,状态还是不错了,最少吃了点饭菜,精神头好多了。
“子初能来,我心甚慰。”兀术靠在船舱木板上,目光温和地启元,能够不投奔迪古乃,算是对他的最大的鼓励。
张启元色萎靡的兀术,再也不复从前的豪迈,心下不免有几分戚戚然,低声道:“郎君,图鲁虎袭击旧榆关,他们的虎翼行营必然回援,我们还有时间准备,绝不会让对方得逞。”
“好,你做的对,可惜我没有时间了。”兀术惨然一笑,长长叹息道:“知不知道,高升战死了。”
“高五哥阵亡?”张启元大吃一惊,他绝没想到高升战死,已经是都统级别的大将,就是想马革裹尸也很难,可见河北战事的惨烈,未免升起兔死狐悲的伤悲。
诚然,他数次拉拢高升不果,反而被其奚落,甚至几次都进了谗言,想要给高剩下套子,要不是兀术心下明白,高升整要被他整惨了。
不过,这却不代表他不悲哀,他可以去有构陷甚至有杀死高升的念头,更可以付诸行动,却不代表没有乡情,战场噩耗传来却让他不能接受,死在王秀的手中。
“失误,完全是失误。”兀术摇了摇头,似乎是往事不堪回首,道:“王文实占据大势,我已无力回天。”
“郎君哪里话,我们还有机会。”张启元急忙刹住些许悲伤,赶紧给兀术打气。
“不用多说,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明白,恐怕坚持不了太久。”兀术摇了摇头,吞了口血气,艰涩地道:“你来的正好,我正需要你们合力,来做一件大事。”
张启元心脏跳动剧烈,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他已经意识到兀术要说什么。
“迪古乃弑君犯上,已经彻底丧心病狂,到了出卖家国的地步,他绝不会放过你们,哎,只可惜胡鲁暴病身亡,不然也不会有几天局面。”兀术悠悠地道,说话时盯着张启元的眼睛,目光尤为锐利,仿佛要个人。
张启元脸色平静,内心却是波澜迭起,他当然明白自己曾经得罪过迪古乃,又和那些女真贵酋关系不好,真是落在对方手里,那才是生不如死,不然也不会联合裴满图鲁虎。
不过,他从兀术的态度中杀机,只要自己有半点犹豫,下面绝对是雷霆风暴,好在自己的利益和兀术一致,不免松了口气道:“郎君,在下又岂能不知,可惜我们没有力量。。。。。就算有也会被消耗,王文实得了便宜,郎君是大金中流砥柱,断不可丧气。”
听了张启元的话,兀术目光逐渐柔和,轻声道:“你能有这份心,已经是我族大幸了。”
“郎君不可如此说,当年我是走投无路,容郎君收留才苟延残喘,能为郎君尽份力,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也是保命。”张启元非常坦诚,他知道此刻必须要稳住兀术,当然也有淡淡地感激,毕竟人非草木。
兀术点了点头,温声道:“留在会宁的文官尽数陷落,唯独子初有能力力挽狂澜,能在活女耶律辉韩常的辅佐下,不让我女真被南朝彻底灭绝。”
张启元没有轻易点头,反倒是说道:“郎君,双方交战,只能让王文实得利,值得吗?”
兀术双眼掠过欣慰的光芒,能够超脱民族去,他相信自己没有,有张启元可以托付,他相信女真人还有希望,至少不会像迪古乃那样出卖祖宗,或许可渡难关。
他的目光更加柔和,温声道:“值得,至少让他无法吞并我们,也能汇集豪杰推翻迪古乃。放心,关外非南朝势力能长久控制,只要我们留下实力,迟早能反转形势。”
张启元点了点头,承认兀术的话有道理,历代中原皇朝对关外都不能有效控制,充其量是几十年的都护间接统治,还非常的不稳定,取决于中央皇朝的盛衰,大宋行朝势无比,其实也无力出关征服。
如果,能够保存金军主力部队,有以为具备召力的皇族,加上几位大将的,未尝不能开创局面,他则能利用女真人发展势力,最终达到再次抗衡王秀的目的
兀术见张启元动心,算是松了口气,他眼中的张启元有才略,尽管对大金的改良不尽人意,却也是卓有成效的,建立和大宋行朝迪古乃抗衡政权,决不能少了对方。
正说着话,一名合扎进来道:“郎君,来了。”
……,、、,11
1586。第1586章 张启元的孤寂()
“让他进来。”兀术眼前一亮道,精神头立即好了许多。
张启元正在纳闷,却见是乌禄进来,不由惊讶地低声道“葛王。”心中顿时明白兀术的人选。
原来是许王讹里朵的儿子,想想也就释然了,讹里朵是太祖阿骨打的第三子,素来和老四兀术亲善,在女真贵酋中算比较有头脑的。当阿骨打诸子出征时,其经常运筹于帷幄之中,主张以汉制对汉人,区别粘罕娄室等人的杀戮,这点和兀术后期政策异曲同工。
还别说,像是一些汉军精锐,都是在其主张下组建,发挥了的作用。
作为左副元帅,追赠太师上柱国是很有人脉的嫡系,按照完颜家族的规矩,这一脉绝对有继承权,还是其他分支宗族的上面。
乌禄进来张启元,颔首报以微笑就对兀术行礼,沉声道:“见过都元帅。”
“好了,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多礼节。”兀术深深吸了口气,转眼启元没有说话。
张启元明白兀术等他表态,他对乌禄品行也很讹里朵去世其年仅十二,其母李洪愿出身辽阳渤海大族,聪明能干,受到了良好的汉家教育,是一位颇有能力的女人。
幼年的乌禄受李洪愿的教养,性格沉静明达,熟读诗书,为人宽厚,又精于骑射,被人称赞为骑射全族之首,却没有人去嫉妒他,也算是个奇迹。
这些年跟随诸位元帅都监们四处征战,对待下属几位亲善,将士都很推崇他,人人都元为其卖命,稍加沉吟道:“本兵郎君,可知如何应对南北事变?”
乌禄以兵部尚书跟随大军作战,数次和活女袭击宋军辎重转运通道,自从韩世忠亲自上阵,才把金军逐步驱逐,他和活女见无法截断通道,也就回归主力听候调遣。
却没想到兀术两路出击失败,反被宋军咬着不放,北方有发生迪古乃弑君谋反,整个女真陷入空前危机他每日惊惧不安,担忧自己未来的前途。
今个兀术让他上船说话,却惊诧地发现张启元在,还莫名其妙地问策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地道:“南朝不足为患,迪古乃得势,我等粉身碎骨。”
张启元点了点头,很满意乌禄的答案,又问道:“怎样才能获取主动?”
“放弃大兴,南部组织燕山防御,拖延南朝北上,我们集中主力击溃乞颜克烈人,以临璜大定为据点,取得汪古部的,可以形成对峙局面南朝有所忌惮。”乌禄几句话概括出来,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兀术显然是满意的,他把话题错开道:“好了,你先去巡夜,现在地面上很乱,万不可被游骑袭击。”
“是。”乌禄有几分蹊跷,匆匆来又匆匆去,实在搞不明白兀术意图。
当乌禄去了,兀术才低声道:“你?”
“郎君选择大善,本兵郎君的确最合适。”张启元也很禄,至少此人能够容他,最的是为人忠厚,似乎好控制些,这个打算是不能说出口的。
兀术总算松了口气,满意地道:“能让子初认同,可真不容易啊!”
“郎君说笑了,现在一切都还早。”张启元坦承地道。
“不错,王文实逼迫太甚。”兀术长长叹了口气,现在的形势相当危机,大宋云骑军分散骚扰部分金军无法撤退,正面又有两个军逼迫,活女是节节抵抗,却无法稳定战线,形势相当的危险。
张启元咬了咬牙,决然道:“郎君,该舍弃必须舍弃,只要保住精兵,王文实就无可奈何。”
“难道真要不经一战?”兀术眯着眼启元,作为经验大将,他又岂能不知何意。
张启元不知兀术打算,他却非常不甘心,咬牙道:“大兴是燕山南部重镇,怎能不经一战放弃?只要也要利用坚城,掩护主力大军北撤我们有时间构筑防线。”
“好,那就传令马军不要纠缠,放弃部分签军。”兀术也是当机立断,行壮士断腕举动,要知道签军部队数量庞大,就算是部分也有几万人,说牺牲就牺牲也需要魄力。
不过,这也是顺水推舟,金军主力部队八万余人,各地退下来的签军却有十余万,随着迪古乃的篡权,又有虎翼北方行营的打压,粮草供应日益囧逼,实际已经无力负担那么多人的粮食,抛弃部分人势在必行。
话说,人多了也不是好事,无论是指挥还是粮草,都让人愁白了头,抛弃部分是可以接受的。
再说,能用几万人组织反击坚守,也算是物尽其用,要是能够在大兴实实在在打一仗,越是未尝不可得,至少能让签军阻止宋军北上,燃烧最后的价值金军主力能从容站稳脚跟,经过休整堂堂打一仗。
“郎君,图鲁虎要能收复旧榆关,我们的形势会更加宽松,就怕挞懒找死,还要防备一二。”张启元果断建议。
“挞懒,这个祸患,当年就晚了一步。”兀术恨的牙痒痒,挞懒北方对家伙的危害极大,尤其是迪古乃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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